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政策攻心万成悔悟
引蛇出洞悍匪伏诛
刘胜涛抓捕马秋华之后，立即派人请来姜会长，向他出示马秋华、姜万成的罪证，姜会长闻知捶胸顿足，连呼姜门不幸出此劣弟，犯下如此大罪，这怎生了得。当年万成要与秋玲结亲我坚持不允，姜家世代都是本分商人，历代不参与政事，谈婚论嫁讲门当户对，即便娶良善的农家女，也不与官府军旅中联姻。他当时鬼迷心窍导致弟兄俩反目，形同陌路，万成生母看不惯那秋玲的骄横，不随儿子同去，至今仍居家父生前处，事到如今我同他毕竟是一父两母、亲兄弟，念我弟年轻不谙世事，被这女特务迷惑控制，拉他一把姜氏满门感恩载德，永记不忘。
刘胜涛说：“姜会长深明大义我们欢迎你这种态度，军统特务马秋华当初奉令来监视那旅长，也为下一步潜伏做准备，同姜万成结婚是适应形势变化，为达到罪恶目的一种幌子，但是令弟自甘堕落受她指使，对人民犯下大罪了，他现在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将功赎罪，我们保证给他生路，请会长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姜会长说：“理当效劳，一定效劳。”
姜万成是被两个战士架着进来的，只见他面如土色，给人的感觉已是魂不附体了，哭泣求饶让人好生恶心。杨光旭大喝一声：“像你这样的胆子，还敢去干那刀尖上的罪恶勾当，起来坐下说话。”刘胜涛让人给他递过去一茶缸水，见他情绪稍安，审问道：“姜万成你可认罪啊？”姜万成答：“报告长官我认罪，我知罪，我罪该万死。”
刘胜涛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马秋华真实身份的？”姜万成答：“刚认识确实不知，早先同那旅长有些生意上的往来，随后旅长说生意上事同他表妹秋玲商量，开始这女人倒是出手大方，后来经不起她眉来眼去，也怪我年轻放荡，坠入情网难以割舍了。真实的身份是在结婚以后才知道的，她警告如行背叛立马就灭了姜家满门，顺从的话事成后准备带我去南京、上海、香港或者去美国，恩爱夫妻永不相弃。”
刘胜涛听罢冷笑一声说道：“你在她手下充其量是一个走卒、牺牲品，军统特务手段阴险毒辣，你应该有所觉悟，没有你的掩护马秋华在泉阳镇那有藏身之地，她策划联合匪首狄道穷要血洗泉阳镇。”刘胜涛突然怒不可遏拍了桌子，“一旦阴谋得逞，这千年古镇的富庶、繁荣、安宁，将变成一片火海，千百个人头落地，这样的滔天大罪你姜万成也敢参与，马秋华今年三十九岁，和你生母的是同龄人。国民党少将的姘头，能给你海誓山盟白头到老吗？你哥哥对你的过去深恶痛绝，姜家的老少爷们都希望，你能幡然悔悟悬崖勒马，脱离特务的控制，恢复正常的人性，你愿意为马秋华这条化成美女的毒蛇殉葬，我今天就成全你。”
姜万成被刘胜涛的威严震服，也被他的严辞折服，“我投降我坦白，把所知道都彻底交代，叫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刘胜涛说：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连夜带马秋华手令去铜崖山，督催狄道穷遵照特派员的命令即刻下山。”
姜万成面露难色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见那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首长若不信可问我哥哥，十八岁那年狄道穷绑过我的票，当时旅长讲情拿五千大洋赎出来的。想起这事我从心里打怯害怕有去无回。”姜会长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来，今天这事还能由着你吗？首长给你指的是光明大道，其他的路都是死路，真是那匪首杀了你，弟弟是为了立功赎罪死的，共产党自然会有公道的说法，咱姜家不再跟着你背负这个罪名了。如果说不去是死，去也是死的话，那都是你自己作孽作的，换成哥哥的话，宁愿死在土匪的刀下，不能在共产党的枪下做鬼，再说今非昔比了，你是特派员的先生，狄道穷是特派员的部下不敢对你无礼，首长让你去肯定是稳操胜券，是给你赎罪的机会，绝不是让你去白白送命。”
