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点点头,她是想建女学,可就怕男子主义根深蒂固的一众群臣反对,刚才的声音足可以代表天下男人的心声,想到以后不能奴役女人了,他们怎么会心甘。
脚下步子沉重,左右走了几步,站稳后才开口,道:“拟诏,各县兴建女学,各家各户不得重男轻女,家有十岁女童者,必须入学受教,违者收监。”
潘宁礼从地上起来,高喊:“陛下,不可呀。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此礼根深不可懈怠。况且女子红颜祸国,不可不可呀。”
此时苏沫脸色爆红,心中怒气压制不住,怒火冲天,大吼道:“潘宁礼,你说什么?女子祸国!我看你是活腻了,拖出去。”
听到命令的侍卫疾步从殿外赶来,把潘宁礼拖走。
潘宁礼临出殿,还在高喊:“陛下,不可呀。”
潘宁礼的下场,堂下再无人敢逆谏。
半晌苏沫才平静下来,看着堂下重臣,道:“潘宁礼,藐视女帝,责令革职,由皇子之师李白代为国教官。”
堂下无言,只有李白磕头谢恩。
散朝后,苏沫回到玄阳宫,小宫女千喜早已为她准备好花茶,见苏沫脸色微怒,不敢多言,只顾手上的活。
另一个宫女身穿翠绿色裙子的小宫女过来,这是经常在她身边伺候的小宫女万喜,会拿捏,上前站到苏沫身后,把手放在苏沫肩上,开始她每日做的事情。
苏沫眼睛微闭,享受放松的一刻。
白尚杰退朝回来,来到玄阳宫内,挥退了小宫女,亲自为苏沫捏肩,以表道歉之意,毕竟她让苏沫最得意的朝议女官玉娘病死了。
苏沫感到手法重了,“哎呦”一声,骂道:“谋杀是不是啊,总是没轻没重的。”一回头才知道是白尚杰。
因为心里气未消,对白尚杰也没个笑脸,只是又不能无缘无故发火,只好让白尚杰不要捏了。
正好新的朝议女官善娘抱着一堆奏折来玄阳宫,苏沫才从白尚杰的尴尬中解脱。
玉娘抱着奏折,也不好叩拜,只能微微屈膝,给女帝与帝君问安,随后把奏折放在女帝身前的书案上,自己退了出去。
苏沫拿起一个奏折一看,不让办女学,在拿起一个还是一样,这一堆奏折除了字迹不一样,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气死人了。”苏沫一挥手,把最后一章奏折摔在书案上,手掐太阳穴,胸口起伏的厉害。
白尚杰原是在一旁喝茶,想等苏沫消消气在说话,现在见苏沫这样,心里怪难受的,起身来到苏沫身前。
蹲下来差不多与苏沫一般高,拿开苏沫手,握在自己手里,温柔的眼神安抚苏沫,道:“沫儿,别生气了,你是不是因为朝议女官玉娘才兴建女学的。不怪那些大臣不同意,这简直背天而驰。”
苏沫剜他一眼,用力把手从白尚杰手里抽出来,站起身朝前走两步,背对着白尚杰,道:“是,但又不全是。你知道吗,社会再发展,女学早晚有一天会兴起,我只是提前了而已。这世间男女本就该平等,为何女人就要从出生卑微到死,只有依附男人才能活下来。”
白尚杰脸上漏出溺爱的笑容,走几步,把手搭在苏沫胳膊上,把苏沫转向自己这一边,朝他眉开眼笑。
“对,沫儿说什么都对。”
苏沫把他的手甩开,道:“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就要把这个世界变成男女平等的世界,谁也拦不住。”
白尚杰有些无奈,一向遇事不惊的苏沫,为何今天发这么大的火!
这屋里的气氛简直冷的不能再待下去,想走又没理由,白尚杰只好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再开口。
屋外青云阔步而来,一头飘逸的马尾,垂到腰间,一身青色紧身袍子,把身条衬托的格外好看。
走进来时也感到屋内气氛有些尴尬,抱拳道:“女帝、帝君金安。”看着苏沫那张被怒气席卷的脸,再看看白尚杰那张冰冷的脸,知道小两口吵架了。
白尚杰像得救一样,开口道:“你们先谈,我去太学看看苏白。”语罢人已消失在玄阳宫。
苏沫见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为自己倒满,一饮而尽,转身坐回书案前。
青云见苏沫气色缓和一些,才开口,道:“主上,江国那边有动静,我们的人都被江凌给清了,唯有李灵儿安在。”
苏沫一惊,这江凌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自己安插的细作全部给清了,为何只留下李灵儿,难道是叛变了?
