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都津市政府分管农业的副市长，要求农业生产资料公司，加大工作力度，确保计划内物质兑现的基础上，加强支农物质市场协调采购，为确保全年粮食丰收做出贡献。根据市府领导的指示精神，农行信用社承诺，国有经营单位涉及农业生产资料的信贷业务，随到随批切实保障。

　　生资公司同物质服务处签订委托代购合同以后，陈经理召集职能部门，研究措施落实市府领导的指示，会议上文副经理发言认为，买卖中间存在环节，丢掉的不仅是利润，重要的是自身没有主动权，况且无商不奸，为私营业主提供大宗资金，帮助创收的同时，实际上是提高扩大他们的地位和影响，这种做法是在给自己设障碍，今天叫他挣咱的钱是伙伴，明天不用他肯定要拆台。从长远上看，最终不是冤家对头也是白眼狼。当务之急应该尽快选派得力精干人员坚决走出去，争取实现市场采购供需双方直接对话。

　　政工科张科长发言：“个体私营这些人特别能吃苦耐劳，信息也灵通，对市场有很强的适应性，经营方式和手段相当灵活，我们的同志在经济大潮中闯荡，这些方面值得借鉴。”

　　化肥科王科长说：“私有经济是党和国家现行政策法令允许的，其发展趋势迅猛异常，同他们合作不应该消极避免，应该权衡利弊择优选择。上个月他们搞来两万吨化肥，我们人力几乎没有投入，增加了库存填补了缺口，还实现了二百多万利润。无论怎么讲也比让农民拿着钱买不到化肥强得多。既然委托代购协议签订了，还是要信守合同善始善终，据我掌握的情况，马勇宝正在积极筹备资金准备南下，信用社已批准贷给他们一千万，这说明咱委托的单位拿到资源了，已是水到渠成理当坐享其成。我赞成自己搞，不能长期依赖外部援助，但不赞成踩人家脚后跟去挖窟窿打洞，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农贸科乔广容说：“我们的综合实力远远超过马勇宝、洪晓鸿，他们能办到的，我们能办到；他们办不到的，我们也能办到。如果领导信任支持的话，我敢立军令状，不能旗开得胜圆满完成任务，甘愿受罚主动辞职。”

　　会议决定，已经建立的社会代购渠道暂时保持，派乔广容即刻赶赴南方，开拓业务建立关系，并邀请银行信贷科长杨西灿参与考察。

　　乔广容南下五天后，生资公司陈经理通过马勇胜得知化肥代购进展顺利，已经出来五列了，全天还是按三列安排的，三天的时间可完成两万多吨。马勇胜说：“各地都在抢资源，南方人认钱不认人，洪老板倾其所有，投了个一千万，控制四万吨的货源难度很大，或者说根本不保险，关键是发送量大咱的钱跟不上趟。勇宝为这事昨天飞过去的，今天又飞回来了，这么大的老板别小家子气了，钱搁到账上又不下肥崽。”

　　马勇宝上午十一点返回都津，陈经理看到铁路凭证高兴了，在马勇宝的再三要求下，大笔一挥批准预付货款两千万。马勇宝将转账支票交与同去的谢葆真，要她抓紧去银行送存，明早办理汇票。陈经理对于化肥代购业务的进度很满意，搞进来这四万吨，政府领导那里好交代，社会和企业都有效益，见马勇宝鞍马劳顿，陈经理便特意邀请马勇胜过来共进午餐，席间不乏恭维之词，马勇宝借机吹嘘一番，那陈经理平时好酒好友，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致使旧病复发，酒场未散便去了医院。经医生诊断必须住院治疗，单位日常工作交由文副经理主持。

　　话说乔广容、杨西灿带着领导的重托，满怀信心踏入改革开放的前沿珠江三角洲。立即被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所吸引，到处都在大搞基础建设，白天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往来穿梭无尽头，夜晚五光十色、灯火通明。超市购物琳琅满目，豪华酒店金碧辉煌。二人虑及此行的使命，则是两眼摸黑一筹莫展，对乔广容来说，计划经济时代，手中掌握物资的调拨分配权力，下头看其眼色皆有求于他，阿谀奉承、请客送礼、习以为常一概笑纳。如今南北两地对他好似两重天。

　　杨西灿说：“看来无目标的瞎闯，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烧香引鬼找来麻烦。”乔广容说：“咱通过车站货运室，查询洪晓鸿的供货单位，然后单刀直入。”杨西灿说：“人家干的正顺当，咱中间插一杠子不显好。”乔广容说：“他们干得红红火火，咱俩空手而归就显好了。现在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不能考虑这么多了。再说咱是主角他们是配角，行动上不能受他们的影响和左右。”

