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店里吃完了晚饭,我有点困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这一路颠簸,很是疲惫。我笑着对杨郁夫说:“咱们能不能明天再去那个地方啊?我好困哪,好想好好地睡一觉。”
他听了就是一皱眉,板着脸没说话,可能是怕被人听到了泄露了行踪吧。
我知道,我只能陪他去了,不知今晚要睡在哪里呀?为了提神,我又要了一个易拉罐的咖啡,让服务员再拿来一壶开水和一个大碗,我把开水倒进大碗里,把咖啡罐子放进去,用开水烫了烫,慢慢地喝着。
饭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三两桌,好像都是招待亲戚朋友的。
杨郁夫借着去前台结账的机会,向服务员打听着那个矿坑的位置和大致的情况。女服务员看上去年岁不大,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她努力地想了想,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大致位置在这城市的北面的山区里面。我只是听老人说过,那里曾经有过一个老煤矿,最早是R国人勘探出来的,后来鬼子来了,又给占领了,一直在开采,挖到一九四几年的时候,那煤也基本上挖光了。后来又在那附近开了几个新的矿洞,挖了十几年,煤也挖光了,煤矿就倒闭了。”
杨郁夫又问:“那现在还有人在那开矿吗?”
她说:“前些年有位私人老板,在那里开了一个新的煤矿,据说那里已经采不出煤了,还有人看到有大型载重汽车进进出出的,据说这个矿里卖出的煤还是从外面采购来的,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挣的钱。”
杨郁夫仔细地听着,又问:“现在还在开采吗?”
女服务员说:“前些天还在开采呢,后来突然被封禁了,工人也给遣散了。说是因为矿主意外身亡,无法继续经营,又不好转让,只好废弃了。”
我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石富国,那家伙好像就是在F市开矿的呀。
我喝光了咖啡,过去问服务员,说:“那个煤矿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说:“叫石富国,他是外地来的,好像是A市的。”
我一听,心想,那不正是被郑日升给击毙了的石富国吗?打死他用的无后座力炮还在外面的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呢。
服务员觉得我们有些奇怪,反问道:“听你们俩的口音,好像是外地来的吧,你们打听那个旧矿场干嘛?”
我就是不擅长说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我想,我就算是说出来,我是来找一批失落的黄金的,人家也不能相信吧,反而还得把我当成疯子。
杨郁夫连忙说道:“是啊,我们确实是外地人,我们就是来看个亲戚,他家以前在旧矿区那一带住过。”
服务员说:“矿区那边的老楼早就拆了,煤矿都挖光了,哪还有人了?不过,后来那个石老板又来继续挖了,倒是又热闹了一阵子,但是前些天,他的矿被查封了之后,就没有什么人了。”
这时候,有几个吃饭的人,听出来我们是外地来的也凑过来围观,杨郁夫立刻停止了询问,付了饭钱,找了零钱,匆匆地拉着我走出了饭店。
我们上了车,他小声地说:“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我们还是别泄露了行踪。”
他发动了车子,继续赶路。
我假装心痛他说:“你都开了一天的车了,能不能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我们明天白天再去找那个什么宝藏,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找啊。”其实,我是困了,想睡觉,才这么和他说的。
他坚决地说:“不行!你不懂,这事情就得趁着现在天黑了,才好动手啊。你要是不想陪我去找黄金,你就自己在车里先睡一会。”
我心想,他把我扔在荒郊野外,自己呆在车里也是很可怕的呀。还不如和他一起去呢,有什么情况他还能保护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就陪你一起去。”
他拍了拍我的头,说:“还是你乖呀,要是找到了黄金,今天晚上运不完,就明天晚上再拿,我们明天白天再好好休息一下。”
听他的话,好像要忙碌一宿啊,而且,他好像是信心十足的样子,两眼放光,好像已经看到了一堆黄金就放在那里等着他去拿。
黑色的吉普车在黑夜里穿行,夜空中偶尔闪过节日的焰火,耳边也时常响起鞭炮声。这一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我们却在做一件疯狂的事。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了那片矿区。周围人烟稀少,附近只有几个村子,亮着几许灯光。路面很狭窄,弯道又多,要不是这一路上太颠簸了,我都快要睡着了。
杨郁夫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昏昏欲睡的我也被振得一激灵。
他叫我下车,我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个哈欠,不情愿地下了车,外面很冷,冻得我直哆嗦,静得可怕,只听见呜呜的风声。
