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晓鸿对谢葆真说:“饮水思源多亏从理哥慷慨解囊助咱起家,早该报答不能再搁了。准备三万块钱我这就去看他。”谢葆真说:“正好上午货款未及去存给你三万。”
洪晓鸿驾车去会申从理,转眼两年的光景没过来了,申从理对这位不速之客有些喜出望外,紧握双手并肩走进办公室。刚落座滔滔不绝讲述这二年的变化,上次分手后陆续扩了十五亩地,养殖场现有肉食鸭十万只蛋鸭八万只,光松花蛋的年产量约计五百多万枚,远销十几个省市,基本上是供不应求。去年捐助乡敬老院和贫困家庭的学生拿出来二十多万。在咱这里干活的有百十号人,年收入都在两千元以上,俺镇长的基本工资都拿不到这个数。去年我当选了县政协委员,这事过去不敢想。
现在不光我富了,俺村里几乎都是万元户,十万百万的少说也有十几家。这里南靠湖区水上的养殖,往南连绵几十里,往北就是矿区,有三座年产量五百万吨的矿井,基建之初村里就成立了建筑公司。工副业的大项还有汽车运输内河运输,全村二百多户人家两千亩地农忙的时候,家家都雇人收获耕作,这里的农民已经从土地里站起来了,两眼向外了。原来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现在这里的人只是当做温饱的起点。我的堂兄改革开放以后成立了油漆装修公司,围着矿区转,干得很有名堂,一年下来弄个几十万当玩,去年麦收回来啦,我说这几亩地能有多大收成,还惦记着呢,堂兄却说土地是农民的根本,不能忘本,在外边挣得钱再多,家里地荒了对不起祖宗,人家也笑话。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挂着邓小平的画像。
洪晓鸿说:“这次来一是看看你的变化;二是来还钱的;三是想听听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申从理说:“发展变化你已经看到了,钱的事微不足道不必提了,喜酒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需要明白人从中撮合。”洪晓鸿说:“此话怎讲?”申从理说:“你初次来的时候,我说过要重金聘请农大的学生,消息传出之后,前年春天有位农大女学生毛遂自荐,年纪二十四五,个头得有一米七。”洪晓鸿问:“长相人才如何?”
申从理说:“找媳妇容貌要看但不是主要的,经过灾难磨练,我对人生社会有新认识。真正体会到家有三宝,不如一老,老人的话往往是经验和道理的结合。儿时爷爷常说,贫寒农家需有丑妻薄地破棉袄,妻丑不引人注目遭人算计,地薄收成有不饿饭,棉袄虽破能御寒。解放战争时期,翻身农民流行,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那个时代农民的追求。同现在不合拍了过时了,但是家有贤妻夫少祸,这句话永远不过时。当年找对象的时候,有两家的闺女,不是光看丑俊,也蹲不了劳改。眼前发生的事,县委韩书记的前程坏到媳妇身上。”洪晓鸿说:“那就讲讲这个故事吧。”
申从理说,韩书记是农民的儿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家人就是他聪明。全家节衣缩食供他读书,他倒是出息了争气了,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县委机关工作,后来到基层锻炼,一步一个脚印熬到今天。他媳妇是领导干部的子女,春节后他父亲去世了,韩书记携妻小回老家奔丧。书记夫人发现韩家的老亲少眷、街坊邻居送礼,都是十块八块,还有三块五块的。奔着县委书记来悼念的,送礼没有低于三百的,还有送一千两千的。当地习俗老人过世停灵六天,一般人家治丧吃喝招待都赔钱。
这妇人给老婆婆出难题,说陈规陋习得改改了,县委书记发一个老丧在家七八天,耽误多少正事,这个搞法群众有反映领导不答应。当天火化当天埋,死者入土为安,明天该干嘛的干嘛。老婆婆说,再大的官也得入乡随俗,改规矩不是一句话的事,别从咱这里开始了。老三县里工作重要可以回去,儿媳妇和孙子留下。书记夫人说收礼如拉账,凡是奔着老韩来的,将来人家有什么事俺得还这个礼,所以账房得让县里来的人接管。老婆婆说,农村里婚丧嫁娶的事你不懂,红白理事就这几个人,谁家有了事,请也来不请也来,老邻世居热心帮忙,撵人家走很不合适,你这话没道理。