　　乔广容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出现在温锦堂的面前，遗憾的是生不逢时，温锦堂正面临承包的到期，并且准备好了要到北方干事创业，让他感到惬意的是，发现了洪晓鸿。相信自己的眼力，此人品行才干，是未来最好的搭档。正不遗余力，用自己权力财富，对其进行感情和经济投资。目的是以心换心实现未来的珠联璧合，因此尽管乔广容极力展示实力，表现殷勤，温锦堂不但不感兴趣，反而产生反感，寥寥数语把他们打发了。

　　乔广容没想到精心考虑的措辞没派上用场，却遭到了冷遇。杨西灿抱怨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终止代购协议，应该由公司通知洪晓鸿，咱不能唱这个黑脸，温经理这里可以商量四万吨以后的合作，效果肯定比这好，这就叫欲速不达。乔广容说：“临来的时候，收集马勇宝在南方的人际关系，在他报账单据背面发现金总的电话号码。这应急的招数不得已而用之。”他抱着试试的心理，这电话居然要通了，接听的是位女士。知其意图后，让他们到农贸大厦九楼十三室，中华国贸驻粤港办事处面谈。乔、杨二人匆匆而至，却被楼层保安领进接待室，告知金总太忙了请先生稍等。

　　这凉板凳坐了一个小时，才被请进总经理办公室。二人进房一看，宽敞阔绰陈设高档别致，室内女主人一身珠光宝气，完全是贵妇人派头，二人恭敬地递上名片，金总发话了，原来是都津的朋友到了，请坐下说说找我合作的意向。

　　乔广容说：“在此之前公司化肥业务委托马勇宝的物质服务处代购，他们属于中介服务，但把控着两端，让企业市场销售失去应有的主动和利润，为了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公司党委决定去掉中间环节，实现购销直接对话，领导把任务交给我了，今天能见到金总，是马勇宝透露的信息。”金美兰说：“马勇宝的货源是从我们合作伙伴下属单位组织的，现在我们双方认识了，话也说透了，这么一大块利润谁也不能看不见，所以今后不再考虑马勇宝了，你们有资金有销路，我这里有大宗货源，早就该建立贸易关系，中间商的利润那是咱两家的，五月份有五万吨进口化肥抵港，这批货我已经控制了，但是客户很多，你们要有这个意向的话抓紧筹备资金。唯一能证明实力和诚意，是预付款及时到位，这是先决条件，如果办不到我可没时间和你们扯淡。”

　　乔广容说：“都津市年内化肥缺口，在二十万吨以上，全部靠市场采购，领导上考虑成交额大了以后，需要银行贷款，所以邀请银行信贷科长参与考察。”杨西灿出示银行工作证，随后说：“资金方面供应一个亿不成问题。我们关心的是金总的供货能力。”金美兰笑了笑说：“这是理所当然。”为了证明供货能力，她出示了国家有关部委，批准进口三十万吨化肥的批文，同外商批量结算三千万美金的银行凭证，国外港口装船的电传。

　　正在这时工作人员来请示金美兰，铁路上催结二百万运费，金美兰说：“有争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抓紧给他付出去。”乔广容说：“我们想就当前和今后的业务，同金总进一步协商，没有具体的意见公司的钱拿不出来。”金美兰说：“刚才说的下月这一船货，北京大首长发话了，客户已有侧重了，都津的生意等六月份再做比较宽松。但是如果你们付款能力强，我再想办法变通。”乔广容说：“无论如何五月份得安排。金美兰当即给江苏生资总公司挂电话，说部长指示了，下月的五万吨优先保障你们，对方在电话里，先是表示感谢，随后提出货到付款，金美兰说：“在我这里成交必须预付款，没有货到付款的先例，其他结算方式你让部长直接给我下指令吧。”说完她就把电话扣了。说：“拿不出钱来，拿首长压我，我不买这个帐，你们要有诚意的话，先预付一千万，我这里马上申报车皮计划，到货价九百三，发票可以开到九百五，公对公按九百五付款，万吨返还二十万，你们个人不拿就退到你们公司去，这边生意都这么做。对于成交额较大的常年客户，价格还可以适当优惠。”

