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庆根据律师的指点先去了技监局，再次感谢政府部门为民做主，接着话题一转说道：“都能热电接受处罚决定有三分三解，技监局送来了十八万四，受坑害群众利益，却一味拖延毫无赔偿的诚意。身为国有企业无视政府职能部门的决定，把老百姓当成草芥，我不相信这点钱能堵住谁的嘴。”
技监局岳科长说：“东方主任消息好灵通啊，请你稍安勿躁，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行政处罚下达后，十五天内，企业有向市政府申请复议的权利，过了这个期限，未提出行政复议视为服从。技监局二次书面通知督催执行，已经注意到当事人对责令赔偿部分，主观存有拖延甚至拒绝的意图。昨天上午根据局领导的指示，又一次通知都能，三天的期限，明天是最后一天，不全面执行处罚决定的话，技监局将请求人民法院强制执行。”
东方庆闻言说道：“是我莽撞了，原因是热电厂云旦子到现在仍然在耍手段玩花招躲避赔偿，面对这种情况，村委会根据群众的强烈要求，聘请了律师，准备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都能按开具的罚单进行赔偿。为了不当得利，故意作弊破坏磅秤准确度，榨取民脂民膏，反诬陷车主驾驶员偷煤，据此要求恢复名誉并承担精神赔偿。”
岳科长说：“本案三项处罚决定，罚款、没收非法所得、赔偿损失，企业已兑现了两项了，请求法院执行给车主造成的实际损失，比方说罚单开了，还未交款，不视为经济损失。至于因此造成的精神压力和伤害，我们无权代为主张。采取不参与不干预。”
东方庆听后更加坚定了信心，随后委托律师，一纸诉状，在都津市中区法院将都能热电送上法庭。法院受理后，把原告起诉状副本送达都能热电。汤厂长看后一时间心情坏透了，怕案而起，今日方知用人不当适得其反，蠢才，简直是蠢才。偌大的企业有添乱的没有替领导分忧的，再烦恼也得应对局面，立即请来企业的法律顾问。
律师来了以后，了解分析案情，认为官司不好打，败诉的可能是百分之百。技监局的态度对本案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退一步讲即使技监局不申请法院强制执行，那十分胜算，咱只占其一。仍然很被动。事情本身无须再去评价，事件发生后，应对失策致使企业处境被动，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起初公安局长出现场，如果控制不了事态，他给上下级是交代不了的。这种情况下，跟警方局长叫板太不明智了。尤其是在接受警方传讯，承认故意作弊，连目的手段，参与人员都如实说了，自己人互相咬起来了。公安和技监顺藤摸瓜完全吻合，人证物证案子办铁了，我们只有撅起屁股挨打。假如换个方式，强调磅秤吞吐量大，维修不及时，车辆上下不按规定减速，发生撞击，可能产生自然故障，为了保护国有资产不受损失，理所当然要执行企业规定。客观上驾驶员途中偷煤是不争的事实，企业服从技监局校正的结果，即使同样查出问题，性质不一样，处理也不一样。充其量罚款退回去，没交钱的罚单作废。车主基本要求满足之后，考虑还得长期合作，不可能很过分了。
技监局处罚决定下来了表明大势已去，靠小聪明小手段，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目前形势上策是，通过承运单位，开庭前调解，让原告撤诉。如硬着头皮打官司败诉无疑，经济损失加大，政治损失难以挽回。
厂领导集体研究，采纳了律师的意见。厂办主任专门拜访李保金，说明领导意图，李保金答应尽全力做好工作。态度心情固然可信，但李保金平常同车辆接触太少，了解不够威信不高，他立即给洪晓鸿通话说明情况。洪晓鸿说：“你让东方主任和他的律师一块过来，我和他们谈谈。”
李保金给东方庆打手机，可巧他同律师都在市区，准备去法院送补充材料，李保金说：“都能方面有最新意见，洪经理想和你们谈谈，抓紧过来吧。”东方庆到了以后，李保金带领他们去见洪晓鸿，这时洪晓鸿的煤矿筹备处，在国土大厦租了一层楼，洪晓鸿热情接待了李保金一行。到会议室落座后，李保金首先说明都能方面希望原告撤诉，关于条件厂办领导也来了，可协商解决。