这夫人又说那就设两个账房各收各的。老婆婆说,老三家你也是有文化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老三的哥哥弟弟妹妹,为了他小学三年级都没念下来,不是全家人省吃俭用,他凭什么上大学,没有学历也当不了领导。那妇人说当县委书记是党和国家的培养,个人的努力,人民的信任是主要的。老婆婆说,儿子是我生的我养的,生身父躺到那里看你们对老的活养死葬不,你也有儿有女了,你就不怕孩子跟你学?那妇人说对老人活养死葬天经地义,老韩弟兄四个还有妹妹都有责任,不能一个人全包了。
这时候韩书记的舅舅不愿意了,对着韩书记发火了,你当了官忘本了,瞎眼了,找了这么个女人,你对不起死的也对不起活的。今天你要听媳妇的,当舅的不认你这个外甥。韩书记的媳妇平常在县里高高在上,谁不高看她一眼,叫舅爷抢白这一顿,有点恼羞成怒,对着老舅咋呼起来了,这里是韩家,用不着外人在这里发号施令,你给我旁边子去。韩家的舅爷也拢不住火了,舅爷管外甥千古的兴俗,今天我替俺妹妹,教训教训忤逆不孝之人,挥起哭丧棒对准那妇人就是一棒。众人将他们拉开以后,那妇人披头散发坐于院中哭闹不休,提着韩书记的名骂,实际上是骂的他娘。
韩书记的母亲平常有高血压,一时气恼昏迷不醒。当即被送进了医院。她娘家来的晚辈不干了,从厕所里提出尿罐子,挖来了粪便,劈头盖脸弄得书记的媳妇浑身臭不可闻。要不是乡里派出所赶到的及时,能闹出人命来。造成的影响可坏了。后来让记者一曝光,事情严重了,市纪委的立案调查了,韩书记因违反党纪在其父丧事期间,公开收礼敛财,现金高达十五万,严重违反中央纪委有关规定,在群众中造成恶劣影响,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免去县委书记职务。农家孩子混到这一步不容易,要娶个好媳妇,栽不了这么大的跟头。
现在政策好了,哥哥腰包里鼓起来了,说媳妇的快把门槛踏破了。我挑的不光是丑俊,有知识、有文化、心地善良才能进申家。洪晓鸿说:“哥哥财富见识同步增长,可喜可贺,不过世上美而贤的女子倒也比比皆是,不可一概而论。快让未婚的嫂子出来见见面吧。”
申从理说:“今天兄弟不来,那天我也得领她过去,让你相相面,考考学问。这姑娘叫袁林凤,来自东部山区,离此三十里,来养殖场应聘,她说待遇是次要的,自己不是来打工挣钱混饭吃的,想在这里发挥才能实现理想。我让她制定水面家禽养殖的规划,她说这不是她学的专业,用非所学对人才是浪费。我听了心里就有些不快,又不好马上撵她走,问她一句你能干什么,她说专门研究过大棚蔬菜种植,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养鸭子你种菜,派不上用场,不是来开玩笑吧。谁知她说方圆左右,都说申从理有胆有识是能人,依我看不过如此,自称来寻求合作。其根据是这边的人思想解放,在外干事的人多,自家地请人种,她村里的马老三就常年在这里干活。往北是新兴的矿区,农副产品需求越来越大,她想转包几十亩地搞蔬菜大棚,一年四季供应矿区。我投资金她投技术,效益三七分成,我拿大头。我当时问她如果赔了怎么办?她说家里穷,赔了,钱拿不出来,但是人跑不了,真到了那一步,只要不嫌弃愿以身相许,伺候我一辈子。见话说的与众不同就收留了她,帮助她在村北边转包了五亩地,投资了一万多块钱,建了塑料大棚,她雇用了几个人,几个月后便收回了投资。大棚菜常年供不应求,早上菜刚下来,贩子就跟上了。如今一亩棚菜年收入两三万,来这里两年多,挣了少说也得十万,今年她的大棚又扩大十亩,基本建设没用我投资。”
洪晓鸿说:“看来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这里来了女强人。”申从理说:“当初有言在先,赔了钱给我做老婆,现在挣了钱,她是三个月算一回帐,分配情况我得的多,我说你这既操心又辛苦,挣多挣少都是你的,我这里不用再考虑了。她说,话说出去了哪能不算数,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婚嫁的事我不提她也不表示,终身大事老这样搁着也不是办法。村里老少爷们讨喜酒喝,老母亲盼着抱孙子,老父亲说,家族人丁不旺,光挣钱有何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伙计们说袁林凤很要强,这样的女人不能宠,现在主动求亲,婚后老夫少妻她敢踩鼻子上脸,什么事都得听她的。春节后我在县里开会,几个小兄弟玩了个激将法,故意散布消息,政协领导给老申哥保媒,女孩年轻漂亮,可能五一结婚。我那里会还没开完,村里传播满了。谁知袁林凤听说这事毫无反应。我回来以后,她说既然县太爷做月老红媒,祝鸭王申老板早日洞房花烛。从那不进我的办公室,见面喊老板不喊哥哥了。好事整别扭了。”
