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同为女人,贺玉儿隐隐能看到桑璐身上即将爆发出来的光芒,心中有些不安。
她一步一步走到黑暗的尽头,像一把稻草,看到了光源便想抓住不放。
桑落没有回头去看蓝九皋,她知道,他们是兄妹,这辈子都不可能,何况蓝九皋对她……
“落儿……”刚一踏进蓝永禄的房门,就听见一阵熟悉而苍老的女声。
“娘?你怎么在这儿?”桑落小跑过去扶起桑娘,旋即立刻瞪着蓝永禄质问道,“你又打她了?”
“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语气么!”蓝永禄冷冷的看着桑落和桑娘。
桑落冷笑一声,“那你这是对妻子和女儿行为的方式么!”
桑娘拉了拉桑落的衣角,“落儿……”
看着她比往日还要惨白的面容,桑落心里暗道不好,走上前去狠狠望着蓝永禄,“你是不是给她吃了毒药?”
双拳紧握,她恨……恨眼下这个女人的不反抗和隐忍,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今她连逃出这里,怕是都不可能吧?
蓝永禄不以为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径自在高座上坐下,“你以为你没吃?这是我们蓝家独一无二的秘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所有人为我蓝家效力,不是么……”
桑落被他的话说得有些无力,她抵着墙壁,瞳孔失了原本锋利的色彩,“那为什么我没事,她有事?”
“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娘亲不会有事。”
“哼。怎么,想利用她威胁我么。”桑落冷笑一声,她活了近二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心狠的一家之主!
“桑落,你从小就太聪明,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会教你武功的原因。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你说是吗,想必你已经懂了。”
蓝永禄悠悠的看着忍着怒意不能发作的桑落,竟又开始缓缓的处理账本了。
桑落看了一眼边儿上正痛苦的桑娘,“你的目的。”
蓝永禄没有抬头瞧她,只是淡淡的说,“明日启程随九皋去福玉城,事情办好了,你娘便无碍。”
桑落冷冷一哼,深深的看了一眼桑娘,“治好她,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
然后大步跨出了房门。
蓝永禄仍旧埋首于处理账务中,却又响起一抹声音,“桑娘,你看看你的女儿,太善良了,有你在,她永远成不了大气。不像九皋,沉稳有城府。幸好我早就让他没有任何牵绊了。”
“老爷……那是九皋的亲娘啊……”说道这里,桑娘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她知道几年前蓝永禄为了控制和锻炼蓝九皋的心智杀了他的母亲。
桑落静静的看着摆在自己房间正中央的琴,连光是摸一摸那琴弦,手指都会生疼无力。翻开烙花谱的第一页,是内力修行的心法。
真的有用吗?
上面写着,若习此谱,必为女子,若为女子,必伤其身。切记,切记。
桑落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伤,也不会要命吧?否则这个烙花谱是怎么写完的?
记住了心法口诀以后,一遍一遍打坐,只觉得浑身开始热了起来,便剥开自己的外衣,只穿了亵衣亵裤在自己的床榻上打坐。因为双眼紧闭,她没有看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石的无暇淡光。
而隐在她窗外暗处的车前子则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打坐,而桑落露出那块玉石之时,他的瞳孔兀的紧缩了一下。
那不是……
第二日奴仆送来饭菜,桑落的筷子在盘子上踟蹰了一会儿。
蓝永禄的话,她信,否则凭二哥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也受制于他?
既然反正都是要被下毒,那么吃什么,都无所谓了。遂又下了筷子。
冬日暖阳耀眼,桑落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蓝九皋和贺玉儿浓情蜜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桑落,怎么了?”贺玉儿抿嘴淡笑,关心的问桑落。
桑落侧头撩开马车的小帘子,往外探,“大概是颠簸得太厉害了吧。”
蓝九皋把玩着从贺玉儿头上取下的发簪,笑呵呵的说,“福玉城很近,大概半日多便会到达了。”
然后又给贺玉儿插上簪子。惹得贺玉儿一阵娇笑。
桑落喉头哑了哑,眸子无神道,“我去外面坐坐。”
“也好,外面透气些呢,只是别着了凉。”贺玉儿把自己手上的暖炉递过去。
桑落摇了摇头,“谢谢嫂子,我不冷。”
然后与车夫并排而坐。
贺玉儿深深的看了一眼桑落冷清的背影,也许——蓝九皋说的很对。
才驶出没多久,后面便有厚重的马蹄声哒哒的跟上来,桑落往后一望,是一辆纯黑色的马车,前面竟然是三匹一看就不是凡物的骏马,皆是黑色。
“哟,是千里马呢。”车夫在旁边感叹的说着。
桑落瞧着那马车四个角都挂着与车厢齐长的紫色流苏,车厢外沿也包裹了一层动物皮毛之类,看起来倒的确是华贵。
正要回头不再观赏,却不想,不知何时被人揽了腰间掠了过去。
只听一声爽朗而霸道的男音在耳边呼啸而过,“蓝桑落,我先一步带走了!”
