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消息震动了南诏的朝堂,皇帝拖着病重的身子召集人到了自己的寝殿,楚源先于其他人到了皇宫。
“李公公,我有要事需要先见父皇。”楚源站在殿外,和李公公说道。
公公为难的看着楚源:“太子殿下这..您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楚源点点头,不一会李公公便请楚源进殿了。
“源儿找朕单独是有何事啊?”皇帝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呢,说这一句话的时间也是咳嗽的不止。
男子站在距离皇帝很近的位置:“父皇,儿臣也是为了之前父皇答应儿臣的事情而来的,父皇可知北翟若是真的被司徒钦取代了,那么我们南诏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啊。”
皇帝乌沉着脸,看着颇有心计的楚源,从小他是一个少言寡语的孩子,如今真的不能想象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大胆的和自己讨价还价,国家的政治岂是他能用来和自己讨价还价的?
“你究竟想要和朕说什么?”皇帝看着楚源,先一步来到这里必然是要与他说什么的。
楚源呵呵一笑,冷冷的挑眉:“我知道父皇是一个聪明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在西陇覆灭之时将我们整个南诏保全的毫发无损不是吗?”
皇帝眯着眼打量着楚源,这些年他将楚源放逐在外,原本想收一收他的戾气,却没有想到回来之后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会是如此的架势。
“是又如何?但是这一次朕召集你们兄弟过来便是想要商议此事的。”皇帝斜靠在床榻之上。
楚源冷哼一声:“父皇是觉得二弟能为你排忧解难?单单凭着裕王这些年在外的花名;还是您觉得十弟在边关戍守可以保的南诏永远的平安?”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说道。
“我的意思是,父皇想在最后将二弟保上那个位置也是无用,因为二弟这些年根本对您还是恨意满满,您以为当年冤枉了兰妃的事情就那么样的被原谅了吗?这在二弟的心里永远都是一道坎,您可知道二弟的王妃昭和郡主与司徒钦自然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若是二弟想要反,我们整个南诏的禁卫军都没有反抗之力。父皇您是觉得您的儿子重要呢,还是南诏这好布偶容易积攒起来的百年基业重要呢?”楚源慢慢的开口,一步步的逼近床榻上的男子。
皇帝只觉得胸口一疼,眼睛发直的说不出话来。
楚源的表情悠然的可怕:“孰轻孰重父皇自己掂量便好。为何二弟执意娶了姣珠之女,那个实际上为北翟的公主的女子呢,那是因为二弟比谁都清楚,这对于他登基有莫大的帮助,狼子野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不是吗?父皇——这无尚的权力谁不喜欢?自打儿臣被半死的拖出天牢的那一刻起,儿臣便决定以后一定要做着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若是谁挡了我的路,都会被一一的清除掉——”
皇帝剧烈的咳嗽起来,生气的颤抖着,指着楚源:“你!你这个逆子!”
楚源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水端到了皇帝的面前:“父皇,您别生气啊。难道儿臣说的不对吗?您从小都没有拿正眼瞧过我,我可是云嫔娘娘的亲生子嗣啊。云家的后人,只因为你宠爱兰妃娘娘,所以i爱屋及乌的宠爱二弟,这对我可公平?”
“你不要忘了云家是东魏的门阀,当初我母妃硬是众叛亲离的嫁入南诏的皇宫,可是我终归是云家的后人不是吗?若是北翟和东魏联合,父皇你便是将你最爱的言儿推上这位置又何妨?迟早有那么一天,南诏会毁在他的手里。一个终日为了女人瞻前顾后的人,做不了君王…”皇帝只感觉楚言的鼻息在自己的脸庞,这一番番的话让他陡然精神。
如今的情势,一步走错,便是步步错!
“你是在和朕讲条件,拿皇位交换南诏的安危。”老皇帝的眼神里是不安与无奈,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是一头狼!
楚源哈哈大笑着,声音在整个殿内回荡,有些渗人:“不错,只有到了如今的地步儿臣才有这个资格与父皇你将条件不是吗?几年前儿臣卑贱如蝼蚁,如今儿臣能光明正大的威胁你,答不答应便看父皇你的决定了。”
“若是朕不答应呢?”皇帝眼神凌厉的等着楚源,若是在之前他定然要狠狠的将这个逆子驱逐出宫,在皇家的总谱里除名!可是如今眼前的情势真的不容乐观,东魏的兵马已经在蠢蠢欲动,朝着南诏的边疆界限靠拢。
老十快马加鞭传回的书信,也是让人忧心忡忡。
楚源耸耸肩:“父皇不答应就算了。那便等着南诏毁在二弟的手里吧,看着南诏的子民被窒息的统治吧,父皇你说若是东魏的人知道您这些年一直都在打着他们的主意会是怎么想的,若是云家的人知道当年是你让人嫁祸给他们有叛国之罪,又该如何呢?”
