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蛮失声尖叫:“阿姐,云飞,你们在哪里?”
听见阿蛮响彻山野的尖叫,苏寒回过头来,却见身后空无一人,也是面色凝重。
没有人回答!
“我阿姐去哪里了?”阿蛮觉得很崩溃,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可阿姐与云飞却消失了,适才他们明明就跟在后面的。
苏寒搂住阿蛮,柔声安慰道:“你别急,我们去找!”
两人沿着来路去寻找了一遍,却未曾发现阿蝶衣与云飞的影子,他们消失得如此诡异,诡异的让阿蛮身心俱疲。
“苏寒,我阿姐去了哪里?”阿蛮害怕了,现在山里剩下的就是他们几个人,以阿侬的实力,她根本就无法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抓走阿姐和云飞而不惊动他们。
可,会是谁呢?
苏寒亦是一头雾水,他冷冷的看着泛白的天际,对阿蛮说:“他们若是真的被人抓走,那人便一定会用你姐姐来要挟你,走,我们去万毒谷!”
“不,阿姐是在这里弄丢的,我要在这找!”阿蛮坚持不走,她不能将阿姐一个人留下,不能。
苏寒耐着性子给阿蛮分析道:“你想想,你阿姐与云飞无故失踪所有的可能?要么就是那人想用他俩拖住我们,让我们到不了万毒谷,要么就是挟持了他们,逼我们拿到蛇眼后交给他,若是后面一种可能,云飞他们便有可能已经在万毒谷,若是前一种可能,那他一旦拿到蛇眼,便会立刻杀了你姐与云飞,所以我们必须去万毒谷!”
说罢,苏寒不给阿蛮反驳的机会。抓着她的手腕子便往前走。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前方的路越发难走,两人走了许久,阿蛮觉得自己体力都要用光了,可他们还是没能找到万毒谷。
苏寒见阿蛮脸色苍白,想起她伤还没好,心里终归不舍,他走到阿蛮面前,扎着马步对阿蛮说:“赶紧上来!”
“我可以的!”阿蛮摇头,不愿自己成为苏寒的负担。
“赶紧上来,不要耽搁时间!”苏寒坚持蹲在阿蛮面前。
阿蛮的伤原本就没好利索,加之昨夜未眠,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她也就不与苏寒客气,乖乖的让苏寒背着走。
在阿蛮的记忆里,为了给苏寒取出蛊虫,两人虽然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可那也是为了救苏寒,当时阿蛮也没想那么多。
如今鼻息之间,环绕的全是苏寒的男性气息,那种张力与热度,熏得阿蛮脸发烫,心儿狂跳不止。
阿蛮狂乱的心跳,苏寒自然也听到了,他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心里却越发柔软,这小丫头呵!
“苏寒,若我不是蛊女,你不在樊楚,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的?”阿蛮闷在苏寒背上,声音不太真实的传到苏寒耳中。
苏寒的脚步一滞,可他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的托着阿蛮继续往前走。
他与阿蛮不一样,阿蛮什么都要说的清清楚楚,可他,却不能!
坦诚会让他变得脆弱,所以他宁愿阿蛮一辈子都不要知晓他的心意,就如同阿蛮父亲所言,既不能在一起,那便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哪怕,他会痛到不欲生!
“苏寒,你以后会记得我么?”阿蛮见苏寒始终不言,心里很是难过,便不同的找话题与苏寒说。
“像你这样粗鲁的女子,樊楚见所未见,我想……我很难忘记你!”
这人也真是别扭,明明可以两个字说完的,他非要拐弯抹角。
他拐弯抹角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阿蛮的智商承担不了苏寒这样的拐弯抹角,她垮着脸戳苏寒的后背:“哼,忘记就忘记,我现在都已经忘记你了,你是谁啊?”
“淳于苏寒!”
“什么,蠢驴苏寒?”阿蛮一听,乖乖这名字取得好啊,苏寒的爹娘可真是有大智慧,知道他们儿子像头驴。
苏寒默,苏寒怒!
