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我适才被吓到了,如今说点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又怎么了么?”阿蛮不依的嘟囔。
阿蝶衣淡淡的睨了阿蛮一眼,柔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淳于陵川现在已经是个太监,他即便争得江山也坐不稳,他的目的,更像是要像陛下寻仇,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却明显是有人要与陛下争夺江山。”
呃!
“阿姐的意思是说,淳于陵川背后还有人?”经阿蝶衣一点拨,阿蛮终于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阿蝶衣点头说:“或许,是这样的!”
“那我们还是快些去同苏寒讲一声吧!”想到这里,阿蛮便拉着阿蝶衣往皇宫跑。
阿蝶衣失笑,反带着阿蛮往唐家别苑跑去:“你忘了,你让我叫云飞将陛下骗出宫,他现在在唐家别苑。”
“嗯,终于承认你们姐妹俩干坏事了?”
是苏寒的声音!
说话间,他已经从暗处走出来,眸色沉沉的看着阿蛮与阿蝶衣。
阿蝶衣蹙眉看向他身边的云飞,云飞却顾左右而言他,拍着手说:“哎呀呀,今晚的月色真好,阿蝶衣哥哥带你去看月色去!”
说罢,搂着阿蝶衣的腰便飞身离去,逃得比谁都快!
呵呵!
阿蛮干笑一声,指着天空说:“是啊,月色真好!”
“月亮在哪里?”苏寒淡淡的睨了阿蛮一眼,丝毫不给面子的拆穿阿蛮。
阿蛮朝天空剜了两眼,怒说:“这老天爷真是的,刚开始还月色明亮,怎么转眼间又看不见了,呵呵!”
“去哪里了?”苏寒的眼里已经有了怒气。
阿蛮用手绞着自己的衣袖,委屈的承认:“梅芸儿给你下药,害我受伤我气不过,才去二王府捣乱的。”
嗯!
苏寒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继续问:“可有受伤?”
阿蛮就属于那种,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的人,听出苏寒的关切,她便撒娇的走上前来,搂住苏寒的手臂说:“我没事,但是那两个人有事!”
“说来听听?”听说她没事,苏寒也就放心了。
噗!
想到淳于陵川与梅芸儿的丑态,阿蛮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在苏寒不耐烦的眼神下,阿蛮又不敢继续放肆,只得清清喉咙接着说:“那个,淳于陵川他有龙阳之癖,梅芸儿……跟一个中年男子搞到一起了。”
龙阳?
苏寒不禁想起,梅芸儿说过,淳于陵川当年被苏寒与春城弄伤,已经不能人道,难道……
想到这里,苏寒的心里闪过一丝内疚,他淡声说:“阿蛮,我二哥受伤,是我与春城所害,虽是他不仁在前,但我们确实将他害了,你……哎!罢了,日后不要去寻他晦气便好!”
“对不起!”阿蛮只顾自己当时气愤,也没想那么多,看淳于苏寒一脸内疚,她也于心不忍。
“不妨事,但是梅芸儿这人很不简单,日后与她打交道,你要更加小心!”苏寒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阿蛮不解地问:“你说梅芸儿不仅仅是帮助你二哥而已?”
“这个女人素来不简单,她很有可能也只是在利用我二哥,在事情还没明朗之前,你好事少惹她为妙!”苏寒担心阿蛮会吃亏,所以还是先提示了一些。
好吧!
阿蛮很是受教的点头,拖着苏寒说:“苏寒,既然都出来了,你带我去逛逛市集好不好?”
“好!”苏寒所有的无奈,在阿蛮娇俏的面容下,都化成绕指的柔情。
这大半年,将她关在皇宫之中,也的确是为难她了。
听到苏寒说好,阿蛮便开心得踮起脚尖亲了苏寒一记,苏寒斜睨阿蛮一眼,淡声说:“休要玩火,后果你无法承担!”
呵呵!
阿蛮干笑,一把拽着苏寒往市集走去。
两人刚走到市集入口,那自称月色很好要去看夜色的唐云飞,却带着阿蝶衣从暗处走出来,他的嬉皮笑脸中,夹杂着一丝隐隐的焦虑。
这样的情绪,鲜少会出现在唐云飞这样的人身上,阿蛮看向阿蝶衣,阿蝶衣也同样担忧的看向阿蛮。
“陛下,属下来报,说太后正往长信殿赶,不知……”
什么?
