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爷这人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太早被孩子缚住手脚,便一直没有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梅芸儿其实压根就不想来的,每一次见到这位皇后娘娘,她总是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也是,我最初也是不想要生孩子的,毕竟我还小,可陛下偏偏要逼着我生,不过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倒也可爱得紧,母后喜欢孩子,喜欢热闹,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时候考虑生个孩子了,要不然这皇室人丁凋零,可就不好了!”
得,先骂人家老,再将延续皇室的重任压到别人身上,阿蛮对付起情敌来,倒是一点都不手软。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记住了!”除了顺应,梅芸儿还能说什么?
原本藏在外间的苏寒,听到阿蛮这无休无止的胡说八道,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梅芸儿觉得自己好似受到莫大的委屈一样,屈膝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苏寒淡淡的越过她,走到阿蛮身边去问:“我家小初夏乖不乖?”
阿蛮笑得眉眼弯弯的说:“初夏很乖!”
“可你却不怎么乖!”苏寒顺着阿蛮的话回了一句。
阿蛮讪笑:“陛下,您怎么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臣妾?”
听到苏寒数落阿蛮,梅芸儿心中一喜,她以为苏寒是听见她委屈了,要与阿蛮算账的。
“嗯,你说说今日你讹了云飞多少银子?”没想到,他说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这一幕,梅芸儿再也控制不知眼泪,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滴落下来,可她忍住不敢发出声音。
阿蛮见她这样,倒是有些不忍心了,淡声说:“皇嫂别介意啊,我适才问的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朕倒是觉得很妥当,朕兄弟十几个,可下一代的皇室子孙,却寥寥数人,皇嫂该劝劝皇兄,该要孩子了!”
尽管苏寒说得大义凛然,但是阿蛮知道,他一定是来补刀的,一定是来报复梅芸儿的。
“诺,臣妾恭喜陛下与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不待苏寒与阿蛮发话,梅芸儿便匆忙转身离去。
看着梅芸儿离去的背影,苏寒眸色沉沉若有所思,阿蛮见他神思不属,酸着说:“陛下舍不得啊,追出去呀?”
“等你满月,要你好看!”现在苏寒表示对阿蛮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等她满月之后,他就要让阿蛮知道,乱吃飞醋,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蛮呲牙,勾着苏寒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讨好:“苏寒,你去哪里找这样好的皇后,我讹唐云飞的银子,可全是为了我们的家呀!”
“就是,唐云飞的银子该讹的!”听到声音,阿蛮几乎摔下来,还好苏寒及时搂住她,要不然她可就真要摔个狗吃屎了。
阿蛮拍开苏寒的手,假装自己很端庄的站起来,柔声说:“芳儿……八王妃也来了!”
“臣妾,臣妹参见皇后娘娘!”两人屈膝给阿蛮行礼。
阿蛮却伸长了脖子问:“你们今日给我带了什么贺礼来?”
“咯,百子千孙福寿碗一对,陶艺大师娴雅夫人的大作!”芳儿将碗打开给阿蛮看。
阿蛮脸皱成一团,苏寒奚落道:“芳儿,这等大雅之作,给你皇嫂看了也没用,你若是给她一对纯金的碗,估计她就能估量价值了!”
噗!
芳儿没绷住,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子越素来矜持,即便觉得好笑,也没敢真的笑,只是那双美丽的眸子里,也是盛满了笑意。
她倒是没想到,这素来严肃老成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相处,竟是这样的,果真都是淳于家的人!
阿蛮抓头,理直气壮的说:“本来就是呀,这些大俗大雅的东西,我看着都头疼,不过还是要谢谢芳儿!”
“臣妾不如芳儿出手阔绰,这一对蓝田玉雕鱼跃龙门玉佩,是送给小皇子与小公主的贺礼,小小心意,还望皇后娘娘笑纳!”张子越将她手里的玉佩拿给阿蛮看。
阿蛮很喜欢啊!
她眯着眼笑:“一看就很值钱!”
“皇帝哥哥,我要内伤了!”芳儿真是被气着了,以前一起搞恶作剧的时候,她虽然多少知道这位皇嫂有些贪财,却不曾想,她竟是这样的贪。
几人笑闹一番,苏寒便问:“春城与萧云呢?”