“哎呀,其实蠢驴苏寒也是不错的,朗朗上口取个贱点的名字好养活,日后我要去领养一个小丫头让她继承我的蝶蛊,然后我给她起个名字叫胖狗,你觉得怎么样?”
阿蛮踢踢腿欢快的问苏寒。
“不怎样!”苏寒磨牙,有种想将她丢在荆棘丛中,让她自生自灭的冲动。
阿蛮却很满意,她砸吧着嘴,美滋滋的说:“你都不知道,肥狗这名字很可爱的,上去就好吃!”
“你若是真有个孩子,女儿便叫静纯,儿子便叫博于,听着没,若是让我知道他们的名字是阿猫阿狗,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蛮在苏寒背上撒欢:“我的孩子,凭什么让你来取名字?”
“我乐意!”苏寒发现,跟阿蛮在一起,他的智商也退化严重,可即便知道这般模样如此蠢,他却乐在其中,真是有够蠢的。
“好吧,谁叫你是苏寒呢,就依你一次好了!”阿蛮漫不经心的说着,却在心里记下了苏寒说的名字。
万一日后用得上呢?
“不用太感激!”苏寒冷冷的对阿蛮说着,可唇角却挂起温柔的笑。
只是,阿蛮看不到而已!
苏寒背着阿蛮走了十几里地,也没见到万毒谷的影子,苏寒怒问:“到底有没有万毒谷?”
“我阿妈说了,要经过一大片彼岸花丛才能到达!”阿蛮在苏寒背上挣扎说:“我都说了要自己走,你非要背我,现在背不动又冲我发火,幼稚!”
“你别动!”苏寒伸手拍了阿蛮一记。
阿蛮非要动,在苏寒背上神龙摆尾一样,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原本下过小雨,小路又湿又滑,苏寒没站稳,一个踉跄,便与阿蛮搂在一起从山坡上滚雪球的一样的往下滚。
苏寒咬牙,滚得那般辛苦,还能抽出时间教训阿蛮:“老子这辈子最狼狈的事情,都与你一起经历了!”
呃!
阿蛮傻眼,好不容易两人终于停下来了,阿蛮便双手捧着苏寒的脸揉啊揉:“苏寒,你真是……好样的!”
“少发疯!”苏寒挣扎,想将自己俊美无俦的帅脸从阿蛮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阿蛮却不许他动,捧着他连赞叹:“你看,你本性暴露了吧,其实你就是流氓,还非要给我装贵公子,哈哈哈哈!”阿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拍着手笑。
苏寒无语望天:“你疯够了没有?”
“没够!”阿蛮扑到苏寒身上去,不知为何,在一片红色的花海中,她觉得苏寒长得格外勾人。
红色……
花海……
阿蛮忽然僵硬的转身,看着眼前大片的彼岸花,傻傻的看着,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蠢货!”以往两人相处并不多,苏寒并未发现,这女人真是……
阿蛮瘪瘪嘴,指着花海对苏寒说:“苏寒,彼岸花!”
“我早就看见了!”苏寒觉得头疼。
可阿蛮却好开心,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惬意的说:“苏寒,我第一次觉得彼岸花美!”
苏寒当她神经病,并未理会。
“好香啊!”阿蛮贪婪的吸了几口。
“你不觉得这香很诡异么?”苏寒也闻到了,他拧眉看向阿蛮。
阿蛮不以为然的说:“花么,那有不香的?”
“你确定?”苏寒先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见阿蛮无动于衷,便伸手来捂阿蛮的。
被苏寒这样一问,阿蛮亦是脸色大变,适才她没想到,可现在才想起来,彼岸花怎么可能有香味,而且这香味,隐隐透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走,离开这里!”苏寒站起身来,扶着阿蛮就要走。
阿蛮站起来时,脚下一软,那双总是清澈的眸子,此刻闪着迷离的光。
“苏寒,我有些热!”阿蛮说罢,便伸手去扯苏寒的衣服。
苏寒咬牙抵御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拍了拍阿蛮的脸说:“你热脱我衣服作甚?”
