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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不会告诉你的

  “扶良,你扪心自问,你相信过她吗?!她会不择手段地伤害你吗?”金逢梅冷静地替他分析着。

  严扶良静静地闭着眼,慢慢地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声音嘶哑,一股强烈而巨大的悔意就像苍山上纷乱的覆雪一样,瞬间湮没了他。

  “我怕是,怕是真的冤枉了她。”

  当时,他喝了两碗醒酒汤之后,觉得浑身燥热,才叫她泡的冰咖啡。

  这么明显的症状,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一口咬定是小荇下的药?!

  他那样肆无忌惮地侵占了她,还把她想成十恶不赦的女人,甚至不惜动手打了她……

  严扶良猛然间发现,他对她做了最残酷的事,真恨不得活剐了自己。

  他真是罪责难逃!

  他的心像是瞬间被刺破了一个洞,有血在汩汩的流。

  “扶良。”金逢梅轻轻地叫了一声,并不是之前的冷硬口气。

  他脸上有着沉痛,“金姐,不用再追查了,你说得对,一定是郑霏霏买通了宋阿姨,林式南私底下在‘魅色’干的那些烂事,不止一次被我的人逮到过了。”

  有林式南,她拿到药并不难。

  如果郑霏霏是清白的话,在老宅她怎么会问他好不好?

  要不是路给堵了,她想得逞并不难。

  只是她没想到,小荇会突然跑来找他。

  一想到小荇,他心里就止不住地抽痛。

  他没办法忘记,当时她虚软无力地倚在床沿,藏在凌乱的发丝之下,那双通红而绝望的眼睛。

  以前,她的眼睛是那样清亮而干净,她总是那么爱哭……

  可早上,她却笑着说,她心甘情愿,她再也不欠他了。

  所以,她才拒绝谢映,选择孤身离去吧?

  她的心,该有多殇?

  她的委屈又有谁负责?

  男人疲倦地闭上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手指忍不住地发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映没等到他打过来,就又拨了过来。

  秋仪似乎不愿意接电话,两人争执不断,最后她还是拗不过谢映。

  “她在哪儿?”他缓缓地郑重地问道。

  可一向畏缩的秋仪也不知哪里来的孤胆,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不愿意见你,就算你把我辞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男人睁开眼,面上一派沉冷,“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

  秋仪反唇相讥,“就凭陪她去医院的人是我!你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吗?她下面缝了两针!她痛得死去活来,可还是坚决要出院,可想而知她有多不愿见到你!”

  闻言,男人心痛得喘不过气来,直到胸腔快没气了,他才频频呼吸,努力缓过劲来。

  秋仪实在气不过,忍不住骂道,“就凭我无条件地相信她!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可只要是她说没做过,我就信她!”

  “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那样黑白不分!算是我错看你了!”

  “阿荇曾说,以前你和她很相爱,可你给过她信任吗?她被严家赶出家门的时候,你在哪儿?她成全了你的前程,可她的梦想却活生生地被毁了!你责怪她为什么对一个出轨的男人掏心掏肺,因为当初,只有祁家肯接纳她!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她是被赶出严家的?

  秋仪的声声质问就像锋利的剑,直捅入他的心窝,痛得他无以为继。

  秋仪一边骂一边哭,活脱脱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委屈得不得了。

  而一身光鲜的谢映立在一处,接收到路人飞过来的刀片,顿时感到亚历山大。

  他忍不住俯身下来,压低声音道,“诶,你适可而止!”

  秋仪被他一说,“啪”一下挂了大老板的电话,把手机扔给他,扭头就走。

  要说这小妮子平日里闷不吭声,可一吭声,连着大老板二老板一块甩脸色,也是够任性。

  嗯,谢映认真地揣度了一下,很中肯地评价。

  也够仗义!

  谢映这会儿还得祖宗一样地供着她,“姑奶奶,容小的送您回去?”

  他和大老板是一伙的。

  秋仪才不吃他这一套,当场甩脸走人,“滚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映被她撂下,摸了摸鼻子,又拨通了严扶良的电话,那边却没了回音。

  看来,他是听进去了。

  秋仪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上,确定谢映没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可想到她怒怼了大老板,心里倒是畅快了,不过想想还是有些后怕,但她不后悔。

  计程车绕过好几圈,她才走进一处城郊的小区。

  进了屋,赵青荇正烧得迷迷糊糊,手不安地挣动着,手腕上红肿,斑斑驳驳一片青紫。

  她眼里泛着痛意,赵青荇手机却响了。

  秋仪扫了一眼,眼里划过一丝愤恨。

  一个两个,都来找阿荇的茬!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祁玮冷漠的声音,“爷爷醒了,他要见你,你快到医院来一趟。”

  见没人说话,祁玮又发号施令一样,“爷爷刚刚清醒,还不能说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掂量清楚!”

