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我独自从西南的普江镇回到东北的A市的家中。
却发现家中已是一片狼藉。初步查看,还没丢失什么东西,我很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我发现充满了电的手机里,竟然有一条未读短信。那应该是在半夜里我熟睡时候发过来的吧。
我立刻想到了,那会不会是杨郁夫给我发来的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立刻加速了,刚刚起来,头有点晕,站立都不稳了,我的手也颤起来了。我拔了充电器,拿起手机,解了锁,点开了那条短信。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我瞪大了眼睛,盯着手机。
天哪,那条短信确实是杨郁夫发来的!
他的短信是这么说的:“明珠,让你担心了。我有一些特殊的事情需要处理,或许要等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再跟你详细解释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务必保重你自己!请相信我,我爱你!”
我把这条短信反复地看了三遍,呆呆地坐在地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这几天,在杨郁夫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半路上跑了,除了他“失踪”(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只好默认他是失踪了)那天打了一个电话,加上今天的一条短信之外,音信皆无,生死未卜——这样说虽然严重了一些,但是我很担心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这事儿绝对不是他爸爸突发心脏病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很多枝节。
我看了看他发短信的时间,是今凌晨两点钟。那时候我正熟睡呢。他这条短信说的,真是莫名其妙。我又给他打了电话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机了。
我只好给他回了一条短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想骂他几句,可是又觉得那样不太好,或许他真的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了呢。我想了好久,才给他回复说:“郁夫,我还好吧,就是想你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请速回来或回电话。”
我按了发送键,看着短信像射出的箭一样发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回话。
发完短信,我觉得浑身无力,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坐在地上的地板碎块上,看着屋里的乱七八糟的景象。
终于,我又打起精神,站了起来。用电水壶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一杯咖啡喝,又吃了几块苏打饼干,继续收拾着乱摊子。
我一边收拾整理着屋里的东西,一边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思前想后,我还决定先不报警的好。我想,我还是自己先整理一下吧,看看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没有?现在屋里这么乱,丢没丢东西,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如果有发现丢了什么重要东西的话,我就自己先列个清单出来,如果我报警了或者警察自己来了,肯定要问我的。我如果到那时候再弄清单,让人家警察等的时间久了,那也不好。
不巧的是,前些天,也就是平安夜,石富国发生了意外车祸死亡,警察通过他最后的手机通话记录,找到了我和杨郁夫,而且还把我们带到现场对证,又带回局里询问,虽然后来由于郑日升的出现,警察又莫名其妙地把我们给放了,但是他们对我的印象肯定是不好了。再找他们来调查我家的不明闯入者的案子(如果这算案的的话),不知道他们会对我怎么样?他们会不会主观地认为是我自己弄的或者不会积极地侦破?
我一块一块地把那些从地上拆下来的破地板收集在一起,发现那些地板上都有硬物撬过的痕迹,但是在屋里却没有发现作案工具,大门的锁头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推测,这个不明的闯入者,对我家的情况应该是非常了解的,所以事先准备好了工具,而且,我认为他是用钥匙开的门。那么,这是杨郁夫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前几天,就只有他有钥匙啊!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事先瞒着我,偷偷地配了钥匙,给了作案的人,或者是从前任房主朱先生那里弄到的,毕竟他可以事先多配几把钥匙啊,我也没和他多要,他只给了我两套钥匙。
我心里暗想,千万不要是杨郁夫干的呀,我宁可相信这是别人干的,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怎么对我解释得通啊?
在这些拆下来的破地板上,我发现有两种泥脚印——那是一个男人的皮靴脚印和一个女人的高跟鞋脚印的!
天哪!原来案犯是两个人,他们是一男一女,竟然有陌生的女人进来了??
我仔细地看着那些脚印。那男的皮靴的印,好像是从外面走来的,也带进来了踩脏了的雪和泥,脚印踩在地上又干了。
我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杨郁夫的鞋子,和那个脚印对比了一下,大小差不多,虽然可以肯定那不是一双鞋子,但是那个人也应该是和杨郁夫差不多身高吧,我以前看过《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到现在还记得,根据脚印判断身高的情节呢。
而且,我记得杨郁夫和我一起坐火车去西南的时候,穿的差不多就是那双皮靴,但是也只能说有点像,是不是同一双,也不能完全肯定。还有,因为那种靴子是工厂生产的,很可能有别人(入室的窃贼)也穿着同款的。这样也不能说明这就是杨郁夫干的,只不过,他的嫌疑更大了!
再看那个女的留下的脚印,是高跟皮靴,那脚印的长度和那个男的留下的脚印也差不多吧。
假定那个男的和杨郁夫的身高差不多的话,而他的同伙的这个女人的身高应该也有那么高吧!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女人——马谢辽娜!就是她,那个牛高马大的女人!据杨郁夫说,马谢辽娜在春节之前,就自己去了省会,和一些在那里的R国人在一起聚会玩乐,也不知道她回来没有?难道是她和杨郁夫两个人一起来了我家?又找了什么东西带走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杨郁夫说的他爸爸突发心脏病住院的事就是骗我的,他就是以这个借口下车,还以剪指甲为名义,借走了我的指甲刀,而且一起把钥匙扣都拿走了,然后他就一去不返了,到现在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我很气愤,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千万不要是那个样子啊!
我收拾完了客厅,把东西基本上都归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是拆下的地板我是安不回去了,只好堆在一个角落里。
我在电视柜的下面发现了杨郁夫的那把匕首,他并没有带走,看来,他也许没有回来过,我分析,如果他回来的话,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应该把这把刀带走防身才对呀。
我拿起这把匕首,从鞘中拔了出来,寒光四射,看上去很锋利,刀刃上映了出了我憔悴的面容。我把它放进了我的背包里,准备有险情的时候用来防身。
我又收拾了我的卧室,那里也没有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
只不过我的书架由于挪了位置,门也打开了,书散乱地扔了一地。我又拣了起来放回了书架里,但是我一个人却无法把书柜挪回原处了,只好就那么放着。
我又进了我父母原来住的卧室。那个屋子平时都是关着门的,我和杨郁夫也几乎不进去。而这回被不明的闯入者打开了,也翻得很乱,我只好继续整理了。
突然,我在我那间卧室的地上,发现了一双陌生人的棉拖鞋!我很清楚,那不是我家的东西,也不是在我搬回来之前住过的那位朱先生一家人留下的。那是一双暗红色的烫绒的棉拖鞋,拖鞋表面上很脏,有一些油污,就连塑料的鞋底也黑乎乎的。
这双棉拖鞋又是哪来的呢?难道除了那一男一女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人吗?可是他把拖鞋扔在这里,又是穿的什么鞋子走的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收拾着地上的东西,突然,我发现在床下面的地上,那卷着的被子里面,露出了一双脚!
那应该是女人的脚吧,虽然很粗壮,但是我有种直觉,那确实是女人的脚,我当时吓得张大了嘴!啊了一声。
天哪,如果这真的是一具尸体,那么,我岂不是与这尸体共处一室,呆了一夜吗?虽然不在一个房间但是也只是隔了一道墙啊!
我在想,我要不要报警?这一回我该报警了吧?可是,我如果报警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被抓走的,因为这具尸体是在我家里发现的,我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不报警的话,难道要这么一直隐瞒下去吗?这又能隐瞒多久?
如果现在杨郁夫就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现在,我只能自己应付了。我想,还是先揭开被子,看看这尸体的情况吧,我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咬着牙,揭开了那卷着尸体的被子……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