阿蛮与阿蝶衣表情各异的看着唐云飞,阿蛮眼里全是慌乱,可阿蝶衣却始终眸色沉沉。
“苏寒,我们俩都不在皇宫,母后看见了会不会生气?”阿蛮好不容易与太后缓和关系,若是在出点差错,阿蛮真不知如何与太后修复关系去。
苏寒看着阿蛮,淡声说:“我不在皇宫,母后从不会有异议,倒是你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深更半夜不在宫里,你想作甚?”
阿蝶衣听出来了,苏寒想将阿蛮支走!
“那我们快回去啊?”阿蛮说罢,拉着苏寒就要回宫。
苏寒却淡淡的将阿蛮的衣袖拿开,柔声说:“你想过没有,我们若是一起回去,必然会被母后撞见,到时候她一定会以为是你怂恿我出宫,这样反而不利于你与她的关系缓和,你还是带着阿蝶衣先回去吧,即使被母后撞见,你也可以扯谎说你俩在外面谈心而已!”
慌乱之中的阿蛮也顾不得想苏寒的目的,拉着阿蝶衣便往皇宫跑去。
“怎么回事?”阿蛮姐妹刚走,苏寒便沉声开口。
“陛下,苗疆那边出事了!”云飞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重。
苏寒眸色一凛,淡声问:“怎么回事,我们边回宫边说!”
“苗王阿奴能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甚至还主动与姜措大人示好,说要痛改前非,却不料,两日前他忽然发难,将姜措大人的宗亲全部绑架,逼着姜措大人自我了断。”
听到这,苏寒眉头也拧紧,他问:“那姜措怎么样?”
“他原本想要用自己救他家人性命,却被妹喜大人打晕,这两日一直关在家里,不许他只有活动,苗王那边,因为见不到姜措大人,所以一天杀两人……他想逼姜措大人!”
“哼,他们也只会用这等卑鄙手段,告诉我们的人,去联系姜措与妹喜两位大人,把苗王与圣女阿蕾通奸的证据交给他们,让他们利用舆论牵制阿奴能,然后我们的人去将姜措宗亲救出来!”
可是……
云飞沉吟半响,忽然开口说:“可若是这样,我们埋伏在苗疆的所有人都会被姜措大人清理出来!”
“现在阿蛮与阿蝶衣皆在樊楚,他不会将人全部暴露给别人,那些人是我们的人,也一样能为他所用,放心准备!”苏寒胸有成竹的说着,两人的脚步却不曾停歇。
云飞听了苏寒的吩咐之后,便飞身而起,不多时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长信殿。
阿蛮与阿蝶衣两人回到长信殿,急忙换下夜行衣问文嬷嬷:“太后娘娘可曾来过?”
“不曾!怎么了皇后娘娘?”文嬷嬷见她俩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安,金锁也是一样,神色慌乱的看着她。
阿蛮摆手说:“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诺!”文嬷嬷领着金锁刚刚离开,阿蛮便回头问:“阿姐,云飞故意支开我们,为什么?”
阿蝶衣笑:“以陛下的性子,云飞一定骗不过他,所以他们一定没有一同喝酒聊天,想必是去喝酒,不想带上我们吧?”
“是这样么?”阿蛮看阿蝶衣,却觉得阿蝶衣的眼神也有些闪烁。
两人正在说话间,却听见外面唱喏道:“太后娘娘驾到!”
阿蛮与阿蝶衣互看一眼,倒是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真的来了!
阿蛮急忙将夜行衣藏好,回头却见阿蝶衣正在摆茶具,见桌案上有一碟花生,阿蝶衣连忙利用内力将花生壳弄破,将花生米藏在暗袋之中,做出两人正在喝茶聊天的假象。
这边阿蝶衣刚布置好,便听到一阵推门声,紧接着便听见太后冷声问:“皇后呢?”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阿蝶衣姑娘在内殿!”文嬷嬷恭敬的回答。
听说阿蝶衣也在,太后的态度稍缓,柔声问:“这么晚了,她们还在作甚?”
“皇后娘娘与阿蝶衣姑娘姐妹情深,时常秉烛夜谈,这会儿估计还在聊着呢!”说话间,太后已经走到内殿。
阿蛮与阿蝶衣见状,屈膝给太后行礼,阿蛮说:“母后这么晚还不曾休息,匆忙到长信殿来可是有要事?”
