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高喊:“有事启奏。”
一堆奏折收落在龙案上,高高堆起,估计要看一个上午。没有要紧事的都是把事情写在折子里等待批复,只有着急的事情才当堂禀报。
白敬宇身为一国之相,每天少不了一阵絮叨,有的没的,一切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格外重要,折子都省着写了,当朝回复,快又省事。
待白敬宇禀奏完所谓的大事,太监一声高喊这才退朝,南风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侧头看一眼白敬宇,白敬宇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在向自己靠近。
皇上南成移驾殿后书房,南风随后跟了上来,等在屋外,待公公传令召见。
“王爷,皇上宣你今去说话。”公公恭敬的说道,转身为南风引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皇上一见梁王便感动心中压抑烦闷,梁王一向风花雪月,不顾正事,偶的信任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来从未有过好事。
“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不是去截杀苏沫,怎么回来了,是得手了吗?”南成批阅奏折的手没有停下,一心二用的与南风说话。
“还未曾得手,这次匆匆赶回宫中,事有要事启奏陛下。”
南成放下手中耗笔,抬头看南风。
“说吧,什么重要的事。”
“禀皇上,臣昨夜派刺客刺杀苏沫并未成功,杀手只剩半条命回来禀告,苏沫那女人深藏不漏,身怀绝世内功,这内功乃是白门祖传寒冰内功,除了白家婆媳,未有世人练就,臣怀疑苏沫早已与白家勾结,里应外合,想谋取我大南国天下。”
南成眼中不可置信,苏家那丫头竟有这般本事,作为梁王妃还勾搭上了白家公子?怪不得十万大军远征,竟失了桃花县,若不是有内鬼,怎会如此。
如今梁王这样说道,倒也符合情理。
“苏沫你只不过一个女人,能成什么大事,怕是想要江山的是白家叔侄。”南成现以被南风蛊惑,白敬宇是留不得了,但要想搬到势力庞大的相国谈何容易,白家不紧功名安所存,更是富可敌国,想动他,难。
“臣也觉得是如此。”南风附和道。
两人在书房商议许久,南风方才出来,嘴角上扬,漏出一丝坏笑。心道:苏沫,白尚杰,你们私通在前,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灯火阑珊,月露渐沉。随之而来的朝阳照亮空洞仓穷,又是一日风和日丽,又是一日战火硝烟。
寒风吹长林,枯木枝摇。吹的苏沫青丝向后,媚眼微眯,看向城阳关城楼上随风飘扬的大旗。旗下那个人站姿笔直,腰间跨刀折射出闪闪寒光,刺向苏沫的眼。
攻城略地之难,难于上青天。
苏沫看小诸葛,余毒未清的小脸上一脸静默,看着远处那座古老的青砖城楼,似乎在盘算什么。
“军师,你在想什么?”苏沫问道,期望他可以想出什么出奇制胜的法子。
攻城第二天,昨天并未获得预先估算的结果,自己还被刺伤,军师中毒,军心动摇,若在想不出法子,看来这仗要败了。
小诸葛迎风的眸子掩不住的傲气凛然,轻扯缰绳,马儿踏蹄。苏沫还以为他要回去,谁知他挥鞭朝前走了。
“回来……”苏沫大喊,小诸葛似乎听不见一般,快马加鞭,一路前行。
魏明晨见一个孩子孤身一人上前,并未放箭,他到要瞧瞧,一个孩子能搞出什么花样。身后士兵箭张弓弩,做好万箭齐发的准备。
小诸葛猛拽缰绳,战马停在城墙下百米。朝城楼上大喊:“魏将军,你可知道你效忠的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不仁不义的君王,陷害护国大将军悲惨而亡,这样的下场,也有等待你魏明晨的那一天,还不如跟着我们苏将军,立功赎罪,已报苏老将军扶持你之恩。”
魏明晨看城下小儿,小小的身影却很有胆识,他说的没错,南成是杀了护国大将军,这件事让他心中担忧。可苏沫屈屈桃花县之首,虽是大将之后,不过一介女子,跟了苏沫,岂不是不明智。自己也有一家老小还要估计,叛投敌军可是诛九族的重罪,他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为家族惹来屠门祸事,投敌,怕是城下小儿想多了。