“苏寒,我中毒了!”阿蛮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寒。
苏寒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咬牙说道:“我知道,我也中毒了!”
“那现在怎么办!”阿蛮一边说着一边撕扯苏寒的衣服。
苏寒闭眼,刚开始他想不通为何阿蝶衣与云飞会忽然消失不见,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
有人想利用阿蛮的性子,将他们拖住,让他们在原地寻找阿蝶衣与云飞,若是找不到,那他们势必会在最后一天才会出发去万毒谷,进入万毒谷必然要经过这片花海,那人将媚药放在花海里,就是等着他们到来。
他们若是在最后一天到达这里,指不定他们正缠绵的时候,那些前来探查选拔结果的人,会忽然从此处路过。
这样,他与阿蛮,都得死!
这是谁,竟想出这样狠毒的招式?
“阿蛮,我们不能在这里,走,我带你走!”苏寒搂着阿蛮让她起身。
可阿蛮却勾住他的脖子环住他精壮的腰身,酡红的脸颊上,红润的唇轻轻的扫过苏寒的脸颊,带给苏寒一阵战栗。
“阿蛮,醒醒!”
“我不要,我要和你睡觉!”阿蛮忽然娇媚的笑着勾住苏寒的下巴。
苏寒要疯了,这时候阿蛮再勾搭一下,他哪里还走得了?
“你别闹!”苏寒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阿蛮却伸手解开她的衣衫,那若隐若现的风光,让苏寒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睛跟招了火似的,血红血红的。
“苏寒,我喜欢你,我要和你睡觉!”阿蛮眼神迷离的将苏寒的手拉到自己胸口上。
苏寒撑得冷汗都出来,才保持的一点点理智,就这样在阿蛮纯真不做作的挑逗下,悉数瓦解。
他握住阿蛮还在不停作恶的手问:“你不后悔?”
“不悔!”阿蛮主动贴下苏寒,两个炙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碰撞出奇妙的火花,此时此刻,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比彼此更加重要。
苏寒勾唇,轻轻浅浅的笑了一下,他勾住阿蛮的下巴,柔声说:“就算你醒来要打死我,我也认了!”
入夜后,山里的空气骤然下降,可花海中的情事依旧火热。
山坡上,一个黑袍人衣魅翩翩的看着苏寒与阿蛮的情事,他冷哼一声:“哼,算你们运气好!”
而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后半夜时,阿蛮疲惫不堪的醒来,她动了动身体,只觉得自己像被五马分尸了一般,疼得她呲牙裂齿。
山风吹过,阿蛮瑟缩了一下,想要环抱自己取取暖,却发现苏寒眸色沉沉的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呃!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要我对你负责!”阿蛮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朝花海中跑去。
记得?
她记得!
苏寒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又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啊!
被拆吃入腹的某人刚跑了没几步,便跌倒在地上,那双腿没骨气的打着颤儿,见苏寒朝她大刀阔斧的走过来,阿蛮吓得爬着往前走。
可爬了没两下,就被眼前的黑色皂靴挡住去路,苏寒对阿蛮伸手:“阿蛮,我……”
“你什么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阿蛮恼羞成怒,狠狠踹了苏寒一脚。
苏寒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弯腰将阿蛮抱起来,柔声说:“我们……”
“你不许说话!”阿蛮伸手捂住苏寒的嘴,苦哈哈的想,要是让人知道我这样,即便我拿到蛊娘资格,也要被处死的!
哎!
“你确定不听?”苏寒有些恼了,阿蛮逃避的态度,让他有些受伤。
他情愿阿蛮如同其他的女子一样,事后哭哭啼啼的求着他负责,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带上她逃离这里。
“不听,这事是我的错,我认了,日后不许再提!”阿蛮说完,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
苏寒怒极反笑,他冷冷的剜了阿蛮一眼,凉声说:“既然你都这般大方了,我又何必扭扭捏捏!”