“哀家睡不着,便想来走走,你身体不好,为何这个时候还不休息?”太后不着痕迹的撒谎。
听到她的话,阿蛮心里冷笑,以她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只怕不是睡不着想过来聊天这么简单吧?
“那儿臣陪母后聊天吧?”阿蛮眯着眼笑得一脸纯良,像真的相信太后只是来聊天一样。
太后眼神戚戚的看了阿蝶衣一眼,柔声说:“母后不知阿蝶衣也在,你们姐妹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母后便不打扰你们了。”
“多谢太后娘娘成全!”阿蝶衣恪守礼节,屈膝道谢,全然不在意太后的目光有多柔和,在她眼里,太后就是太后,她永远都只能是太后。
被阿蝶衣这样一句话,太后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只能领着信嬷嬷离去。
太后刚走,文嬷嬷便将门关上,神色慌乱的对阿蛮说:“皇后娘娘,奴婢一直怀疑……”
“文嬷嬷,不必说出来,我自有办法对付!”阿蛮笑着阻止文嬷嬷继续说话,文嬷嬷见阿蛮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也不便再开口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退下。
文嬷嬷刚离开没多久,苏寒与唐云飞便来到长信殿。
阿蛮怒气冲冲的看着唐云飞问:“大晚上将我们支开,你们去做什么勾当去了?”
云飞哭笑不得,走过来拉着阿蝶衣的手说:“皇后娘娘这话说得,真是……您就算怀疑陛下也不能怀疑我呀!”
“阿蛮,你身体也没完全好,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阿蝶衣心里藏着事,只想快些离开。
阿蛮自然看出姐姐藏着事,可他们越是这般隐瞒,阿蛮越是觉得这事是大事,也就没了闲情与唐云飞插科打诨,便点头说:“你们回去小心些!”
言落,阿蝶衣与唐云飞携手离开!
“淳于苏寒?”阿蛮拖长了尾音,用很严厉的语气喊了苏寒的全名。
苏寒倒是很淡定,冷冷地说:“我知道我的名字叫淳于苏寒,你不用喊那么大声!”
“你与唐云飞,还有阿姐都有事瞒着我是不是?”阿蛮说罢,便看着苏寒的眼睛。
苏寒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淡声说:“你觉得有什么事?”
“苗疆出事了对不对?”能让所有人都瞒着阿蛮的事情,除了苗疆的事情,阿蛮真想不到别的。
苏寒剜了阿蛮一眼,凉声说:“你是见不得苗疆好是不是?”
一句话,将阿蛮堵得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
“你这人……”阿蛮竟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反驳苏寒。
苏寒勾唇,将阿蛮搂在怀里,打横一抱便丢到榻上去:“你若是再不休息,等下那两个小祖宗又要找你了!”
哎!
说时迟那时快,苏寒的话刚说完,隔壁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到哭声,阿蛮也顾不上问苏寒今日之事,只喋喋不休的念叨:“都说芳儿是祖宗,这两位才是真的祖宗!”
“你们都是祖宗!”苏寒的评价尤其中肯。
阿蛮念念不休便朝偏殿走去,苏寒要跟上去,被阿蛮阻止了,她说:“你每日要花那么多时间处理朝政,孩子的事情,不必你管,快去休息!”
苏寒也不坚持,坐在内殿等着文嬷嬷打水过来给苏寒洗漱。
不多时,文嬷嬷便打水过来,苏寒问:“今日太后娘娘来过是么?”
“陛下,皇后娘娘也发现问题了,奴婢想是不是该……”
“无妨,这一两日,那人也该出现了!”苏寒说罢,便梳洗清理去了。
另一边,唐家别苑。
自从耍了流氓后,唐云飞便时常带着阿蝶衣到唐家别苑去住,一来这地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嬷嬷打扫,清幽雅致适合干些坏事,二来在这里干坏事,不会让阿蝶衣被人指点数落。
一进入唐家别苑,阿蝶衣便甩开唐云飞的手说:“唐云飞,我问你,苗疆是不是出事了?”
呃!
