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山镇谢凌的家里,已经将近凌晨的四点钟了,由于我出门没带手机,陈小红给我留了张字条,说她去她姑姑家里过夜了。
谢凌的这间房里,除了床上的被褥,以及屋子里有数的一些家具以外,其它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没了。
躺在床上,我似乎还能闻到谢凌留在上面的气息,心里又像刀子剜搅似的难受起来,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才睡着。
第二天上午的八点多钟,我醒了过来,匆匆洗漱了一下来到外面,看着院子里葡萄架下谢凌以前常坐的那张藤椅。我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找到她的念头。
在南山镇的早市里随便吃了些东西,我来到镇上的车站,乘上去市里的汽车。到了市里以后,另外又倒了一班车,我才来到老城区。
要不是有那家茶馆在。虽然我去鬼市也有两三次了,可是我估计还是找不到鬼市,因为白天的鬼市这里,跟晚上大不相同,除了将近鬼市的那条巷子的那一带很冷清以外。其它地方,包括那茶馆四周,都相当热闹,各种摆摊卖东西的,甚至还有卖我们南山出产的土特产的。
若不是有两个算命的摊子摆在街边,我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跟鬼市有关的“氛围”。
当我来到鬼市所在的那条巷子的巷子口时,只见这巷子口被一扇又高又大的铁门给封住了,我不禁愣了愣,以前我每次随谢凌过来鬼市,在巷子口这里都没有看到这扇铁门,怎么现在却多了一道门出来?
见这道门很新的样子,我心说,难道鬼市里姓申的两父子,也跟谢凌和谢天一样都走了,因此鬼市关门闭市了?
在附近转悠了一大圈,我向这一带的原住居民询问关于鬼市的事,可是这里的人对鬼市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纷纷说不清楚。
什么也没问到,我心里无比的颓丧,看看中午头已经快过了,我打算过去那茶馆,那家阴阳饭店里吃饭。
眼下饭点已经过了,可是这家茶馆里依然有不少食客,见这家茶馆里的摆设跟我们以前过来时有所不同,服务员穿着很正统的服装,招待客人也很正规,我心说,如果鬼市闭市不再营业了,那么这家茶馆莫非也不再是晚上做鬼生意的阴阳饭店了?
我和谢凌以前每次过来坐的那张桌子还在,而且没有人,由于生怕被其他人抢占,我急忙便坐了过去。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服务员彬彬有礼走过来问。
向这个服务员询问关于这家饭店的内情,我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便把他递过来的菜单接到了手中。
我本来想点牛杂的,可是根本就没有,只有各种点心、小吃、以及炒菜,再就是茶水,我只好点了一壶茶跟两笼包子。
包子很香,我却有点食不下咽,就是在这个位置。我眉飞色舞给谢凌讲述各种我以前打时工遇到的趣事,如今物还在,人却已非,凌凌到底去了哪儿?
慢慢吃着包子,我回味着曾经的点滴,随着不断有吃饱喝足的食客买单走人,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少,空气渐渐畅通起来。
我正出着神,忽然就听距我很近的一桌有人低声说道:“哎你听说没有,鬼市的那个老板申爷,要给他儿子娶媳妇了。”
我差点被一口包子给噎住,急忙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都是操持着我们当地的口音,应该就是这附近的住户。
另一个人说:“咋没听说,那个申公子我见过,长得还不错,人品嘛那就不了解了……”
先一人说:“你既然见过他,咋不好好跟他攀攀关系?这样你也能去讨一杯喜酒吃吃了。”
那人摇了摇头,“我可没那个胆儿去吃他家的喜酒。谁知道那请的那些是人还是鬼?说不定去了就回不来了。”
“听说他要娶的那个小媳妇儿……”
先一个人说到这里,那另一个人急忙摆手打断了他,目光朝四周看过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品茶,内心深处却翻江倒海。原来凌凌没有走,她就在市里,而且马上就要嫁给那个申公子了!