“回禀陛下,王爷与驸马爷两人在御花园候着!”毕竟是已经成亲的人,阿蛮在月子中,他们还是要避嫌的。
苏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淡声说:“你们聊!”
“恭送陛下!”张子越是任何时候都不忘礼节。
苏寒走后,阿蛮便问:“你们两位新娘子,可有消息啊?”
“皇嫂,你以为生个小娃娃像去街上挑萝卜一样,指哪个要哪个呀,哪有那么快?”即便是豪放如芳儿,也不禁有些赧然。
倒是张子越,羞得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啧啧啧!
阿蛮与芳儿同时发出怪叫声,两人摇着头审视张子越,芳儿用手肘撞了一下子越说:“大姐,我八哥很能干是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子越觉得,芳儿说“能干”两个字的时候,咬字特别重。
可她好歹也是帮张家打理生意的人,怎么可能被芳儿这个小丫头调侃了去,便一本正经的说:“王爷是挺厉害的,以前只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这些日子与他一起在书房,听他谈兵法,觉得他挺好。”
噗!
阿蛮与芳儿很不厚道的笑成一团,子越不敢对阿蛮动手动脚,只能掐着芳儿说:“死丫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哎,明明春城与唐云飞是同一类人,为何春城能改变,唐云飞却不能呢?我真是心疼我阿姐!”看到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阿蛮便担心她阿姐。
芳儿一边逗弄小床上的凌志与初夏,一边问:“阿蝶衣姐姐当初为什么要与唐云飞吵架离开啊,他们感情挺好的呀?”
“唐云飞是个禽兽,流连花街柳巷,我阿姐害怕他死心不改……就回家了!”阿蛮不便将阿蝶衣的秘密说出来,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张子越却柔声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误解云飞了,这些日子,他时常都在我们王府,也不见身边有什么莺莺燕燕,我听我家王爷说,从阿蝶衣姑娘来到昊城后,他便再也没有去过妓馆,后来阿蝶衣姑娘走了,他是去过,可他并未……那个,他说这世界上,除了阿蝶衣姑娘,他真的谁也不想爱了!”
“他有这样好?”阿蛮觉得张子越是过分美化唐云飞了。
“子越岂敢欺骗皇后娘娘,他时常在我们府上喝醉,醉了之后便到处寻找阿蝶衣姑娘,我看了都觉得不忍心。”
听到子越这样说,阿蛮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
她最怕的,就是阿姐一个人独自伤悲,唐云飞却跟没事人一样,四处沾花惹草,伤害了阿姐之后,转眼便继续去快活。
“哎呀,初夏你笑了!”芳儿专心逗弄小初夏,阿蛮与张子越也被吸引,暂时结束了关于阿蝶衣的话题。
几人开心的逗弄孩子,欢声笑语传得好远,太后与信嬷嬷刚走到长信殿门口,便听见他们的笑声了。
“是谁在探望皇后娘娘?”听见笑声,信嬷嬷便问了门口的太监。
太监恭敬的回答说:“是芳毓公主来了!”
“呵呵,两个泼辣子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和谐!”太后说罢,便在信嬷嬷的搀扶下,往长信殿的内殿走去。
“太后娘娘驾到!”郭庆阳一见到太后,便急忙唱喏,一方面是迎接太后,另一方面是为了提醒阿蛮等人。
听说太后驾到,张子越有些尴尬,因为她的事情,太后与淳于春城老死不相往来的约定,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太后。
阿蛮虽然粗枝大叶,可关键时候却很细心,她拉着子越的手,一同去迎接太后,并给她打气说:“那事是太后与春城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只管好好孝顺太后便是。
“多谢皇后娘娘!”子越挺感动。
“哎,你不知道我刚进宫的时候,太后对我的态度也不好,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只要不与家国大事扯到一起,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你是她与春城之间的心结,只有你能解开他们的结!”
张子越愣愣的看着阿蛮,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像个孩子,后一秒便能如此睿智的与她说大道理的阿蛮,心里很是触动。
说话间,太后已经踏进内殿,三人给太后请安,看见张子越,太后心里也很是疙瘩,可她是长辈,对此她也不能做的过分,便淡声说:“都起来吧?”
