陈茹杀气腾腾,她进门儿就要去扭打嘉鱼,甚至不顾她贵妇的风度。
安瑾川自然是挡了,“妈,您冷静一下。”
陈茹更恨死怒气蓬勃,“瑾川,我是怎么答应我的?难道非要因为这个女人毁了自己和安家吗?”
安瑾川蹙眉,“妈,你严重了。”
“我严重?她差点杀死我孙子。马上报警,我要送她去坐牢。”
嘉鱼还想辩解,“安夫人,不是我,孩子是我生的,我怎么能下的去手?”
安瑾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对陈茹说:“妈,她也不是故意的,闹大了丢人的可是安家。”
“我看她就是!”陈茹打断他,“你别替她说话,她不配当安家孩子的妈妈,充其量也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嘉鱼没想到安瑾川竟然真给自己安插了给孩子吃错药的罪名,她不接受。
刚要开口辩解,他转头说:“你先走。”
嘉鱼不想这么被冤枉,“我没给孩子吃错药,孩子出事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同意报警,让警察来查,查个水落石出。”
“够了!”安瑾川低吼,他抓住嘉鱼的手把人给拉到门口,推出去就关上了门。
嘉鱼给关门的声音震住了,等想上前的时候就给保镖抓住了胳膊,江桥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沈小姐,请跟我走。”
嘉鱼给江桥塞上车,那架势跟绑架差不多。
“沈小姐,您别闹了,否则安总也保不了你。”
嘉鱼咬着唇哭的很惨,“他欺负我,他就欺负我没爹没娘,哥哥又关在监狱里。安瑾川,你不是人。”
江桥很无奈,他把纸巾盒子递给嘉鱼,“擦擦吧。”
嘉鱼被安排到一个叫紫色星空的小区里,套三的普通住房装修也简单。
“这是先生让我租下来的,你先住在这里,自己照顾好自己。”
嘉鱼不接受,“他这是什么意思?”
江桥很同情她,“这个您要问安总。沈小姐,世道艰难,您要好好珍惜安总,毕竟除了他没有人能护着你和你……哥哥了。”
江桥走了,嘉鱼一个人倒在沙发上,她实在看不透安瑾川,一面抹黑她折磨她,一面又给她抹药找房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陈茹跟她抢孩子,在挣夺中孩子被扔到了地上,血淋淋的。
嘉鱼吓得大哭,她刚要去抱,却给阮安心推到一边。她指着地上的一团血肉说:“他死了,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又凭什么活?”
虽然是在梦里,嘉鱼的脑子却炸开了。沈嘉南开车撞了安瑾川的车子,车里却只是他的妻子阮安心和另外一个女孩,那女孩当场死亡,阮安心捡回一条命却失去了肚子里五个月的孩子,也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这么想来,最恨宝宝的应该是阮安心。
嘉鱼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她要打电话去提醒安瑾川,不能让阮安心靠近宝宝。
可是她就像给鬼压床一样,怎么也从噩梦里清醒不过来,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才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白朗打来的。
她对白朗始终怀着一份愧疚,忙接来来说:“白老师。”
白朗的声音很是焦急,“嘉鱼,你去哪里了,再不接电话我就报警了。”
嘉鱼低头一看手机上有几十通未接来电,全是白朗打来的,她刚才竟然是睡死了,压根没听到。
“白老师,我没事,您别担心。”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嘉鱼看了看房子,她不想让白朗知道自己被安瑾川包养,便拒绝道:“白老师,我真的没事,这样吧,明天我去工作室找你,顺便还您的钱。”
“那个不重要,那我明天上午9点等着你,一定要来。”
挂断电话,她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就要给安瑾川打电话。
号码还没有拨出去就给她掐断了,冷静一想她要是这样说,安瑾川肯定不会相信。
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嘉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几天她的情况也很不对头,可能是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
焦虑、失眠、紧张、缺乏安全感,这让她对事情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而从生了宝宝后孩子就占据了她的全部,她竟然从来都没有把代孕这件事好好厘清过。
阮安心不能再生育,那么宝宝以后就是她的亲儿子,她没有理由加害他,除非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对她构成威胁,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所以这件事的起源可能就在自己。
如果自己远离了宝宝,是不是情况就好点?