哼!
阿蛮再也不看他,举着夜明珠朝花海深处走去。
两人相对无言走到天明,从不妥协的苏寒终是不想浪费最后相聚的时光,主动与阿蛮示好:“好了,最后一天,我们真的要这样么?”
阿蛮停下脚步,回身用凄然的目光看着苏寒,那一刻,苏寒的心轻轻浅浅的刺痛着,瞬间便蔓延到全身。
他想,不管过去多少年,当他想起这段岁月时,始终无法忘记,阿蛮这样凄美的眼神。
“你留下来好不好?”这是阿蛮唯一的诉求。
苏寒没吱声,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阿蛮有阿蛮的责任,他也有他的责任,他不敢勉强阿蛮,也不希望阿蛮勉强他。
“我知道了,就如你所言,我不能自私的留下来,你也不会自私的带我走!”透过氤氲着泪光的侧脸,阿蛮将苏寒的轮廓,牢牢的,牢牢的记在心里。
“待会儿到了蛇窟,阿侬一定会与我抢夺黄金蝰蛇的蛇眼,你趁机夺了血灵芝便赶紧离开吧,我们,就此别过!”阿蛮没再看苏寒一眼,大步的朝前走去。
有那么一刻,苏寒真想将她打晕带走。
但,仅仅是想想而已。
他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拦,可阿蛮若是去到他的世界,她只会变得不开心。
所以,算了吧!
两人穿过彼岸花海,一个山洞赫然就矗立在眼前,洞顶一块大大的青石板上,用苗文写着:万毒谷!
山洞入口的右边,矗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上书:蛊族圣地,乱入者死!
阿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阻止眼泪往下流,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苏寒从身后环住阿蛮,狠狠的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阿蛮,后会无期,你要保重!”
“你也是!”阿蛮没敢回头看苏寒,坚定着步伐,大步朝山洞里面走去。
万毒谷不如巫族石林那般诡秘,却湿哒哒的到处都是滴水,可是阿蛮却知道,蛇最是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岩壁上随处可见蜈蚣蜘蛛蝎子和毒蛇,阿蛮每到一处,那里的毒物便会浑身颤抖的逃走。
她知道,一定是角良大人的气味,让那些毒物害怕!
“前面便是尽头,你藏起来!”阿蛮没有回头,而是压低嗓子对苏寒说。
阿蛮始终不愿抬头看他一眼,这让苏寒有些受伤,可是他却一言不发的藏了起来,若这是她想要的,那他让阿蛮舒心。
阿蛮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山洞变得开阔,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开阔平地,足有苗王宫殿那么大。
阿侬早已等在此处多时,她站在中间,对阿蛮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而两边的石钟乳上,分别绑着云飞与阿蝶衣。
“果然是你!”阿蛮眼神一凛,淡声说:“连同阿米亚的,我一并要还给你!”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阿侬一转身,便拿着苗刀抵在昏迷中的阿蝶衣脖子上。
阿蛮眸色凛然的看着阿侬,冷声问:“有本事就与我决一死战,何必拿我阿姐做挡箭牌?”
哼!
“对于我而言,方法卑鄙与否不重要,只要结果我能赢就行!”阿侬并不在意阿蛮的指责与挑衅,在她看来,蛊娘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只要她控制好了阿蝶衣,便等于控制了阿蛮。
也是!
阿蛮点头,现在她手里有砝码,自然是不惧阿蛮的。
“说罢,你要如何才放过我阿姐与云飞?”
阿侬仰头看了一眼洞顶,幽幽的说:“苏寒呢,苏寒,你给我出来!”
“你何必假惺惺,他来不了了!”说罢,阿蛮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将那种悲伤表演得很是到位。
“你说什么?”阿侬一拳打在阿蝶衣的肚腹上,疼得阿蝶衣大叫一声,幽幽醒来!
