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晓鸿的话对袁林凤心灵产生振动，很快反应过来了。她说：“不是洪老师的开导，钻进牛角尖出不来，可能造成终身的遗憾。回忆刚辞职的时候，首先反对的是父母，随后各处碰壁，磨破嘴皮无人相信。到老申哥这里来，腰里只有几毛钱，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终身非他不嫁，这一点雷打不动。”
洪晓鸿说：“袁妹态度让我转忧为喜，我不否认你看问题敏锐有深度，但是你没有审时度势，现在老申哥对外要支撑门面，应酬关系，还惦记着发展，没有精力和勇气解决亲属产生的消极因素。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创业之初大家是齐心协力，事业干大了有的人落后了。可能变成前进的阻力和障碍。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思想和组织上要有充分的准备。原有的不适应了，换上来的反不如初，一茬不如一茬那不成了瞎折腾了。对于袁妹妹而言，还有个提高境界的问题，凡山高林密飞禽走兽才能繁衍生息，河水浅而清就很少有鱼儿游动，一座大山光秃秃寸草不生，人们都说它不美，水中无鱼同样不是人们的期盼，因此要好好领悟，人至察则无徒，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袁林凤说：“洪老师的话我记住了，你先过去我换洗一下，咱跟老申哥吃个饭。”
洪晓鸿回到养殖场，申从理在办公室正等他的消息，没等他坐下就问：“兄弟跟她谈得怎么样？俺俩说话她总是振振有词，我这浑身上下，她都能挑出毛病来了，也怪咱没文化说不过她。今天她碰见兄弟，丫头片子肚里的墨水，都倒出来也不行了。哥哥四十出头了，单身汉的日子啥时候能结束？袁林凤来了以后，咱没小看她有求必应，不是相中她了，孩子早抱出来了。她再给我慢牵牛，我就给她急火攻心。喝醉之后先把她办了再说。她要告我大不了再蹲二年劳役。”洪晓鸿说：“申哥这是胡猜思了，我看这袁林凤是山沟飞出的金凤凰，对你知恩图报有情有义，明确地告诉我了，终身非你不嫁。”申从理说：“兄弟不来，她心里的话谁也掏不出来，既然她愿意了，我准备快刀快斧来个简捷麻利快，别叫她再揉搓了。”
洪晓鸿说：“袁林凤确有不同寻常之处，但彼此早已心意相通，应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喜事搁置现在却是为何？”申从理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咱这里有对不住她的事。刚来的时候，在养殖场后院里给她腾了一间屋，林凤早出晚归忙活她的菜棚，见了谁都很有礼貌，看不出她头上有角，身上有刺。麻烦事出在我姑表哥身上，湖里有些渔民很凶悍，见鸭子养多了，先是偷后来明抓你的。乡派出所经常是昼夜出动，公安来他们跑，公安走他们来，所长说公安不能给你看家护院，自己的场子自己得有办法有措施。这种情况下，养殖场成立了保卫科，姑表哥负责。他从社会上找了十来个孩子，场里买了两艘快艇，配备了警棍。在水面上巡逻。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他们打怕了，表哥护场有功，再加上亲戚关系，平常有些骄横。
去年国庆节前，袁林凤晚上在房中洗澡，表哥不怀好意，独自去敲门，说有偷东西的人藏到她屋里了。林凤说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不给他开门。表哥踹开屋门，先是嬉皮笑脸调戏，惹来一顿臭骂。表哥上去想抱她，这袁林凤抓起热水瓶照头砸下去了。把表哥的头砸破了，脸也烫伤了。表哥的小兄弟闻讯来了两个，袁林凤站到桌子上抓住电线，说谁要碰我死给你们看。
事后表哥住院了，姑母表嫂不省事，跑到场里闹腾说袁林凤勾引男人，跑到菜棚里砸棚拔菜，娘俩抓住林凤就打。谁知碰见硬茬子了，没沾了光反倒吃亏了。姑母坐到我办公室胡搅蛮缠，非要我把袁林凤撵走。弄得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着好。
还是林凤有主意，跑到家里找俺母亲，跪到跟前不起来，说申家还有讲理讲良心的人不，要是没有，跺跺脚就走。老母亲对姑母一家历来没有好感，年轻的时候姑嫂不睦，母亲没少受了委屈。我罚了劳改，父亲大病了一场，家里这么困难，没得过她一分钱的帮助。
这林凤会办事，自从棚里有了菜，每天都给母亲送菜。一年四季刮风下雨都不耽误。母亲可喜欢她了。表哥来场里来管这一摊子，开始是瞒着母亲，后来老人家听说他来了，骂我有眼无珠。
