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宇看着女子衣衫褴褛,自己侄子亦是如此,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待白尚杰把女子安置在后院,差府里的小丫鬟去把白尚杰叫来。
小丫鬟见到后院多了一个姑娘,自然也是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帝君背着女帝找情人了吗?被女帝知道了,还有帝君的好处吗?
顾不上那么多疑问,按照老爷的吩咐,朝白尚杰道:“帝君,老爷叫您过去,这边由我来照顾。”
“好,那就麻烦你了。”白尚杰谢过小丫鬟,交代一番后,急匆匆赶往前厅。
白相国正坐在前厅等待,脸上青筋直爆,面色发黑,耷拉个脸,一张脸拉的老长,正等白尚杰来后发火。
白尚杰穿过长廊,心里一团乱麻,这次做的是过火,身后有一堆乱摊子等待他收拾。进了前厅的门,看到叔父一张愤怒的脸,像严父一般看着自己,心中更是烦乱。
白相国见到白尚杰来了,朝前走几步迎上去,伸出大掌,就给白尚杰一个巴掌。
白尚杰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脸上生疼,捂着脸,再看自己叔父,愤怒的看着自己,脸上更痛,心里更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真是胆子大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女帝那个性子,能容得下你沾花惹草吗?”白相国疯了一样,对白尚杰一顿痛骂。
这些白尚杰都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想回到从前,显然已经不可能了,眼下要想想怎么办,才能让苏沫不追究才是正理。
“叔父,打我也没用,这事回不去了。”白尚杰说道,心虚的表情也在脸上写着,白相国知道,他知道自己错了。
急得在厅里还回踱步,手背在身后,身份高贵的白相国,此时像一个村野老父,为儿子犯下的错误,想方设法弥补。
他这么一转,白尚杰更是觉得晕,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平息苏沫的怒火,揉揉太阳穴,眉头拧的快打结了。
白相国突然停下来,有了注意,指着白尚杰道:“你先府里待着,这事你先别出面,我去替你到女帝面前说说。”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白尚杰一个人在白府。
命人准备好马车,快马加鞭赶往皇宫,一路疾步来到玄阳宫,进了玄阳宫的大门。一个小宫女迎了上去,道:“白相国。”
白相国心虚的敲敲问小宫女千喜,道:“女帝现在可在里边?”
小宫女千喜点点头道:“在。”
白相国又问道:“那女帝可有发脾气。”
小宫女千喜摇摇头,回道:“没有。”
白相国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在地上,正色道:“那麻烦通报一下,白敬宇白相国求见。”
“嗯,白相国稍等片刻,我这就给相国去通报。”小宫女回白敬宇的话后,走进玄阳宫正殿,那是苏沫的寝殿。
小宫女自然是生白尚杰的气,不然不能去找苏沫回来,揭发帝君与万喜的丑陋罪行。其实千喜早就知道万喜对帝君动了歪门心思,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女帝还在宫中,她就敢上了龙床,和女帝抢男人。
如今她这般下场,也别怪她很心,只能怪帝君找的女人是大权在握的女帝,怪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怪自己生不逢时。
千喜走进宫中,看到苏沫坐在书案前不动不语,以她对女帝的了解,这样子,接下来肯定有大事发生。
来到苏沫身边,千喜小心翼翼的道:“陛下,白相国求见,现在玄阳宫外等候。”生意不是很大,怕声音大一点惊到苏沫,所以把声音压低了许多,只有平时说话声音的一半高。
苏沫没有动,头也未转,开口道:“传。”
千喜又匆匆赶往宫外,对殿外焦急等待的白相国道:“白相国,陛下请你进去,说话小心着点,陛下还在气头上,我看着情绪不对。”
“谢千喜姑娘。”白敬宇谢过千喜后,放慢脚步进去,因为他害怕,害怕一进去会有不好的消息。
进了玄阳宫的门,看到女帝正坐在书案前发呆,没有他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而是安静的坐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走上前去,深施一礼,朝苏沫道:“陛下万安。”
“起来吧。”苏沫同样面无表情,也不动,也不转身,让白敬宇猜不透她的心思。
白敬宇起来后,努力捕捉苏沫脸上的神色,想猜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没有一丝外漏的愤怒,反而平静的吓人。
本该狂风巨浪,可平静更让人害怕,害怕平静后是惊涛骇浪,让人无法控制。
白敬宇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杰儿的事是他不对,陛下就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看在老夫的份上,您就绕过他这一回吧。”白敬宇拉下一张老脸,不顾身份的替白尚杰求情。
他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总要试试。
苏沫知道白敬宇会来,也知道他们会拿孩子说事,当初她若知道白尚杰是这样子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让白尚杰与孩子相认。
以前认为白尚杰是一个好男人,懂得洁身自好,所以才选则了他,感情确实有,可是不忠诚的感情,要了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呢!