“大老远便听见你们的笑声,尤其芳儿笑得最大声,可有吓着哀家的孙儿孙女?”太后在芳儿的搀扶下做到案前。
阿蛮便领着张子越去将两个孩子抱过来给太后看,阿蛮特意让子越抱了凌志,她自己抱着初夏走了过去。
“来来来,先看看我们小凌志!”两个孩子还小,用的包被也是一样的,太后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便先点明要看凌志。
张子越再一次叹服,对阿蛮更加改观!
“子越,将凌志抱过去给母后看看!”阿蛮对子越眨眼,子越便抱着凌志走过去。
“母后,这是小凌志!”
太后淡然一笑,柔声说:“你有心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张子越恭谦的态度,太后一直都是很喜欢的,奈何当初因为那件事情,闹成了如今的模样。
太后眸色沉沉的看了张子越两眼,柔声说:“当初哀家不许皇后以这两个孩子的命换你的命,你可恨哀家?”
子越抱着凌志跪在地上说:“臣妾知晓母后心意,若是当时真的用小皇子与小公主的命来换臣妾的命,臣妾也没脸活在这世界上,王爷他脾气倔,性子拧,求母后不要与他计较!”
这番回答,可圈可点!
“你这孩子素来都是懂事的,哀家也不求老八原谅哀家,他孩子心性,日后你多担待着些!”毕竟是她带大的孩子,她有岂会不知?
“这是臣妾应当做的,不能给母后晨昏定省,臣妾已经深感不孝,还请母后饶恕八王爷罪过!”这也是子越高明的地方,自从淳于春城告诉她,他们就留在昊城那刻起,她就想过,一定要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
她要感谢阿蛮,是阿蛮将这个机会推到她面前的。
“都是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作甚呢,老八脾气再坏,那也是母后的孩子,母后自然懂得,现在就看老八什么时候消气,那小子也是欠揍的!”
说到这个份上,阿蛮再出来做一下和事老,这事情不就在一阵嬉笑声中过去了么?
信嬷嬷站在太后身后,赞许的看着阿蛮笑。
张子越也被逗笑了,她抬手勾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那对金镶玉手镯便漏了出来。
看见那对镯子,文嬷嬷与太后脸色皆是一变,文嬷嬷本能的看向太后,却见太后只是淡淡的笑问:“八王妃这对儿镯子很是别致啊,可让哀家看看么?”
听到这话,文嬷嬷紧张得身子都绷紧了。
阿蛮是习武之人,光是听,便能听到文嬷嬷的异状,可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太后与张子越。
“这是大婚那日,皇后娘娘送给臣妾的!”张子越将镯子拔下来,恭敬的递给太后。
阿蛮心里一凛,那日她让文嬷嬷扶着子越回去休息,但是贺礼她已经交给八王府上的管家了呀?
“哦?皇后,这对儿镯子你是哪里得的?”太后看向阿蛮。
阿蛮嬉皮笑脸地说:“这事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那日我们出门的时候,我原本带了一对儿祖母绿松石手串要送给子越的,可走的时候竟忘记了,我便去街边玉器店买了这对儿镯子,母后,我眼光不错吧,子越性格温柔,配这样的手镯子刚刚好对不对?”
“嗯,是挺有眼光的!”太后笑着将镯子还给子越。
又逗弄了两个孩子一会儿,太后便起身离开。
太后前脚刚走,阿蛮便对芳儿说:“快去,将你皇帝哥哥叫回来,要多快有多快!”
许是阿蛮太严肃,芳儿也不敢多问什么,起身便走出去找淳于苏寒去了。
芳儿刚走出去,便看见苏寒等人朝御书房走去,她提着裙摆跑过去,却被萧云一把提住衣领:“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哎呀,你放手,皇帝哥哥,皇嫂找你有急事,我见她脸色很是难看,你快去!”
听了芳儿的话,苏寒便真的疾步朝内殿走去。
阿蛮早已倚在门外等,见苏寒来,她拉着苏寒便往耳室走去,文嬷嬷心里虽然着急,但她知道,此刻若是慢上一步,她的性命便保不住了。
子越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不由得将目光看向那对玉镯子。
阿蛮将苏寒拉到耳室之后,便将玉镯子的事情与苏寒说了一遍,苏寒扬眉问:“你的意思是……”
“你先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先去打点好一切,要是晚了,被母后查下去,我们都要遭殃!”