林凤这一状把母亲的火激起来了，老娘说好闺女别害怕，大娘给你做主，这点事这把老骨头扛得住。母亲到了场里逮住我嚷起来了，人家黄花大闺女奔着咱来了，那是看得起咱，长咱的身份，欺负外乡的女娃子，猪狗不如。这事传出去，人家说你申从理有了钱成恶霸了，为富不仁是要败家的。袁姑娘是我的闺女，今后谁再打她的主意，老太太给谁有死有活。母亲出面把她们镇住了。也给我解围了。
但是事情并没完，表哥出院以后，住到场里不走了，光吃喝不干事。要不出这事，俺俩的婚姻搁不到现在。情况兄弟都知道了，快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洪晓鸿问：“老表叫什么名字？”申从理说：“他叫狄郎运。”话刚说到这里，袁林凤来了。梳洗打扮较前判若两人，深蓝内衫，外罩金黄外衣，下身穿紧身白裤，脚穿红色皮鞋，黑发披肩，面红唇朱，闪烁青春光泽，笑容里透出自尊自重。洪晓鸿说：“你来得正好，跟老申哥正讨论烦心的事，那狄郎运林凤适才只是瞄了瞄，刚才老申哥着重突出具体了，情节增加了，问题性质随之有所变化。如何解决，虽说难以两者兼顾，但办法总会有。先听听你俩的打算。”
袁林凤说：“这事发生以后，我搬出去了，申大娘说让闺女夜宿到菜地里她不放心，好在我弟弟妹妹都过来了有个照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惹不起躲得起。心里打算好了，只要狄郎运还在这里干，和老申哥的关系不再发展。如果进了申家的门，这起心灵的创伤无法愈合，影响申、狄两家姑表亲情。现在经过洪老师的开导，这个想法不再坚持了。狄郎运想干扰破坏的事，我不能从他心里来。我受点委屈没关系，老申哥这家业来的不容易，无论是从现实和长远考虑，狄郎运可以给他碗饭吃，但不能重用了。”
洪晓鸿说：“林凤表明态度了，老申哥咋想的，干脆开诚布公吧。”申从理说：“想不到的麻烦，结果是方方面面的压力都集中我这里了。谁是谁非我不糊涂，爱谁恨谁你袁林凤心里明白。老表在医院里躺着，姑姑领着家人来闹腾，你也给我叫板，限我三天开除他，说冰炭不同器，他干你不干。最近借着外面请你传授经验，露出重打锣鼓另开张的味道，老母亲为此把我臭骂了一顿。窝囊得我喝了一宿睡了两天。”
洪晓鸿说：“林凤刚才的意见很清楚，终身大事不受这场风波的影响，也不再坚持非撵走老表，申哥还是谈谈对狄郎运的评价。”申从理说：“提起他真叫老娘说准了，谁也没长着前后眼，后悔没用处。当初用人之际他确实架势了，后来整的些事让场里丢人丢钱，惹得官私两面轮流上门，西瓜皮擦腚没完了。只要能让我看不见他，一次性的给多少钱我都认了。
洪晓鸿说：“弄清孰轻孰重，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我的意见是建议性的供你俩参考。养殖场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务之急应尽快建立健全规章制度。用制度约束激励员工，奖励处罚要符合规定，拿保卫科说事，职责范围包括权限要有明确的界定。保护企业财产不受侵犯是硬性的考核，但绝对不允许违反国家的法律政策。例如随便抓人打人关押人，实质上侵犯了公民人身权利。用违法的手段纠正违法行为，肯定要受到追究，甚至承担法律责任。根据狄郎运的情况，要采取果断措施，不能叫他继续这样下去了。保卫科新领导可以从社会公开招聘，也可以由公安机关推荐。农村复员军人中间的党员，年富力强有文化都可以。原有人员采取择优录用。为避免激化矛盾，狄郎运要给他指条路，不采取一棍子打死人。以观后效实际上是后发制人。”袁林凤说：“洪老师给咱送的是灵丹妙药，我举双手赞成。”申从理说：“我举完双手接着拍胸脯。”
洪晓鸿说：“从现在开始谈愉快的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终身大事袁妹妹给父母公开了吗？”袁林凤说：“当笑谈说的，属于半公开。”洪晓鸿问：“此话怎讲？”袁林凤说：“当初从种子站辞职后，在社会上各处漂泊，爹娘很是挂心，到这里落住脚，父母都来了，母亲说都二十五六了，在农村里算是老姑娘了，老是在社会上闯荡，到底是福还是祸？女孩子有几个能出人头地的，赶快找个殷实本分的人家，省得爹娘跟着揪心。我给二老说别唠叨了，铺着一摊子都是借的钱，赔了就是人家的媳妇了。母亲说你这是自己把自己卖了。父亲说你说的这个人在哪里？我和你娘得去看看。相中了依着你，相不中那得另说。我说村东头河边养鸭子的大院里，独一无二黑大汉。爹娘到了养殖场，正赶上场里想找两个清理鸭圈的，当地的人嫌脏不愿意干，老申哥看见俺爹以为是来干活的，喊他老哥哥，说我这里管吃管住不少给钱。也就是半天的活。你们先各处看看，愿意干工钱咱再商量。他们在场里转了一圈，父亲说给当家的留个话吧，到了办公室父亲说俺是东边山区的，长期住到这里得给孩子们商量。老申哥说那是那是。二老起身要走，老申说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到食堂吃了再走，还问回去路费宽绰不？见了人爹娘心里倒是踏实了。父亲说看相貌这人憨厚豪爽，年龄比闺女大，脸太黑了。母亲说女婿大了疼媳妇，脸黑的心不黑。”