　　乔广容说：“会谈的情况我马上给领导汇报，应该是问题不大，眼下还有件应急的事，恳望金总能过问一下。”金美兰说：“有什么事直截了当，别吞吞吐吐的。”乔广容说：“温锦堂同马勇宝的买卖进行快过半了，剩下的两万吨卡住他，帮咱拿过来。这样给家里要一千万预付款更具证明力说服力。”金美兰说：“预付款属于购货的定金，证明的是诚意和实力，这是目前沿海发达地区，大宗货物交易形成的惯例，这也是同国际贸易接轨。刚才杨科长看过的给外商的汇款凭证，就属于定金。从民间的买卖看，咱到集市上去，碰见卖大牲口的，你光说买，你走了以后，人家照卖不误，如果买方给卖方留下定金，约定的时间内肯定给买方留着。我摆事实讲道理的目的，在于告诉你们，可以帮忙，但是你们不能附加条件，再说温锦堂那里，是个区级单位，实际上是个三级站，我去找他等于自降两格。再说计划已经给他了，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想挽回这个事也不难，立即同马勇宝终止协议，不叫他发了。造成温锦堂暂时没有流向，我可以顺势要回来。”乔广容说：“这没什么难度，让公司给他们打个招呼就行。”

　　杨西灿说：“正签合同以后才能预付款，这个合同跟谁签？”金美兰说：“同中华国贸驻粤港办事处签约合同。”乔广容说：“北方的观念比较正统，像这种大宗的物质，认可的单位是生资公司、供销社。”金美兰说：“你们办事效率低下，原因就是死抱着老黄历，时代进步了不能完全讲究这个。 ”她进一步解释进出口批文，外汇筹备都是我们解决的，省生资总公司涉及进口权和经营权问题，咱用他的招牌，他用咱的实力。数量分配比例是平分秋色，内贸各做各的。

　　正说话的时候，她办公室进来一个很有风度中年人，金美兰说，这是生资的老总，那老总说，金总五月份化肥到货以后，适当留点余地，我这里支派不开了，金美兰说：“咱两家按合同办，五万吨已经答应都津了，拿不出来了。”那老总说：“省领导打招呼了，面子得给足关系也得考虑。”金美兰说：“三月份还欠二百六十万，先把那笔帐清了再说吧。”那老总走后，金美兰说：“乔科长咱先谈到这里，你们回去商量汇报一下，下午一点按这个电话号码给个答复。正常情况我下午休息不办公，看你们远道而来不容易破例了。”

　　乔、杨回到住处，下午两点给单位通了电话，文副经理告诉他，老板住院了，我主持工作期间坚决支持你，希望千方百计把化肥弄回来。乔广容说：“走出来是领导的英明决策，跟杨科长已经找着供货源头了，这边的大老总也希望跟咱合作。建议双方同时中断同马勇宝这样的皮包公司的业务，四月份能拿到两万吨，五月份五万吨，经他们的手到家得一千元，咱自己干九百五。这个帐算下来，公司多增加三百五十万利润。供方成交条件，签完合同先预付货款一千万，才能给我们申报车皮计划。马勇宝也是先付款后发货。说得再好钱过不来等于没谈，下午得给人家明确答复。我担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文副经理说：“资金方面没有困难，关键是扎实牢靠。不能存在任何风险，我马上安排财务去银行申请贷款。你一定要和杨科长统一意见，做好他的工作。不然的话，行长征求意见他说不稳妥，款就放不出来。”乔广容说：“感谢领导的信任和指教，我会把工作做好的。”放下电话，他问杨西灿是什么看法和打算。杨西灿说：“银行对商品的需求信息比较清楚，现在咱能把化肥弄回去，肯定是供不应求，企业有效益。至于审查供货方的真假虚实，超出我的经验积累了。论公事我们之间是个信贷关系，你看着行我就同意放贷。”

　　乔广容说：“咱弟兄俩说心里话，你看对这个金总还有什么需要防范的地方？”杨西灿说：“到了她那里，看到的是气派不小，穿戴打扮雍容华贵，人是衣裳马是鞍，近距离相形我们的自尊受到压制，她说的做的倒是顺理成章，像是做大生意的。”乔广容说：“这句话我愿意听，谈的时候你在场，一万吨回扣二十万，这钱是咱俩的，做完这个七万吨，是什么概念不用我再说啦。路是人走出来的，越走越宽，万事开头难，头三脚难踢，现在需要我们敢想敢干。攀上金总这个财神这是咱的造化。巩固发展到年底，且不谈个人利益，你我在单位的业绩，对企业的贡献肯定在他人之上。既然是名利双收何而不为？”杨西灿说：“事已至此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行里领导征求意见，我实事求是给你美言几句，祝你大功告成。”乔广容说：“杨兄还是主动汇报为好。公司贷款申请递过去以后，不见你的话容易搁浅。这边的情形时不待我，商机稍纵即逝。”