皇帝看着楚源,默不作声。
男子扬扬手,就要走:“儿臣知道父皇的决定了,父皇先休息吧,儿臣告退了。”
待男子快要走出殿门的时候,一声慢着将楚源截住,男子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狡黠的笑意,这笔交易就要做成了,楚言你不能怪我,你有蓝阁,可是本太子是云家的后人,与东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次是老天都在帮我!
等到楚言几人到了皇帝的寝殿的时候,又被通知皇帝早早的就歇息了,让他们都回去吧,楚言站在殿外,看着其他人都散去了,内心却是疑惑丛生,本已经就是这么焦灼的情况了,东魏增兵靠近南诏,战火一触即发。
借着北翟的内乱,这是东魏与南诏的事情——可是为何父皇又突然的歇息了?
“李公公!”楚言叫住李公公。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父皇可是在这前见过谁?为何本王觉得有些奇怪?”楚言挑眉,父皇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虽然他记恨里面的男人,但是关乎国家生计,他也不曾马虎。
李公公皱眉,看看周围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凑近楚言:“王爷,太子殿下方才进殿了,过来很久才出来,后来皇上便让咱家告诉各位王爷今日不觐见了。”
“你可知都说了些什么?”男子疑惑,这个时候楚源又想搞什么名堂。
李公公摇摇头:“这倒是不知道,皇上退避了左右,就连老奴也未进殿啊。”
楚言点点头,和李公公简单说来两句便神色深重的出宫了,归静阁内明棠看着这越来越沉的夜色,楚言你当真是不爱我了?难道你要将那个女子永远的留在春棠苑内吗?
楚言刚迈进春棠苑的门,便看到昭和等在那里。面色有些凝重,而昭和看着男子进来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进宫商议东魏增兵之事的吗?”
昭和也是心中疑窦丛生,握着手里的那封手信。
楚言扬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些天让蓝阁追查的线索也是毫无进展,曲水别院本身就是偏僻的很,冷庭的仇人又多,真的很难以下定论。
东魏虎视眈眈,司徒钦眼看就已经大权在握了,这些都让男子精神紧绷着。
昭和走上前去:“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们几人都未曾进殿去,父皇便让都退下了。李公公说在此之前楚源进殿见过父皇了,究竟是说了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楚言说着,如今的这样的形势他还要担忧楚源在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
“楚源究竟想要做什么,你难道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到的吗?父皇难道不知道东魏的兵马蠢蠢欲动吗?这样下去我们会很被动的啊。”昭和也是心急的说道,司徒钦是疯了,如今北翟谁也阻止不了他,这就相当于是一场内乱,但是这场内乱是一切动荡的开始,东魏坐不住了,南诏被动了!
楚言摇摇头,看着夜空里灿烂的星辰:“无论楚源搞什么把戏,不过是想要那个位置罢了,但是国难当头他不会不知道东魏的野心,但凡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是不会将南诏毁掉的。”
“这么晚了,月儿为何还不睡呢?今夜有风,小心着凉。”楚言看着昭和一身的正装,不像是要就寝的样子,随手将自己的衣袍披在女子的肩上。
昭和看着楚言:“你看这是什么。”
楚言接过以后看,然后狠狠的捏住:“楚源这个混蛋究竟想要做什么!月儿这是陷阱你不能去。”
昭和却不这样以为:“在这样的一个时间里约我出去谈话,你觉得楚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楚言严肃的说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月儿不能去,楚源的这个人难以捉摸,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出事。”
“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一趟,为何楚源提前去见到了父皇,说了什么。他找我又有什么目的呢,我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啊。”昭和说道而后看着楚言。
“楚源想要控制云家的势力,我正在让夜一他们去查证据,很快就会有结果。今晚一定不能去,谁也说不定楚源背后在打什么主意。”楚言扶着昭和的肩膀,若是女子再有事,他就真的没有办法继续的做下去了。
“我带着桃姬,放心。你在府里等我,如果两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再寻我也不晚。”昭和微笑的说道,反握住楚言的手,现在的这个时候,她虽然不能为楚言在朝堂做些什么,但是她也不能放过每一点可以争取主动的线索。
今晚的月隐在云里,楚言和昭和也似乎置身于泥沼中,不知何时才能将这一切驱散开去—— 明月不曾照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