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念欢的头,正想着拒绝同时又能说服她的措辞,卡卡把盒饭拿了回来。
卡卡把拿回来的盒饭打开给我,我正好看见里面的鸡腿,于是我对念欢说:“这个有鸡腿,妈妈想吃这个。”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就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坚持也没有勉强我。
拿起筷子,我却扑了空,盒饭被一只大手拿走:“这种没有卫生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我凉凉的笑了一下,对顾凉说:“我没有顾先生这个矜贵,我吃了这么多年,不也活的好好的?”
他皱了皱,神色寡淡的问我:“你这是哪根筋又搭错了。”
我哪根筋又搭错了?
我耸肩悲凉的笑:“我也想知道我哪根筋又搭错了。”
没有再理他,我撂了筷子在桌子上,也没有要吃他送来的饭菜的意思。
卡卡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只是拿着饭盒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旁边,愣愣的看着我们,也不敢吱声。
她也知道我的脾气,怕我一会儿拍戏不吃饭受不了,瞧了顾凉一眼,她忙将自己的盒饭递给我:“二浅你吃我的,我再去拿一份。”
我自然不想胃痛,也不想折磨自己,更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因此我没有拒绝卡卡的好意,伸手去接。
顾凉的手一挥,卡卡手中的饭盒就被打翻在地上。
像是没事人一般,他把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盒饭递给卡卡,面无表情的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那份给她,也让她不要再多事。
顾某人虽然没有吱声,但是卡卡还是被吓住了,哪里还敢对着干?当即乖乖的接过饭盒躲到一边去了。
念欢也有些吓住,愣愣地睁着眼睛仰着脖子瞧顾凉,忽然哇地哭了出来。
我抱着她又逗又哄:“你爸只是打翻了一个饭盒而已,你哭什么呀?胆小鬼。”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爸爸不是故意的。”
哄了一会儿,小丫头抽咽着安静下来,终于不再哭了。
摸着眼泪,念欢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在那样一双清澈而可怜巴巴的眼睛下,顾凉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
擦掉念欢脸上的泪,顾凉说:“那是垃圾食品,爸爸只是扔掉不好的东西而已。”
抽噎着,小丫头对顾凉说:“那你给妈妈喂饭。”
没想到小丫头会提这样的要求,我皱了皱眉,正想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来说服女儿,顾凉已经毫不犹豫的打开饭盒,微笑着对闺女应承:“好。”
最后,在小丫头的指挥下,我和顾先生无中生有的秀了一回恩爱。
于是第二天,我们秀恩爱的事情占了大半个娱乐圈的新闻。
曾经玩】弄女人,被众人骂渣男的顾先生,瞬间洗白变成好男人。
而那些围观者似乎也忘记了,曾经顾凉爆出重婚丑闻的时候,他们骂的有多凶,多惨烈。
是不是人帅真的做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只是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本就感冒发烧,打着精神累了一天实在已经累到极致。
这到了晚上,累倦的我便不是那么用心,再加上我又发起了烧,所以拍摄的过程很是艰难,导演已经不知道卡了多少次。
谁带病工作也会效率不好,偏偏带病的我此时拍摄的还是要笑要心情好,要开心幸福的戏份,我哪里笑的出来?又哪里高兴幸福的起来?
