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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初战皇后

毒妃惑人心 一盏风存 15635 2021-04-07 03:34

  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呢?

  阿蛮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身上明明一个伤口都没有,可她却像被万箭穿心一样,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疼的,这种疼痛,伴随着让人晕眩的摇摇欲坠!

  阿蛮一步步远离苏寒,一步步的走出他的世界,十几天日夜兼程的奔走,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而已。

  可他,毕竟不是山中那个穷讲究的苏公子,他是真的贵公子,是一个天下的王。

  阿蛮推开大门,沉重的大门在暗夜中发出的吱呀声,打破了夜的平静,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的撞击着苏寒的心。

  听见推门声,郭庆阳抬眼看了阿蛮一眼,心里还在疑惑,这宫女看上去也就那么回事啊,陛下喜欢她什么?

  好吧,若是真要强行给她找点亮点,那只能是眼睛,连见惯美人的郭庆阳都不得不承认,阿蛮那双眼睛,当真是美得清澈。

  “这,是下雪了么?”阿蛮看着地面上铺就的皑皑白雪,提着裙摆便踩了上去。

  郭庆阳看见了,阿蛮未着鞋袜,穿着一双草鞋,这绝对不是宫中女子会有的装束,莫不是……

  这时,阿蛮脚下虚浮,转了个圈,接着便倒在雪地里。

  郭庆阳吓了一跳,也不敢伸手去扶,急忙跑到内殿去,躬身对苏寒说:“陛下,适才那位姑娘晕倒了!”

  什么?

  苏寒赫然起身,顾不得自己赤着脚,便跑了出去,一把将阿蛮抱起来,厉声喊:“宣太医!”

  可怜郭庆阳,提着苏寒的鞋苦哈哈的跑出来,还没来得及求苏寒穿上鞋,便被苏寒的吼声吓得赶紧跑。

  在皇宫当差的人,即便惊讶,可他还是马不停蹄的去找太医去了。

  苏寒将阿蛮抱到榻上躺好,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便开始自责,明知阿蛮生性不受拘束,他干嘛要与她置气呢?

  苏寒将阿蛮搂在怀里,适才的怒气,早已变成了深深的担忧!

  没多久,太医便冒着风雪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陛下何处不适?”太医跪在地上,分明看着苏寒怀里抱着一个宫女,可他却目不斜视。

  苏寒淡淡的睨了太医一眼,冷声说:“过来,替她诊脉!”

  “诺!”太医拱手,取了一方洁白的薄绢,放在阿蛮手上,而后才抬手给阿蛮请脉。

  咦?

  太医疑惑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接着又探了一次,确定之后,才躬身退回来,跪在地上禀告:“陛下,这位姑子有喜了!”

  “你说什么?”苏寒赫地站起身来,惊喜万分的看着太医。

  太医见苏寒面带喜色,连忙唱喏:“恭喜陛下,这位姑子确是喜脉无疑!”

  要知道,这位新君在继位前,虽成亲五年有余,当时的太子妃林莹莹与莫良娣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却无一人有所出,新帝欢喜,亦是无可厚非!

  只是如今叫一个小小的宫女占了这先机,却不知日后这后宫,该是怎样的不太平。

  苏寒坐会阿蛮身边去,将阿蛮的手握在手中,柔声说:“这次,你别想逃了!”

  昏迷中的阿蛮不安的蹙眉,拼命想挣脱苏寒的手,可他握得太紧,阿蛮竟怎么也挣脱不开。

  “陛下,娘娘近日可能过于疲惫,胎象略有不稳,微臣这便去给她开些安胎的方子。”好个太医,没苏寒的允许,便已经改口叫阿蛮娘娘了!

  “去办,此后她便所有的调养药方,皆由你一手操办,不得假手于人!”苏寒说罢,便继续转身看着阿蛮发呆。

  那太医心头一紧,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盯着她的人一定很多,接下这摊子,若成他便是荣华富贵,若不成,那他便随时小命不保。

  可……

  这位新帝说一不二,他既开口,哪由得他推诿?

