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舒语刚走出客厅，韩龙则是贱兮兮地看着我：“姐夫，你打算咱们去医院？”
“当然是打的了。”我理所应当地说，姜舒语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再过一小段时间就会降临，尽管她穿得衣服比较宽松，看身体毕竟看上去还是有些臃肿，这个时候挤公交车绝对是不行的。
“哎呀，打的多麻烦啊，医院那个地方人来人往的，万一回来的时候凑巧赶上人多，没有出租车怎么办？”
说着，韩龙很贱地从兜里取了一把钥匙出来，那车钥匙的图标是一个圆形，里面分四块，蓝白相间。
姜舒语尽管大着肚子，但她的性子却没有改变，对着韩龙用略低的声线说：“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孕妇开车吧？”
“开玩笑。怎么能让你开车呢？而且姜大美女啊，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车钥匙很陌生么？”
姜舒语在对待韩龙的时候，显然可没有像对待我这么温柔，她没好气地说：“废话少说，谁知道你们两个平时究竟在干什么。另外，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以前做过的事告诉桃……”
“哎哎，姐，你是我亲姐，成不！”韩龙做贼一样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眼见雷桃不在楼下，他急忙说，“这辆车，是前几天我和小逸特意去4S店买的。”
“你们俩不是有车了么，又买车干什么，就算钱多了，也不能这么糟践。”
韩龙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接着又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个小本子：“嘿嘿，你们猜猜这是什么？”
我和姜舒语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韩龙。
韩龙这货就是个人来疯，如果没有人陪着他疯，他就嘚瑟不起来了。
见我们不开口，他有些悻悻地所：“你们俩怎么回事，整得跟认识十几年的老夫妻一样，说话做事这么有默契。算了，算了，被你们打败了。这本是驾驶证，我特意让人给姐夫办的。姐夫，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好像是会开车的吧？”
“嗯。”我点点头，对于我来说开车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巧，很容易上手，只是我没有想到韩龙和李逸尘竟然想得这么远。
见我有些发愣，韩龙又笑着说：“这辆车做的可是姐夫你的名字哦，行驶证、副钥匙什么的，我已经放在车里，你上车就能看到。”
我点点头，从韩龙的手里接过驾驶证，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就带着姜舒语出门。
路上，姜舒语则是舒舒服服地坐着，由于我们的时间还很多，就算道路有些堵塞也不是很着急。
一开始彼此都没有说话，我则是静静地看着车子，当前面堵车的时候，姜舒语则是突然开口问我：“阿宁，你打算给孩子起什么名？”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
“女孩。”姜舒语定定地看着我，“我通过特殊渠道，已经鉴别出孩子的性别了。”
我沉吟一声：“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名字应该起得文气一点。我姓杨，女孩子的名最好是两个字，这样读起来也好听一些。”
我一边自言自语，而姜舒语则是没有应声，仍旧是直直地盯着我。
“怎么了？”我看向她，问。
“你不觉得可惜吗？”姜舒语突然说。
“可惜什么？”
“可惜不是男孩。”姜舒语的面色不变，不过她看向我的眼眸之中却是多了一份期待和臆测。
她这么一说，我不由得笑了：“我又不是封建老古董。好歹也是大学教授啊。再说，就算是我们也那村的老人家，都不会重男轻女呢。在我们那边，女孩和男孩都一样，都是父母最宝贵的结晶。”
听到我这话，姜舒语笑了。
她突然开口对着我说：“阿宁。”
“嗯？”
“盼夏，你觉得这叫盼夏怎么样？”
“盼夏？”
我将这两个字重复了几遍，之后笑着点点头：“很好听的名字呢。”
这时候，前边道路逐渐疏通，我也缓缓行驶起来。
姜舒语对着我说：“其实，当我得知怀孕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跳出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是这两个字？”我开口问她。
“因为我希望自己怀的是个女孩。”姜舒语突然说。
“嗯，都说女孩子是父母身边的贴心小棉袄呢。”我搭了一句，其实现在我和姜舒语就好像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类似那种和平分手的妻子，而将我们两人牵扯在一起的，则是彼此共同的孩子。
“不仅像你说的那样，其实……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我转头看了姜舒语一眼，没有开口，继续开车。
她顿了顿，说：“我是有意接近你的。”
我有些发懵，不明白姜舒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我。还是开口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民，你一个城市女孩，接近我干啥？难道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能帮你找到你父母？”
