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看到这种东西就脑袋疼,怎么古代人这么不知道法律保护的重要性,写出这样的借条,也想追债?
揉了揉太阳穴,抬头问武安:“这手印是谁的?”
武安指着旁边的吴常道:“是吴常的手印,字据也是他自己写的。说好了半年还,可一年过去了,她仍然不还,还说要见官。”武安说道这里有些愤怒。
“吴常,武安说的可有此事?”苏沫知道审案不能全听一面之词,不管吴常何等无耻,都给予辩解的机会。
不过这机会一给,还真有收获,让她见识到世界上不要脸的人中极品,似乎就是眼前这位了吧。
“回大老爷。借条写的可是今借武安白银一百两,利息三钱。是我借给武安的吧,怎么今日管我再要一百两不成?钱我不急着要回来,利息按时给就行了,瞧他这一身穷酸相,怕是也还不起这一百两。”吴常语罢还不忘藐视武安,这种不削让人听上去气愤。
除了苏沫和武安大家已是分不清到底谁欠谁的钱了。一个满身麻布的能有钱借给满身锦缎的钱?说死了大家都不相信。
吴常的话差点没把武安气晕过去,这是欠钱不还还反咬一口的节奏啊,难道还要在贴补一百两出去给他?气的武安脸色发青,此时无语中。
“这是谁欠谁的钱啦?”
“一个麻布加身的乡野村夫哪里来的一百两?有也不会借给一个比他生活好的人吧?”
“谁知道呢,看大老爷怎么判吧。”
衙外理论纷纷,衙内无语一人,眼巴巴的等着苏沫发话,这种案子看看她还能否迎刃而解。县丞不说话,更没有任何意见,等着看苏沫的笑话。
苏沫把纸揉搓一团,摔在吴常脚下,道:“看看字迹是不是你写的?”
吴常即使不愿意也没办法,在苏沫面前还是要低头的,捡起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道:“是草民写的。”他也在确认一下,自己描述与自己的逻辑思维吻合才开口恢复苏沫的。
苏沫微微一笑,朝着吴常道:“那还不快还人家钱。”
吴常微怔,难道心县令没听清楚?是武安欠自己钱,而不是自己欠武安的钱。
“县大老爷,您可能搞错了,是武安要还我钱。”吴常的表情异常镇静,嘶嚎没有半点像是撒谎的样子,理直气壮。
“你……你………”武安几次欲言又止,气的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能骂一句“不要脸”。
“说谁不要脸呢,不要脸的是你吧,欠债不还钱,还要来衙门告状,你这样就可以赖账了吗?”
“你不要脸,你要不脸,就说你不要脸怎么了?”
安静的大厅,顷刻间荡然无存,只有吵吵闹闹,与无情的谩骂之声。
苏沫一拍惊堂木,惊得两个指着对方鼻子如泼妇一般骂街的两个男人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苏沫一脸的阴沉,才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惹怒的县令。
“呵呵,过家家呢?案子还要不要审了,拿本县的时间当粪土啊!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耽误别人的时间等于图财害命?”苏沫一口气呵成,语速快到不仔细听的人根本听不懂说的什么。
两个人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再放肆。
苏沫才从条案前走下来,缓缓道:“别以为本县是个女人,你们就可以以妇人之见定论本县的办案水平,想要颠倒是非,扰乱本县的心智,你会知道什么叫错误。
我先现在就给你断一断这举世难得几回闻的奇案。
首先谁欠谁的的钱,确是很难分的清不过难不倒本县,你不是说这借据是你的墨宝,那当然是你吴常欠武安一百两银钱。人家来讨要,你不但不还,还反咬一口,你这种行为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像你这种老赖就应该贴出告示,让百姓们都不在借钱给你。”
苏沫说完这些,一脸严肃的看着吴常,人家竟然没有感觉到吃惊,马上回禀苏沫。
“苏县令有何证据,证明我是欠武安的钱。”
他真的不知道挑战苏沫的后果多么可怕,他要是早点把钱还了,苏沫还好放过他,此时此刻是不可能了。
苏沫一把抽过吴常手里的纸条,在吴常眼前晃了晃,道:“证据,证据就在这里。通常都是谁来借钱谁写借据,借给别人钱则不用写借条,没有任何意义。”大家一听恍然大悟。“你拿着一张借条赖账,表现出你这个人的道德品行有多么差劲,本县判你立刻还钱。”
说到这里苏沫有些火了,这个吴常简直太放肆,竟然不把我这个县令放在眼里,现在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吴常也不甘心,一百两啊,不是小数目。