　　杨西灿在乔广容的鼓动下，心智受到利益驱动，遂按乔广容的口径向农行领导作了汇报。算是信贷科长口头的可行性报告。一小时以后，乔广容接到文副经理的电话，一千万贷出来了，准备给你电汇过去，可持单位证明信，本人工作证到汇入行解兑使用。同时又交代一定要把合同订严谨，乔广容说：“财大气粗，有了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请领导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文副经理加重语气特别强调了三点：一、根据你的建议，公司决定并已经正式通知，都津物资服务处中止代购协议。这头推了，你那头千万抓结实别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给陈老板没法交代了。你们南下之后，我听到些反映，说乔广容心浮气躁，叫唤猫不逮老鼠，事情办漂亮了，这些墙头草都会转过来。事情办砸了，这些人会推波助澜，甚至群起攻之。要清醒地看到，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二、据说洪晓鸿一直都在南方，咱断了人家的财路，要采取必要措施防范他把事给咱搅黄了；三、银行的贷款给咱了，但合作并没有结束，对杨科长一定要尊重，凡事两个人商量好再办。

　　乔广容表示完全理解领导的良苦用心，接完电话立即把情况告知金美兰，并询问签合同的时间，金说：“你们现在过来吧。”乔、杨去了金美兰说的地址，原来是一处私人别墅，有保镖、有进口汽车、还有保姆，客厅里还悬挂着她和国家领导人的合影。这二人正在全神贯注，金美兰缓缓下楼。乔广容说：“上午会谈的情况给领导汇报了，刚接到通知一千万的预付款下午电汇过来，领导的要求是，一、必须正签合同；二、委托的代购业务已经中止了，剩下的两万吨必须拿到；三、价格请金总适当再让让。”

　　金美兰说；“买卖不成是沟通不到位，双方都想长期合作，就没有不能商量的事。关于月内的两万吨，温锦堂的主管上级已经给他打招呼了，拿过来不成问题。他给马勇宝的价格发到都津是九百二，这一块我算帮忙了，不挣你们的了，下月的五万吨因为不经过二级和三级批发了，买卖合同按每吨九百签。”乔广容显得急不可待，紧接着双方正签了合同，杨西灿说：“虽然是电汇，款过来以后，这边的银行怎么说也得留一天。预付款后天能付给你。”金美兰提供了收款单位的开户行和账号，说道：“你们后天给我倒存上，只要款进了帐，一天后准时给你装车。一千万不到一万一千吨的货款，后续资金要有保障，钱跟不上趟，中间停发不是我的责任。”乔广容说：“这一点请金总放心，我们开端良好，往后一定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有银行扶持，就是一百个马勇宝也比不上咱。”此时此刻，杨西灿的心情忧喜参半，乔广容则深信不疑，尤其是签约的价格让他欣喜若狂。

　　洪晓鸿这边对于乔广容和金美兰的紧锣密鼓全然不知，只是接到妻子的电话，说勇宝兄弟飞回来以后，上午从生资要了个两千万，支票已经存上了。这时温锦堂突然来到宾馆，洪晓鸿认为是来催款的，落座之后，温锦堂说：“刚从港上回来，今天用的全部是敞篷车，装车后得加盖篷布，发送量下来了，但不会低于五千吨。”洪晓鸿说：“家里又办了两千万。”温锦堂说：“不是来要钱的，是有事商量，关于在安曹县建厂的事，派去的技术人员经过实地考察，设计方案出来了，根据外商的质量要求形成生产能力，必须采用先进的工艺流程和设备。这样固定资产投资预算情况得一百万，建厂起点低，质量保不住，数量也上不去，效益无从谈起。”洪晓鸿说：“这方面咱俩意见完全一致。”

　　温锦堂说：“上次我们算过账，正常发展预期半年收回投资，看着我们挣钱地方上就有效仿的，主要是争原材料，所以现在要超前考虑产品升级转型，皮革从初加工到精加工，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设备搞商品皮料加工，以目前农村的经济实力肯定撵不上，到那时带起来的小厂都是我们的生产车间。”洪晓鸿说：“温老板计深谋远，思路好境界高，谋定后动当义无反顾。”温锦堂说：“准备这批化肥业务结束后，马上办理交接，随即北上志在必得。”

　　洪晓鸿说：“为何如此迅速果断？”温锦堂说：“我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事业和企业单位，工作十五年了，下一步脱离国有范围干自己的事业，思虑久矣目前正是个岔口，承包这三年期间，主营是农药、化肥、柴油，成品油这一块做得比较理想，上缴利润近两个亿，上头大老总担心我恋肥锅台不腾地方，又给我一个优惠条件，今年上半年实现的利润，借给我一半，使用期限两年，支持我重新创业，这笔资金是一千七百万。转移方式想通过正在进行的业务，存到你商店开户行账户上去。具体做法，四万吨化肥应收款是三千六百八十万，给了一千万了，再给一千万，余额一千六百八十万先存到你那里，将来上大项目，从你那里直接支付。”