站在城楼上的魏明晨哈哈大笑:“小孩,我魏明晨不杀妇孺童叟,你还是回去,免得我弓箭之上羽箭无眼。”语罢,魏明晨从身边士兵手里拿过弓箭,一箭射在小诸葛马蹄旁,惊的战马嘶鸣,仰蹄后翻,小诸葛差点摔落马下。
战马疯了一样乱跑,还是摔身于马下,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下。
青云见小诸葛失了战马,挥鞭策马,一路狂奔,挥手将小诸葛拉于马背之上,折返军中。
“小诸葛,你不顾自己性命也就罢了,两万大军等待你军师出谋划策,你竟然把生命置之度外了。”苏沫开口责备小诸葛,话里话外却带着关切,怕他死在这关外。
“将军莫怪,我只是去激他一下,这不没事。”小诸葛到把这事看的轻巧,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苏沫下令收兵回营,出师不利,便不可再战。
大帐内苏沫手握暖壶,壶嘴冒出热气,在这寒冷的季节,显得暖和许多。
坐在铺满白狐裘的木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思绪不知在何处,纵使眼前什么也没有。
一声打破宁静,账外探子来报。
“报,苏将军,南国援军还有一日便到达城阳关。”
苏沫不语,一日,那今晚必须拿下城阳关了。
“传青云将军过来。”
“属下这就去传。”
青云闻讯赶来,账内只有苏沫一人,倒也适合商讨战情。
“主上,有何事吩咐。”
“你去找几根百米绳索过来。”
青云虽不知其意,但知道这百米麻绳定有大作用,一刻也不敢耽搁,找来麻绳。
苏沫看着一堆麻绳,命人了拿来渡船的大锚绑在一头。
看的众人莫名其妙,难道这是攻城用的?
夜幕来临,乌云压顶,月亮瞧瞧躲起来,不愿再看这悲惨世界连绵不断地纷争。几滴雨落在苏沫头上,苏沫举头望天,感叹老天爷真不给面子,竟在此夜下雨。
一切准备就绪,山头上士兵抛下大锚,落在古老的城墙上,发出铁器撞击墙面的声音,士兵在绳索上滑行,落在楼上。
待城阳关城楼上的敌军发现,桃花军已然进城,刀剑起舞,血溅城墙,一阵屠杀后,被雨水打湿的军旗倒下。
城门打开,苏沫大吼一声:“进城。”
浩浩荡荡的大军随着苏沫踏过护城河落下的铁桥,威风凛凛的一路向前。
城内,魏明晨正在酣睡,被惊吼声惊起,披上战袍,跑到屋外,撞上前来报信的士兵。
“怎么了?”魏明晨惊恐的问,内心的不安让他心中生出不好的念头。
士兵跪地,头上的帽子都歪了,一脸血迹。
一脸悲切之色,道:“将军,城阳关失守了。”
魏明晨向后退两步,站稳,心痛不已,嘴里呢喃:“失守了。”
惊魂未定,一众桃花军撞开院门,一时间涌进许多人,手里的武器很新奇,他见识过那威力,无比厉害的武器。
苏沫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孩,未等苏沫开口,小诸葛先道:“苏将军,现在改投我们苏将军麾下还来的急,晚些,你们城中士兵的性命可就……”
还未等小诸葛说完,魏明晨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方罢,不惧怕的眼神横扫苏沫与小诸葛,向前走两步,道:“胜败及兵家常事,我魏某今日败了,我认命。我魏家世代从军,精忠报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大有人在,我魏某为何要降。这投敌叛国的名声我魏某不背,免得后人唾弃。今日死也落个围过效命,战死沙场的好名声。”
魏明晨几句话说的气宇轩昂,明明是败将残兵,却不畏强权,也算铮铮傲骨,不亏苏玉蒙高看他魏明晨一眼,的确是员好将。
这些显然对苏沫无用,即使他魏明晨再好,不为自己效力,也是徒劳,留不得。
“为将军,你要考虑一下后果,你的命丢了也无妨,可士兵们的性命你也不顾及?他们可是血肉之躯,死了便为尘土,家中还有老小妻儿,你要他们为你陪葬?”小诸葛这番话说的似乎有些强词夺理,明明是他们要攻城略地,现在到说的像是魏明晨要害自己手下士兵一样。
“巧舌如簧,无需多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赶紧着点,不然待我们援军至此,你们想杀可就来不及了。”
魏明晨不顾小诸葛说什么,只是守着自己的信念,他身为南国人,又是南国将,不管皇帝如何,守护自国疆土,理所应当。
“魏明晨,别不识好歹……”
小诸葛还要说什么,被苏沫横臂拦下,小诸葛识趣的闭上嘴,站在一旁便不再说话。
苏沫走到魏明晨身前,抬起魏明晨的下巴,那一双不畏惧的眼,待着刚从睡梦中转醒的疲态。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