就听那人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我们最好不要聊关于他家的事,小心有麻烦找到头上。”
这俩人都不再说话了,而是慢慢的吃喝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这家茶馆的深处走了出来,我朝这人看过去,顿时眼睛便一亮,是我和谢凌以前那几晚过来所见的,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哥!
眼下这个小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也胡子拉碴,摇摇晃晃朝着茶馆门外走,我急忙便追了出去。
“先生您还没买单呢!”那个服务员叫道。
“等下买!”
当那个小哥将要走到距离茶馆不远的巷道转弯的地方时,我追上了他。并且挡在了他前面,那小哥被我突然冒出来给吓的往后一抽。
“你好,你还认识我吗?”我急切问道。
上下看了看,那小哥把我给认了出来,咧嘴一笑说:“是你啊帅哥。你怎么今天白天就过来这里了?”
跟他寒暄了几句,我向他打听关于鬼市的那个申公子结婚的事。
这人先是一愣,然后嬉皮笑脸冲我道:“这事儿我哪里知道,我又不认识那人……”
从他的反应我也能看得出来,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出于谨慎跟忌讳,不肯随便向外人吐露。
“大哥……”我向他拱了拱手说,“你也知道了,我们先前每次去你们饭店里吃饭,都是为了过鬼市里去。所以跟我你就不用避讳了,把你知道的内情都告诉我吧,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讲给任何人。”
耐不过我的缠磨,这人终于把他知道的告诉了我,具体鬼市的那个申公子娶的是一门什么亲事,这人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个人是今天晚上成婚,婚礼就在鬼市里举办,并且发派了不少请柬,他们那家阴阳饭店里也有收到。
“你有收到请柬吗?”我问。
那小哥咧嘴笑了笑说:“我一个打杂跑堂的,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收到请柬的是我们老板。没我们的份儿。”
这个小哥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我决定今天晚上过鬼市里去看一看,纵然我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哪怕远远的看看谢凌也好。原本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谢凌了,现在终于有了她的消息。虽然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可是想到还能再见到她,我已经很满足了。
天刚一擦黑,我便来到了鬼市的巷子口,只见那扇大铁门依然紧闭着。从茶馆小哥的口中。我知道鬼市并没有闭市,那么,这一扇铁门看来是那晚我和谢凌走了以后,姓申的找人安装的,防盗用的。
在附近的街巷转悠到晚上的八点多钟。我再次来到那巷子口,铁门已经开了,巷口的上方悬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灯光照射下,只见在那巷子口的两边,各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
见这几个大汉之中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定了定神,我朝那巷子口走去。还没到跟前,就被一个大汉给呵斥住了,“干什么的?”
“去鬼市里有事。”我说。
那大汉把我看了看说:“这几天鬼市都不营业,回去吧,改天再来。”
守在鬼市巷子口的的这几个大汉不准我进去,我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进去,一个身穿黑衣服的人从我旁边绕了过去,其中一个大汉正要朝那人开口,那人把一个东西冲他递了过去。
灯笼光照射下。只见那是一个红红的请柬,那大汉用双手把请柬接到手中,展开看了看,又用双手递还给那人,恭恭敬敬说道:“您请。”
那人便大摇大摆走进了巷子里。
离开鬼市的巷子口。望着那两盏红红的灯笼,我心说原来要凭请柬才能进去。申公子的手下人身手都很了得,而且身上还带的有枪,就算闫立本给的那种“药”没用完,我一个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看来想要进去鬼市的话,只有弄到那种请柬,可我要如何才能弄的到?
我忽然灵机一动,心说,我对付不了这么多大汉,但是对付一个两个的宾客应该不成问题,只要我拦截住一个前来赴婚宴的宾客,将其打晕,不就能够得到请柬了吗?
距鬼市太近不好下手,万一宾客叫喊起来,很容易被姓申的那些手下发现,我便顺着街巷一直走,这条街巷走到头,是一条很小的街道。
这条街道很黑,老远才有路灯,借着昏昏光线,我看到道边停的有车辆,隔一段停一辆,零零散散的停在路边。我用手机去照,这些车大部分都是些豪车,而这附近却是些老破房子,所以,车主把车停在这里,肯定都是去鬼市的。 阴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