洪晓鸿听罢哈哈大笑，说：“这正是为女择婿双亲私访黑大汉，未婚佳婿行礼义奠基姻缘。我看申哥尽快托人给林凤父母见面提亲，征求老人的意见，抓紧办结婚的手续，选个好日子，摆上几桌喜酒，至亲好友热闹一番，婚庆典礼一定要办的隆重热烈。”申从理说：“再等下去神经上要出毛病，林凤没意见明天登记去。”袁林凤说：“原先讲好的，赔了钱给你当媳妇，现在挣钱了，人却走不了听天由命吧。今天当着洪老师的面，我还有个条件。婚后如果政策允许，我准备恢复家乡的山林。改变生我养我的地方，贫穷落后的面貌，造福子孙后代。资金方面需要逐年投入。”申从理说：“这个提议不管你嫁不嫁我，同样赞成支持。今后我光管生产销售，马上马财务大权，包括用人权利都是你说了算。”
洪晓鸿说：“古人云：和气致祥，喜神多瑞。一个人如果过度的固执偏激，看任何事物都不顺眼，甚至可憎可恨。当心情愉快的时候，上述的情况就缓解了，甚至反过来了。今天的日子有纪念意义，我感到非常欣慰。古人概括人生三大喜事，其中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把高官俸禄同美好姻缘相提并论，足见爱情的结晶是何等的弥足珍贵。二人结同心，彼此如鱼得水。从此虽不敢说无往不利，但足可抵御外来的诱惑侵袭。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随之而来的是，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社会上流传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产生这种现象，固然同自身的道德修养把控定力有关联，但外部的迷惑引诱，形形色色层出不穷，如旷日持久负面的影响难免不产生作用。对袁妹而言，女子无夫身无主，既然归属不定，人人皆可跃跃欲试。如跟申哥的婚姻关系老早公开，那狄郎运岂敢如此放肆。已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可再虚度光阴，当只争朝夕。看到老申哥的事业和婚姻，兄弟不虚此行，想当初不是申哥帮助难以起步，早就该报答了。”言罢掏出三万元来。
申从理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弟弟快收起来，别把咱的交情浅薄了。”洪晓鸿说：“哪有借钱不还的道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哥哥大婚在即，弟弟不能空手道贺，林凤妹妹你说是不是？”袁林凤说：“不请谁也得请你，请你来主持婚礼。”洪晓鸿说：“如此说来我说了算。”袁林凤说：“那是当然。”洪晓鸿说：“那咱先办件事看灵不灵。”接着把摆在桌上的三万元推给袁林凤，说若推辞礼金分明是要拒弟于门外。袁林凤没想到会有这一招，目视申从理，申说：“兄弟不达目的不拉倒，这叫我说什么好。林凤暂且收下吧有情后补。”袁林凤说：“喝个喜酒这礼太重了，要收你收我现在没有资格。”洪晓鸿说：“很快就要喊嫂子了，刚才老申哥把财务大权都交给你了，这叫名正言顺，怎么能说没有资格？”
申从理说：“光顾着说事天都快黑了。”晚饭安排在会客厅里，酒逢知己千杯少，人逢喜事精神爽。三人边饮边谈兴致正浓的时候，业务人员从卫生防疫站赶回来了，说松花蛋检验不合格，要你明天去一躺，申从理闻言脸上笑容顿消，摇头叹息说一年下来没有二三百箱打发不过去，哪个衙门口走不到哪里不安稳。袁林凤说：“农副产品卫生检疫这一块是养殖场的软肋，质量标准不达标，光靠感情投资来维持，这种状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另外碰见揩油的不能依着他们来。大棚菜刚有了名气，想好处的就围上来了。我是认钱不认人，那些人讨了没趣也是没招。要是害怕非叫他们吃垮了。”洪晓鸿说：“看来这里的经济环境有待优化。”