唐云飞没想到,阿蝶衣一上来就问这个,心里难免有些慌乱,眼神也飘忽不定,不敢盯着阿蝶衣看。
“好,我自己去问淳于苏寒!”阿蝶衣说罢,便要转身回皇宫。
“你别……我告诉你!”失而复得,让云飞体会这段感情的弥足珍贵,他不想让阿蝶衣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
阿蝶衣紧紧的抓着云飞的手,她其实很紧张,以唐云飞与苏寒的状态来讲,苗疆的事,一定不小。
“两日前,苗王阿奴能忽然将姜家宗亲全部抓起来,用来威胁姜措大人……”
“我阿爹同意了是么?”阿蝶衣忍不住拔高音量。
云飞哭笑不得的握住她的手说:“你不要这样紧张,听我说,你母亲将你父亲打晕并关在屋里,可是苗王一天杀两个姜氏宗亲,陛下担心再这样下去,影响你母亲与父亲的感情,便让我们埋伏的苗王城的人全部出动,将苗王与圣女阿蕾通奸的证据拿出来,并帮助解救姜氏的人,很快就会没事的!”
“真的么?我……”阿蝶衣很担心,她很想离开,可她与唐云飞婚期已定,她不想让云飞觉得,她只是在逃避。
云飞如何不懂她的心情,将她拉到怀里说:“我们在苗疆安排的人何其多,各个都是精英,你放心好了,你父母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么,虽然我从小便知道,我自己是被领养的,可阿妈与阿妹待我极好,在那里我从不曾感觉自己是一个孤儿,后来阿爹回到家里,虽然相处只是短短数月,可他待我也一如阿妈那般好,我很爱我的家,我很爱我的父母,我不希望他们出事,对我而言,苗王城才是家,蛊娘府才是家!”
阿蝶衣从来不曾主动与云飞说起自己那段往事,毕竟这件事情,差点就让他们分开,可今夜,她太脆弱,她不想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东西。
“你放心,我与陛下都不会让你父母出事,不管你在哪里,那里永远是你的家,姜措大人与妹喜大人永远是你的父母,我们不会逼迫你与太后相认,我与阿蛮一样,只希望你幸福,我们不想你背负太多东西!”云飞将阿蝶衣紧紧搂住,打从心眼里心疼她。
感受的到云飞的缱绻深情,阿蝶衣忽然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云飞的唇。
亲完她便觉得害羞,想要逃开,却被云飞扣住腰身狠狠拉近:“怎么,撩完就想跑啊?”
“那个……你赶紧回家,我不要你与我在一起!”阿蝶衣伸手推云飞,却被云飞牢牢握住手臂。
他说:“你逃不掉的!”
这夜,注定不平静!
翌日大清早,公主府。
呕!
随着一声声翻江倒海的呕吐声,整个公主府都清醒过来。
东屋的绣阁之中,紧着中衣的芳儿披头散发的支撑着半边身体干呕着,正在穿朝服的萧云见状,连忙走过来扶着她问:“你怎么了?”
“难受!”迷迷糊糊的芳儿说完这句话,又开始了下一轮惊心动魄的干呕。
“来人……”
随着小云的喊声,整个公主府都清醒过来!
“呀,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春桃见芳儿趴在榻前呕吐,表情很是疑惑,她跟在芳儿身边数十年,这位大小姐可是连喷嚏都没打过一次的。
芳儿吐得浑身发软,揪着萧云的衣领说:“我是不是快死了,哎可惜我这么多银子,最后都要留给别的女人花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萧云冷冷的剜了芳儿一眼,眼神冷得足以杀人。
芳儿翻了个白眼,恨声说:“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话没说完,又开始呕吐起来!
“我去请大夫来,春桃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萧云没把芳儿气死,倒是将自己气得气不顺。
萧云施展了轻功一路朝医馆走去,却在经过二王府门前时,听到二王府里面吵吵嚷嚷,萧云对那位当年几次差点杀了芳儿的二王爷淳于陵川没有任何好感,看了也没在意便往医馆走去。
刚走到医馆门口,便听到医馆的小伙计翘首以盼的看着二王府那边,与一个妇人一同指指点点的说:“哎哟,这二王府可真是够乱的,王妃与管家与小厮三个人在东厢颠鸾倒凤了一整夜,二王爷却与一个男子在书房厮混,真是叹为观止啊!”
“就是,他们达官显贵的生活我们不懂啊!”那妇人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不过,据说昨夜有人看见皇后娘娘夜探二王府,要知道那位皇后娘娘可是从苗疆而来,你说二王府做下的这等悖德之事,是不是皇后干下的?”