洪晓鸿说:“好事多磨,男女培养感情需要相敬如宾,偶然产生小疙瘩,应及时解开,一旦积大疙瘩、死疙瘩,造成隔阂误会,可能丧失信任。既如此待我来推动这桩美好姻缘。哥哥放心稳坐候佳音。”
洪晓鸿走到蔬菜大棚,果然有规模有气派,菜棚是一排连一排,前来买菜的大车小辆往来穿梭,棚菜区一片繁忙景象。洪晓鸿向一位正在过磅收款的女青年打听袁林凤,那女子说:“俺姐姐在六排西三棚,黄瓜有点受病,忙活一下午了。”洪晓鸿进棚后,袁林凤立即进入了视线,身材比其他女工的要高一个头顶,身穿工作服。当她看见客人便来接待,洪晓鸿自我介绍,说话时仔细端详,只见这女士,身段丰满健美,脸盘黑里透红,端庄好看,同申从理倒是天生的一对。
袁林凤说:“这就是洪老师呀,老申哥经常提到你,他认为落难的时候能遇见这个兄弟是幸运的,对他的指导帮助终生难忘。”洪晓鸿说:“老申哥说得有点过了,当时我无非是告诉他,大地已经回春万物复苏,赶快脱掉严冬的厚装。于是他有了信心和勇气,挺起脊梁苦尽甘来了。而后用自强压倒世俗,靠勤劳代替贫困,决定命运的因素是党恩浩荡。”袁林凤说:“党和国家的富民政策,把蕴藏在群众心里的创造力迸发出来了,社会生产力的解放确实在日新月异,但是增加财富还是要靠脑力和体力劳动。政策和勤奋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洪晓鸿说:“你观点的完全正确,当初投奔老申哥,想发挥专长体现自身价值,境界不算低,所以有了今日的成就,敢问下一步的奋斗目标?”袁林凤说:“课堂上学的是基础,书到用时方嫌少,现在主要是靠实践来摸索。等总结出系统完整的大棚蔬菜生产技术,准备推广普及,帮助更多农民富起来,让更多家庭冬天的饭桌吃到新鲜蔬菜。”
洪晓鸿听罢,心中赞叹称奇,说道:“袁妹妹志向超群难得可贵,但须知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想做大做强,通俗的说法需要平台和帮衬,要善于结合优势才能如鱼得水。当前建立美满的家庭是必需的重要的。”袁林凤说:“洪老师的锣鼓敲到点上了,这是成人之美还是受人之托?”洪晓鸿说:“两者皆有之。看往昔申哥脱牢狱,还故土奋发图强,袁妹不期到此借势创业,这段姻缘本是天作之合,早早比翼双飞必传为佳话。”袁林凤说:“洪老师讲的从事业上考虑我都赞成,但是组建婚姻家庭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现在同老申哥性格脾气、为人处事、理想追求存在差异。磨合不到一起,都想坚持自己的一套。这种情况结合以后我有顾虑。”洪晓鸿说:“有什么顾虑说给我听听,尤其是彼此之间不同点争议点。”袁林凤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上办公室吧。”
洪晓鸿随她走进地头一处篱笆小院里,四间朝阳的房子,室内简陋干净,看上去饮食起居都在这里。袁林凤给洪晓鸿倒茶让烟后说:“自己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祖祖辈辈的生计靠山上的林木,听父亲说六十年代‘农业学大寨’,层层梯田米粮川,口号是‘大寨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乡政府强迫砍树造田,结果梯田建起来了,山林都毁了。当时县里还组织参观学习,作为农村学大寨先进典型,村支书各处的做报告。但随后问题暴露出来了,水利设施不配套,形成靠天吃饭,天旱了,不是减产就是绝产。到了雨季,尤其是暴雨,梯田就冲垮了。乡亲们一年穷似一年,小伙子娶不上媳妇,大闺女靠找婆家摆脱贫困。自然环境是主要的,人的观念太落后,越穷越生不生男不罢休,俺家里我是老大,三个妹妹,弟弟是老小。八岁上小学,每天往返跑二十里路,虽然高中毕业了,但其中饱尝的艰辛一言难尽。报考农学院的原因,是国家对学生有生活补贴。在校期间,白天刻苦学习晚上到饭店洗刷餐具,挣了钱往家里寄。毕业以后,分配到基层的种子站,有了固定收入了,还可以在城里找个安乐窝,但是改变不了父母、妹妹弟弟的处境。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下决心辞职了。投奔老申哥不是单纯看他富了,贪图享受来生儿育女,好在老申哥深明事理,满足要求支持信任我,这才有今天。