苏寒点头说:“你好好回去养着,没关系,这事我来处理!”
说罢,苏寒便走出门去,找到萧云后,拉着萧云偷偷交代了一番,萧云听了之后,也急忙飞身离开皇宫。
芳儿与淳于春城两脸懵的问:“怎么了,谁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么?”
“这事你们俩都不适合知道!”苏寒淡声说罢,便领着淳于春城离开。
芳儿去问阿蛮,阿蛮竟也与苏寒一样的回答她。
芳儿知道,有些家国大事,她确实不该打听,可她那性子又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便在心里想:“既然他们让萧云去办事,那萧云自然是了解的,哈哈哈,我回家问萧云不就知道了么?”
这样想着,芳儿便淡定了。
阿蛮留着她俩在宫里用了晚膳之后,两人才离开。
是夜。
两个孩子被奶娘抱去喂奶了,阿蛮便有了空闲,她将金锁支走之后,便与文嬷嬷两人在寝殿之中。
文嬷嬷给她梳头卸妆,阿蛮也不问缘由,就像适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一样。
最后,反而是文嬷嬷自己绷不住了,她跪在地上说:“皇后娘娘,奴婢确实有心隐瞒,但请皇后娘娘相信奴婢,奴婢绝对没有伤害娘娘与陛下的意思。”
哎!
阿蛮将文嬷嬷拉起来,柔声说:“其实呢,你不说我与陛下也已经猜到大概了,若不是知道你没有坏心,我如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救你一命?辛苦了文嬷嬷!”
“多谢皇后娘娘成全,奴婢这辈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恩情!”文嬷嬷鲜少哭的,可这次,她却感动得热泪盈眶。
阿蛮伸手拍了拍文嬷嬷的后背:“您很不容易,虽然我不知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但是我佩服您,您放心,只要您不想被人知晓,我会替您保密一辈子!”
阿姐的秘密被揭穿,导致阿姐怒而离去,阿蛮不想在去解开谁的心结,谁心里还没藏着点事情呢?
她若愿意这样,便让她这样吧!
“多谢皇后娘娘!”文嬷嬷感动不已,可除了感谢,她又能说什么呢?
“好了,文嬷嬷,将眼泪擦一擦,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听到阿蛮俏皮的话,文嬷嬷终于破涕为笑。
这夜,阿蛮躺在苏寒怀里,戳着苏寒硬邦邦的胸膛问:“皇帝陛下,我阿姐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你收了人家银子,却要我办事?”他倒是计较起来了。
阿蛮皱成苦瓜脸说:“你这人不要这样小气好不好,我赚的银子不是我们一起享用么,再说了,我还给你生了一对儿女呢,你都没有给我奖励!”
“那我将皇位让你好了!”除了皇位,苏寒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是阿蛮的。
嘿嘿!
阿蛮笑得奸诈的说:“我发现你这人真会算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皇帝当得累死了,当皇后多好啊,每天打扮得美美的,等着收银子就行,谁要当你的皇帝!”
哎!
苏寒无语了,他淡淡的说:“我已经写信去苗王城报喜,说你生了一对儿女,并附加了一句,唐云飞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
“你这样说,不怕唐云飞知道后,与你拼命?”阿蛮扭来扭去的问,明显就是兴奋到不行,却假仁假义的说好听的话。
苏寒挑眉问:“你看唐云飞现在的样子,难道不像得不治之症的人?”
阿蛮回忆了一下,这段日子,唐云飞确实是消瘦了许多,加上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看上去倒是真的很像得了绝症。
“可是,我阿姐要是知道了,怪我怎么办,这样蠢的方法,她一定以为是我想出来的,到时候她只会怪我,不可能怪你!”这点,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苏寒勾唇坏笑:“对啊,到时候你阿姐找麻烦也只会找你的,又不会找我,与我何干?”
