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郁夫看了藏宝图,又看了看夜幕下的群山,突然大叫一声:“我们找错了,位置不对!”
他指着图上的那个画着黄金宝藏的山洞,和眼前的这一个对比了一下发现,确实不在同一个位置。
图上标的山洞比这个矿洞要高一些,我们向那个位置看去,却看不到什么东西,连个路也没有。
杨郁夫记下了那个位置,叠好了藏宝图,收了起来。借着手电筒和圆月的光辉,顺着那个方向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
那里根要就没有路,都是树林,地上还有未化的积雪。我们勉勉强强地走了上去。冬天里树都落叶了,有些低矮的灌木,树枝很硬,杨郁夫用工兵铲砍断了树枝,开辟出一条路,我们继续向上走着。
往山上走很费劲,我们来到了半山腰上,大致到了图上指示的那个地点,果然,在树木的遮掩下,那里还有一个矿洞,洞口还拦着铁丝网,那铁丝网已经严重生锈,变成了红黑色,看上去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
杨郁夫抡起了工兵铲,用侧面的刃砍着了铁丝网,咔咔咔几下,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铁丝网砍断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找找吧,图上标记的就是这个地方。金子,就在这里面!”
他用手电筒照着,里面黑洞洞的,很深。我很害怕,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如果我要留在外面,他也不会强迫我跟他进去的,但是那样的话,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只好等死了。
矿洞里面是一条巷道,非常狭窄,地上坑洼不平,我们走了几步,什么也没有。
向前走了一段,发现有一个竖井,但是升降机已经坏了,被扔在一旁,以我们俩的能力,肯定是修复不了的。
我拉着他,说:“郁夫,前面下不去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生气地说:“混蛋!我们费尽辛苦,已经到了这里,就差一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要走你就自己走吧,我不拦着你。”
我叹了口气,说:“那怎么下去呀?”
他说:“我带了登山绳呢,我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着,他到来井口,趴在栏杆上,用手电照着下面,探着头向下望去。我没敢看,想想都害怕。
他说:“好像没有多深,带的绳子应该够用。”
说着,他解开了缠在身上的登山绳,在栏杆上系了一个扣,用力拉了拉,还很结实,能禁得起他的重量。他把绳子抛到了井底。
他收起了工兵铲,背在身上。他又拿出一盏充电野营灯,给我拿着,我打开了灯。
他说:“我先下去试探一下,你在上面等着。如果没什么危险,你也下来。”
我听了腿肚子都哆嗦,他竟然要我用绳子系到井下去。
他看到我有点胆怯了,说道:“你要是不想下去,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
我觉得浑身发冷,他说的话在这狭窄空间里回荡着。我说:“那你先下去吧,没什么危险的话……我也下去!”
这时候,一种无名的恐惧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担心他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他跨过护栏准备向下去了,我说:“我记得小时候听评书里讲的,探地穴都是弄个笼子,里面装个小动物,先顺下去,过一会再提上来,看看那小动物是不是还活着,要是没问题了,才能下去人的。”
杨郁夫气坏了,说道:“去你的吧!我现在到哪去找小动物?要不然我把你绑上,先扔下去看看,怎么样?!”
我后退了一步,说:“不,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他说:“你以为我不想准备得充分一些吗?可是情况紧急呀,说不定这个藏宝图的情况已经被郑日升那小子给泄露出去了,我们必须尽快弄到那批黄金!”
我点了点头,说:“你小心点。”
他说:“我下去了要是没什么危险,就用手电向上面晃三下,你就爬着绳子下去!”
他把手电筒挎在脖子上,抓着绳子,脚蹬着井壁,一点一点地向下攀去。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扶着栏杆,向下看去。只见他的身影渐渐小了,模糊了。我很是担心他会不会死在里面?
我感觉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他还是没有反应,只看到下面有一点点光亮。
突然,我看到从下面射上来一道手电筒的光芒,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手电筒总共晃了三下,这是让我下去呢!
