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称叫“狐狸”的男人,熟练地驾驶着jeep牌吉普车,押着我和杨郁夫,向A市飞奔而去。
既然他是官府的人,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为了节省时间,所以他准备走高速公路。
在乡间小路上三转两转,很快便来到了F市的高速公路入口处。
在通过收费口的时候,他没有向收费人员要计时计费的磁卡,而是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证件,我猜测,可能是国安局的特殊工作通行证吧。收费人员看了那个证,二话没说,立即放行了。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飞奔着。
路边上荒凉的村落和巨大的广告牌被不停地甩在身后,大家谁也没说话,都阴沉着脸。“狐狸”看起来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又快又稳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而且在哪里变道,哪里拐弯,都能提前准备好。
杨郁夫忽然问“狐狸”说:“昨天夜里,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狐狸”冷笑着说:“那还不简单,这台车上装有定位发报器啊。我一路跟踪,很快就找到了你们。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郑日升那小子叛变了呢,原来他是被你们给俘虏了,还把车子也给抢走了。”
我和杨郁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人家毕竟是国安局的,果然不白给。
杨郁夫皱着眉头,说:“你们在车上安装了定位发报器,我怎么没发现呢?我也给这台车子检查过了呀。”
“狐狸”哼了一声,说:“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你发现的?”
杨郁夫又问道:“昨天我们进了那个废弃的矿场的时候,你就在后面跟着对吧?”
“狐狸”说:“是的,你们下了那个竖井的时候,我就在矿洞那里,用夜视仪看着你们呢,你都没发现。”
杨郁夫说:“你真狡猾,怪不得叫‘狐狸’。”
“狐狸”笑了笑,说:“你们俩在那底下呆的时间可真长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么冷的天,都把我冻坏了。你要是再晚一会出来,我都想扔下两个手雷去炸一炸了。”
我看了杨郁夫一眼,问他:“昨天你一出井口就被他抓住了,是吗?那时候我都快睡着了。”
他无奈地说:“是啊,他就在那井口‘守株待兔’呢。我刚一上去,他就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摔倒在地,痛打了一顿,又绑了起来。那时候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要不然……他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狐狸”说道:“你小子,别逞能,昨天晚上正好拿你活动活动四肢,要不然我就冻僵了。你要是不服的话,我们再找个时间来比试比试!”
听着他们的对话,火药味越来越浓,我担心杨郁夫一时冲动,再和他拼命。在这高速公路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呀,别搞个同归于尽。那样就糟了。
我连忙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大哥,你还是专心开车吧,咱们现在是救人要紧哪!”
他们停止了争吵,气氛依然沉重。“狐狸”继续开着车向A市赶去。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上午七点半,到达A市高速公路出口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总共是两个小时的路程。当然了,走高速公路比我们那天走的国道要快得多。
在收费口,他又拿出了那个通行证,也没有遭到收费人员的盘问,立即放行了。
出了高速公路,来到附近的一个加油站,加满了油。又继续向那个荒凉的山区驶去。
到了那片山区的时候,我才发现,断裂的山体前方那一带已经被军队给封锁了。
路上停着两台绿色的军用吉普车和一台轮式装甲运兵车,车顶上还架着一挺重机枪。
一群荷枪实弹的身着冬季雪地迷彩服的士兵站在那里,路上还拉上了警戒线。看来我们的麻烦是惹大了,把军队都招来了。
“狐狸”开着车来到近前,关闭了发动机,他下了车,和一个带头的军官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我和杨郁夫都没下车,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他也没说让我们下车,我就呆在车里没敢动,而且军队都来了,还都拿着枪呢,弄不好一言不和就会开枪的,那样的话,非得把我们打成筛子不可。
过了一会,“狐狸”回到了车上,说:“你们俩出来吧,在原地呆着,老老实实地看着救援,一会就开挖。”他又指着杨郁夫的脑袋说:“你小子,不想早点死的话,就别打什么鬼主意!”