姜舒语轻轻一叹：“我没有父母。”
“嗯？”
我没有想到姜舒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跟以前她跟所说的话。变化实在太大了。
“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姜舒语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再的这一个多月里，我的家里人不再出现了么？”
“难道说是因为梅方易的原因？”
姜舒语摇摇头：“说起梅方易，他是梅家嫡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你杀了他，而他的家族却没有向你展开报复？”
“这个……为什么？”
眼下，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思考虑这些，在我看来，现在就算梅家真的要报复，我也不怕。
“因为有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老家族对梅家予以了补偿。那个老牌家族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像碾压蚂蚁一样，将梅家全族都尽数抹杀！”
姜舒语在说到那个老牌家族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产生了很大的波动。
但她还是克制住，仍旧用比较平淡的口吻说：“我，其实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生子工具而已。我没有父母，我只是基因库里两个最优秀基因的融合，最后再植入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的肚子里，她怀胎十月把我生下来之后，人就离开而来。”
姜舒语的话，让我不由得踩了刹车。我呆愣愣地看着她。
直到后边的人俑喇叭催促，我这才继续行驶。
“那你之前……”
“那些，都是编纂起来骗你的。”
“为什么？”此时此刻，我脑海里只有这个疑惑。
“因为你的父亲，违背了你祖父的意愿，逃进了深山里。与你母亲相伴相守十几年。”
姜舒语的语速很快，她干脆一口气都说出来了。
“我想你之前肯定听过类似的故事，其实，那个从美利坚归国、四处流浪的男人，就是你父亲，他就是大明王朝最后的皇室血脉。他为了躲避你的祖父。游遍了华夏的各个名山大川，又潜入许多不为人们所熟知的深山密林，最终将你祖父的眼线远远甩开，用一个普通汉人的身份，来到也那村。”
我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离奇曲折的故事。
“你祖父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你父亲，只是那个时候他得到的只是儿子已经死亡的噩耗。不过，苍天还是眷顾他，你父亲为他留了一个孙子。”
我抓了抓头，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也太夸张了，而且这些信息来得太突然，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说起来，我倒还是幸运的，你祖父每隔5年就会培育一批‘生育工具’，她们，不。应该说我们都只是为了你父亲而准备的。女人要在最好的年龄怀孕，才能生出最为优秀的人才。”
说到这里，姜舒语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我根本就读不出来的情绪，有悲伤、有痛苦，但更多的是迷茫。
“我那批一共有十个人，经过一系列选拔之后。我被挑选出来，前往也那村跟你相遇。”
我下意识地问：“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她们？都送人了，我刚才就说过，我们都只是工具而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说实话，我很不赞同这样的举措。毕竟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人所能够承受的犯愁。但对方如果真是我的祖父，我有没有办法多说什么，毕竟，他是长辈。
不过，我不打算跟他相认，既然我阿爹一直在躲着他。我干脆就装傻充愣，就当不知道好了。
“我在进你阿爹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画像，同时又取了你的头发为样本，寄了出去。通过各种精确检测，你的确是他的孙子。但同时，他也认为你不过只是一个山野村民而已，他不想跟你相认，只需要你的基因和所谓的血脉，所以……”
“我明白了。”
我点点头，转头对着姜舒语轻轻一笑，说：“舒语，辛苦你了。”
她微微摇头：“我不辛苦，至少我熬出来了，而且我怀的是女孩，他不会将我的孩子带走，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男孩。”
我沉吟片刻之后，则是凝着眉头说：“我并不这么认为。”
“为、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回来抢走我的盼夏？”姜舒语已经完全进入了母亲的角色，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很快，前面就是医院大门了，我非但没有将车子驶入，反而踩下油门。直接略过。
姜舒语吃了一惊，问：“阿宁，你要去哪？” 娇蚕魅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