听到那妇人的话,萧云拧眉,沉声说:“无知妇人,竟敢诋毁皇后娘娘,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妇人听了萧云的话,转身过来想与萧云理论,可见到萧云的样子,便吓得转身想要逃走。
萧云一把将人抓住,头儿不回的丢下一句话:“差人去芳毓公主府上给公主瞧病,谁若是胆敢传这等流言蜚语,本官决不轻饶!”
说罢,抓着那妇人便朝皇宫走去。
皇宫。
萧云抓着那妇人丢在大殿上,殿前苏寒正在与林大人讨论文德郡赈灾事宜,见萧云拧着个妇人前来,便拧眉沉默下来。
所有人皆一脸不解的看着萧云,萧云走上前去,拱手对苏寒说:“陛下,早先芳儿身子不适,微臣去请大夫的途中,偶遇这婆子,她与医馆的小伙计嚼舌根子说二王府王妃与下人通奸,是被皇后娘娘所害。”
“是这样么?”苏寒淡声问。
那婆子何曾见过苏寒,吓得跪在地上,不待苏寒问起,便主动招认:“皇上饶命啊,民妇不过是受人所托,那人叫我散播谣言,说只要在昊城传开来,便给我五百两银子,求皇上饶命啊!”
哼!
“公然诋毁皇后娘娘,你们这是无视皇家威严!”林大人听罢,冷冷的开口说道。
苏寒倒是很冷静,淡声问:“你可知是谁让你传言出去的?”
“民妇认得她,她是二王府厨房的婆子,她给民妇的定钱还在民妇家里,民妇还知,他们找了好些人弄这事!”
苏寒听罢,淡声说:“将这妇人先看管起来,林大人劳烦您替朕将这事追查到底!”
“诺!”
“张大人,劳烦您与夫人去公主府照顾芳儿,萧大人今日是没空回去了,郭庆阳去取些上好的千年人参着太医院院判与张大人一同前去!”
“诺!”
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纷乱!
长信殿门口。
那位处在话题中心的二王爷信步闲庭的走过来,见金锁在院子里浇花,便凑上去说:“金锁姑娘今日可早啊!”
“二王爷早!”金锁规规矩矩的给淳于陵川请安,心里却在想,这位二王爷怎么大早上的不去上朝,却跑到长信殿来了?
淳于陵川笑而不语,指着那开得娇艳的鲜花说:“姑娘这花照顾得真好,开得也好!”
“二王爷说笑了,这些花草都是文嬷嬷照顾的,我不过闲来无事,给浇浇水而已!”金锁笑得一脸单纯。
哦?
淳于陵川好奇了,他说:“你要照顾皇后娘娘,又要照顾小皇子与小公主,如何会闲来无事?”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皇后娘娘昨夜很晚才回来,这会儿正在睡觉呢,小皇子与小公主文嬷嬷从不假手于人照顾,我自然就乐得清闲呀!”金锁一边说话,一边浇花。
听说阿蛮很晚才回来,淳于陵川眯着眼,眼里全是冷冽的恨意,可金锁自顾低头浇花,压根就没发现任何异状。
“你说,皇后娘娘昨夜不在长信殿?”
听到淳于陵川问话,金锁错愕的抬气头来,眼神慌乱的说:“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说罢,拿着花壶便要离开。
“站住!”淳于陵川忽然厉声喝住金锁,金锁吓得腿一软,便跪在地上。
淳于陵川满意的回头说:“皇叔,您可听清楚了?”
“来人,去请太后娘娘,还有林唐两位监国大人还有陛下前来,还有,去将那位皇后娘娘叫起来!”那位被淳于陵川叫做皇叔的,是先帝的胞弟项王,因为身体不好,常年不在京中。
却不知,为何会与二皇子一同出现。
看着那位拿着龙头黄金拐杖的项王爷,金锁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多时,除了林大人,太后苏寒还有唐大人,都被叫到长信殿门口,阿蛮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
看着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金锁,阿蛮眼神一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项王这段日子可好?”见到项王,太后都很尊敬。
苏寒更是不敢造次,乖乖的待在原地对项王拱手行礼:“皇叔!”
“陛下这位皇后娘娘好本事啊?”项王眯着眼问苏寒。
苏寒面无表情的看着淳于陵川,淡声说:“侄儿不知皇叔何意!”