  苏寒淡淡的睨了太医一眼,冷声说:“如何?还要朕下旨给你不成?”

  “微臣不敢!只是……”那太医说罢,便畏畏缩缩的看着苏寒,没敢接着往下说。

  “大胆秦太医,陛下让你照顾皇子,那是你天大的荣幸,你竟推三阻四,意欲何为?”别看郭庆阳没正行,可耍起官威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樊楚国训,宦官不得干预朝政,更不得对从四品以上官员大呼小叫,可此刻,这位正四品的太医,却畏畏缩缩的看着郭庆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因为,苏寒从头到尾都未曾阻拦郭庆阳!

  “秦太医既有话说,便让他说完!”苏寒转念一想,这等贪生怕死之徒,若是真有人加害他的孩子,只怕稍加威逼利诱,他便会倒戈,用着也不甚放心,倒不如弃之不用。

  有了苏寒一句话,秦太医这才继续说:“这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子,自然该由德高望重的太医令全权负责娘娘安胎保养事宜,以微臣之见,不如让黄太医负责此事更为稳妥!”

  “大胆,谁不知黄太医身份,你竟敢让黄太医来保护陛下的皇子?”故此,郭庆阳已是面露凶光。

  这……

  “罢了,开了这剂方子,便离去吧,但是不得对外宣称此事,否则……”苏寒没将话说清楚,但相信以秦太医的聪明,不难听出其中深意。

  秦太医连连鞠躬:“诺,微臣一定谨记陛下吩咐!”

  说罢,秦太医连滚带爬离开长信殿。

  “你也退下吧!”苏寒挥挥手,屏退了郭庆阳!

  郭庆阳操着公鸭嗓唱喏:“奴才听命!”说罢,便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去找个手巧又不碎嘴的嬷嬷过来,给她置办些衣物鞋袜,要用最好的锦缎,同时保密!”

  郭庆阳刚退至屏风,便没苏寒叫住,听完苏寒吩咐,他唱喏一声:“诺,奴才这便去办!”

  待郭庆阳走后,苏寒伸手轻轻的抚摸阿蛮消瘦的小脸,恋恋不舍的将她的手指,与自己的手指一个个缠绕在一起。

  “混蛋!”睡梦中的阿蛮忍不住娇嗔的骂了一句。

  哎!

  苏寒哭笑不得,上了榻去,将她搂在怀里,阿蛮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入梦。

  这三个多月来,午夜梦回时,苏寒总能想起在圣山之中与阿蛮过往发生的种种,每每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可他更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出现在樊楚皇宫之中,还给他带来这样大一个惊喜。

  苏寒缱绻的亲吻阿蛮的额头,柔声说:“我想过要让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如今,我再也不放手了,我不想午夜梦回时,面对的只是冰冷的四壁,我不想想你时,你不过是我心里的一个虚幻。”

  也不管阿蛮是否听得见,苏寒兀自宣布了他的决定。

  夜半时分。

  睡梦中的阿蛮,却被一只比他们四人猎杀的黄金蝰蛇还要大的蝰蛇缠绕着,阿蛮拼命想逃,可手脚都被它缠住,阿蛮觉得窒息,觉得害怕。

  “走开,大蛇!”阿蛮挥舞着双手,想要将蝰蛇驱赶,可那蝰蛇却越发缠绕得紧,不得已,阿蛮才开口求救:“苏寒,救我,苏寒!”

  原本安枕的苏寒被阿蛮的尖叫声惊醒,他坐起身来,轻轻地摇了摇阿蛮:“阿蛮,你醒醒?”

  “苏寒,有大蛇!”阿蛮带着哭音说。

  苏寒耐着性子温柔的哄她:“阿蛮,你醒醒,没有大蛇,你与我在一起,很安全!”

  就在此时,限于梦中始终纠缠不休的大蛇,终于被苏寒一剑杀死。

  呼!