又一次半路终止之后,已经没有耐心的导演叫了收工,我如释重负。
虽然已经没了什么好脾气,但是导演还是忍着脾气对我说:“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希望你的感冒明天能好一点。”
“好的导演。”我沙哑着嗓子应道。
从拍摄地点出来,我就看见顾凉抽着烟在他的车边等我。
他一直盯着拍摄地点的出口,一直在等我出来,所以当我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我。
我顿在门口,而他也并没有走过来。
身侧的人匆匆而过,卡卡把我的包给我:“看来你不用我送了,我先走了。”
我和卡卡一起朝她的车走去。:“我坐你的车,我们一起。”
瞧了顾凉一眼,卡卡有些后怕的哦了一声。
在我要上车的时候,我被人拽开,然后车门被他甩上。
什么都没有说,他拽着我塞进了他的车子,而后甩上了车门。
念欢已经被他送回去,因此并不在车上。
坐上来后,我也懒得再矫情,没有再动,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一路无话,后来我接到一个电话。
见是李秋楠打来的,我首先不动神色的瞄了眼开车的顾凉,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起。
如果挂掉,会显得太刻意,也会引起他的好奇和怀疑。
侧过身,我背对着他接了电话,面对李秋楠的话,我一律用哦,嗯,好,我知道了这样简单的话回应。
李秋楠告诉我,我哥要回来了。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但是碍于顾凉,我问不出来。
挂上电话,我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顾凉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我皱眉,睁着不怎么精神的眼睛去看他,疑惑的问:“我应该有什么需要对你说的吗?”
我觉得他这话问的奇怪,因此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十分不明白他的意思。
扭头瞧了我一眼,静静的盯了我几秒钟,他忽然凉薄又讥诮的笑了一下就别过了头。
然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加快了车速。
他并没有带着我回去,而是去了他公司楼下。
偌大的高楼,黑漆漆一片,只有外观的霓虹灯在层层叠叠的亮,形成美丽耀眼的灯景,为这个城市,为这个夜色增添了一抹风景和亮色。
后来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通语音,那些话,正是我妈今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
我说他接近我另有目的,还说他不可信,让我妈不要被他的小恩小惠收买。
我说了那么多的话,在一天的忙碌下来我也只依稀记得我说了些什么,都不能具体的记住那个经过。
因此我也想不起来当时是不是有人经过,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见了那个人,并没有在意他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把我说的话录下来发给顾凉。
面对此情此景,我虽有一丝丝措手不及和慌乱,但我还能故作平静。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很多时候最好的选择,因此我表现的很是镇定,虽然是故作镇定。
终于明白了他的话,我好笑的点了点头,讥诮道:“顾先生的间谍真是无处不在。”
“下车。”他淡淡的对我说了这两个字后,就下了车。
我被顾凉带进他的公司,最后我被带去他的办公室。
我嘲弄的笑:“顾先生不是说已经被解除了职务吗?怎么还能这么大方的进出公司?”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曾经,我来过这里一次。
我似乎有些触景生情,想起了那日圣诞节的往事。
那天我以过圣诞节的名义别有用心的做了饭菜来给他送来,他和唐诗因却送了我一个圣诞节礼物。
故地重游,我本就不怎么友好的心情顿时更加不友好也不美妙。
顾凉走到他办公室的窗边点了根烟:“那日的事情……”
顿了顿,他这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给我送餐,也知道你其实是想来找东西。”
他站在窗边,我站在门口,在他这不小的办公室,我们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像是一条长长的鸿沟,但是他却试图拉近我们之间的鸿沟。
因为他说:“你不是想找东西吗?我准你找,这里你随便翻,想找什么找什么,想看什么看什么。”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很冲动,很想立刻去将这里翻个遍,但我还是有理智的。
我冷笑:“你这么大方的让我找,又岂会将东西放在这里?”
站在窗边的他脸色凝重起来,透着几分冷漠。
他笑了,笑得有些艰涩的问我:“苏浅,是不是就算我把心窝子掏出来摆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相信我对你并没有半分不轨之意?”
我蹙眉沉默了一下这才说:“你觉得你值得我相信吗?”
他冷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我本就发烧,头晕脑胀的,十分不舒服,也没有精神与他疯。
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你先别急着走。”
我转身去看他,就见他开始翻箱倒柜:“你不找我替你找,若不找一下,我想你心里只怕也不会甘心。”
于是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自己将自己的办公室翻了一遍,翻的乱七八糟,像是垃圾场一样。
文件、资料、笔、本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地。
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在我的视线中,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他都翻了一遍,其中还包括保险柜,甚至连他办公室的盆栽也被他翻了一遍。
只是,我担心那些被修剪的很好看的花草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已经没有地方翻了,他这才器宇不凡,一身优雅地问我:“满意了吗?”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