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所有琥珀族的死士都整装待发,桃姬手中的那一颗夜明珠照耀着前路,这些都是这些年跟随她们出生入死的人,也是将琥珀族重新推上大位的勇士们。
庭院内,冥蝶依旧是艳色的衣裙,看着远处整装待发的死士们,脸色冷冷的,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父王你们的仇马上就可以报了。
“主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贞女阁的路我早就已经打探好了,我们可以从密道进去。”萧云站在冥蝶的身边,似乎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也准备好了吗?”冥蝶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萧云一愣,有些错愕。
“一剑之仇,我记得当时是在这个位置。”冥蝶将手放在男子的胸腔之上,正是当年的剑伤所在,一股温热透过铠甲,男子的身子一震,虽然他因为眼前女子的原因捡回一条命来,但是那道疤无比清晰的在他的皮肤上。
萧云握紧拳头:“这些年已经准备了太长时间了…”
女子收回手:“通知出发吧。”
“出发——”男子一声令下,冥蝶飞身上马,桃姬的夜明珠为大部队照亮着前途。
他们利用琥珀族的圣物,顺利的走出结界,这是冥蝶五年以来第一次出来,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女子恍若隔世:楚言,我又回来了,欠下我的,都该还回来了。
楚言刚刚下朝,本来要返回寝宫,却在半路被人截下,龙撵一晃,男子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
这时候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娘娘不可乱来啊!”
“你给本宫让开!”穿着华服的女子直接一掌将挡在自己面前碍事的奴才弄到一边去了。
明棠一把撩开轿撵的帘子,四目相对之时她看到了男子眼中的怒意。
“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楚言怒呵出声,直接将帘子放下。
“皇上为何如此对臣妾,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明棠站在轿外,一众人都惊慌失措的跪在四周。女子尖声指责道。
过了一会,男子出来,慢慢的走下轿撵,盯着女子慢慢的开口:“做错吗?你没有错,错都在朕身上。”
女子愕然:“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上前狠狠地捏住女子的下巴:“看到了吗?这后宫如今只有你戚明棠一个人,外人怎么说,说朕是为了你深情与你,而从不纳妃招贤,难道这些对于你还说不够吗?”
男子轻蔑的语气,不带感情的反问。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臣妾,臣妾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啊,臣妾的宫殿如同冷宫一般,皇上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未见过臣妾了,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啊!”女子撕心裂肺的喊着,连连后退着。
“为什么!朕就要看着你过这样的日子,让你为你当初伤害月儿做出忏悔!”男子冷冷的转头不再看明棠。
女子突然全身被抽去了力量,月儿——冷昭和——还是那个女人就算是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是楚言心里难以跨越的一道坎。
“她已经死了!皇上,她已经死了您难道还不相信?”明棠睁大着眼睛说道。
“死了吗?你可知道她的肚子里还有朕的孩子!”男子似乎是歇斯底里,将这么多年心里的一切不可言说的伤痛倾泻而出。
周围跪着的人都是一颤,全天下都传言皇上是因为宠爱娘娘才不纳妃,然而娘娘在后宫却如同冷宫一般,平日却看不到夫妻恩爱,直到今日他们才明白,原来皇上的心里还有一个女子..
“那是她罪有应得!她还救下了楚源,那可是要与你争帝位的人啊!”明棠反手指着自己:“皇上,您扪心自问,为了我们现在的日子,我究竟付出了多少,当日若不是我杀了楚源,皇上能如此顺利的登上皇位吗?而她昭和呢!她又为皇上做了什么!”戚明棠愤怒的指着楚言,到今日来她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是冷昭和!
冷昭和啊冷昭和,你真的是到死都还在阻碍我啊!
贞女峰上,一片刀剑的声音,冥蝶桃姬与萧云三人站在高处远远望去,看着那刀剑相向,火光冲天的贞女阁,还真的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已经多长时间了?”冥蝶看着远方悠悠的开口,她手下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的,贞女阁?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萧云看看天上的星星:“已经半个时辰了。主子不如先走,去皇宫。”
冥蝶看着远处的嘈杂点点头:“我们先去取圣物,皇宫等他们。”女子转身下山。
霓裳满身是血的来到南诏皇宫,已经顾不得当初明棠的命令了,一把推开宫门,此时明棠和楚言都在殿内,看到来人都是一惊,明棠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即将倒在地上的霓裳,在她的印象里,女子从未如此的狼狈过。
“发生什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棠大惊的扶着霓裳
霓裳的眼睛里满都是不可置信与无法自拔的惊恐:“尊主,她..是她回来了,巫族的死士,巫族的死士啊!”
