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是老夫人的寿辰,周家准备热闹大办。请帖送出去几百份,凡是与周家带点亲的都被请来参加寿宴。
另外城中的凤翔酒楼连摆三日流水宴,请城中百姓开怀畅饮。
因为老夫人的寿辰,城里热闹非凡如同过节一般。
陈家小姐也被请到了周家大宅中,穿着莲藕色的罩衫裙,云鬓戴着几支浅粉华胜,倒是个光彩照人的美人。
饭桌上,老夫人有意将陈小姐安排在周笙的身边。
周笙还不知道自己娘亲要给他纳妾,对陈小姐礼待有加。
芷媚气红了眼还不能表现出来,一直冷着一张脸生闷气。琳琅坐在周辰身边,正巧在周笙他们对面,将这出好戏尽收眼底。
“周公子,我给你沏茶!”
芷媚赶紧站起来阻拦,“陈小姐你是客人,怎么好麻烦你!这些事我来做!”
一会,下人端上一盘竹笋炒虾仁,陈小姐喜欢吃河鲜海鲜,却够不到,一直坐在座位上扭扭捏捏。周笙注意到后主动为她盛了一小碗,“陈小姐不必拘谨。”
陈小姐对上他温和有礼的浅笑,羞怯地红了双颊,“多谢周公子。”
芷媚拉下了脸,扯过周笙的衣袖,“笙郎我听说乌鸡汤能够养身子,这几日我的小腹又有些疼……”
“要不要紧?等用过膳我给你找大夫?”周笙一脸关切,为她盛了鸡汤。
“夫君你待我真好,是媚儿没用留不住孩子,还伤了身子劳烦你一直照顾我。”芷媚抽噎柔弱道。
“媚儿别哭了……”周笙无奈安慰。
老夫人重重一拍筷子,“今天是我寿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都好好吃饭!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芷媚受惊般慌张拭泪,眼底闪过哀怨之色。
宴会散后,陈小姐和芷媚都被老夫人请了过去,出来时一个满脸得意,一个脸色苍白双眼微红。
“我和二夫人真是有缘,以后就要以姐妹相称了!二公子这般温和谦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芷媚气得脸色发青,死死捏着手中绣帕,“陈小姐别多想,笙郎只有我一人,绝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他只能是我的!”
陈小姐看着芷媚脸上哀怨刻毒之色,心里发毛。
寿宴的第三日,下人照例去伺候老夫人起榻洗漱,却传来一声害怕至极,惊慌失措的尖叫。
众人赶到时,都震惊不已。
老夫人死了,死状极惨,嘴角溢出白沫,七窍流出黑色的毒血。
寿宴变葬礼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周家人议论纷纷。老夫人德高望重,为周家操持了这么多年,竟有人敢在眼皮底下谋害老夫人,一定要找出凶手偿命!
老夫人被害的事,一个上午就传遍了全城。城中百姓都叹息不已,周家为富仁德,时常施粥给穷苦百姓,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惨剧。
官府衙门很快派来了仵作,周家人都候在灵堂中披麻戴孝。
周辰,周笙双眼通红,芷媚哭得格外厉害。
“是谁这么狠心害了娘的性命!”
琳琅站在芷媚的身边对老夫人的死深感意外,她对老夫人并无什么感情,眼泪也挤不出来,只是心里闷闷的同样有些难受。
“两位公子夫人节哀!”仵作摘了蒙住嘴上的布巾,“老夫人仙逝是因为误食了砒霜。”
砒霜剧毒,一般人不会去买!根本是有人毒杀了老夫人。
“有劳了!”周辰拱手道,不失镇定,“娘亲死得蹊跷,还请衙门找出凶手。还娘亲一个公道。”
“岂敢,找出害人之人是我们衙门钦差分内之事!”同行的县丞回礼开口:“府中伺候老夫人的下人最有可能下毒!先将他们带入衙门审问,或许能找出凶手。”
当天先是伺候老夫人的下人全被带去了衙门审问,紧接是其他院中的下人。伺候老夫人的几个贴身丫鬟嬷嬷都被上了刑具,仍是哭喊自己无辜,没有害人性命。
官府只得作罢放人,毒害老夫人的不是这些下人,那就应该是周家的其他人!
棺椁从周家大门抬去,抬去风水极好的后山下葬了。
周辰、周笙忙了一夜没合眼,两人皆憔悴了不少,下巴间青茬长出也无心打理。
下葬后的第二日,县令主动找到了周辰,避开其他人后,县令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他。
“大公子您过目。”
寒眸扫过信上内容,指尖用力攥紧了信纸,似要捏碎。
信上说有药铺的伙计可以证明在老夫人被害的前几天,周家大夫人去药铺里买过砒霜,还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封口费。
周辰压低嗓音,森寒问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我也不知,今日早上是衙役在大门前发现的!兴许是知情之人怕惹祸上身所以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大公子这毕竟也是周家的家事,您若不想深究,我们便当作没有收到过这封信。”信中牵扯到的人正是周辰的枕边人,周家的大少奶奶。
如果真是周家大夫人下的毒,那将是另一桩丑闻。
“查!”周辰深呼吸后,冷冷丢下这一个字,将手中的信纸撕碎。
官差很快带人进了周家,直奔琳琅所住的院子。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琳琅气恼责问,她和所有的下人都被挡在门外,不许她们进去也不许她们离开。
“你们怀疑是我害死了老夫人?这怎么可能,我没有理由要害她!”真是一件荒唐可笑的事情。
芷媚带着下人来看热闹,听到琳琅气恼埋怨后,淡淡一笑:“嫂子心中无鬼,还怕他们查吗?”
琳琅美眸圆瞪,怒视着她,“是你让他们来查我的?既是周家的媳妇,谁都有嫌疑!”
芷媚勾唇一笑,缓步走到琳琅身边,“嫂子莫要多心,我没有这么大权力调用官府的人。是你的夫君怀疑你……千万别冤枉了别人!”
是周辰?为什么?
琳琅手脚冰凉,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我不信!你想骗我,他是我夫君,怎么会怀疑我?”她没有办法相信接受。
直到锦靴踏至,他一袭暗金色锦衣,华贵清冷。
凌厉的剑眉,狭长的寒眸皆无温度,“她说得没错,是我让他们查你。琳琅别让我失望……” 牡丹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