“淳于苏寒!”阿蛮怒了,手脚并用的爬到苏寒身上,跨坐在他腰上,伸手就要去掐他脖子。
苏寒轻轻一勾,便将阿蛮翻身压在身下,并柔声说:“要打架的话,不管是在榻上,还是在榻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罢,也不给阿蛮抗议的机会,便噙住她的红唇,缠绵至极的亲吻着。
两人许久不曾这般亲热,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两人都莫名兴奋起来。
哇哇哇!
就在两人缠绵不已的时候,隔壁耳室里传来响亮的婴孩啼哭,初为人父人母的苏寒与阿蛮,听到两个宝贝这样响亮的哭声,自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阿蛮推开苏寒,整理了衣衫,便起身披了一件单衣推门走去耳室,见两个小家伙比赛一样的此起彼伏的哭声,阿蛮心疼坏了,将初夏搂在怀里问:“这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小皇子与小公主都在哭,哄都哄不住!”奶娘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
阿蛮拍着初夏,初夏便停止了哭声。
这时,平静下来的苏寒终于姗姗来迟,他走进来,也是先去摸了一下初夏的小脸问:“女儿,你怎么了?”
“你去抱一下凌志,还哭得凶呢!”阿蛮不给他逗弄初夏,非要让他去抱凌志。
苏寒淡声说:“男孩子,哭点没事!”
“你是不是亲爹啊!”阿蛮抱怨!
长信殿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阿蛮与淳于苏寒的相处方式,见怪不怪的各自忙碌。
苏寒叹息,走过去将凌志抱过来,搂在怀里哄了两下,凌志也停止了哭泣。
阿蛮与苏寒大眼瞪小眼,阿蛮傻笑:“你们两个小人精,还知道要好爹娘了是么?”
将两个孩子哄好睡着,已经过了亥时。
躺在榻上,阿蛮便开始抱怨:“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你想什么呢,你还没出月子,为夫刚才也不过是逗你玩的!”
阿蛮怒,指着他说:“今夜分榻,要不你睡这里,要不我睡这里!”
“别闹了,我明日还得起早去早朝!”
向来如此,苏寒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阿蛮凤颜大怒,又轻飘飘一句话灭了她的怒火!
一想到苏寒每日天不曾亮,便要起身去早朝,阿蛮便真的不舍得再与他闹脾气了。
慈宁宫。
太后等了一夜,终于等到前去调查的人回来回复消息。
“太后娘娘,属下调查清楚了,八王爷大婚那日,皇后娘娘确实在街头停留了一段时间,也确实去过玉器店,买过那一对镯子!”
太后揉着发疼的眉心问:“那你可问清楚了,那对玉镯子是谁卖给玉器店老板的?”
“属下问过了,那玉器店老板说,那是五六年前,一个长得很精致,却穿的很破烂的女子抵押在他店子里面的,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也没来赎回镯子,老板便拿出来变卖了。”
太后回头看信嬷嬷一眼,失落地问:“会这样巧么,刚好这镯子就被皇后买了,刚好又送到八王妃手里?”
“这世间事,谁说得定呢,太后娘娘寻找小公主这么些年,也不曾有一丁点的消息,刚要放弃,那阿蝶衣姑娘便出现了,太后还没来得及问,阿蝶衣姑娘又回了苗疆了,这不也是巧合么?”信嬷嬷倒是一直很信任阿蛮。
哎!
太后长叹一声,惆怅地说:“但愿是哀家想多了吧?”
“太后娘娘,天色已晚,您还是安歇吧!”信嬷嬷说罢,便扶着太后起身。
太后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对信嬷嬷说:“你明日找人去老八府上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皇后将这镯子送给八王妃哀家心里总是不踏实!”
“好好好,您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您先睡,奴婢明日会安排人,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好不好?”
翌日。
郭庆阳打开大殿的大门宣布上朝时,却见淳于陵川跪在地上,看那一脸风霜的样子,像是在殿外跪了一夜。
“哟哟哟,二王爷这是作甚呀?”郭庆阳装聋作哑的说着,眼神却凌厉的看着,心里也在想,这位二王爷此番作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怎么了?”淳于苏寒清冷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淳于春城勾唇淡笑着走进去,戏谑地说:“二哥大早上便跪在殿外,问他也不说话,五哥,今日你有得忙了哟?”