  阿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却觉得无比的沉重,好像胸口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阿蛮,好点了么?”苏寒伸出手温柔的替阿蛮擦了额头的虚汗。

  却听闻外间一个低沉的中年女子问:“陛下,奴婢是文嬷嬷,来照顾娘娘起居的!”

  “去弄杯参茶来!”苏寒说罢,便将阿蛮扶起来,弄了个软枕让她靠着。

  几经波折,阿蛮总算清醒过来,那些不好的回忆也全都跑出来,她伸手指向苏寒,却不小心戳了苏寒的脸。

  嘶!

  被阿蛮锋利的指甲划伤,苏寒疼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阿蛮心里愧疚,可嘴上却讪讪地说:“谁,谁叫你自己……”戳上来的。

  哎!

  苏寒叹息:“无妨,你身体可有不适?”

  “好得很!”阿蛮嘴上倔强的说好,可心里却在哀叹,好饿啊!

  昨日一整个白天,一直到现在,她滴米未进滴水未沾,不饿才奇怪!

  “陛下,奴婢可以进来了么?”文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寒回了之后,便拿了披风给阿蛮披上。

  苏寒接过文嬷嬷递来的参茶,放在阿蛮唇边柔声说:“这都过去三个月了,你还梦见大蛇?”

  “陛下,娘娘梦见大蛇了么?”原本垂手而立站在一旁的文嬷嬷开口问。

  苏寒没作声,阿蛮却点头如捣蒜:“嗯,这段日子总做这梦,好累好难受!”

  “娘娘这是做的胎梦是喜梦!”文嬷嬷笑着说。

  什么?

  “你说谁做胎梦?”阿蛮慌了,胎梦不就是怀孕有小娃娃的人才做的梦么?

  苏寒见阿蛮一脸震惊,不愿接受的样子,淡声说:“你先退下!”

  “诺,奴婢告退!”文嬷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色有些发白,但是好在苏寒并未降罪与她。

  文嬷嬷刚一退下,阿蛮便揪着苏寒的衣襟问:“她说谁怀孕了?”

  “终归不是我!”苏寒将衣襟扯回去,抬手便喂阿蛮喝了一口参茶。

  阿蛮喝了一口,觉得胃里好受多了,便又伸手去抓苏寒衣襟,苏寒的衣襟原本就松松垮垮,被阿蛮大力扯了几下,整片精壮的胸膛都露在外面。

  “所以,真的是我怀孕了么?”阿蛮迷茫的问。

  苏寒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阿蛮快哭了。

  阿蛮不禁回忆了下,自从回到苗王城后,她确实很久没来月信,只是她整日被关在家中,迷迷糊糊的过日子,竟全然不查。

  这,可如何是好?

  苏寒握住阿蛮的手腕,柔声说:“你身子不适,就早些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我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蛮慌了乱了,这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母亲,为苏寒生儿育女。

  苏寒将她搂在怀里,用手将她按在胸膛上,让阿蛮能听见他狂热的心跳,苏寒沉声说:“以前,我觉得你单纯善良,不适合生活在深宫之中,我不想剥夺你的快乐,可现在,我想通了,我要将你留在身边,我要凭我自己的努力,让你在这里也一样能快乐。”

  不!

  阿蛮摇头,眼里有晶莹的泪滴划过:“我不会留下来的,我不想与很多女人分享你一个,我不想像鸟儿一样,被你豢养在这巨大的牢笼之中,我要回去,我阿妈阿姐和阿爹都在等着我回家,我要回家!”

  说罢,阿蛮便要落脚下榻。

  “不许走,作为帝王,那些女人我无能为力抛弃不管,可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只是你,我也不会像豢养鸟儿一样将你囚禁在这里,我会让你很自由!”

  作为一个新继位的帝王,苏寒能给的,已经是他的极限。

  “苏寒,你放我回家吧,我不要在这里!”阿蛮推开苏寒,不敢看苏寒的眼睛,不敢看他在被自己拒绝之后,眼里所表现的悲伤。

  “难道,你从来都不想我么?”苏寒并不习惯说蜜语甜言,对阿蛮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是尴尬的。

  想啊,怎么不想?