姜万成听他哥哥怎么一说，豁然醒悟把心一横说道：“我愿意到山寨去见那匪首，要求首长派两位弟兄与我同去，也算是给我壮壮胆气，助助威风。我从小就是家门口的光棍，出了门就怕挨揍，到了山上露出马脚我死了算是活该，也是小事了，耽误了贵军的计划，那就是大事了。”刘胜涛闻言深思，杨光旭在旁发话，我愿同姜万成一同前往。
刘胜涛让战士们，带姜万成下去吃饭，对姜会长说：“感谢你的配合，请会长回去休息，对家人切记保密。”姜会长说：“既知事情的轻重利害岂能泄露他人，请首长放心吧。”会长走后，从审讯室的外边走进俩人，刘胜涛一看是分区陈参谋长、王部长，刘胜涛起身相迎未及开口，参谋长说：“光旭同志可以去，此行有惊无险。”王部长说：“在此之前马秋华已将泉阳镇空虚的情况，告知了狄道穷，他投靠军统时曾夸下了海口，如不充当马前卒，肯定由不得他了。”刘胜涛说：“既然分区首长批准杨光旭同志上山，执行诱敌深入的计划，可用马秋华副官的身份威逼这伙土匪下山。”
参谋长交代杨光旭：“你带姜万成连夜行动，我安排车将你们送到离铜崖山二十里外的三王庄，先同李副科长汇合，天明后上山，要狄道穷沿泗水河堤西进，从北边进入泉阳镇，先去三清观提取武器。”刘胜涛拿出一个提兜，原来想行动结束后，同光旭同志吃顿饭，“这里面的食物路上吃吧，光旭兄弟我等你回来，相信你一定能回来。”杨光旭又挑选了两名班长，一行四人与深夜两点赶到三王庄，向李副科长传达了分区首长的命令，“在匪首下山之前严密封锁上山路口，只允许下山不允许上山。在匪徒下山后密切监视窜犯的路线，待狄道穷倾巢出动后，参谋长命令你指挥埋伏在山南的部队，分兵两路，一、尾随其后，切断归路；二、立即进山，剿灭守山的匪徒。”
早七点饭后，杨光旭带姜万成奔铜崖山而去，到了山口他雇了一乘滑竿，要抬着姜万成，姜不敢坐，杨光旭说：“特派员的先生得有气派，别啰嗦赶快坐上去。”在离匪巢还有五里路的地方，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杨光旭停住脚步对着后边大声喝喊，“是什么人在后边鬼鬼祟祟，给老子过来。”随着喊声从山路旁边的林中出来两个人，杨光旭问道：“说实话是不是大当家派出来的，”二人一听口气不小，连忙说道：“兄弟是在山下探哨。”杨光旭说：“滑竿上坐的这一位是狄大当家的请来的客人，给我头前带路。”二人点头称是。
这时抬滑竿的农民说：“俺俩不能再往前走了，上了山不入伙就别想活着回来。”杨光旭从其意不再勉强。跟着那二人到了山寨门口，守寨的喽啰用枪拦住姜万成，杨光旭用手中的木棍，把枪支拨开厉声喝道：“有眼无珠不识人头啊，快去禀告大当家的，就说特派员派人来了，请他出来迎接。”稍停了半刻狄道穷带一帮人出来了，狄道穷抱拳拱手说道：“不知是姜少爷，特派员的先生驾到，有失远迎了，咱进寨叙话。”
杨光旭跟着，拐弯抹角最后走进一个大山洞。落座之后，姜万成指身后的杨光旭说：“这位是特派员的杨副官，前几日大当家的弟兄们到泉阳镇，特派员的吩咐狄兄肯定知道了，随后特派员又派人上山传达上峰指示，不知准备得如何？”狄道穷说：“完全明白特派员的旨意，只是山寨刚刚拉杆子、铺摊子，枪支弹药尚不足备。”
杨光旭说：“镇东三清观存放的那批硬家伙，可供大当家的装备两个连，听特派员讲这是当年旅座送给山寨的，未及提走共军就打进泉阳。”狄道穷说：“那是我真金白银换来的，特派员答应的军饷杨副官可曾带来？”杨光旭说：“途经共军多处关卡暗哨，一旦露白人财两失，弟兄们杀进泉阳镇，金银财宝恐怕搬不了。”言罢掏出给狄道穷的委任状和马秋华的手令。
狄道穷让人接过来看罢说：“共军一向很狡猾，这二年吃的就是共产党的亏，也就是狄某命大罢了。”杨光旭说：“国军五个师从北线已经压过来了，特派员已命令附近的两个民团武装，保证你部侧翼的安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特派员让在下转告大当家的，你现在是国军中校团长，如果按兵不动贻误军机，上峰见怪那是要军法从事的。”姜万成说：“占领泉阳特派员允许弟兄们在镇上抢掠三天。”狄道穷听后，一拍大腿说道：“狄某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拿着这条老命再给共产党赌他一把。”
杨光旭问：“狄团长想走的是那一路？”狄道穷说：“中路翻山越岭把弟兄们都累着了，这个仗不好打，南路得走一些村庄，容易暴露行动，北路可从后山下去，出山后进入平坦之地顺河堤走，今晚八时下山，后半夜可到泉阳镇。”