阿侬恶狠狠的盯着阿蛮,那双阴沉沉的眸子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告诉我,苏寒在哪里?”阿侬的耐心已经用光,阿蛮能看得出来。
她看了身后挣扎不休的阿蝶衣一眼,淡声说:“昨夜,我与他经过彼岸花林时,也不是被你杀死了么?你还来找我要苏寒作甚?”
“死了?你说苏寒死了?”阿侬喃喃的说着,而后仰天长笑:“哈哈哈,我都还没动手,他竟死了,啊哈哈哈!”
趁阿侬发疯,阿蝶衣便用口型对阿蛮说:“阿蛮,你要小心,弃我!”
“我不!”阿蛮回了阿蝶衣一个口型。
“嗖”一声,狂笑不止的阿侬忽然将手里的苗刀甩出来,直直的朝阿蛮飞过来,阿蛮侧身避开,而后快速的朝阿侬身边攻过去。
阿侬倒是十分聪明,她没敢接阿蛮的招,而是转身扼住阿蝶衣的脖子,凉声说道:“去,将黄金蝰蛇的蛇眼给我取出来!”
“你休想,我阿妹不会如你所愿的!”阿蝶衣冷声说。
“啪”阿侬森森然一笑,咬着牙狠狠一耳光打在阿蝶衣脸上。
“你不许打我阿姐!”阿蛮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用苏寒教的方法弹了出去,石子打在阿侬的膝盖上,阿侬脚下一软,还没来得及站稳,又被藏在角落里的苏寒打了一下。
阿侬想到那个杀阿米亚的怪人,吓得四处张望:“是谁,给我出来!”
可回答阿侬的却是一片沉默。
良久之后,有无数的石子从暗处打出来,分别打在阿侬肚子上,腿上和脸上。
阿侬顾着去挡石子,压根就没看到阿蛮举着鱼肠剑朝她刺过来,感觉到剑气逼近,阿侬抬头时,剑尖已经削断她一缕头发。
为了保命,阿侬不得不退后两步,苏寒见状,不停的用石子攻击阿侬,不给喘息之机。
阿蛮趁机将阿蝶衣的绳子解开,而后丢了一把匕首给她,自己快速移步到阿侬身边,一脚将阿侬踢飞出去。
阿侬狠狠的撞在石壁上,“轰隆隆”一声巨响,石壁上忽然出现一道石拱门,缓缓的打开来。
石拱门后,赫然躺着一枚通体血红的灵芝,灵芝妖异的生长在石缝里,那血一般红的色彩,真不愧它血灵芝的美名。
阿侬掉到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看到血灵芝,她愤恨的踩着石头飞身上去,想要将血灵芝抓到手里。
可阿蛮却先她一步朝血灵芝掠过去。
“小心!”苏寒见阿蛮不顾自己安危去采那血灵芝,吓得从藏身处出来,拔出软剑便朝阿侬的后背刺过去。
阿侬听见苏寒的声音,急忙转过身来,她的眼里有惊喜,也有释然,可苏寒的眼里只有冰冷,还有冰冷的剑尖。
阿侬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飞下来,避开了苏寒致命一剑。
阿蛮拔下血灵芝后,还开心的对苏寒招手:“你看,我拿到血灵芝了!”
苏寒的瞳孔骤然缩紧,眼里只剩下一片金黄色。
黄金蝰蛇出来了!
这只承载着蛊族少女存活希望的大蛇,足有水桶口那么大,通体金黄,连腹部都是清一色的黄色,只是那黄色稍微比背上要浅一些些。
他取了软鞭,勾住阿蛮的腰身,将她从石拱门后扯回来,阿蛮落在苏寒怀里,顺手便将血灵芝交给他:“你赶紧带着云飞走!”
阿蛮踩着地上的石块,足尖轻轻一点,便飞身朝黄金蝰蛇飞过去。
苏寒大喊一声:“阿蛮!”也跟着飞扑上去。
阿侬见苏寒不顾一切朝阿蛮扑上去,气得举着苗刀便要去杀苏寒,这时云飞刚好醒来,他抬手便赏了阿侬一飞镖。
阿侬腹背受敌,值得退下来。
那厢,阿蛮已经与蝰蛇缠斗起来,苏寒想要加入战斗,却被阿蛮大喝一声:“你还不走,苗王城的人若是来了,我们都得死!”