  可阿蛮却不敢承认,不管她有多思念苏寒,那都只能是在心里,苏寒对她而言,就是到不了的神话。

  “可,我好想你!”苏寒伸手再次将阿蛮搂在怀中,紧紧的搂着。

  阿蛮吃过最甜的糖,也不如苏寒的这句话是万一。

  原来,光是一句话,就能让人如此甜蜜。

  可想到家中的父母,阿蛮又咬着牙坚持,她哽咽着说:“我也想你,可我不能与你在一起。”

  “你说说你的理由?”苏寒耐着性子问。

  阿蛮咽了一口口水说:“因为我是一个背负着巨大力量的人,会给人带来灾难。”

  “那正好,在我身边,你便不用害怕祸及你父母!”

  “我舍不得我阿妈阿爹和阿姐!”

  “那你就舍得我么?”

  呃!

  “可你说过不逼我的?”

  “那是因为,我从不知,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如此牵肠挂肚。”

  咦!

  “可是……我不想给你生孩子!”

  “那你杀了他吧!”

  “舍不得!”

  哎!

  苏寒叹息,结束了与阿蛮的争论,他说:“他在你肚子里已经快四个月了,太医与我说,虽然小了些,可已经长成了人的模样,定是十分可爱的。”

  啊!

  阿蛮大吼一声:“你别说了,我生还不行么?”

  “好!”苏寒笑着将阿蛮扯到怀里,两人一起躺在榻上。

  阿蛮肚子饿,怎么睡都不踏实,便在苏寒怀里扭。

  “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么?”苏寒咬着牙问。

  “不是!”阿蛮回答得很干脆,而后羞红了脸退开,再也不敢看苏寒一眼。

  “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寒起身,关切的问。

  阿蛮嘟囔:“我好得很!”

  “好得很还晕倒?”苏寒伸手摸了一下阿蛮的额头,眼里有深深的担忧。

  阿蛮白眼一翻,赌气说:“我是饿晕的!”

  饿晕的!

  这三个字像魔音一样在苏寒耳中荡气回肠的旋转着,最后,他很不仗义的笑了,而且是那种千年难遇的开怀大笑。

  见苏寒笑得不能自已,阿蛮只能学着苏寒平日的样子,用冰冷的眼神剜苏寒:“饿了很好笑么,为了寻你,我从辰时便守在宫门口,昨日一整日,到现在没吃饭,你还笑!”

  嗯!

  苏寒以拳挡唇,掩住他不厚道的笑。

  “文嬷嬷,去弄些吃的来!”

  “诺!”

  在外间先是听两人争吵,后是听苏寒笑得快意的文嬷嬷,听到苏寒的吩咐,连忙去御膳房备吃的去了。

  文嬷嬷手脚利索,没多久,便端了三道热乎乎的小菜,两碗米饭,和一盅热乎乎的汤。

  看见吃的,阿蛮眯眯眼笑着伸手去端米饭,苏寒却将汤端起来,放在阿蛮手里:“你这么就没吃东西,先喝点汤垫垫!”

  阿蛮生于苗疆,素来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对这滋补的汤却无感,她推开苏寒的手说:“我不要,我饿死了,我要吃饭我要吃肉!”

  苏寒不说话,支着唇瓣坏笑!

  阿蛮拿着筷子伸手,在三个菜之间徘徊着,怎么也下不去手。

  一个素炒小青菜,一个肉沫炒莴笋,一个肉沫炒豆腐。

  苏寒见阿蛮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这才开口对文嬷嬷说:“嬷嬷,日后多备些肉食给她,蔬菜也不可少!”

  文嬷嬷这就尴尬了,敢情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还是个肉食动物。

  “奴婢再去弄些肉食过来!”文嬷嬷说罢,便躬身要退出去。

  “算了嬷嬷,这大晚上的,您赶紧去休息吧,我将就着吃点就行,别浪费了!”说罢,便端着碗,加了些菜大口吃起来。

  文嬷嬷看向阿蛮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温度!