杨郁夫拿着工兵铲,手电筒等装备。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拿了一支步枪,挂在脖子上。
这里有一个简陋的院墙,门口挂着一块牌子,杨郁夫用手电照了照,那上写着“富国煤矿”。这里应该就是石富国开的矿。
铁栅栏门紧紧地着挂着一把大铁锁。杨郁夫掏出了那把匕首,匕首的一侧是刀刃,另一侧是锯齿。他用那锯齿割着铁锁,发出了沙沙沙的快速的摩擦声。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那把大锁被锯断了。
杨郁夫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座三层的小楼,看上去不是很旧,应该是石富国开矿的时候盖的,看上去好像是办公室和工人的宿舍。也许是有人故意的吧,把玻璃也打破了大半。院子里有一条路,通往山间的一个矿洞。在院子的一角,还堆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还没有运走的煤炭。
借着月光,我们走到了三层小楼的楼下。
透过破窗户,我向楼里面看着,有间屋子里有几张二层铺的床,还有些被褥,我真想进去躺下来睡上一觉,也不管脏不脏了。可是,杨郁夫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只想着黄金。
那个楼的大门口被打着叉贴了白色的封条,还盖着红色的印章,看上去贴了不长时间,我也没心情仔细看那日期。
杨郁夫看了看,没什么情况,拉着我继续向矿洞那边走去。
我咬着牙,强忍着困意,每迈一步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我们来到了矿洞前面,这里被拉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大门也已经被焊死了,看来是彻底查封了,谁也不让进去了。如果他像刚才那样,用匕首的锯齿锯这个门,恐怕一年都弄不开呢。
我打着哈欠,对杨郁夫说:“我们回去吧,这已经被封上了,进不去呀。再说了,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被开矿了,就算那里面有黄金,也早就被人弄走了。”
杨郁夫听了,勃然大怒,猛的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抄起手电筒,就要砸我的脑袋,我一闭眼,心想,这下可完了。可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又放下了,他说道:“张明珠,你别胡说,我告诉你,不找到黄金,你也别想回去了!”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头就是一凉,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难道他真只是为了那些黄金才与我交往的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跟着他来呢?
就算真的找到了黄金,我和他是不是就要带着黄金去逃亡呢?那样的生活,我这样的弱女子可承受不了啊!
我正在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而杨郁夫可能也在想着要怎么把我稳住吧。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在不远处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在这深夜里,在这荒郊野外,给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该去那里躲避了,杨郁夫也把步枪拿在了手里,拉开了保险栓,护住了我。我们向四周看了看,却没什么情况。
然后,声音又来了。
那声音是附近的村子里放的礼花,一枚接一枚地在空中绽放。我仰起头来,呆呆地看着那焰火,那焰火再次提醒了我,今天可是正月十五啊!如果不发生那些事,我和杨郁夫本来应该在家里的沙发上坐着,一边吃着零食,喝着啤酒,一边看着晚会的呀,可是,他偏偏要来这个鬼地方找什么黄金,还把我牵连了进来。
杨郁夫推了我一把,说:“别看了,不就是放了几个鞭炮吗?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可是来是干正事的啊。”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被刚才礼花的巨响刺激的,我的睡意也没有了。
我怕再把他激怒了,没有说什么,沉默地站在矿洞前面。
杨郁夫说:“这地方不太对劲啊。”他在那矿洞的周围来回走着,又看了看这废弃的矿山,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藏宝图,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用手电照着,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看着实际的景物对比着。
突然,杨郁夫惊叫了一声。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