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看不清他:“过不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皱着冰冷的眉,轻嗤了一声:“离婚?”
看着他这冰冷漠然的样子,我有些气恼。
明明就是他让宁远拿离婚协议给我签的,可是此时他为何是这个表情?好像是我拿离婚协议给他签的一样。
我正奇怪他怎么会这个反应,就听见他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的?我怎么不知道?没有我的签字,你能拿到离婚证?”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皱眉,他这是想赖账吗?
“是你让宁远拿着离婚协议……”话还没说完,想到什么我打住了。
难不成顾凉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是谁叫宁远拿来的离婚协议?
似乎,那个能这样做的人也就只有他的母亲了。
然后她再拿着我签字的离婚协议去找顾凉,于是顾凉以为是我要离婚?所以本就怨我恨我他更加怨恨我了吧。
我是想过离婚,因为觉得不够理直气壮,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他提,
但是现在,不管是谁提的都无所谓了,总之,我们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此时他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漠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我想他应该是已经不爱了,既然这样我们更没有必要再在一起。
我严肃道:“你觉得我们这样纠】缠还有什么意义呢?”
“有。”他冷而邪气的对我宣布:“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身上烙着我的烙印,难不成你还想跟绉凯诚发生点什么?”
他好整以暇的冷笑:“就他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跟着他会有性】福?他能满足你吗?”
感到他言语里的羞】辱,我被激怒。
挥手,手腕被他攥住,我挣了一下,冷冷的看着他:“你现在不放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女人,就算你不用留在身边当垃圾也绝对不会留给绉凯诚是吗?”
他隽俊地微笑,毫不隐瞒:“对。”
心被刺了一下,我有些喘不过气,只是冰冷而陌生的看着他。
拽着我的手,他忽然用力扯了我一下,我整个人扑进他怀中。
不顾我的挣扎,他抱着我,揉着我的头发温柔的说:“苏浅,你要学会听话。”
然而,我从他温柔的声音里并没有听见半分温柔,有的只是他的霸道和强硬。
如今的顾凉,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他变得很温柔,可以很温柔的说话,很温柔的做事,却总是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真心。
反而有种机械的冰冷,让人难以猜透。
他的唇柔柔的印在我的额头上,我有些麻木的任他轻柔的亲吻,因为我知道,拗不过他。
好在我们并没有在里面呆多久,他的唇刚从我的额头上移开,电梯里就有微弱的灯光照进来,然后上方传来别人的声音。
“有人吗?电梯里有人吗?顾总?苏小姐?你们在里面吗?”
我听见卡卡焦急的叫我:“二浅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很好,没事。”我回她。
回想电梯出故障的过程,我庆幸即便我害怕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神经大吼大叫,若是那样,可真的太丢脸。
很快,电梯被人彻底撬开,但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比卡卡所在的楼层稍微矮了半人多高,这样爬上去……我也爬不上去啊,有点高。
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我转身去看顾凉,正想让他先上去,然后再让卡卡给我递个凳子进来。
却不想他忽然抱起我,将我举了起来,我低呼了一声,已经有人迅速来接我,递给我一只手。
一切似乎已经非常难以拒绝,更由不得我拒绝,我只好接住工作人员低过来的手,借着那力道踩着他的肩膀出了电梯。
“谢谢。”出去后,我礼貌又感激的对工作人员道了谢,对方一个大男人,瞬间变得羞】涩拘谨起来,搞的我也有点小尴尬。
擦了擦手,工作人员憨厚的对我说:“那个,我女儿特别喜欢你,能请你给我签个名吗?”
我点了点头,保持礼貌的微笑:“好。”
签完名,我这才发现顾凉已经出来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冷眼撇过我们,他跟着杨总一起走了。
我撇了撇嘴,在杨总助理的招呼下跟了上去。
寒暄过后,我们正式谈论工作。
签约也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很快我就办完了事情起身告辞。
出来的时候顾凉正在外面打电话,他的声音不高,但我听见了一些。
想来是谁得知了我们被困在电梯里的事情,特意打过来八卦的。
“让你失望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旧情复燃?你想多了,你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调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抓住那个害死了小媛的凶手。”
提到顾小媛,我的步伐顿住。
愣愣的看着前方,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顾小媛最后死在我怀里的样子。
对顾家,我欠一句对不起。
明明她中途就已经逃了,却又回来救我。
如果她不回来救我,就不会死,至少死的那个不会是她。
“我只不过是习惯了只用一个女人而已。”
见我不走了,卡卡叫了我一声:“二浅?”
这细微的一声惊动了那边的人,他皱着眉转身看了过来,然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就这样,我让你办的事给我抓紧,我妹妹都已经死了三年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我明白他这是催促,也是警告。
的确,顾小媛已经死了三年了,死了太久,很多事情一直到现在都毫无头绪,若是时间再长一点,就要变成无头公案了。
与他擦肩而过,他忽然拉住我。
并没有看我,他说:“我刚才让人查了一下,苏浅,我们依旧还是夫妻,没有离婚。”
我多少有些意外,想当初我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这样就算离婚了,至于离婚证什么的,想来就算我不出面他们也能拿到。
却不想最终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离婚。
也就是说,那份离婚协议他根本就没有签,他母亲的算计终究落空。
我也十分平静,只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直接去民政局。”
他挑眉冷淡的说:“你这三年的事情我了解过一些,还以为现在的你学乖了不少,但是似乎……”
话锋一变,他冷淡中透着强势:“在电梯里,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懂,我并不想用强硬手段。”
揉了揉太阳穴,他不耐:“那样会很烦,会花掉我很多精力,我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微微侧身,我礼貌而疏离的对他说:“顾先生也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更无须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眼下就有一个十分简单的解决方案,顾先生为什么不选择呢?”
他倒是也坦白,扬眉轻笑:“与你离婚,然后成全你和绉凯诚或者别的男人吗?”
状似认真的想了一下,他说:“可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甘心,那么……为难呢?”
我知道他心中对我有气有怨,再加上他妹妹的死,虽然她妹妹并不是我杀死的,但是她却是为我而死,而且方永年也说了,我哥就是幕后真凶。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证据,综合以上这些理由,他只怕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然而事实上,我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顺水推舟。
因为我想找的东西也一直都没有找到,我哥这些年都不敢回来,更不敢露面,一直都躲躲藏藏的,我上次见他还是去年的事情了,更是极少联系。
有什么事情都是李秋楠在中间传话,与我们联系。
我知道那件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我之前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是有些事情即便难以办到,却是我不得不去做的责任。
虽然有点想顺水推舟,但是我害怕念欢被发现,更害怕自己会陷于一些复杂的感情中。
对他,我没有自信可以做到真的心如止水。
我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是那张俊美容颜,没什么大变化的男人,却觉得他陌生。
他似乎已经被抹平了菱角,整个人都淡淡的,温温柔柔的,甚至比以前更多了几分优雅绅士,可是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凉薄寡情更甚从前。
这个男人,变得更加沉稳内敛,也更加深不可测。
我以前就不是他的对手,毫无疑问,我现在更不是他的对手。
已经不打算再在这里与他浪费时间,我礼貌颔首:“杨总还在里面等顾先生,我们改天再聊。”
我都已经说改天再聊,他自然也不会再追着不放,便放了我。
回去的路上,我想着电梯里的事情,越发深刻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只会被我三言两语激怒,然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脾气更是残暴。
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平静。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出神,是我找的侦探打来的,他告诉我,唐诗因的户头上少了一笔钱,去向不明。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