  苏寒在一旁支着头看她吃,不时给她加点菜,不时喂她喝口汤,阿蛮吃完了一碗饭,接着又端了另一碗,扒了两口才想起问苏寒:“你吃么?”

  苏寒将阿蛮嘴角的饭粒拨下来,柔声说:“你吃吧!”

  “那你赶紧去睡觉,我自己可以吃!”说罢,阿蛮继续低头扒饭。

  “还有半个时辰就早朝了,我去上朝,你就乖乖待在宫里,哪里都不许跑,听见没?”苏寒还是怕阿蛮跑走,不放心她,却又不能守着她不去早朝。

  阿蛮挑眉,让苏寒喂她喝汤,然后嘟囔:“这里大得要命,走出去都走不回来,我才不傻!”

  她不傻,苏寒更不傻,他淡声对文嬷嬷说:“好好的看着余姑娘,她若是逃走或者走丢,杀无赦诛九族!”

  “诺!”文嬷嬷颤巍巍的应答。

  阿蛮将筷子丢在案上,据理力争:“我做错事,你干嘛罚嬷嬷?”

  “你知道我舍不得杀你,有恃无恐是么?”苏寒岂会不知阿蛮心思,他就是要利用她的善良,逼着她,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也要待在他身边。

  呃!

  “果然卑鄙!”阿蛮话音刚落,郭庆阳便躬身走进来,伺候苏寒更衣去了。

  阿蛮见文嬷嬷脸色苍白,心有不忍便问:“文嬷嬷,那个诛九族,是将所有的亲戚都要杀光光的意思么?”

  “是的,还请余姑娘高抬贵手!”文嬷嬷跪在地上,给阿蛮叩头。

  阿蛮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将她扶起来,柔声安慰:“您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要跑我也要与苏寒在一起的时候跑!”

  呃!

  “奴婢见姑娘也是心善,有一句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对阿蛮毫不做作的直白,文嬷嬷表示无语。

  见文嬷嬷谨慎异常,阿蛮也紧张了,她怯怯地问:“什么话?”

  “姑娘应当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有是非的地方就一定有勾心斗角,像适才那样的话,姑娘就不该说出口,而是该放在心里!”

  啪!

  阿蛮一击掌:“我懂了,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是不要说出来,是这样么?”

  呃!

  “陛下待姑娘如此好,姑娘舍得走么?”文嬷嬷没直接回答文嬷嬷的话,事实上,这话真不好回答。

  “他可凶了,哪里好,动不动就拧着眉训人,跟个糟老头一样,其实也大不了我几岁,给搞得他好像什么都懂,又爱算计人,又不讲信用,还总耍流氓!”

  阿蛮满意的点头,仔细说起来,苏寒的缺点真挺多的。

  呃!

  敢情刚才白教了!

  文嬷嬷不敢接话,屏风后面的郭庆阳已笑抽,只有苏寒,冷着脸拧着眉,淡淡的扫了郭庆阳一眼:“好笑么?”

  郭庆阳摇头,马上一本正经地问:“陛下,这位姑娘这般单纯,真的可行么?”

  “她?”苏寒挑眉,将腰带扣好,腰饰整理好,而后开口说:“她是当文嬷嬷是好人,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实上,她并不好惹!”

  这点苏寒感触挺深!

  好吧!

  郭庆阳默,心里却想,这样一位知无不言有话毕说的直肠子,遇上那个胡搅蛮缠唯我独尊的天之骄女皇后娘娘,真不知这后宫将是怎样的波澜起伏,惊涛骇浪。

  郭庆阳担忧,很快便得到了印证……

  苏寒上朝后,阿蛮觉得困顿,便又爬上苏寒的龙榻上继续补眠,辰时一刻,长信殿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

  文嬷嬷见状,心里暗道不妙,真想去将阿蛮叫起身,那边已经浩浩荡荡的行来十几个人。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唱喏,却见有宫女已经提着灯笼来到穿过屏风而来。

  文嬷嬷将阿蛮摇醒,小声说:“姑娘,皇后娘娘来了!”