“你说,昨夜皇后在不在宫中?”项王指着金锁问。
金锁看了苏寒一眼,又看了太后一眼,最后才将眼神落到阿蛮身上。
“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透露娘娘行踪的,奴婢是不小心说漏嘴了,求皇后娘娘责罚!”金锁跪在地上给阿蛮磕头。
阿蛮眼底一片薄凉,淡淡的看着金锁,凉声说:“本宫昨夜不在宫中?”
“皇后娘娘在宫中的,在的!”金锁低垂着头,眼神闪烁。
“大胆!”项王的龙头拐忽然抬起来就往阿蛮身上打去,苏寒见状,急忙扑上来搂住阿蛮,生生的挨了项王这一下。
阿蛮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她咬牙想要说话,却被苏寒一个眼神制止。
阿蛮知道,这位项王爷一定是一位备受尊崇的人,要不然他不敢当着苏寒的面对自己动手,太后也不可能如此敬他。
“你没事吧?”阿蛮关切的想要查看苏寒的伤。
苏寒柔声说:“我没事,一拐而已,为夫受得住!”
那项王见苏寒挡住他的拐,气得将拐放在地,砰砰地跺着,好半响他才开口道:“淳于苏寒,你胆子不小啊!”
苏寒始终将阿蛮搂在怀里,淡声说:“苏寒不知皇叔何意?”
“这个女人公然要挟我的证人,你不但不管,还帮着她,你是不是被她的蛊术迷晕了头脑?”项王拿着拐杖指在苏寒的脸上骂。
可苏寒始终保持淡漠,他说:“金锁只说皇后不在长信殿内殿,皇叔为何又笃定皇后要挟?”
“那你说,皇后在哪里?”项王继续问。
“皇叔,二皇兄之事,稍早芳毓的驸马已经与朕说了,那造谣生事之人也被朕控制起来了,难道皇叔不想听听朕的解释么?”
项王眸色沉沉的看着苏寒,当初他最不待见的就是苏寒,这孩子太冷静了,太冷静的人大多薄情,可……
“我就问你,你的皇后大半夜不在长信殿,去了哪里!”项王继续追问。
苏寒淡淡的看着他说:“在唐家别苑!”
“和谁还有谁?”项王步步紧逼!
“有萧云有唐云飞,还有春城!”苏寒也一步不让。
呵!
项王冷笑:“这三个都是你的人,自然是你想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奴婢作证,可行么?”听见声音,众人远远的便看见唐云飞扶着唐家别苑那嬷嬷朝这边走来。
看见那嬷嬷,唐大将军与项王皆是一震,唐大将军走上前去扶着那嬷嬷说:“姐姐,你怎么……唐云飞你找死不是?”
唐云飞瑟缩了一下,无比惊讶的看着嬷嬷,嬷嬷却淡淡的睨了唐大将军一眼,将云飞护在身后。
“项王殿下,我作证可以么?”那位“又聋又哑”又被唐大将军尊为姐姐的人,淡淡的看着项王。
项王的嘴角抽动几下,良久才开口说:“你如何能作证?”
“因为,在我唐家别苑,只有我一个下人!”不知为何,那嬷嬷将“下人”二字咬得很重。
听到嬷嬷的话,项王果然脸色大变,他嘟囔道:“都过了二十年了,你怎么……”
“奴婢记得一辈子!”唐嬷嬷说罢,便冷冷的看着项王,眼神冰冷。
谁知那项王忽然伸手将她一把拽到身边,厉声说:“本王现在不想你做奴婢了!”
呃!
云飞扯了扯他爹的衣袖,低声问:“父亲,嬷嬷与项王……有奸情了吧?”
“奸……你这个小混蛋,那是你姑姑,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若不是在皇宫,唐大将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唐云飞这小子胖揍一顿。
云飞不以为意的瘪嘴:“我刚才听你喊了,难怪她对我一直那么好,原来她竟是我姑姑,这下有好玩的了!”
“你还说?”唐大将军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唐云飞这小畜生气死!
云飞见他爹真的怒了,连忙闭嘴不言。
却听那边正在对峙的唐姑姑开口说:“奴婢不是货物,岂是项王说不做奴婢便不做奴婢的,这些年,奴婢当这个奴婢当得甚好!”
“唐霓彩。你……”
“皇叔,能否将私事暂且放下,侄儿有话要说!”苏寒不惧项王暴怒,打断了他与唐霓彩姑姑的“你侬我侬”。
“你说!”项王心口憋着一团怒火,快将他烧得理智全无。
“昨夜,皇后却与侄儿一同出宫,我们商议着要弄些赈灾物资送到文德郡去,后来她身体不适,侄儿便将她送回长信殿,她之后一直与其姐在长信殿聊天,却不知为何又变成去二皇兄家里下了蛊毒!”
