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仍然是以曹晓丹的角度来叙述的)
那是高二下学期,六月份的一天。
我放学了,从学校里走了出来。我和当时的男朋友约好了,晚上要去他那里玩。
我出了校门,没走出多远。忽然看到路边停着一台黑色的桑塔纳轿车,我觉得这台车好眼熟啊,当我经过这台车时,看到驾驶室的车玻璃摇了下来,车上的人正向外张望。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立刻站住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想起来了,他竟然是那个南方来的陈老板的司机,我叫他马哥。
我们已经有差不多有一年没见面了。
他来找我干什么?!我想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吧,我立刻警觉了起来。
只见他冲我嘿嘿一笑。
我也故做镇静地说:“马哥,原来是你呀!”我平时就管他叫马哥,我当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位陈老板平时都叫他老马。
他点了点头,说:“是我,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你还好吗?”
我忐忑地说:“我……还可以呀,还是那老样子。当然了,肯定没有以前过的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吞吞吐吐地说:“嗯,是这样的……有点事儿。你先上车吧,我们在车里说。”
当时我心里也有点害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嘛。但是,之前那段时间和陈先生交往,对马哥也算有所了解,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挺朴实的,对陈老板也是忠心耿耿的。他看在前任老板的份上,至少也不会伤害我吧。
我犹豫着,还是上了车。
我一上车,他立刻锁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快速地向郊外驶去。
我心想不妙,连忙问他:“你这是要去哪里?到底有什么事啊?现在说不行吗?”
我有点害怕了,我就知道,他突然来找我,肯定是有事。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一会再详细说吧,现在说不方便。”
很快地,他把车子开到了郊外的一处僻静之所,停了下来。周围是荒郊野地,既没有住家,也没有行人。
他这才说道:“你还记得那位南方来的陈老板吗?”
原来是陈老板找我!我的心里就是一振。我心想,他一定还在爱着我,所以才要找我。我当时还是太单纯了,想问题太简单了。
我激动地说:“你、你说的是我前男友?”
他点点头,说:“是的,呵呵,你们分开有一年多了,他现在很想念你,其实,嗯……他的心里,还是爱你的,只不过,男人嘛,要表现得坚强一些啊,何况呢,他又是个干大事业的男人。总之呢,他想要见你,还想请你帮他一个忙。”
听了这话,我心里觉得暖暖的,眼圈一红,差点哭了起来。我还是觉得陈先生好啊,又大方又温柔。我现在这个男朋友很小气,对我也不好,整天吵吵闹闹的,我想,他和我交往就是为了和我上床罢了。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和陈先生在一起的时光……
马哥打断了我的回忆,他问我:“你也在想着他吧?你愿不愿意帮他一个忙?报酬嘛,肯定少不了。他是个大方爽快的人,又有钱。”
我听到会有不少的报酬,心想,那可太好了。我不解地问:“他想要我帮他什么?”
只见马哥皱了皱眉,咬了咬牙,说:“这个嘛……陈老板他想让你给他生个孩子!他自己家的老婆有病,不能生孩子。”
我听了这话,当时就懵了。
我那时还没到十八岁,从来都没想过什么生孩子的事。
可是,那个时期,我可以说正在遭遇着人生的一次危机。
前不久,我的爸爸在聚众斗殴中被人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几天后医治无效死亡。妈妈虽然拿到了一笔赔偿金,但是,她很快就在赌桌上输了个精光。从那以后,她每天变本加厉地酗酒、骂我、打我,还时常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去哪鬼混去了。
而且,我和男朋友的关系也不好,我还发现,他同时还和别的女孩保持着关系,之所以还没有分手,就是我受不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人爱的感觉。
再说学校那边,我也无心学习,满脑子里都是吃喝玩乐、谈恋爱的事。眼看着即将升入高三了,学习会更紧张的,我却什么也跟不上。看来,考大学也是没有希望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每天面对这种令我厌倦至极的生活,我每时每刻都想挣脱出去。
我横下一条心,决定去试试!换个环境也不错,至少能暂时逃出命运的圈套,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我问他:“那具体地说,要我怎么办呢?”