不加思索,顺嘴而出:“可是现在我没钱啊。”说的好像自己很骄傲一样。
苏沫早就想到了,在午安耳边呢喃几句。
武安高声大喊:“我要申请三日内还钱,如若不还,我申请对常家所有财产冻结,保证他不转移财产。”
苏沫满意的笑了一笑,吴常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害怕。
“吴常,你这种老赖本县见多了,还是乖乖把钱还了,不然修怪本县行使作为一县统治者的职权。”
什么?你敢对我怎么样,你只不过是个女人,怎么能做我桃花县的县官,吴常本来就不服,现在到怪起苏沫来了。如果没有苏沫,他就不用还这一百两,心里恨,愤怒,全部写在脸上。
苏沫才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像这样的人,苏沫恨不得先抽几个巴掌给他,不是因为别的,不把县令放在眼里,已经是一种不尊敬。对一个父母官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还能和他讲什么道理。
吴常无理取闹的说道:“老子就是没钱。”
武安听他这么说,气的要吐血啊。不光武安被气的要吐血,苏沫何尝不是。
“好,很好,非常好。”苏沫拍手叫好,让众人疑惑,不知道苏沫演的哪一出大戏,准备看热闹,有苏沫在的每一次案子都很精彩。
苏沫越是这样,吴常心里越是没底,这账到底能不能赖的掉。
苏沫一挥衣袖,走到条案前坐下,目光犀利,语言凝重,气愤冰冷。一拍惊堂木吓得吴常三魂掉了二魂,一个激灵,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县丞你公告,县有吴常欠债不还,大堂之上抵赖,置县令的职权于不顾,完全不把枉法放在眼里,已经触犯了阻碍县令办案,判处欠债不还之人吴常收监半年,家属立马还钱,如若不还,官府可派人进行房产抵押,把换取的钱财偿还给出借人。
此人恶意借钱不还,此乃行径实则为骗,公告天下,提防吴常这样的老赖,进货谁不可再借给他钱。
谁要发现于吴常相似的案件,如上诉依法宣判执行。
把告示贴出去,昭告天下。”
苏沫说完堂下两个人是不同的态度。武安见到苏沫为自己做主,自是喜笑颜开,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道谢。吴常见到苏沫惩罚自己,虽心有不甘,可欠人家钱的毕竟是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如今得到这样的惩罚,那他以后靠借钱发家的日子不就到此结束了吗?想到这他马上也跪地磕头,不是感谢,而是求饶,求苏沫不要昭告天下。
苏沫完全不理会吴常的诉求,难道要留骗人的机会给吴常这样的小人。
既然苏沫案子判完了,几个衙役把吴常拖下去收监。吴常还在不停地喊着饶命,可是没有人同情他,更没人替他求情。
“县大老爷,我的一百两……”武安不确定,即使判决了,他也不敢肯定能不能从吴家要回属于他原本属于他的一百两,看向苏沫,眼睛里带着哀求之色。
苏沫当然知道,派了几个人给他,跟着他一起去了吴家。
猜测果不其然,这吴家都是爱钱的人,一家子都爱财,爱财重过一切。
见到官府的人过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胆怯之色,吴常的媳妇脸被上铅粉糊的煞白,嘴唇朱红,眉毛覆眼见来乌,整个人如同鬼魅附身。脸上带着微笑,平静的说道:“哎呦,我说今天的天这么好,原来是有贵客要登门,来,来,请上座。”拉着几位衙役坐在上座,忽略了一行来的武安,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衙役也不跟他废话,自己是县令派来替武安收债的,不是来她吴家把妹的,把公文从桌子里掏出来拍在桌子上,道:“吴家嫂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此行来是秉公办案,你家吴常因为欠人钱财,抵赖不还,被我们县令判强制执行,我们是来取钱的。”衙役说话还算客气,语调也不是很高,生怕吓着一个女人家。
吴家媳妇一听不得了了,强制执行,那不是要强他们的财产啊,向来这钱到了吴家,只进不出,这若是真的都还了,那她嫁的就是一个穷光蛋啊。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吴家嫂子,取钱去吧,我们也好交差。”衙役提醒着。
“没钱。”半天就憋出两个字,一旁的武安急得不行,却没有办法。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