东方庆说：“事实早已真相大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目的是搜刮民财，为了钱法律政策抛到脑后了，诚信道德不讲了，昧着良心就干起来。尤其令人气愤的是，光给技监局送钱，群众血汗继续占为己有。打这场官司是他们逼出来的。活活的鲤鱼不吃摔死吃，事到如今有什么想法跟法庭说去。我们不可能主动撤诉，相信法院会做出公平公正的结论。”
洪晓鸿说：“我现在已经辞去经协公司副经理的职务，妹夫和儿子洪烨也脱离了，但是多年来同在座的领导和弟兄们交情还存在，因此不愿看到关系继续僵持对立。希望双方和为贵，所以发表建设性的意见供各方参考。对于承运车辆来讲，事件发生后，有关方面调查结论，已经伸张了社会的公平正义，所以其中的是非曲直我不再多说了。要说的是，东方兄弟你们打官司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解决利益问题，还是单纯的为了出口气。官司打完以后还合作不？如果不打算合作了当另作别论。通过经协公司铺路搭桥，滩头店村里运输车辆同都能热电业务关系持续了十几年，运了几百万吨煤炭，彼此有效益有情义有诚信，眼下无非是十五天的隔阂，几万元的损失，那头轻那头重。公安、技监介入后，本案是按企业行为处理的，实际情况是个人行为造成的，事态发展损伤企业的形象和威信，这事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东方兄弟多年前我们交流过，一个村这么多车辆，需要货运量大，有付款能力的大客户，建立关系不容易，巩固发展关系更不容易，但损害关系却是很容易，心胸放宽些，眼光放远些，接受调解摒弃前嫌，尽快恢复双边关系正常化，利益所在人心所向。”
东方庆说：“洪哥的话情真意切，我的气是消了，但是从村委会到多数车主驾驶员都窝着一肚子火，不是我说了就了的事，起码让我回去得有个交代。洪经理搭腔了，谁也不能一厢情愿，洪经理帮着找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意见吧。”
洪晓鸿说：“我的看法这起诉讼，都能败诉已成定局，除非有新的证据，推翻公安、技监的调查结论和处罚决定，否则的话官司打下去等于自找难看。想让原告撤诉，过错方得拿出诚意来。一、赔偿实际损失；二、负担诉讼费；三、尽快启动电煤运输。”
李保金说：“洪经理一手托两家兼顾双方，目的是止争息诉，这三条建议性的意见电厂能接受吗？”厂办主任说：“首先感谢洪经理居中调解，厂领导的意图，如原告方撤诉，条件当尽量满足。刚才洪经理说的三条，第一条是必须的，八万四马上送过来。负担诉讼费是不是协商解决？第三条马上启动电煤运输，厂里也希望这样。但是这个权力在分公司内部还需协商。这一条最好不作为条件提出。”
东方庆说：“洪经理讲的这三条是最基本起码的条件，都能全同意，群众是不是能答应还在两可，对都能来讲没什么难度，主要是对自己的错误缺乏认识，还是觉得老农民好欺负好糊弄，既然这样没有协商的必要了，咱法庭上见。”
洪晓鸿说：“负担诉讼费，不光是钱的问题，主要是谁败诉谁负担，在法院还没判的情况下，原告撤诉，诉讼费法院不退，这个损失都能不听，东方主任回去，村委会不同意，达不到目的事情等于没办好，厂办领导讲变通解决，怎么变通不妨直说。关于尽快开始电煤运输，对于平息民怨是重要的积极的。它标志双方结束过去，开启了未来。把群众的注意力集中到这方面来，有利于村委会放弃其他诉讼请求，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整不明白。我这里的事很忙，咱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厂办主任说：“回去给领导汇报，没有特殊情况很快会有答复意见。”洪晓鸿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就重复了，下一步你们双方通过李经理吧，我不再参与此事了。”