苏寒咬牙退出战圈,眸色冷然的走到阿侬身边,阿蛮防备的站起身来,冷笑着说:“她说得对,你若再不走,不但你走不了,她也死定了!”
“走之前,我怎么着也要将你解决,让她免于后顾之忧!”苏寒的筝鸣一出手,在山洞里便有余音绕梁。
阿侬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一抹沉痛,她幽幽地说:“苏寒,我是真的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必须杀了你!”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言落,苏寒的剑身一颤,带着凛冽的杀气朝阿蛮攻过来。
阿蛮听见筝鸣剑响,知道苏寒没有乖乖听话离开,便回头看,却没注意到黄金蝰蛇的尾巴,正朝她扇过来。
啊!
阿蛮腰上被重击了一记,人也失去平衡,往地面倒去。
阿蝶衣见状,连忙跑过来,顶住阿蛮,让她快速的顺利站起身来,在阿蛮还没调整好状态时,阿蝶衣已经朝蝰蛇飞奔而去。
“阿姐小心!”阿蛮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姐妹两个与蝰蛇纠缠在一处,打得难舍难分。
这厢,苏寒将阿侬打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她捂着肚子,身上已经被苏寒划破了很多口子。
“阿姐!”阿蛮大叫一声,苏寒与云飞同时看过去,只见阿蝶衣被蝰蛇逼到角落,它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阿蝶衣扑过去。
苏寒见状,抓着阿侬便朝蝰蛇丢过去,阿侬被苏寒砸在蝰蛇的脑袋上,那蝰蛇十分机灵,它用尾巴将阿侬卷起来,像裹粽子一样,将阿侬裹住,阿侬被缠绕得呼吸不畅。
蝰蛇张开嘴,朝阿侬一口咬下去。
“阿蛮,你别得意,有人等着要你命,你逃不过的哈哈哈,我诅咒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可惜这句话,阿侬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那蝰蛇及其凶残的一口将阿侬吞下肚,趁它吞食阿侬的当下,阿蛮推着苏寒往洞口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帮你杀了蝰蛇再走!”这个时候,苏寒自然不能放任阿蛮不管。
阿蛮气得直跺脚:“你疯了么,到这个关头,苗王城的人应该已经在不远处了,你们赶紧走,要不然我真要被你害死!”
“阿蛮!”苏寒也怒,他怎么可能舍得让阿蛮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阿蛮扑上来,狠狠的抱住苏寒:“你要好好的!”
而后撒了一把药粉,苏寒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你……”苏寒晕倒前,咬牙切齿的想,你这女人,你这女人!
“云飞,带着你家公子走!”阿蛮说罢,便回头去对法蝰蛇去了。
云飞深深的看了阿蝶衣一眼,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却徒劳无力!
阿蝶衣看着云飞带着苏寒走后,便专心与阿蛮一起去对付蝰蛇,阿蛮见阿蝶衣来,分神回头看了苏寒离去的方向一眼:“苏寒,再也不见!”
吼!
蝰蛇被机灵的阿蛮与阿蝶衣气得大吼一声,开始漫无目标的冲撞,蝰蛇的力气很大,它所到止之处,那些石钟乳便应声而断。
阿蛮带着阿蝶衣躲在角落里,待山洞中所有的石钟乳全部被撞断之后,她才提着鱼肠剑飞到蝰蛇的头上去。
蛇的头部光滑,阿蛮站立不住,蝰蛇感觉到阿蛮站在它头上,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胡乱撞击,这一次洞里的石块纷纷被震碎。
阿蛮从蛇头上狼狈的摔下来,阿蝶衣赶紧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阿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阿蛮说罢,便将鱼肠剑放在地上,打开收蛊瓮,将灵蝶放了出来。
灵蝶发出一声清啸,朝着蝰蛇的飞过去,可那蛇也当真是不好惹,一声怒吼,便将薄如蝉翼的灵蝶震得翩然飞离。
阿蛮不舍让灵蝶受伤,便说:“蝴蝶妈妈,你回来!”