他出轨了,而且不顾自己的感受,死死护着万喜那个小宫女,这说明什么?万喜比自己更重要一些吗?
心痛,痛的在滴血,可谁能知道她的感受,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值得相信的男人都背叛了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或许永远不背叛自己的只有手中的权利了吧。
苏沫微微回神,回白敬宇的话,道:“白相国你为他求情,谁又理会我的感受,你没看到他是怎么伤我心的,而我就要宽宏大量,原谅犯错的人,我是个女人,怎么忍下这口气。”
白敬宇无奈,怎么就忍不了了,举国上下,没有几个男子没去过烟花柳巷的,除非是那方面有问题,家境富裕的男子,更是三妻四妾,好不快活,怎么到了自己侄子这里,他就要守身如玉了,像个女人一样。
“这……”白尚杰支吾两声,最后还是冒着冒犯女帝的风险说道:“陛下息怒,这也不算什么大错,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陛下又何必纠结一个小宫女呢,把小宫女打发了便是了。”
说完这话后,白敬宇偷偷看着苏沫,观察女帝龙颜,却丝毫未察觉到愤怒,而女帝一开口,他才知道女帝想法有异于常人。
别的女人闹闹也就罢了,而这个女人却不哭不闹,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打算,越是这样的女人越可怕。
苏沫嗤笑一声,这才转头看白相国一眼,朝他笑着道:“是吗,男子可以三妻四妾,那是不是女人也可以五夫六宠啊?”
白敬宇听后脸色都白了,这是什么想法,她可从来没听过,一个女人说要嫁五个夫君,还要有六个宠君的。
这话别人说到觉得荒唐,可苏沫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合情合理呢。
其一,她是女帝,自古帝王都是三宫六院,宠妃无数。
其二,白敬宇知道苏沫的思想与其他人不一样,想让举国上下男女平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苏沫在位做的那些事情比男人做的都好,说明她有这个能力。
而且三年来,不管朝政,还是自身,她苏沫都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就算女帝枕侧千宠也不为过,在国家大事上不出纰漏,做臣子的也不会开口,可况苏沫洁身自好,即使有献媚的男人,她都避而远之。
白敬宇只感到头疼,硬着头皮,道:“可是陛下有没有想过,不是所有人都与陛下想法相同,陛下主张男女平等,可古人传下来的思想根深蒂固,也不太好轻易改变,更可况杰儿他血气方刚,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
面对白敬宇话里化外都是为白尚杰求情,苏沫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一拍书案,大喝一声:“够了。”
站起身,继续说道:“我主张男女平等不假,但是我从来没有要求白尚杰娶我。再此之前是他答应我的,今生今世愿得我一人,我相信了。
现在他不愿意我也认了,毕竟事情总有变化,可说要我原谅他!
为什么是我原谅他?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后果,回去告诉白尚杰,让他自己来找我。”
“陛下……”
白敬宇还想说什么,小宫女千喜走了进来,对白敬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朝白敬宇道:“白相国,我送你。”
白敬宇无奈摇摇头,转身朝玄阳宫的门外走去,小宫女千喜一直跟在身后,送她出了玄阳宫外,到深宫长巷上。
长巷幽深,现在看起来很凄凉,本来以为是一件好姻缘,谁知道会这样,若不是苏沫的身份是女帝,一个嫁过人女子,谁会取回来当正妻。
哀叹一声,转头对身后相送的小宫女千喜道:“千喜姑娘,你看此事可有转机。”
小宫女千喜摇摇头。
白敬宇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千喜忙解释道:“白相国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