厂办主任回厂后，向厂领导汇报了协商的情况，汤厂长认为前两条不过分，夜长梦多缓则生变，立刻安排财务准备钱，并通知云旦子抓紧恢复，滩头矿电煤供应。云旦子说：“停的时候给省公司说了，动也得请示一下。”
汤厂长说：“你云旦子是怎么搞得，非别扭着干，摸着省公司的门槛厂里管不了你了，我告诉你，不管想什么办法，明天动起来。煤矿已经下票没拉出来的不要啦？省公司谁不同意，我找集团公司老板说话。”
由于汤厂长的果断，这起风波终于平息。但都能内部矛盾开始显露加剧。这期间汤厂长听到各种议论，伤透了脑筋。说厂里没逮着黄狼惹腚骚，旦子点子臭，赔了夫人又折兵。评论抱怨讽刺挖苦不绝于耳，思来想去决定给云旦子摊牌，一方面以正视听，另一方面是暴露问题。准备让省公司撤换云旦子。企业经济上蒙受损失，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总得给全厂职工干部一个交代。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厂领导班子统一意见后，召开了全厂中层干部会议。厂办主任就事件的起因、发展及后果做了全面汇报。汤厂长在会上着重讲了一个问题，关于中秋节让云旦子想办法，这话确实说了。真实的意图是，库存每年都盈煤五万吨，希望他给总公司少报点，从中拿出一块来。没料想他独出心裁走歪路子，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厂部其他领导纷纷发言，矛头一致指向云旦子。
会后整理会议纪要，上报集团公司及燃料总公司，云旦子闻讯后，唯恐受责如坐针毡，他给总公司的辩解，重点突出厂领导违反集团公司禁令，授意他隐瞒库存，旨在私分国有资产。为保护国有资产不流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从大的方面看，燃料供应实现四统一，改革延伸到炉前，获得巨大成功。但改革让企业变成了生产单位，原有的权利受到限制，利益受到影响。小团体和大团体的利益发生了冲突，因个人坚决执行上级的部署，招来了非议和报复。
集团公司接到都能热电报告后，责成省公司对云旦子的问题认真调查严肃处理。省公司领导综合各方面情况，认为云旦子几年来工作成绩是主要的，按厂里要求免去分公司经理职务，似乎处理过重。同时上级要背负失察之责，但云旦子这事干的太出格，胆子太大了，也得让他有所警戒。厂领导的情绪也得考虑。经研究对云旦子进行批评教育，并责成云旦子向厂党委和省公司作书面深刻检查。作为顶头上司对集团公司和基层企业，事实面前无法搪塞，在人的处理上煞费苦心，上级面前替云旦子讲了些好话。
按说犯错误的党员干部，只要党籍保留职务不免其他都是表面文章。但是云旦子非但不感谢领导，反而耿耿于怀。本人认为，自分公司成立三年来，自己克尽职守，首先降低标煤单价，天然煤从每吨二百一十六元一度降至每吨一百三十六元，入厂煤质提高了五百大卡，每年库盈增加五万吨，为企业创造经济效益几个亿。这次发生的事件虽然社会影响不好，但事出有因责任不全在自己。损失了不到二十万，小题大做，因小过整治有大功的人，对于厂领导更是牢骚满腹，坚持认为不是老汤想好事，哪能发生这样的事。作为一级组织，处理问题对人不对事，竟然建议集团公司撤销自己的职务。虽说位置勉强保住了，但多年向往升迁之路断送了，从此怀恨在心。
云旦子不仅居功自傲，而且恃才矜己，认为厂里这帮子人，心胸窄狭目光短浅，说到底不就是损失了十八万四吗，放自己一马能找回十倍。从此云旦子让副经理参加厂里例会，以执行总公司部署为由，暗中给厂里较劲。汤厂长对此非常窝火，双方明争暗斗愈演愈烈，集团公司领导亲自出面做工作，但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无奈一槽不能栓俩头犟驴，不久汤厂长调集团公司任处长。此后云旦子很快失宠了，他认为汤厂长在上头搞动作了。