  哦!

  阿蛮被文嬷嬷从龙榻上扯下来,紧着亵衣跪在榻前,文嬷嬷紧张地说:“恭迎皇后娘娘!”

  “这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女,竟敢造次,爬上陛下的龙榻?”

  听到这声尖锐的指责,阿蛮抬头,却见榻前两边各站了八个姿态玲珑的少女,中间矗立着一个身着朱红色盛装的丽人。

  她头顶着骄傲的凤冠,凤的嘴朝前伸出来,衔着一个硕大的红宝石,红宝石的下方的吊坠上,又坠着三颗小小的红宝石,在头上熠熠生辉。

  这位皇后娘娘长得也甚是美艳,一双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就是鼻子稍微有些塌,红唇似火,妆容精致。

  可那样一双美眸,却偏偏闪着幽冷的光,让皇后整个人看上去,非但没有雍容华贵的大气,还显得有几分狐媚子的妖艳。

  这样的人,只怕不好相处吧!

  “回皇后娘娘,余姑娘并非宫中宫女,她是……”

  文嬷嬷话音未落,皇后身边一个牙尖嘴利的宫女便大吼一声:“来人啊,抓刺客!”

  这……

  阿蛮从小长到大,见过最坏的人,当属阿侬,可如今见得这皇后,她才知道,这世间果然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她与皇后初见,连身份都未曾弄明白,这皇后便要将她置于死地,果然人家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这深宫中的女人,更甚!

  “我与苏寒故友一场,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婢不分青红,便要置我于死地,这未免有些狠毒了吧?”阿蛮说罢,微微笑看皇后。

  皇后咬牙:“故友,本宫还从未见过能上榻的故友,再说了,你个大胆贱婢,竟敢直呼陛下名讳,来人,给我掌嘴。”

  皇后言落,那名大喊有刺客的宫女便走上前欲给阿蛮一耳光,可不知怎地,她竟忽然转了个身,那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身后毫无防备的皇后脸上。

  阿蛮面容扭曲的看着皇后,她都觉得疼!

  那边乱作一团,打人的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祈求皇后原谅。

  啧啧啧!

  阿蛮从云飞那里学来的这个动作,此时已经用得得心应手,她指着那小宫女说:“姑娘,你也真是的,你家皇后娘娘做错什么了,你就这样打她?”

  “娘娘,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捂着脸站起来,恨声说:“既知道自己该死,还开什么恩,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听皇后说要将人拉下去砍了,阿蛮急眼了,起身要去辩护,却被文嬷嬷摁住,她小声说:“姑娘,先救你自己吧!”

  果然,那宫女被拉出去之后,皇后立刻转过身来,愤然盯着阿蛮,恨声说:“贱人,谁许你直呼陛下名讳,谁许你在陛下龙榻上歇息的?”

  “苏寒啊!”阿蛮回答得理所当然。

  皇后听后,怒不可遏的对身后的宫女说:“将这贱婢给我抓起来,拉出去打!”

  “皇后娘娘,打不得啊!”文嬷嬷一听说要打阿蛮,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磕头。

  哼!

  皇后冷哼一声,接着说:“这后宫之中,还没有本宫不能打的,来人给我抓着这小贱人,往死里打!”

  说罢,便有四个宫女朝阿蛮扑上来。

  阿蛮吓得大喊一声:“我的蝴蝶妈妈,你们这皇宫里的女人都这么凶残的么?”

  言落,就地一滚,便从那几个宫女手底下逃脱。

  而后,便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阿蛮在山野长大,这些娇滴滴的宫女哪里是她的对手,她东躲西藏之余,还变着法的教训皇后,要么给她一耳光,要么扯她一缕头发,要么照着她的臀部踢她一脚。

  场面一度混乱……

  “放肆!你们都在干什么?”苏寒在朝堂上,被皇后父兄纠缠,心里便生出不好的预感,顾不得早朝未散,他便找了个借口拂袖而去。

  一回来,却见他的寝殿已经变成这般模样,玉器古玩碎满地,就皇后蹲在角落披头散步,脸上的妆都花了,像疯妇一般!