青云也看出苏沫的疑虑,可是不敢妄下定论。
“你说李灵儿为什么没被查出来?”
“回主上,李灵儿以经身怀六甲,有两种可能。其一,李灵儿逃过一劫,尚未被发现。其二,李灵儿被发现,因为身怀龙种得以幸免,投敌了。”
苏沫深吸一口气,本来收腹江国就有些难,眼下一个间谍都没有,更是难上加难,拳头捏的紧,垂在书案上。
江国地广,又处水乡,开战的胜算几乎渺茫。
“主上,军师说了,要想收腹江国,有一计。”青云把一张小纸条从腰间抽出来,双手举着递给苏沫。
苏沫接过纸条,黄色宣纸上蝇头小楷写着:离间君臣,则已乱朝纲。离间后妃,则已乱君智。
离间计,这计不是没用过,前些日子他就是用离间计夺了江国宰相的位子。有什么用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江国新任宰相比昔日宰相做的还好呢,把自己的眼线都清了。
离间后妃,这指的是李灵儿啊。
李灵儿是细作的事,一共只有青云,小诸葛,还有自己知道。
诸葛军师这是要把李灵儿当做死棋,苏沫怎么会忍心呢。当初在桃花县,李灵儿对自己亦是照顾有加,还冒险去江国做细作,怎么狠心把她当做死棋。
“主上,诸葛军师向来深谋远虑,他有计策,必可行之,你还在担心什么?”青云不解,苏沫为何看到军师的计策后久久不给回复。
苏沫把纸条递到青云手上,道:“你看看吧。”
青云接过纸条后也是脸色一变,道:“军师要拿李灵儿做死棋!”
苏沫叹息一声,道:“是啊,若是以前,让一人死也就算了,可现在,她若死,那就是一尸两命,我怎么忍心。”
青云收起纸条,安慰苏沫道:“主上莫急,我们在想想其他办法。”
青云回去后,按苏沫教她的简化汉子,模仿苏沫的字迹,在笺上写下几行小字,装入信封,命手下将士快马加鞭送往江国。
这一日已然入冬,苏沫在太学外观望苏白,李白为小苏白上课。
宫女千喜匆匆跑过来,在苏沫耳边轻轻耳语,苏沫随她赶回玄阳宫。
刚到玄阳宫门口就听听到不堪入耳的声音,苏沫心中一痛,一脚把正房的大门踹开。小宫女万喜慌忙之中从女帝的床上滚下来,摔在地上。白尚杰衣衫不整的坐在床前,愕然看着回来的苏沫。
苏沫疾步上前,先是给跪在地上的万喜一个巴掌,万喜脸上一道红印,立刻肿了起来。
在接着举起拳头朝打向白尚杰,白尚杰没有躲闪,重重挨了一拳拳头后,捂着自己的肩膀站起来,道:“沫儿,你听我解释。”
苏沫仰天长笑,这个男人真是可笑,自己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人赃俱获,现在还要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白尚杰心虚,可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道:“沫儿,我也是一时被情欲蒙蔽了心智,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白尚杰,没想到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也会出轨,还要我原谅你,做梦。把万喜这个贱货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宫去。”苏沫已然狂怒,千喜赶往玄阳宫外,唤来几个老嬷嬷,把万喜拉了出去。
万喜还念念有词,高喊:“自古男人多妻妾,帝君多几个侍妾有何不可,你是女帝就要剥夺男人的权利吗?”
这些话说的有些道理,完全说道白尚杰心里去了,白尚杰自然爱苏沫,可欲望这东西,怎么能压制的住。
这小宫女长得姿色尚可,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多几分非分之想,何况小宫女主动送上床,他本想拒绝,可今天却未能把持的住。
都怪自己呀,贪心不足蛇吞象,还被女帝捉奸在床。
一声声哀嚎,落在白尚杰心里,睡了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挨打,自己岂有不管之理,起身跑出门外,拉开打板子的几个嬷嬷。
“走。”抱起小宫女万喜就要走。
苏沫跟着白尚杰出去,气的肺都要爆了,这男人还要维护这个女人,简直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心已然在滴血。
“白尚杰,你还要护着她。”
白尚杰毅然决然的抱着小宫女万喜走出玄阳宫,出了皇宫,来到白府。
白敬宇见白尚杰抱着一个宫女回来,脸色也很难看,要知道,宫女没有命令是不得出宫的,白尚杰竟然把她带回白府了。 苏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