其实不完全是汤厂长的作用，进入二〇〇一年煤炭经济逐渐走出低谷，开始由买方市场向卖方市场转变，央属国电集团在都津市坑口电厂装机容量已经达到五百万以上，其中光梁旺电厂装机容量为二百万，厂矿连接靠铁路专线，国铁进不去，年度煤耗六百万吨，加上都津、顺唐电厂每年八百万吨，除了都矿集团谁也保不了。都矿董武胜副总在电力上层，历数云旦子几年来所作所为的种种极端，只要一提恢复都能热电火车煤，董武胜直言不讳，今天拿下云旦子今天恢复，明天拿下明天恢复，只要他还干着，都能火车煤免谈。市场变化，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新形势下云旦子失去了能量和使用价值，昔日电力改革中杀出的一匹黑马，如今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高层社交的障碍。应对形势工作为重事业为大，必要时准备丢车保帅。
九十年代后期，国家电力工业发展突飞猛进，体制改革尤为显著，政企分开厂网分开，五大发电公司应运而生。为了融资都能热电在境外上市。二〇〇一年以后，成为央企国有控股公司的厂子。同省属企业脱离隶属关系，这期间云旦子曾经削尖脑袋往省公司钻挤，无奈年龄资历均不够格，此前受到非议抨击产生了效应。而后云旦子人事劳动关系仍留在都能。根据股份公司机构编制安排，基层单位把供应和生产分设为两个部门，终止了云旦子供应、生产一肩挑。厂燃料供应部主任由原厂供应科郭军正科长担任。云旦子担任运行部主任，实际上是五年前运行车间主任。
历经几年风风雨雨又回到起跑线上，这在常人看来很正常，但对于官迷心窍一心往上爬的云旦子，却感到刺激和失落。这与他起跑时，期待值过高而且不择手段有直接关系。早在省燃料改革延伸炉前，厂内供应和运行合并一体，供应科郭科长曾是云旦子的副手，郭军正大学学历，气质高雅。云旦子嫉贤妒能专横跋扈，郭军正不屑一顾不肯屈就。随后郭军正应调驻省外办事处搞催交催运。此番回厂虽说两人都是企业正科级，但从职能上讲，供应带有指导性。云旦子从心里不愿给过去的下级搭下手，不满情绪与日俱增，性格变的更加冷酷和自私。正当云旦子自寻烦恼难以自拔的时候，司马钱突然造访，从此改变了人生轨迹。
司马钱同郎马坡虽然从矿上骗出来几万吨煤，但由于警方介入的早，大部分煤款并没到手，加上郎马坡携款潜逃，司马钱分得的赃款寥寥无几，根本堵不上此前的窟窿。经协公司恢复滩头矿电煤运输以后，当地车辆纷纷脱离他的控制，货运量减少，效益持续下滑，再度陷入经济困境。如何走出低谷，辗转反思，还是要挖掘表哥的潜力。利用他的权力，打入厂煤的主意。此前已听说云旦子仕途受挫心情郁闷，专门备下厚礼登门问候。
云旦子拿出好酒留表弟在家中吃饭，等酒过三巡，司马钱开始发挥了，说道：“若以哥哥的能力，任一厂之长绰绰有余。过去几年形势对电业有利，要不是云哥当机立断大刀阔斧，煤矿这几个亿装不到电业腰里，哥哥居功甚伟。”云旦子说：“不敢这说法，那都是领导英明，市场赶上好时候了，现在看咱是鞍前马后跑龙套。”司马钱说：“不管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云旦子说：“功劳是婆婆的，过错是媳妇的，企业受益了，得罪人是自己的。也怪咱太实在，没留个心眼。”
司马钱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共产党的官有情有义不能说没有，但咱弟兄们没碰上。你伺候的良心都长到脊梁骨上了说变就变，上下级关系，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下级在上级眼里，角色是抬轿拉车，如同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可以随意拨弄。在政治和经济利益需要的时候，得到甜言蜜语很容易，失去利用价值，一脚踢开那是家常便饭。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说的弟兄们。”云旦子说：“兄弟说的有些道理，咱同饮一杯谈高兴的。”