“你说什么?”明棠身形一晃,巫族的死士…
“全完了,尊主..”一个平日里坚强的女子居然痛哭出声,明棠一个趔趄歪倒在地。
楚言也快步走过来,一把拎起霓裳:“你说什么!谁回来了!是不是月儿!”
突然一把剑深深的插入了殿内,陡然一震!
明棠畏缩在后退,楚言也是一凛。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明棠,准备好你的脑袋吧——”
一阵强风,两名女子,一名男子出现在大殿之内,楚言和明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熟人。
“月儿——”
萧云一把长剑架在楚言的脖子上:“别乱动——”
“楚源!”楚言紧紧的握着拳,看着昭和也看着楚源。
艳色女子蹲下身子,香气在整个殿内蔓延着,俯身下去一手掐住女子的脖子:“让你多活了五年,感觉还行?”
明棠只感觉呼吸困难,使劲的挣扎着,脖子上青筋暴起:“你..放开我..”
“以为我死了?将圣物交出来,我让你死的舒服一些。”冥蝶放肆的笑着,整个宫殿里都是冥蝶的笑声。
“你..休想!”明棠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她死都想不到会有一天败在了昭和的手里。
冥蝶的手上又一用力:“不交吗?那我们慢慢玩。”女子微微一笑,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昭和..你会有报应的。”明棠的脸已经开始犯紫了。
“月儿!”楚言大喊一声,激动的看着艳色的女子。
女子猛地抬眸:“闭嘴!想死是嘛?马上就轮到你了,别急——”女子勾唇,将一粒药丸硬塞进入明棠的嘴巴。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亲自为你配的,接下来你可以感受一下慢慢血管崩裂的死亡,放心—会很好玩的。”昭和摸摸女子的脸蛋不羁的说道。
明棠趴在地上,拼命的抠着自己的嘴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昭和就那样想看着一只可怜的宠物一样看着明棠:“没用的,我会看着你慢慢的死去,你欠下的死一千回都难以赎罪。”
冥蝶抬脚走向楚言:“你们先下去去圣物,这里不用你们了。”
萧云有些犹豫的看着女子:“主子,你…”
“没有人能动的了我,取到圣物宫门口等我。”女子开口:“这个账,我要和楚言单独算!”
萧云收剑,与桃姬一同离去。
楚言激动的一把攥住冥蝶的双手,只觉得收心一疼,两道血印出现在男子的手心,女子冷漠的看着楚言:“这是给你的教训,不要胡乱动手,下一次便是废了你的手。”
楚言错愕的额后退:“你是我的月儿吗?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派了蓝阁的人到处寻你,怎么都寻不到——”
冥蝶后退一下:“请你搞清楚状况,在下冥蝶,不是你口中的昭和。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冥蝶的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把剑,指着男子:“你欠我的,今日都还了吧。”
楚言一把握住剑,殷红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殿内:“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女子冷哼一声,往年在裕王府的朝朝暮暮全部都浮现在眼前,但是这全部都难以抵挡过男子的那一剑,右肩的那一剑,痛彻心扉。
只听见剑入肉体的声音,男子的眼睛愕然的睁了一下:“月儿,原谅我可好。”
“这一剑是还你的。”女子陡然抽剑,剑上有男子的血迹。
又是一剑——
“这一剑是我父王的。”
男子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女子的剑眼看着又落下去,突然殿外传来一声童稚的奶声:“母亲——母亲——”
冥蝶的动作一顿,回头便看到冥轩颠颠撞撞的向自己跑过来。
“你怎么来这里的!”冥蝶扔下剑!一把抱住孩子。
“母亲不要杀了他好不好,轩轩不想父亲死。”小孩子说着抱着冥蝶的肩膀呜咽起来。
男子瘫坐在地上,这是他的孩子…
夜里的月亮格外的亮,却从来都照不来真心的人—— 明月不曾照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