灵蝶却不理会阿蛮,一声清啸之后,继续朝蝰蛇飞过去。
阿蛮跺脚:“你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至尊蛊王,怎么不听我话?”
“阿蛮,有人朝这边走来了!”
听到声音,阿蛮与阿蝶衣同时回头,却见苏寒冷着脸与云飞站在逆光处,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阿蛮。
“你们都是祖宗啊,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怎么又将他带回来了?”阿蛮跺脚,看了苏寒一眼,又剜了云飞一眼。
“我们自有办法脱身,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先将灵蝶收回来!”现在情况紧急,苏寒也不与她掰扯她下药这事,只是与她说话的语气却不怎么好。
阿蛮一个头两个大,她叉腰对着灵蝶喊:“你赶紧给我回到收蛊瓮去!”
灵蝶这才不甘愿的飞回到收蛊瓮中。
阿蛮咬牙,对苏寒说:“你们退开,我要使用融蛊术了!”
听说阿蛮要用融蛊术,阿蝶衣眼神一慌,欲言又止的看了苏寒一眼,最后还是没开口。
与灵蝶缠斗时,蝰蛇也受了伤,阿蛮不主动攻击它,它也就安静的盘在洞口,用它金黄色的眼珠子瞪着对面。
阿蛮盘腿坐在地上,咬破指尖,直到有滚滚的血珠冒出来。
阿蛮将血珠朝蝰蛇撒过去,蝰蛇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扑过去,大声吼叫一声,便朝阿蛮他们扑了过去。
哪滴阿蛮的血,刚好落在蝰蛇的头顶上。
阿蛮从身上取了一枚小小的玉质的短笛,轻轻的吹奏了几个简单的音符,那蝰蛇被那音符困扰,又开始了新一轮狂暴的乱撞。
阿蛮抬眼看洞顶,却见一直有成年男子拳头那般大的蜘蛛正无视蝰蛇的暴怒,专心的在顶上结网。
“就是你了!”阿蛮勾唇一笑,举着鱼肠剑便飞身上去,一剑刺破毒蛛的身体,紧接着便举着沾过毒蛛毒液的剑,朝蝰蛇头上砍去。
苏寒见状,走到那掉落在地上的毒蛛尸体旁,用剑尖刺破毒蛛还没被刺破的地方,确定剑尖沾染上毒液之后,他也飞身而起,朝蝰蛇攻过去。
见苏寒有样学样,阿蝶衣与云飞也学着苏寒的样子,将自己的剑淬满毒液之后,四个人一同朝蝰蛇砍杀过去。
在被融蛊术操控下,蝰蛇再凶悍,也不敌四个人一起努力,终于在七寸吃了阿蛮与苏寒各一剑后,奄奄一息的摔到地上。
阿蛮已经十分虚弱,可她忍着不适,从腰间拔出匕首,在蝰蛇未曾闭眼之前,将它的双眼挖出来,放在阿蝶衣事先准备好的锦帕上。
吼!
一息尚存的蝰蛇忽然抬起头来,怒吼一声,直接便将阿蛮与阿蝶衣震晕了去。
苏寒走过去探了一下阿蛮的脉象,发现只是晕倒,便将她与阿蝶衣一同从蝰蛇身边搬出来,将那蝰蛇的蛇眼发分别放在两人的手里。
“公子,我们真该走了!”去洞口打探的云飞急忙跑回来,神色焦急的对苏寒说。
苏寒轻轻的拨一下阿蛮汗湿后黏在额间的碎发,而后弯腰吻了阿蛮一记,柔声说:“阿蛮,保重!”
而后,快速的消失。
跟在苗王阿奴能身边的姜措,感觉到一阵强劲的内力从头顶呼啸而过,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阿蛮得手了!