“幸灾乐祸,罚你今夜与朕去祖庙祭祀!”苏寒淡声说罢,眼里却藏不住笑意。
果然,淳于春城抱怨道:“五哥自己不能快活,也不许别人快活,我新婚燕尔,五哥让我去祖庙受罪?”
“那便连着三夜祭祀!”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苏寒便觉得火大。
淳于春城知道他这五哥的性格,你越是挣扎,他乐趣越大,便不再与他废话,拱手求饶。
“陛下,微臣想问陛下一事,昨日微臣的妻子前去长信殿给陛下与皇后娘娘道贺,皇后娘娘对她说了什么,导致她昨日回去割腕自杀?”淳于陵川的话,透过长长的大殿传到苏寒耳中。
淳于春城看苏寒的反应,可苏寒却毫无反应,他淡淡的把玩着龙椅上扶手上的龙头,淡声说:“当时我也在场,二哥的意思是说,我们逼迫二嫂自杀了么?”
“微臣不知,她回去后便一直哭个不停,什么话也不与微臣说,陛下应当知道,微臣对芸儿用情至深,她这一寻死,微臣的心都要碎了!”
淳于陵川外表温文尔雅,这番话说出来,倒真有几分深情款款的样子。
可是大家都是皇室儿女,苏寒懂,春城也懂,皇家的儿子,有几个是深情的,又有几个是温柔无害的?
“这事,就是二哥的不对了,大家都知道,当年朕与二嫂也算是两情相悦,可二嫂喜欢孩子,当时我的妻妾都生不出孩子,无奈之下,她才移情二哥,与二哥成亲两年,她也不曾有个一儿半女,她看到朕那一双儿女,自然会心生悲伤,是以,二哥还是早些让二嫂怀上孩子为妙,对了,那日我送春城的补肾良药,郭庆阳下朝之后,也给二哥准备一副!”
谁也没想到,苏寒竟轻飘飘的将所有过错怪罪给淳于陵川,甚至还顺带讽刺了一把,当然,他竟连淳于春城也捎上。
“不是,陛下,我生龙活虎,骁勇善战的,那药我压根就没用,罢了既然二哥需要,我一并都送给二哥了吧!”
在苏寒的谆谆教诲下,与淳于春城的关切下,淳于陵川所有的话都噎在嘴里,无话可说。
“微臣不知其中缘由,是以误会陛下,还请陛下勿怪!”吃了哑巴亏的淳于陵川躬身给苏寒道歉。
苏寒倒是很大度,摆摆手说:“无妨,不知者无罪!”
淳于陵川像吃了苍蝇一般,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当初他利用梅芸儿与淳于苏寒的旧情,让梅芸儿利用苏寒去苗疆寻找血灵芝给太后治疗顽疾,那时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为太子之位迟早要易主,却不曾想,淳于苏寒回来之后,并未将血灵芝交给梅芸儿,而是直接送给了太后。
以至于,他继续做太子,加上先皇罹难,淳于苏寒便顺利继位。
他与苏寒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一直都处于下风,这让他很不爽,原本想利用梅芸儿自杀一事找苏寒晦气,却被他当着满朝文武奚落了一番。
淳于苏寒!
淳于陵川狠狠的握着拳,他发誓,要让淳于苏寒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
苏寒倒是不以为意,与朝臣商议朝政,与平时无异,对于淳于陵川无端寻晦气的事情,也没丝毫的愤怒情绪。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却不曾想在退朝的时候,淳于苏寒坐在龙椅上,不紧不慢地说:“二哥请留步!”
“陛下还有何事?”淳于陵川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正想离开皇宫回大发雷霆,被苏寒留下,他不由得想到他素来的性格,会不会与他秋后算账?
苏寒用朝臣都听得见,却又不会显得很张扬的声音说:“药,二哥带回去好好的喝,千万别给朕省着,若是效果好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抱上儿子!”
“多谢!”淳于陵川咬牙道谢,拿着那一堆几乎将他淹没的“补药”,愤懑的离开大殿。
长信殿。
淳于春城实在太想看那对稀罕的双胞胎,非求着淳于苏寒将孩子抱到外殿给他抱抱,阿蛮不是汉族女子,对这些所谓的礼节也不是那般讲究,便自己与文嬷嬷带着孩子出来给淳于春城看。
淳于春城一见到两个小家伙,便喜欢得紧,嘟囔着说:“看来,我要加把劲,让子越早些给我生个女儿来玩玩,对不对,小初夏?”