  “陛下,这村妇也不知哪里来的,竟在陛下宫中撒泼,臣妾欲与她理论,她便打臣妾,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没想到这皇后变脸还挺快,适才还在凶悍无比的与阿蛮对骂,一听到苏寒的声音,便立马收敛嚣张的气势,转而与苏寒诉苦。

  阿蛮算是见识到了!

  阿蛮虽率直,可她不傻呀!

  她赶紧将从皇后头上薅下来的头发丢在地上,而后跌坐在地上哭诉:“没天理啊,没天理啊,老娘不远万里给你送解毒药来,你妻子竟对我又打又骂,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你死活了,你要是便早些,老娘才不伺候呢,我走了!”

  说罢,阿蛮一骨碌爬起来,便往门口冲去。

  苏寒咬牙,冷冷的拦腰将阿蛮一把抱住,凉声说:“既然来了,便解了毒再说!”

  呃!

  阿蛮原本想着,撒泼耍赖一番,便乘机逃走的,没想到苏寒竟一点都不上当,这就有点难办了!

  皇后一听阿蛮是来送解药的,便心急了,她走上前去扯着苏寒的衣袖问:“陛下中毒了么,怎么中毒的呀?”

  苏寒挑眉看阿蛮,阿蛮亦挑眉看他。

  好吧!

  苏寒轻轻的避开皇后的手,将阿蛮抱到榻上去躺好,掖好被子,而后才转身对皇后说:“数月前我深入苗疆,寻替母后治病良药,不小心中了苗女蛊毒,如你所见,她就是送解药来的。”

  “那血灵芝明明就是替梅芸儿讨的,非说是替母后讨的!”皇后抱怨的嘟囔。

  听到又一个女人的名字,阿蛮下意识的看了苏寒一眼,却见苏寒脸色阴沉,有风雨欲来之势。

  阿蛮用眼刀子剜苏寒,苏寒却不为所动。

  “可陛下待这位姑娘未免太好了些吧?”若不是亲眼所见,皇后压根就不相信苏寒会有对人这样温柔的时候。

  阿蛮生气,扭了身体,背朝樊楚帝后,继续睡觉。

  “朕的事情,要事无巨细的与皇后报备?”苏寒冷声问。

  与苏寒夫妻多年,皇后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他越是平静,就表示他很快就好发火,此时不走,只怕等下一下真的要哭着走了。

  皇后不情不愿的屈膝说:“臣妾僭越,陛下的事情,自然是无需对任何人报备,臣妾告退!”

  一场风波,在两个女人的无理取闹中开始,也在两个女人的无理取闹中结束。

  郭庆阳与文嬷嬷互看一眼,两人对阿蛮都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后宫没人能治的皇后,竟被一个山野丫头给制住了。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皇后走后,苏寒便开口说:“文嬷嬷,昨夜命你找人赶工的绣鞋,可做好了?”

  “回陛下,未曾,最迟也要到午时才能做好!”

  听苏寒说给她做鞋,阿蛮便背对着众人冷哼:“哼,狗拿耗子!”

  此刻,文嬷嬷与郭庆阳多么希望自己失聪,什么都听不见才好!

  “都退下吧!”苏寒说罢,文嬷嬷与郭庆阳便争相往外走,可没走多远,又被叫住:“等等,给她弄些朝食……肉多一点!”

  “诺!”两人隔着屏风复命,而后离去。

  阿蛮感觉到身边的床榻往下沉了一下,接着便被人拉住,随之苏寒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怎么?刚才的泼辣劲呢?”

  “你想试试?”阿蛮翻身而起,叉腰作势要继续。

  苏寒摆手:“睡得好么?”

  一壶都没开,提哪壶都是错!

  “睡得可好了,正做梦要打死你呢,你的皇后娘娘就冲进来,与她的宫女一唱一和就要扇我耳光,要不是我机灵,早被她们打死了!”