苗王城一行人站在万毒谷门口,蛊族圣地,蛊族圣地,即便是苗王阿奴能也不可贸然进入,更何况是巫族的姜措。
进去探查的任务便交给了一同前来的妹喜身上。
“妹喜,你去看看吧!”虽不甘愿,可苗王也不敢破了老祖宗几千年的规矩。
被苗王提名,妹喜恭敬的颔首,抬起头来时的她,一点也不像是有一个十八岁女儿的人,她的皮肤莹白如玉,泛着淡淡的白光,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与阿蛮的别无二致,鼻头圆润秀挺,唇红齿白,母女之间,形容相似,只是她比阿蛮多了一份沉稳的大气。
头上带着一顶百鸟朝凤的头冠,两边分别插着一只古朴的银簪子,身上穿着红色上衣,上衣衣袖与衣襟上都绣有繁复的图文,衣摆处别致的绣着一束淡雅的兰花。
同色的百褶裙上,亦是绣满了繁复的花纹,裙摆处却都绣着一只精美的蝴蝶。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从容的走入洞中。
在离开众人视线之后,妹喜才伸手揪住胸前的衣服,神态之间,透着紧张。
这条甬道,对于妹喜而言,有着很多不妙的回忆,当年她们参见蛊娘选拔的时候,到万毒谷中时,此地几乎成了修罗场。
黄金蝰蛇未曾露面,蛊女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是以这个画面她是不敢想的。
可是,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路再长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首先入眼的,便是那躺在乱石堆中,体型硕大的黄金蝰蛇,这与当年她们猎杀的那条,大了一倍都不止。
看到蝰蛇后,妹喜更加慌乱,她四下搜寻,最后终于在角落看到躺在地上的阿蛮与阿蝶衣。
“阿蛮,阿蝶衣!”妹喜冲上前去,轻轻的拍了姐妹两的练剑。
阿蝶衣重重的咳嗽一声,悠然转醒。
“阿妈,阿妹怎样?”阿蝶衣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阿蛮。
妹喜对阿蝶衣轻轻摇头,而后飞身而起,将石拱门的机关复原,而后才下来伸手去探阿蛮的脉象。
“阿妈,阿妹修习了……”阿蝶衣想将阿蛮用了融蛊术的事情告诉妹喜,却被妹喜一把捂住嘴巴。
妹喜拧眉对阿蝶衣摇头,阿蝶衣会意,悄然闭嘴!
“阿妈,我们拿到黄金蝰蛇的蛇眼了,你带阿妹出去吧!”阿蝶衣将蝰蛇的蛇眼交给妹喜,清淡的笑容里,含着氤氲的泪水。
妹喜伸手抚摸阿蝶衣的头,柔声说:“傻孩子就喜欢说傻话,既然活下来,就算拼了命,阿妈也要护你们姐妹周全!”
“可是……”
“别说了,带上蝰蛇的蛇眼,我们走!”某些方面,妹喜与阿蛮有着同样的坚持,只是妹喜善于用温柔的方式坚持,而阿蛮,擅长用胡搅蛮缠的方式坚持。
阿蝶衣战战兢兢的跟在妹喜身边,一同扶着阿蛮走出去。
见到妹喜拉着一个跟着一个从万毒谷中走出来,阿奴能眼角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气,他沉声说:“自古蛊娘只能有一人,妹喜大人这就不合规矩了吧!”
“来人,去将蝰蛇抬出来,让苗王先过目,而后找人修葺万毒谷,好为十八年后的蛊娘选拔打基础!”妹喜没回答阿奴能的话。
阿奴能最恨被人挑衅他的权威,阴沉着脸问:“妹喜大人这是何意?”
“苗王先看看那蝰蛇再说可好?”妹喜一贯温柔。
苗王这才闭嘴不言,可是他的神色却毫不掩饰的带着愤怒,妹喜不禁有些心慌,若是他坚持要杀一人,可如何是好? 毒妃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