  秋仪还真觉得遇上了一朵千年奇葩,都离了婚,他竟还有脸要求阿荇去管祁家的烂事?还那么大言不惭!

  她连大老板都敢骂,怼起祁玮当然不会客气,“她不会去的!”

  祁玮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冷冷说道,“叫她接电话!”

  他在乎他的家人,可谁在乎阿荇的死活?

  秋仪只觉得可笑,“阿荇病了,没空接!她和你们祁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没资格要求她做任何事。”

  祁玮被她一噎,气得咬牙,“爷爷的身体很不好,很可能会再次昏迷。她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无理取闹!

  “我再说一次,阿荇已经和你离婚了,祁家的事与她无关!”

  祁玮忍着怒气,“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她?”

  真有趣,严扶良问她有什么资格替阿荇做决定,祁玮又来这一问。

  可还没等她说什么,手机突然被人抽走。

  赵青荇脸色分外冷淡,“秋仪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祁玮气绝,“赵青荇,这些年爷爷怎么对你,你心知肚明……你最好别来求我”

  一说完,她“啪”一下挂断电话,隔断了他大言不惭的话语,顺便关了机。

  手机被扔到一边,她靠在枕头,清亮的头发软软地散在枕面,整个人都是潜沉安静的。

  自打她醒来,她就是脸上的表情就是淡淡的,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爷爷醒了,她打心眼里高兴,可偏偏,昨天她才跟祁玮离了婚。

  当真是,造化弄人。

  “阿荇,感觉怎么样了?”

  赵青荇累得发慌,摇头道,“还是难受,睡两天应该没事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了。”

  昨晚除却昏厥的那两次,她真的一夜没睡,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躺下去,一睡就是两天。

  可她的病情并未好转,吃了小诊所开的药,她的低烧还是断断续续。

  秋仪只好半夜扶着她进了医院。

  在医院折腾了两天,她总算好了七七八八。

  秋仪这两天如坐针毡,生怕严扶良找来。

  赵青荇不觉好笑,“放心,他不对付完郑家,而我又不找他,他是不会找过来的。”

  或许他会叫人打探,但不会露面。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郑霏霏下的药,可你为什么没跟他说?”

  “他不傻,要查清楚是谁并不难。说与不说,没什么意义。”自从她醒了之后,整个人似乎冷了很多,什么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对严扶良和祁玮,更是不愿多提。

  秋仪忍不住犯嘀咕,“那也太没风度了,连个道歉也没有。”

  “或许,对他而言,我并没那么重要吧?”她不由苦笑。

  这几天她安心养病,玉风公司群龙无首,陈丽华被贺正轩烦要抓狂。

  可她脱离公司太久,又上了年纪,根本无法胜任。

  没法子,她只好拉着个脸,被贺正轩抓到赵青荇的病房来。

  贺正轩也知先前陈丽华做的那些事不对,可玉风公司要是没个人站出来担着,怕是真要走到头了。

  “那些伤亡的矿工,我已经叫财务打了钱过去,可玉风这边没人出面赔礼道歉,也说不过去。”

  赵青荇神色淡漠,扫了一眼陈丽华,还是没说话。

  贺正轩见陈丽华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也气了,“你倔了大半辈子,就不会说句软话?那行,玉风的烂摊子你去收拾。”

  要向赵青荇低头,陈丽华心里不服气,可眼下也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破说道,“我是你亲妈,要不是你非要领那小野种回来,我至于那么大动干戈吗?”

  听听这语气,哪里有半点服软的意思?

  赵青荇也不指望她会心存愧疚,也难以亲近,于是淡漠地说道,“妈,您别说了,回去吧。玉风,我会接着。”

  “那样最好,赵衍也不是个好东西,你可把玉风攥紧来,别到时候把我养老的钱也输光了。”陈丽华得了她的准话,丢下一句后,扭头就走。

  虽然早知她不会多关心一下,可赵青荇还是忍不住心寒。

  这就是她的亲妈,连她为什么住院,也没有过问一句。

  这么多年,陈丽华从未在乎过她的死活。

  赵青荇心里又苦又涩。

  “她心里苦,你别怨她。”贺正轩看陈丽华作了那么多年,早就见怪不怪了。

  赵青荇低头一笑,侧身给他续了一杯水,眼里一片清明,“我明白,是我爸辜负了她,一味地往外逃,以至于夫妻做成仇。”

  贺正轩放手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侧目问她,“你是在责怪你爸蹉跎了她的岁月?”

  赵钰的确做错了,错在不肯承认陈丽华为他付出的努力。可死者为大,再说这些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赵青荇微微摇头,“女人韶华易逝,可放在谁身上不是?贺叔放心吧,我不会选她那条路。倒是苦了您,夹在中间为难。” 良夫有幸:弃妇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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