他让我们下了车,杨郁夫的身体被长时间捆绑着,已经僵硬了,一下车就摔倒在了地上,“狐狸”说:“给他解开吧,反正他也不敢跑。”
那个军官安排了四个士兵,都拿着枪,看守着我们。
我手忙脚乱地帮着杨郁夫解开了绳子,给他按摩着四肢,他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我扶着他站了起来,一起看着救援。
狐狸向前走了几步,越过了警戒线。那边已经有两台挖掘机等在那里了。可能是早就调来了,就等着他指挥救援呢。
“狐狸”大致地指了指那个要塞的地方,不过周围的山体都塌陷了,根本认不出原貌了。
两台挖掘机开始挖了起来。
我扭过头去不敢看,我怕看到郑日升的残破的尸体。杨郁夫盯着那里,仔细地看着,我想,他应该比我更紧张吧——如果郑日升死了,“狐狸”就肯定不会给他解药了,那么,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狐狸”在挖掘现场比划着,也许是他对那个要塞的地理位置还比较熟悉吧,挖了一阵子,我忍不住又看了起来,果然挖出了那个山洞的大门。两台众挖掘机不停地挖着,又挖出了一些建筑物的残骸,有门窗的碎片,还有些墙体的碎砖,可是挖了半天,还是没挖到人。
我着急了,不知不觉地,又向前走了几步,想过去看个仔细,看守我们的士兵拿着枪顶住了我,说:“不许动!”我说:“我不是要逃跑,就是想看仔细点。”士兵说:“那也不行,上级有命令,你们俩就得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突然,我看到一台挖掘机的抓斗上带出了一堆铁链子,还有砸扁了的镣铐——那就是固定在牢房的墙壁上的呀!可是,却没有郑日升的身影,连一只胳膊也没有!他难道被压成了烂泥不成?就算是压成饼了,那也应该有点痕迹呀!
“狐狸”大声喊着:“慢点!慢点挖。”
挖掘机慢慢地挖着,又挖了一阵子,再挖下去,就全是土和石头了。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
杨郁夫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我问他:“你说郑日升那小子能在哪呢?”他沉默了片刻,说:“不知道,或许是……逃跑了吧?”
“狐狸”冲着挖掘机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挖掘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挖掘机停了下来,驾驶员走下来休息。
“狐狸”回到了警戒线外面,把我们叫了过来,又审问我们说:“你们到底把郑日升关在哪里了?挖了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找到啊?就算他死了,也得有个尸首啊!”
我们一口咬定,就把他关在那个牢房里了。
“狐狸”生气了,拿起手枪,顶着杨郁夫的脑门,说:“你们给我说实话,要不然我就毙了你们。”
我连连求饶,说:“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呀!他就是关在那个牢房里了呀。大哥,求求你了,你快点把那个解药给他用上吧,再过一会药性发作了,就麻烦了。”
狐狸冷笑一声,说:“找不到郑日升,你们俩谁也别想活!”
我听到这话,眼前一阵眩晕,觉得这次肯定是完蛋了,杨郁夫皱着眉头,咬着牙,攥着拳头,我真担心他会一时冲动和这些人拼命,那样的话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正在这时,戒严的军队那边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我们都扭过头去看。只见,军队正在盘查着一个人。还说道:“这里戒严了你不知道吗?还敢过来?你说什么?你敢冒充国安局的?小心我们打死你!”
要闯过来的那个人身穿一件破棉袄,头上戴着旧皮帽,腰间还系着一根麻绳,我一看,他正是郑日升!看到他还活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不过,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我们重获新生而哭的,如果他死了,我们也活不了。他还活着,我们至少也不用给他偿命了。
“狐狸”对那些军人一摆手,说:“放他过来吧,我们要找的就是这小子,原来他自己跑出来了,看不出来,他还有两下子呢!”
郑日升跑了过来,他看到我和杨郁夫也在,又看到了“狐狸”,对他说:“大哥,你怎么来了?”
“狐狸”狠狠地踢了郑日升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说道:“我来就是为了你小子啊。你是怎么混的,还被人给抓住了,算你命大,没给你压死啊!”
郑日升苦笑着说:“哈哈,算我命大,我逃了出来。”
我和杨郁夫也很奇怪,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郑日升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起了逃脱的经过。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