我真是不想下去,但是我不下去的话,我要把他扔下,顺原路回去吗?我也开不了车,而且,我都不知道我该去哪?犹豫了好久,终于一咬牙,把充电野营灯挂在脖子上,抓紧了绳子,一点一点地向下攀去。
井壁湿漉漉的,又凉又滑,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攀过绳子,今天也是拼了,我怕得要命,双手紧紧地抓着绳子,我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了,一点一点地向下顺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脚又踩到了地面,我终于到了井底下。
杨郁夫等在那里,他看到我下来了,和我来了个拥抱,在我们中间,却隔着一把硬绑绑的步枪,让我觉得很难受。
那下面是一个矿道,还残留着矿车的狭窄轨道。
我们只好顺着轨道向里面走去——不是走,而是爬。可以想象得出来,当年在这井下面采矿的劳工是多么悲惨!
我们沿着轨道爬了一段,拐了两个弯,终于到了尽头。竟然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只见那地上散落着几个箱子!
杨郁夫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说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吗!”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这回他把步枪背在了身后,他的拥抱太紧了,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而且这下面空气流通也不好,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非常地闷。
杨郁夫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多金子,我们要怎么运出去呀?”
我看了看,这里足有十几个箱子。都是木制的,颜色乌黑,镶着金属的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却没什么信心。杨郁夫还在念叨着,要怎么把这批黄金运出去呢,可是我却想,那里面真的有黄金吗?
他像疯了一样,两眼放光,对我说道:“等我把这批金子出手了,我要买一座大别墅,再买两台豪车……”
我打断他说:“你冷静点好吗?那里面有没有金子,还不一定呢。”
他挥手打了我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上,他吼道:“你给我闭嘴,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我被他吓坏了,也顾不上痛了,索性坐在地上了,没有起来,我真没想到他会打我,难道这些“黄金”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他对我说:“你老实呆着,别捣乱!”
他来到一个箱子近前,用工兵铲砸开了锁头,那木头早就槽了,只一下子,就把锁头砸了下来。他兴冲冲地打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空的,只有一些灰尘。
他傻眼了,回过头来,把工兵铲向我掷了过来,骂道:“你个乌鸦嘴,都怪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里面什么也没有!”
工兵铲落在我身边,溅起的泥土迸到了我的脸上。他扔出来的力气很大,可能真是气坏了吧。
我当时就哭了起来,我说:“那能怪我吗?也许那些所谓的黄金,根本就是骗人的呀。也可能被别人挖走了也不一定,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吼道:“你给我闭嘴,我再去看看别的箱子,那么多箱子呢,我就不信里面没有金子。”
我抹了一把眼泪,说:“既然人家已经来过了,他难道是傻子吗?看到了金子,难道不都拿走还要给你留一箱吗?”
杨郁夫来到我的近前,拣起了扔过来的工兵铲。我暗道不好,他非得给我来一下子不可。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受死。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觉得杀掉我远不如那些“黄金”更有意义。
我听到了咔咔的声音,只见他接连砸开了几个箱子,里面却什么也没看到,都是空空的,看来那些金子早就被人盗走了,或者那里面根本就没装过什么金子。
他气乎乎地踢着空箱子,用工兵铲猛地砸着,发泄着。他忽然发现,在矿道的尽头,还有最后一个箱子,没有打开,而且,这个箱子明显的比别箱子要大!
杨郁夫狂笑着,好像疯了一样,他说:“哈哈哈……还有最后一个,如果这里面都是黄金,也够我发一笔财的了。”
这一次,他没有立即打开箱子,而是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着。不知他在祈求哪位神灵来保佑他。
我停止了哭泣,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那个黑色的大箱子,据我目测,那个箱子长约两米,宽约一米,高约半米,上面的边沿还钉着钉子。我惊骇地发现,那个所谓的“箱子”,根本就是一口棺材!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