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彻底倒下去之后,云千落蹲下身去丢给他一块绣帕: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那人眼冒金星的问:
“什么话?”
云千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现在病猫发威了,你这脸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你现在回去煮几个热鸡蛋敷一敷,或许明天醒来时脸能肿的不那么难看,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之类的话,今天我打了你,这绣帕上的云字就是我承认打你的证据,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你要是不报仇,我都瞧不起你,孬种。”
雁南王妃如此嚣张!
众人都惊了一口凉气,凤无双拍手叫好。
慕青桐却走过去悄悄拉着云千落的手说:“嫂嫂,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我们跟丞相府的梁子可算是结大了,你可知道他是谁?”
云千落带着笑脸说道:
“他是谁重要吗?谁敢在我面前欺负人,我管他是谁,照打不误。”
这也算是杀鸡给猴看,但云千落当真不知此人的身份。
还是慕青桐附耳过来说:
“他是元丞相最疼爱的小儿子,元筝的亲弟弟,你还把绣帕丢给他,万一他到皇上面前告御状,我们可都得死在这儿。”
云千落回头看了一眼孟浔,他眼里满是钦佩。
元丰挨了打,哭着嚎着在下人们的搀扶下走了。
走之前还指着云千落说:
“你个泼妇,你给我等着,我会让爹爹替我做主,杀了你这个泼妇的。”
其余人见元丰都被人打了,自然不敢再多说闲话。
云千落走到慕青时和孟良姜身边,当着众人的面将孟良姜挤到一旁,冷语说道:“良姜公主,不管你现在是百濮的公主也好,南楚的公主也罢,雁南王是我的男人,如果你做不到像我这样保护他,那就请你不要占着他身旁的位子,还有你们诸位,从前的雁南王被你们如何欺负,我管不着,但现在的雁南王娶了我,谁要是再敢对我夫君不敬,我就对他不客气。”
言语嚣张至极,也有人仗着有些功夫上前来指责她:
“不就是罪臣之女吗?你算老几,这是在延寿殿门口,你竟敢公然殴打元丞相家的小公子,你当真以为我们都是软柿子好欺负?”
说罢,那人抡着拳头就过来了。
云千落冷笑一声:
“还真有不怕死的废物,那本王妃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云千落出手极快,那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动手,就已经被打出去几丈远。
那群人见状,会武功的人纷纷上前来讨伐,将云千落团团围住。
慕青桐可不敢在延寿殿门口动武,只好回转身找孟浔帮忙:
“孟浔哥哥,你快制止他们吧,万一...”
凤无双双手抱胸看着好戏劝她:
“郡主,你怕啥?就凭仙女姐姐这武艺,再来十群这样的窝囊废也不是她的对手,反正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寿宴,权当是仙女姐姐提前给太后娘娘贺寿了,这寿礼啊,可比你们送的那些既贵重又无用的俗物有诚意得多,只可惜太后娘娘没在,她老人家要是看见这么精彩的表演,肯定会乐的合不拢嘴的。”
慕青桐蹙着眉头,定睛一看,站在凤无双身后的,可不就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皇上和慕青梧等人吗?
门口被围困的云千落还在教训人,慕青桐刚要下跪,太后嘘了一声,她便不再言语了。
跟在皇上身边的,还有锦葵公主和她的护卫龙柏。
太后正看的起劲,云千落也将所有人都揍了一遍,不知锦葵公主在龙柏耳边说了什么,龙柏飞身上前,从背后偷袭云千落。
慕青梧就在锦葵公主身旁,察觉到龙柏有异后,他刚要出手就被锦葵公主拦下了。
其余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那一掌就要落到云千落背上了,慕青时突然窜出来挡在了云千落身前,还好云千落及时反应过来,伸手抱住慕青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出手接了龙柏一掌。
龙柏用了十成的功力,看来是想置人于死地。
云千落虽然武功在龙柏之上,但因事发突然又带着慕青时,这一掌没能完全挡住。
奇怪的是,龙柏明明有三成的功力击到她了,但她却毫无损伤。
倒是慕青时的脸色有些煞白。
龙柏还要出手,太后娘娘出声制止都晚了一步。
幸而孟浔疾步上去挡在云千落身前,龙柏见到是太子,急忙收了手,反而被内力震伤了。
“好好好,今儿个这寿礼,哀家着实喜欢,别出心裁又精彩至极,赏赏赏,来人,今儿个为哀家贺寿的人,通通有赏。”
太后娘娘叫了好,所有人都行了礼后退到一旁。
太后娘娘径直走到云千落面前,将她好一番打量之后,对着身后的人喊:
“云贵妃,你快上来瞧瞧,这是不是你云家的奇女子?”