他都不曾分清楚谁是小初夏,便笑得跟弥罗佛似的讨好。
阿蛮睨了兄弟两人一眼,凉声说:“你们两兄弟怎么都只喜欢初夏,我家凌志也很可爱的好不好!”
这倒也不是阿蛮吹嘘,这些日子,两个小家伙长开了之后,越发精致可爱了。
“来来来,将小初夏给皇叔我抱抱!”淳于春城说罢,便眼睁睁的看着阿蛮与文嬷嬷,期待的看着。
苏寒倒是分得清,从文嬷嬷手里将初夏抱过去,凉声说:“不是给你准备了补药么,自己好好补补,说不定也能生一个这般美丽的小可爱!”
噗!
想起早先对淳于陵川的打击,淳于春城很不厚道的笑了。
“什么补药,竟让春城开心成这样?”阿蛮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一听有内幕,便睁大眼睛问。
这下倒是好了,淳于春城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将尽早发生的事情与阿蛮说了一遍,阿蛮听后,睨了苏寒一眼,凉声说:“哟,想不到陛下与梅芸儿倒是情深一片啊?”
“二王妃真的自杀了么?”文嬷嬷有些担忧的问,毕竟昨日梅芸儿到过长信殿,若是二王爷铁了心要用这事做文章,那岂不是很麻烦?
春城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接口过去便说:“梅芸儿好歹也是册封的王妃,若是真的死了,二哥岂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五哥?他能来找茬,就说明梅芸儿一定没事,有没有自杀都是两说!”
“那倒是,我看那梅芸儿心计颇深,与陛下也是不遑多让,她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回去自杀呢?”自从第一次知道梅芸儿的名字起,阿蛮心里便有疙瘩。
见过两次之后,阿蛮更加不喜欢那个人。
苏寒望天,这醋还吃得没完没了了。
“哎呀呀,五哥,自求多福吧,小弟我要回家生孩子去了!”淳于春城说罢,便摆了摆手,欲离开长信殿。
他转身转到一半,却听见一声不咸不淡的嘲讽:“才一日不见,八哥都会生孩子了,那多几日不见,你是不是能飞天?”
“你一个姑娘家,生孩子生孩子的挂在嘴边,好意思么你?”淳于春城转身敲了芳儿一记,便骚包的走了。
芳儿跺脚说:“淳于春城,你小心我怂恿大姐与我离家出走去!”
“没大没小,你要带着你八嫂去哪里?”苏寒睨了芳儿一眼,若不是萧云告状,他都不知,他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妹,竟是倚翠楼的常客。
嘿嘿!
芳儿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苏寒也没心思与她计较,她傻笑他也装傻不知道,将孩子交给她后,便对阿蛮说:“我去书房,你好生休息!”
八王府。
一大早的,子越刚刚起身,准备去绣庄查账,便见大门口站着几个太监。
子越提着裙摆走出去,屈膝问:“各位公公早!”
“王妃折煞奴才了!”那几个公公连忙还礼。
“不知几位公公来此,有何贵干?”子越的眼神闪了闪,不过她掩饰得好,那些太监也不曾看见。
那几个太监没想到这位不用晨昏定省的王妃,竟会起的这么早,他们原本想来盘查一下八王府的管家,如今看到张子越,倒不知如何应对了。
子越见他们眼神闪烁,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而后淡声说:“去将王总管请来,招呼一下各位公公,王爷不在府上,我家中要务需要打理,就不陪诸位了。”
那几个太监巴不得张子越快些离开,干笑着说:“王妃有要务在身,便请自便,吾等就是例行公事,来看看王爷府上缺点什么,回头好让宫里补上。”
“如此,便多谢了!”张子越说罢,领着丫鬟便离开了八王府。
子越离开之后,那几个太监便迫不及待找上王总管,一改在子越面前的恭谦,冷声质问:“咱家问你,月余之前,你家王爷大婚,宾客送的礼品,可是你签收的?”
“回公公的话,确是奴才签收的,请问有问题么?”那王总管也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笑得一脸谄媚,也不得罪人。 毒妃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