他说:“陈老板大致已经计划好了,是这样的——先带你到南方去,住一段时间,等到给他生完了孩子,再把你送回来。这前前后后大约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吧。不过你放心,陈老板他很喜欢你,才想要和你留下爱的结晶,要不然也不会找你呀,在南方找个女人不是更省事吗?他肯定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亏待了你。我实话告诉你吧,他现在自己开了公司,已经挣了很多钱,比起当年来,更是阔气得很哪!”
我听了他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很感动,我也说不清我是为钱还是为了爱,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我觉得,我在心里还是爱着他的,要是换个别人,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呢。而且,他也还是爱我的,要不然,他怎么不找别的女的生孩子呢?还有,如果能拿很多钱回来,日子就会好过一些,那样,至少也能改变一下我的尴尬的现状啊。
听到我答应了这件事,马哥也很兴奋。他紧接着问我什么时候能动身?
我说:“这个……随便好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走,在这个城市里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们商量好了,三天之后就出发。
他让我回去简单地收拾一下,第三天早晨七点钟,他开车在我家去学校的路边上等我。
他还给我了一百元钱,说是这几天给我当零花钱的,我立刻塞进了书包里。
事情谈妥了,他送我回到了家,我在家附近的路边下了车。
我进了家门,妈妈不在家,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天是说好了要去男朋友那过夜的。我既然已经回到了家,也懒得去了。
我猜测,妈妈不在家,应该是出去打麻将了,或者是去跟别的男人鬼混去了也不一定。
我把书包放在地上,烧了一壶水,泡了一包方便面吃。
冷静了一下,我心里多少有些后悔,甚至想拒绝这个“邀请”算了。
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这件事,预想着将会发生什么……
正在这时,妈妈回来了,只见她面容憔悴,满身酒气,也许是又赌输了钱吧。我感到不好,她可能又要拿我出气了。
她看到我躺在床上,没有学习或者写作业什么的,立刻发怒了,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拎了起来,劈头盖脸地打了我几巴掌。
她大吼着:“你怎么不学习呢?这么大了,还用我看着吗?”
我狡辩说:“我学了,我一直在学呢,刚才学累了,才躺下来休息一会的。”
她一把将我推在床上,看了一眼我扔在地上的书包,说:“你连书包都没打开,书本也没拿出来,到底是学的什么?天花板上有字吗?”
说着,她提起了我的书包,拉开了拉链,把书本扬得满地。顺手拣起几本书向我砸了过来。
忽然,她发现了马哥给我的那一百元钱。
她从来没给过我那么多零花钱,最近就更不用提了。
她拿着钱,问我:“这钱是哪来的?”
我只好说:“放学时在路边上捡的。”
白痴都能听得出来,我是在说谎。她也能猜得出来,这钱来路不正,所以也没有追问。
她说:“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我正要说呢……”
她盯着这钱,两眼发光,对我说:“你也不用去找失主了,就给我吧……”
她把钱揣进了口袋,喝了杯凉开水,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就又出门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
我心有余悸地等到半夜,后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妈妈这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晨,我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对于那失去的一百元钱,很是惋惜。
这一天,我还是正常上学了,上课什么的也听不进去了,当时我已经是班里的差生了,老师也不管我。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我的男朋友到学校来找我。
他质问我:“昨天晚上怎么没我他那?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就敷衍他说:“我来例假了,身体不舒服,就没去。”
他还要我今天晚上过去。我说不行,等过几天再说吧。
我心里说,去你的吧,过几天我就远走高飞了!
放学回家,妈妈在家呢,我猜测他可能把那一百元都输光了吧。我只好拿出几本书,装做在学习。她看我就是不顺眼,又找借口训斥我,打我。我咬着牙忍着,心想,哼!你打吧,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让你找也找不到!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妈妈又出去了,一夜没回来。这样倒也好,我落个清净。
我把书包里的书本和文具都掏了出来,藏在了床底下。又把事先收拾好的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等东西装了进去。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早晨。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