申从理说：“这风气在农村盛行，原因是这几年农民确实富起来了，起码温饱不成问题，再者农民好说话承受力强，所以打农民主意的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摊派我这里是接连不断，经济上是一方面，主要是让人心里不痛快。自从乡里有了敬老院，我是每年中秋节春节送两万元，今年开春敬老院房舍改造，乡领导出面让我拿两万，谁知后来又找来了，说资金有缺口，若不抓紧解决到雨季老人住处不安全。还得出两万。我这一摊子开开门就得花钱，说是不是缓一缓，来人扭头就走了。随后乡领导来电话不愿意我的，说别忘了怎么富起来的，第一位是靠党的政策；其二是当地的资源；第三是领导和群众对你的支持。不能有了钱就忘本，就高人一截把政府领导当叫花子打发。身为政协委员，对社会的方方面面的捐赠，你应该做出榜样。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说党的好政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我富起来也是靠的吃苦耐劳。这几年我捐献了二十多万啦，难道你们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给。要多少给多少才是不忘本吗。我反问他如果这家企业是你的，你能够办的到吗？就是乡属企业上下级关系也得商量着来，何况是私有企业。我这政协委员当初是你们推荐的，不能想要钱当紧箍咒念。乡党委副书记找我谈话，我窝着一肚子火，直截了当说了，党委政府让我参加政协，我不能不识抬举，但我不是花钱买官。最初资助贫困家庭的失学儿童，也不是贪图名誉，谁把这当成一把刀，任意宰割我坚决不认这一套，愿意咋整就咋整，‘四人帮’横行的时候大狱都蹲啦，还怕你这一套吗。犯法的不做，犯毒的不吃。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干事业，今后死活不买这个账，你有本事把我整垮。正好不想干了，不操这个心啦还得谢谢哩。副书记说我是感情用事，并承认乡里的干部说话欠妥，他说七一前市县两级有关领导要来咱乡检查指导，敬老院的房子，因缺乏资金有的已经成了危房，即使上级不来检查也对不住老年人，无奈财政吃紧现在不修是不行了，所以才到你这里来。从前谁说什么都掀过去，他是来求赞助的，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给多少是完全自愿，希望能体谅政府的难处。我一看话说到一步这面子不给也不好，最后还是拿了两万。结果是检查团没来，房子也没修。敬老院面貌依旧，钱不知道花哪去了。”
袁林凤说：“叫当官的瞄准了，那是在劫有数在数难逃，不怕市场变化事情难做，怕的是富了之后，官私两面都惦记，这种情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洪晓鸿说：“民穷不为谋富之策，民富则贪天之功旨在控制，这绝非好官。”袁林凤说：“凡是真正为民谋福的，咱支持拥护，对于哪些假公济私的必须坚决抵制。若逆来顺受无疑于割肉驱狼。老申遇到这种情况总是底气不足虎头蛇尾，所以都拿他的冤大头。”申从理说：“农村与城市不同，城市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新闻媒体比较集中，各方面都得考虑影响。农村往往是山高皇帝远，弄急了这些土皇帝、地头蛇，他们跟咱过不去，整得你处处不顺。一天到晚干生气，还能干好事业吗？洪老师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现在的策略是半真半假，一会明白一会糊涂，两眼睁得般大千篇一律，实际上也就寸步难行了。光较劲了事业还能发展不。”
洪晓鸿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凡事过刚则易折，过柔则受欺，处事刚柔相济则无忧，现实确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我们这些人是幸运的，赶上了改革开放，有了让一部分人先富的政策，有施展才华的舞台和空间，时代给我们的愉快和实惠是主要的。”晚宴进行到十一点后，洪晓鸿起身告辞，申从理有不舍之意再三挽留，袁林凤说：“希望洪哥常过来指导。”洪晓鸿说：“也希望你们到我那里看看。”二人目送洪晓鸿驱车远去。袁林凤转身未及开口，却被申从理伸开双臂抱了个结实。正是：
富贵怀忧多险，不占富贵，贫贱一身何以济世安民，想干事期盼风清弊绝，虑当前入乡随俗适可而止。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