　　洪晓鸿说：“委托保管巨额资金，让我始料未及，如此高度的信任从何而来？”温锦堂说：“初次见面则被哥哥的气质所倾倒，至于人品才干更是深信不移，洪哥的发展千万亿万不是顶点，岂能因这点钱坏了名声，损害弟兄们的缘分。”洪晓鸿说：“凡成大事者，皆知人善任，此举非志存高远者不能为。这个一千七百万以我之见，当尽快投入到选择的项目上去。这笔款属于借的，现在的当家的答应用两年，一旦人事变更，咱的钱还没来得及投资，他给你要，你还是不还？如果钱花出去了，他只有看着等着了。”

　　温锦堂说：“知我者，洪哥也，正所谓能事者所见略同，这也是我急于交接的道理。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洪晓鸿说：“你我推心置腹但讲无妨。”温锦堂说：“跟着你干的那个马勇宝，言谈举止浮夸轻飘，眼圈发黑双目缺神，必然是贪酒好色所致，加之一脸晦气，洪哥不可不察。”洪晓鸿说：“锦堂弟为何提及他呢？”温锦堂说：“我欲与兄风雨同舟共展宏图，不肖之徒在你旁侧岂能不虑？”洪晓鸿说：“你所议一针见血清澈见底，只是为兄命运转机的舞台是他构建的，戏他演砸啦，我接着唱的。他甘愿跑龙套唯令是从，才有今日的景象，今后无论如何发达，当饮水思源。虽说马勇宝志大才疏，但其近亲属确有几位实力派人物。无故相弃担心投鼠忌器，再者人言可畏说我见利忘义。对他的品行我早已洞若观火，倘若日后他危及到我们的事业，随时规避就是了。”

　　温锦堂说：“还要透露一个情况，希望洪哥能正确对待，今天上午你们都津来了两个人，他们到了我办公室，亮明身份其来意直言不讳，这是他们的名片，你看看吧。”洪晓鸿接过来一看，一张是都津市生资总公司农贸科长乔广容，另一张是都津市农业银行信贷科长杨西灿。看后问道：“他俩都说了些什么？”温锦堂说：“归纳起来有四点，一、洪晓鸿的物质服务站，搞化肥是超范围经营不合法；二、总公司已经决定，终止对他的代购委托；三、如果买卖双方去掉中间环节，直接成交他们同意先预付货款两千万，价格可重新协商；四、洪晓鸿接通知后如继续发货，我们将拒绝支付货款。”

　　洪晓鸿说：“三月份从你这里拿的两万吨，由于银行的推荐给他们了，这次过来之前，双方签了委托代购协议，生资方面提出派人带款配合业务，想取而代之意图明显。所以发生这种情况是早晚的事，当前问题的关键是你的态度。”

　　温锦堂说：“我告诉他们了，供需双方一个委托代购，一个委托代销，人家从事中介服务，超的谁家的范围，违的谁家的法。至于你们的协议，是继续履行还是终止，完全是双方的事和我这里没关系。我们不因你们之间关系变化受丝毫影响。关于买方主动提价，也包括结算方式，经济实力确实存在吸引力，可惜的是洪老板已经全额付款了，货是他的了，一个闺女不能许两个婆婆，今后有机会再说吧。需要给你们说明的是，洪老板接受你们的委托之后，投资数千万很不容易，业务正在顺利进行，你们这时候插手很不合适。过河拆桥你们现在是没过河就拆桥，我的办公室不会给这种人一席之地。随后给他们下了逐客令，银行的那位科长态度倒是明显不同。”

　　洪晓鸿说：“锦堂弟恪守诚信，处事光明磊落，如此深情厚爱当永记不忘，事已至此，兄弟说说如何应对？”温锦堂说：“贸易伙伴关系，应该并道同行不相悖，利益相连不加害。他不仁你不义，这种关系再维持没意义了，经济上没有牵扯的话，就此分道扬镳吧。今天过后还剩两万吨别给他做了。现在带款过来的客户很多，现钱现货还是由你安排。据马勇宝说他哥哥是银行行长，是你的经济支柱，你们三人是合伙的生意，这两万吨不往都津发了，也不需要他资金的扶持，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利益分配。商人不慷无用之财，不知哥哥意下如何？”正是：

　　激烈竞争必然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