  想起皇后那凶悍的样子,阿蛮心里便发怵,若是跟这样的女人长期相处,她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弄死她。

  “干的不错,整个皇宫没有人能收拾她,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狼狈!”苏寒对阿蛮竖大拇哥。

  被苏寒一夸,阿蛮便骄傲了,她眨巴着亮晶晶大眼睛说:“我也觉得不错,你若是再晚点来,我能让她哭着找娘去。”

  “你厉害了,但是莫氏那人睚眦必报,你许得小心些,下次她若是敢拿皇后的威严压你,你便这样这样……”

  苏寒在阿蛮耳边耳语了一番,听得阿蛮心血翻涌:“这样,有点缺德了吧?”

  “那你被她欺负了可别找我撒气!”苏寒一挑眉,以手环胸,摆明了要袖手旁观。

  阿蛮思量了片刻,坏笑着说:“反正你的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到时候若是真出点什么事,那也是你的事,我干嘛不用。”

  嗯!

  苏寒点头,而后说:“孺子可教也!”

  “梅芸儿是谁?”阿蛮学着苏寒的样子挑眉问。

  苏寒眸色一凉,他倒是没想到,在小丫头竟将这事记下来了。

  见他一副往事不堪回首发样子,阿蛮便跟泡在醋缸子里一样,浑身上下都冒着酸,她拉过被子捂住头不耐烦的说:“不说便不说,出去,我要睡觉!”

  苏寒看了阿蛮一眼,思忖了片刻之后,便真的转身离去。

  “混蛋,说走就走,混蛋!”阿蛮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披头散发跟个疯妇似的怒骂。

  却不知,苏寒并未离开寝殿,只是在外间处理早朝没处理完的政务。

  听到阿蛮骂他家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郭庆阳已经习惯,低眉顺眼的将奏折拿到桌案上摆好,将笔墨纸砚准备好,这才垂手立在一旁。

  “郭庆阳,你过来……”苏寒与郭庆阳耳语了许久才问:“听清了么?”

  “诺,奴才记下了!”郭庆阳躬身退了出去。

  苏寒拿着奏折,左看右看都不如屋里那一坨好看,便认命的放下奏折,打算去与阿蛮说说,毕竟这深宫复杂,她性子又冲动,让她心里有个数总是好的。

  苏寒刚要进去,文嬷嬷却端着一盘牛肉一盘白灼虾和一个素炒小青菜和两碗米饭走了进来。

  “给我吧,你去太医院找一下龚太医,让他半个时辰后过来一趟。”说罢,苏寒便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阿蛮原本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见苏寒进门,她便立刻拉被子盖到头上去。

  苏寒也不喊她,自己端了凳子坐在案前,抬手便拿起象牙筷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嚼。

  阿蛮肚子原本不饿,可牛肉与虾肉都是她的最爱,那香味和着苏寒咀嚼的声音飘到她耳朵里,阿蛮便馋得受不了,肚子也跟着饿起来。

  良久之后,阿蛮终于忍不住了,她推被起身,恶声说:“出去吃!”

  苏寒不理会她,只是赞不绝口的夸:“牛肉鲜嫩,虾肉鲜甜,这御厨功力见涨,待郭庆阳回来,着他去赏夜明珠一对,金银珠宝若干。”

  苏寒话音刚落,就被阿蛮一把抢过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来:“你这人真是臭毛病,赏这赏那,我这穷人在这里,你怎么不赏些东西给我?”

  苏寒淡笑,将阿蛮搂在怀里,不让她踩在冰冷的地上。

  “你想要什么,便让郭庆阳带你去库房取,那一整个库房都是你的。”

  如此说来,还差不多!傲慢满意的点头,心想着,日后要逃回苗疆,有点银子在身边,总是好的。

  “我与你说说我的事情,宫里复杂,日后用得上!”苏寒语重心长的说。

  阿蛮却没理苏寒,兀自吃得香甜,只是看向苏寒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舍,阿蛮能听出来,苏寒的声音很疲惫,或许他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 毒妃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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