本来就是个代孕的,却因为贪心不足害宝宝陷入陷境,嘉鱼懊恼不已,她觉得真该放手了。
他们沈家欠人家安家的孩子已经还了,她也该和安瑾川划清界限,只是哥哥……
想到这里,嘉鱼忽然打定了主意,她要离开安瑾川,而哥哥的事情或许可以请白朗帮忙。
可是一想到就要跟宝宝永远分离,这颗心就像给扔到了绞肉机里,成了肉泥。
孩子的哭泣声仿佛就在她耳边,胸口的胀痛一再提醒着她,像一把利剑要刺穿她的心。
像是回应脑子里孩子的哭声,水渍湿透了衣服的前襟,她去洗手间动手挤掉,一边挤一边哭,再想到宝宝饿肚子的样子,她简直要哭死过去。
整整一晚上安瑾川都没有联系过她,她也就守着这空房子不吃不喝,一直到了天亮。
简单梳洗了,她出去吃了点东西,便匆忙赶到了白朗的工作室。
她来早了十分钟,却没有想到白朗已经在等她了。
见她完好无恙,他才放下心里,却有些失控的把她给抱在怀里。
他身上飘来淡淡的剃须水味道,很让人安心,可是嘉鱼却不肯跟他不清不楚,轻轻推开他,“白老师,你又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小笼包,很干净的。”
嘉鱼在白朗工作室实习了一段时间,她发现白朗有胃疼的毛病,而根源就是他早上除了一杯黑咖啡根本不吃早饭。那个时候她家还没有破产,便天天给他带家里保姆做的早饭。
也是那个时候,白朗对这个细心的女孩另眼相看,甚至……喜欢上了她。
白朗吃早饭,嘉鱼轻车熟路的去泡咖啡,看着她有了女人味的身段儿,又想起她和安瑾川之间的事儿,心里就跟发酵过似得,酸溜溜的冒泡儿。
“嘉鱼,你回来吧。”
听到他的话嘉鱼一愣,本来就是想回工作室的,可白朗主动开口,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哥哥的事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是谋杀,现在全是安瑾川从中捣鬼,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上诉,你就安心留在工作室里,好不好?”
嘉鱼的眼眶微湿,“白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朗手指一颤,心底的话差点就说出来,可最后他却说:“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可我……”有了安瑾川的孩子这样的话嘉鱼始终没有说出口,她还是怕白朗会瞧不起她。
就这样,嘉鱼也没有再回“紫色星空”,她住进工作室附近的员工宿舍里,成了“MR.白工作室”的一名正式员工。
她偷偷的去医院看过宝宝,第一次是因为有保镖她接近不了,第二次宝宝已经出院,听医生说恢复的很好,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可她还是担心,宝宝不喝奶粉,现在可要怎么办?是被强逼着喝奶粉还是安瑾川去请了真正的奶妈?每次想到这里,身体刺痛着,就像回应一样流出乳汁,害的她只能穿深色的衣服,可这也盖不住她一身的奶味。
她去药房拿了回奶药,可是却一直没吃,她怕万一安瑾川再找她回去喂宝宝,现在这点成了她最渺茫也是最卑微的希望。
可足足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被疼痛都要折磨死,人家安瑾川却没有任何电话和消息。
看着炉子上煮着的回奶药,嘉鱼苦笑,看来她的用处已经没了,人家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喝下一大杯回奶药,她看看自己已经变小的仓库,那种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觉让她一阵阵发晕。
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情,她出门上班。
MR白工作室主要是定做婚纱晚礼服,白朗设计,都是手工定制,价格自然非常的昂贵。但是这对有钱人来说更是炫耀的资本,能穿上一件白朗亲手设计制作的礼服,这对上层社会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今天白朗出差,他把刚完工的一条礼服交给嘉鱼负责,今天客户就要来试穿。这条裙子非常奢华漂亮,黑色细纱上银线交错,钉着无数颗碎钻,就像夜空里的星星。
嘉鱼问客户经理,“这条裙子是谁定的呀,这么性感的高开衩,穿的人一定有双大长腿。”
客户经理看着门的方向忽然眼睛都亮了,“那当然,穿这裙子的可是当红女歌星罗落,人来了,你赶紧准备好。”
嘉鱼面带微笑迎了过去,可看清女人身边的男人,她不由的愣住,一张小脸儿变得苍白无比。 你还要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