杨光旭拍手叫好：“狄团长高见，竟与特派员不谋而合。特派员指示，途中可抄近路先去三清观，更换武器搬运炸药。”天过晌午匪首在洞中摆酒，明则为姜万成接风实则为今夜下山壮行。
杨光旭当众宣布保密局给狄道穷的委任状及特派员的手令，那匪首托起酒碗狂言：“共军赶尽杀绝天不灭狄，他奈我何，今蒙国军看的上咱提携重用，兄弟们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山寨得以重整旗鼓。时下国军大举进攻共军前方吃紧，后方空虚，天赐良机今若不取泉阳更待何时。咱走这趟干什么去，一句话烧杀抢，烧被服厂、仓库、医院，抢金珠，细软统归山寨，杀共军要人红人及其追随者，务必活捉共军悍将刘胜涛。事成之后论功行赏，杀共党多者封赏应在众人之上，弟兄们现在都是国军的人了，行事当守法度凡中途动摇退出者，各哨首领可就地处置绝不宽容。”山洞之中众匪喧嚣一时皆曰：“愿听团座差遣，誓与共军血战到底。”午饭后杨光旭一行，被安排在洞中洞歇息。姜万成见杨光旭与匪穴狼窝之中，镇定自若挥洒自如，轻取匪首的信任，佩服之余心中亦有胆气，对杨光旭说：“万成诚心归降，愿同各位齐心剿匪，望长官回去之后，与我美言几句，日后在家孝母在外从兄，但求衣食有余，不再奢望其他。”杨光旭说：“共产党光明磊落说话算数，众匪还未下山我等身处险地，不可掉以轻心啊。”
晚六时众匪饱餐一顿，夜幕降临狄道穷令其结拜的老三领二十人守山，其余一百二十多人倾巢出动，三小时后转至泗河堤上，狄道穷将其喽啰分成三哨每队间隔里把路，自同姜万成、杨光旭于中间。时过午夜狄道穷令前队，从河堤上取道南下直奔三清观，深夜两点到达三清观后，即令三队人马在此集合休息。
杨光旭叩开道观前门，观中出来一个小道士，“特派员在此久候多时，请狄团长杨副官进见说话。”狄道穷带贴身保镖三人，杨光旭一行四人进入观中，转至三清真君殿后，进入老道士的卧榻，狄道穷不见马秋华顿感不妙，正欲转身被杨光旭一腿踢了个仰面朝天，未及挣扎被两名班长死死按住，掐肩头拢双臂五花大绑，正在茶几稳坐的一位威武雄壮的军人，走到匪首面前言道：“狄道穷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刘胜涛，中校团长你被俘了，你们的末日到了。”匪首三名保镖先被让至他室，干渴难忍刚端起茶碗，被乌黑的枪口顶住脑门，举起了双手。
随着观内信号弹升起，埋伏在周围桑林中的解放军战士，向匪徒扔投火把，高喊：“狄道穷已被活捉，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那山寨二当家的见中了埋伏，率众夺路逃命，一阵密集的枪声当即毙亡，喊杀声四起众匪皆掷枪伏地。
话说在三王庄待机而动的李副科长，等狄道穷率大股匪徒下山后，分兵两路有一连长带两个排跟踪其后，自领一个排直捣匪巢，击毙巡哨活捉正在睡梦中的三当家，至此嚣张横行为害一方二十多年的匪患彻底覆灭了。
旭日东升，西南最大匪首狄道穷被活捉，消息迅速传开，镇上商家民众拍手称快，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杀猪宰羊成群结队到部队驻地慰劳人民的军队。
关于如何发落姜万成，刘胜涛在征求两位副科长及支部成员的意见后，亲自向分区党委起草了一份报告：查姜万成放荡不羁，之前确有劣迹，但尚无大的民愤，后接受军统特务的欺骗威胁罪行严重，但关键时刻能接受我军的教育，家人的规劝，弃暗投明协助我军诱使匪首率众下山，对奠定活捉匪首，一举全歼匪帮剿灭匪患，起到了有利的作用，确实做到了立功赎罪，根据我党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的政策建议对姜万成免于追究，有家族担保恢复自由以观后效。在公审匪首大会对狄道穷验明正身执行枪决后。姜万成被他的哥哥领回家中，姜万成经历这一场生死波澜，感悟到人生真谛，逢人便讲自己是在悬崖上被共产党救回来的，从此奉公守法安分守己，在家处处讨母亲欢心，半年后依兄长所言，娶相貌平平的贫寒之家的闺女为妻，夫妻同心打理商铺生意日渐兴隆。多有余资时皆奉献解放大军。正是：
怙恶不悛负隅顽抗，死路一条，迷途知返立功赎罪，得善终。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