苏寒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日后但凡昊城有个头疼脑热的,是不是都得让皇后担着?”
这……
项王看唐霓彩,唐霓彩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与云飞聊得开怀。
“你不是说有人证么?先给我看!”
苏寒对萧云使了个眼神,萧云便去押人去了。
“陛下好谋略,我请皇叔来替我伸冤,陛下能立刻给皇叔安排一场美人计……”淳于陵川话没说完,就被站在他不远处的唐霓彩狠狠一耳光扇过去。
项王捂着自己的脸,替淳于陵川疼!
碍于唐霓彩与项王的关系,淳于陵川不敢造次,只摸着自己的脸,继续阴森的说:“敢问唐公子如何知道我请皇叔前来,是为此事而来?”
切!
唐云飞翻了一个白眼,淡声说:“不巧,在下不才早上在街上觅食,听到二殿下家里的风流韵事,又见您请项王入宫,自然想到您是想嫁祸皇后娘娘,便去请了我姑姑!”
“这事,不是二哥嫁祸,二哥也是被人利用的!”苏寒说罢,淡淡的看了金锁一眼。
不知为何,金锁能感觉到苏寒眼底的杀气,她吓得跪地求饶:“陛下,奴婢真不是有意说出口的,求陛下责罚!”
“金锁素来口直心快,陛下便不要怪罪她了!”阿蛮将金锁扶起来,一句心直口快被她这样一改,竟有别样的意思。
金锁委屈的站在阿蛮身边,阿蛮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这事不怪你,都怪我没事先与你说清楚!”
太后眯着眼看了阿蛮一眼,淡声说:“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哟,太后原来不知道呀!”唐霓彩冷笑着睨了太后一眼,淡声说:“这位二皇子家中,昨夜可是香艳得很,那位王妃与管家小厮三人同塌而眠,二皇子却与个男子在书房缠绵,而后被二王府家奴发现,之后便有了皇后下蛊一说。”
太后又羞又气,转眼冷冷的扫了阿蛮一眼,阿蛮心想,或许这事瞒不住了,但是她却是打死都不能认的。
太后到时,她确实与姐姐在长信殿内殿喝茶聊天,若是金锁足够聪明,在她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就不会在说,她确实能证实阿蛮去了二王府,这样她会变成一个别有用心的小人。
阿蛮知道,金锁不会!
太后虽然心知这事多半与阿蛮有关,可想到二王爷这两年来所做的种种,太后也不由有些心寒,便淡声说:“昨夜哀家确实听说皇后不在宫中,可哀家去到时,她与阿蝶衣在内殿喝茶聊天,也确实不假!”
“二王府出事是什么时候?”项王问。
二王爷咬着唇,沉声说:“侄儿……不记得了!”
“你可曾亲眼看到皇后去你府上下药或用蛊?”项王这人,虽然苛责,可他却是一视同仁的苛责。
“不曾!”二王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二王爷无法证明,我抓到的这人,却能证明确实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说话间,萧云已经带着那婆子来了。
项王睨了那婆子一眼,淡声说:“你来告诉本王,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禀王爷,昨夜子时左右,有人敲响民妇家的门,让民妇到街上去散播二王爷家出事,是皇后娘娘所害,还说只要民妇做好了,做成了,便给民妇五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那婆子不敢隐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着。
“哼,才子时便让人下套,这人用心可真是纯良!”唐霓彩冷哼一声,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睇项王。
项王屡次被白眼,却意外隐忍着火气没发!
“那让你散播流言的人是谁?”这次,不待项王问,淳于陵川便急了。
“是……二王爷府上的厨娘张大娘!”婆子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大家。
听了婆子的话,所有人皆沉默不言。
阿蛮却忽然拍手说:“既然没本宫的事,本宫是不是可以去看孩子去了?”
淳于陵川咬牙看着阿蛮,那眼里全是狠毒的恨意,阿蛮不以为意的耸肩,苏寒见状,挡在两人之间,淡淡的看着淳于陵川。
“二哥,当年之事却是我与老八下手太重,但是如今这事,难道二哥还不知是谁算计的二哥么?”苏寒淡淡的看着他,言语之间全是幽冷之意。 毒妃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