我非常同情他在‘文革’中遭受的冤狱,创业之初,没黑没白风里来雨里去,特别能吃苦。心胸坦荡不算计人,家底厚实了,济危扶难慷慨解囊的事办的不少。让我最为看重的有两点,一、在规模业绩面前,没有满足现状贪图安逸,脑子里想的是发展、发展、再发展;二、生活作风很严肃,对于女色的诱惑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洪晓鸿说:“你对老申哥的评价恰如其分,能做到这些不容易不简单,你意中之人莫过如此,那为何不早日洞房花烛?是否存在思想性的障碍?”袁林凤说:“老申哥思想没有彻底解放,境界也亟待提高,这方面不解决想发展是不可能的,或者说事业到顶点了。小农经济家族式管理。养殖场经营管理人员,全部都是本家户族姑舅娘姨,其中有同辈还有长辈,这些人能上不能下,有的无德无才占着位置,光知道伸手要待遇捞实惠,还有的野蛮粗暴,例如老申的姑表哥,管养殖场的保卫,养着一帮子打手,对周边村庄的小偷小摸,不经派出所随便抓人打人,还把相好的女人带到场里整床整铺。地方政府和群众反映很强烈,但是谁也动不了他。”洪晓鸿说:“金无赤金,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求全责备谁又能十全十美。从大的方面看,你和老申哥都在自强不息谋发展,算是志同道合。结合的基础已经很好了,如果把不该你管或者还没有发生的问题,也都考虑进去了,这个想法是不是太累了。”
袁林凤说:“二是经营管理不善。养殖场的产品亲属关系可以赊销,光这一项得有二百万的欠款要不上来了。”洪晓鸿说:“老申哥走出监狱大门,开始白手起家,除了劳改队领导提供物质条件,发家致富离不开至亲好友支持帮助。如今事业有成,经济上富有了,跟随创业的那些人希望论功行赏,那是理所当然。有人沾光捞便宜很难避免,要是斤斤计较等于刻薄寡恩。不仅损伤亲情,还会陷入勾心斗角,这样干把名利双收带来的身份和乐趣丢弃了。老板对员工存在的问题,责任是不可推卸的,更不可迁就姑息。但是出发点落脚点得端正,一棵树怕它不成材,只有经常修剪枝节,如果相不中就连根拔,损失就太大了。你和老申哥关系发展的未来,大家都有预测,但现实状况他们不会接受你的影响推动,所以发表这样的意见毫无意义,反而给自己增加嫉妒和对立。下一步身份改变了,名正言顺了,精打细算不能忘记宽厚仁慈,才是合格贤内助。”
袁林凤说:“都知道他仗义疏财,县乡两级政府部门,社会上的朋友,来了就得吃喝,吃完还得拿着。酒场几乎是天天有,我给他说咱不疼花钱,身体喝坏了怎么办。乡政府人员在饭店吃饭记账,该多了人家催急了,就拿到这里叫老申报销。今年五一节,县里有个领导老家是这边的,他弟弟结婚,农村里都兴在家里盘灶待客,厨师根据主家的安排,开了六十桌的菜单。需要老申哥办的肉食鸭、麻鸭、咸鸭蛋、松花蛋、鲤鱼、鲫鱼、鲂鱼、甲鱼、活虾,大棚菜开了六样都是细菜,如外还有白莲藕、莲子。管事的拿着老申哥签字照办的菜单子来了,我一看菜单,席上除了猪肉活鸡都派过来了。感觉太过分了,我给老申哥说了,别的我不管,蔬菜这一块从来是不赊不欠。老申哥说喜事过去人家来算账,不是白要咱的。我说藕和莲子不是大棚菜,谁给他跑这一趟?老申哥说算完账记到他身上。我说记到谁身上都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开这个头。养殖场有的东西不说了,没有的也叫咱办,这纯粹是拿冤大头。你愿意我不愿意,僵到最后老申哥拿现钱拉走的菜。从那他不进这个门了。”
洪晓鸿说:”自私自利常人本性,庸俗的说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君子能克制约束,小人则放纵无度。私欲和陋俗重合会加重不良风气。你说的官员为其弟操办婚事的过程,就属于这个范围。这种情况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思想准备是如何承受,想抵制也只能以柔克刚,为这点事深恶痛绝,小题大做弄得都没有面子。老申哥乐于此事,是慷无用之财,还是另有所图?或者有不便人知的原因?他答应人家了,你应该给他撑这个脸面,而不是丢这个脸面。婚丧嫁娶红白事,是人生家庭的大事,到你这里给人家搁车了,不重视他人婚庆内外树敌,这绝非福音。如果想在这里扎根落户,要学会善解人意多替老申哥考虑考虑。即使没打长谱,也得人过留名凡事不可做的太绝。”正是:
家有贤妻夫少祸,心投只待意合时,山沟凤凰胜似都市乌鸦。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