云想容倒抽一口冷气,从皇上身后走出来,唯唯诺诺的来到太后娘娘的身边,低声道:
“回母后的话,正是。”
太后娘娘对云贵妃十分喜爱,除皇后之外,能唤太后为母后的嫔妃,仅云贵妃和兰贵妃两人。
那些挨了打的人此刻纷纷跪倒在太后娘娘脚下:
“求太后娘娘做主,雁南王妃蛮横至极,求太后娘娘严惩。”
云想容有些不悦的看着云千落,示意她跪下。
云千落刚要下跪,就被太后娘娘亲手扶住了:
“你这孩子爱憎分明,颇有当年战云夫人的风范,哀家很是喜欢,今日这事儿,就当是雁南王妃和诸位送给哀家的寿礼,哀家心里高兴,谁要是再敢提严惩,或是日后私下里找雁南王妃麻烦的话,哀家决不轻饶,皇上,哀家的话想必有些人听不进去,等寿宴散后,你宣道旨意,谁敢伤这孩子分毫,就是违抗圣旨。”
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会袒护她,云千落心里怅然若失,看来这招棋,下的有些过了。
但她还是谢了恩,太后用力搀着她:
“免礼免礼,你怀有身孕,地上凉,可不能受寒,今儿个哀家做主,雁南王妃见了谁都不必行礼,适才你与这些人动了手,又挨了龙柏一掌,孩子,来,跟哀家进来,皇上,还不快宣太医前来。”
宣...宣太医?
云千落心里一咯噔,她只当是太后娘娘真心疼她,没想到却还有着这等算计在里面。
但她别无他法,只好跟着太后娘娘进了延寿殿。
太后执意要她坐在旁边,云千落也只好顺从。
太医很快就来了,当着这么多皇亲贵胄文武百官的面给她诊脉。
云千落心里忐忑不已,但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慕青时却十分的淡定。
“太医,雁南王妃的身子无大碍吧?”
太医匍匐跪地:
“回太后娘娘的话,雁南王妃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气息有些不匀,要多加休息才好,另外,老臣给雁南王妃开几副安胎的药,还请雁南王妃按时服用。”
记得在王府那日,阎公公给云千落诊脉,说是喜脉。
事后云千落问过慕青时,问他怎么会这样,阎公公要么根本不会医术,要么就是信口开河。
慕青时当时嬉皮笑脸的回答,说是你信不信,阎公公现在是我的人了。
要按照他的说法,难不成这太医,也是他的人?
云千落从慕青时的表情当中看不出什么来,但她能感受得到,慕青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寿宴开始,百官纷纷道贺,太后给云千落上了一种养身酒,说是怀孕也能喝。
云千落喝了几杯后,装作不胜酒力想借口去偏殿休息,却见孟良姜起了身,跪在大殿中央:
“良姜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良姜送给太后娘娘的寿礼,来时仓促,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孟良姜手上握着的,竟然是百濮的灵玉,听说灵玉养人,能让人容光焕发永葆青春,而百濮灵玉仅此一块,从乌茜公主手中传到良姜公主手上,传女不传男。
对百濮人而言,国玺是男人眼中至高无上的荣耀,而灵玉便是女人心里尊贵无比的法宝。
如今孟良姜连灵玉都献了出来,众人都在啧啧称奇,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赏赏赏,郁金,你去把哀家珍藏的翡翠凤镯拿来赏她。”
那翡翠凤镯虽比不上灵玉那般稀世罕有,但也是极其贵重的。
按理说孟良姜应该俯首谢恩才对,但她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说:
“太后娘娘,良姜不要什么镯子,太后若真想赏赐良姜的话,良姜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众人纷纷注目,太后放下酒樽,笑问:
“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哀家面前讨人情,你且说来听听。”
孟良姜侧头看了慕青时一眼,又瞟了云千落一下后,说道:
“良姜听闻雁南王娶雁南王妃之时,皇上本想册封雁南王妃为公主,以公主之尊嫁雁南王,后又下旨雁南王不得纳妾,那些接入府中的女人只能算是通房丫头,所以良姜想请太后娘娘做主,看在良姜对雁南王一往情深的份上,请太后娘娘将良姜赏赐给雁南王。”
太后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为难。
片刻后,太后将目光转到了云千落身上。 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