司马钱说：“前几年有位一省之长，据说因内部权力争斗，让人抓住了把柄，往中纪委一捅，结果是因百十万判有期徒刑了。传说这位省长刑满之后，到了南方做起买卖来了，不到一年的功夫成了亿万富翁了。原来操一省老百姓的心，捞个几十万能算嘛。共产党不用他，自己干自己的结果发了。他再跟着官场混下去，那得掉脑袋。这就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天不是弟弟说你，行时当道的时候心眼不活算，听说煤矿给你送礼，不是退回去就是上缴，甚至还退到矿纪委里去，弄得人家下不了台记恨你，自古官不打送礼的，这是有说法的。你这样干等于打人家的脸了。现在谁都想捞两个，兄弟超凡脱俗，伙计们都说你钓名沽誉、刻意作秀，自己竖梯子自己爬。结果怎么样，上头谁还想着你的清正廉洁。”
云旦子说：“你不提这事我不恼，谁叫咱一尘不染甘当傻帽。”司马钱说：“现在流行的说法，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眼看放下四十奔五十，今后多为自己和家人琢磨点事吧。别再搞那个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事了。”云旦子说：“时也命也，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外财，外财，不能对外一切想法都是枉然。”
司马钱说：“兄弟此言差矣，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关键是解放思想转变观念，厂里情况你比我清楚，根据装机容量和发电量，需耗煤二百五十万吨，去年煤炭订货落实的量，都矿没有火车煤，省外是四十万吨，汽车煤以都矿为主，价格正在稳步攀升，随着市场需求变化，供应量会起变化。原先计算的缺口还会加大，当然这个心轮不到你操了。这不是有福之人吗？昨天我到供应部，郭主任说为了增加库存，股份公司松口了，在保质保量，价格低于国有煤矿的基础上，允许市场采购。”云旦子说：“那些煤贩子眼里瞅的是供应部，不往那里烧香进不了门。”
司马钱说：“师傅领进门，修行拜佛不登兄弟的殿堂能行吗？采制化验、地磅煤场、运行炉前都在兄弟掌控之下，眼里没有咱，岂不是寸步难行。这叫不怕官怕管，从大处看，上头开这个口子，说客气点是官僚主义，说白了是掩耳盗铃。私人进煤门槛越高越适得其反，热值不能低于五千二大卡，价格低于国有煤矿合同价十块钱，供货量低于一万吨不签合同，实行热值计价，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买都买不来怎么卖给你。赔本生意谁能干。凡到电厂来，都是淘金冒险的，没有憨孩子。身为运行部主任尽可稳坐钓鱼台，该摆谱的时候就得摆，身架不能低了。关键是看准人，谁的钱都接，来者不拒肯定好景不长。如果兄弟信得过我，就让弟弟在前台操作，咱打死老虎同吃肉。万一河边湿鞋，宁愿一人担不让二人寒。弟弟虽不才，但在社会上有帮子朋友，官私两面，黑白两道没有摆不平的事。”
云旦子说：“俗话说姑妈亲辈辈亲，我如何会不相信呢？但须知欲速不达，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司马钱说：“兄若有此意，需办好两件事方可顺畅。”云旦子说：“哪两件？”司马钱说：“煤管班长叶红飞，此人软硬不吃专业水平高，慧眼精细，若他继续管控煤管班，无疑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云旦子说：“叶红飞是厂和省劳动模范、优秀党员，上下威信高，随意动他如何使得？”司马钱说：“那得看怎么个动法。能力强、贡献大，举贤任能给他加官进爵，目的是让他离开关隘。咱才能便宜行事。”
云旦子说：“那一件呢？”司马钱说：“把叶红飞拨弄走，物色自己的人担任煤管班长，才能保证给咱捅不了篓子。”云旦子说：“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云旦子面上不露声色，但内心的沉重突然开朗了。正是：
贪天之功据己有，以此伸手想要官，水中捞月心志扭曲，奸邪抛出发财梦。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