是绑架?是抢劫?桑落不明所以的抬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蓝家的马车上,而是在某个无赖的怀里。
而蓝九皋只是出来探了一眼,深深的看着呼啸而驰的逸亲王的马车,嘴角挂起淡淡一笑。
“你就不怕瑾哥哥杀了她?”贺玉儿伏在蓝九皋的怀里饶有兴味的出声。
蓝九皋拦着她,轻笑一声,“先前没有动手,现在更没有理由了。顾容瑾的目的,和咱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所以……你让你妹妹去勾引他?”
“嗯。看来,或许是成功了呢。”蓝九皋勾唇浅笑,意味深长。
“你就不怕你妹妹倒戈么。”贺玉儿转了个方向,看见车外一片冰天雪地。
“暂时,还不会。”
再看另外一边顾容瑾那骚包的马车里,蓝桑落磨牙霍霍的看着顾容瑾,冷笑一声,“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逸亲王也开始干起抢人的勾当了?”
顾容瑾歪歪斜斜的半躺在自己极为宽敞的马车内,一脸春光荡漾看不出其他的心思,“抢人?你原本就是我的人了不是么。我的小未婚妻,哦,不,是未婚妾……”
说到‘妾’字,他还故意咬长了半分。
桑落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坐到远离顾容瑾的角落上去。
语气有些不善,不知为何,面对顾容瑾,她就不能维持原本的冷清性子,非要发火,“你以为我稀罕?”
顾容瑾蹭的一声坐起,掠到桑落跟前死死的摁住她,两人鼻尖相接,或许是距离太近,那浓烈而刚毅的男性气味包裹了她的周身,热烈不已。
“我警告你,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他勾着唇,目光如火。
桑落则不依不饶的淡淡还口,“你也别挑战我的底线。”
“也不知道前日是谁来求本王娶她。嗯?”顾容瑾完全忽略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只自顾自的半威胁半低吼的对着桑落。
桑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索性就来个偏头不理会。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顾容瑾突发兴致地抚上那虚假的脸蛋,“不知道你里面的那张脸,是不是也像外面这样面无表情?”
“不许撕。”桑落缓缓出声,挡开顾容瑾放在她的人品面具边缘的手。
“也是,你那绝美的容颜,只给本王一人看吧。若是他人看了,我会挖掉他的眼珠子。如何?”
半是玩笑半是承诺的开口,顾容瑾忽明忽暗的眸子死死的粘在桑落身上,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他却是径自在桑落身上吃起了豆腐,甚至不停的摩擦着她的十指,桑落紧张得浑身一绷,顾容瑾的功夫出神入化高深莫测,她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你在紧张。”顾容瑾邪邪的瞥了她一眼。
桑落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没有。”
“你在嘴硬。”顾容瑾原本阴鸷的面庞,倒是因为和桑落之间的互动而变得缓和起来。
立夏则是在马车外时不时的嘀咕着,摆脱里面两位别再动来动去的了,这马车都不好驾驶了啊。
顾容瑾本就不是轻佻的人,那些表面上的功夫,却都是装出来的。
他倒是想看看,这蓝桑落,究竟会些什么,与其把她放在暗处,倒不如摆到自己身边来,也好操控不是。
却听林间“嗖”的一声破空之箭稳稳的射入马车内,顾容瑾眉目一凛,浑身霸气彰显无遗。
他迅速的把桑落抱起掠下马车,再一立定,他手里早已拿着那只羽箭。这样沉着而迅捷的反应,分明就是多年习武的样子。
桑落也正色起来,四下顾盼,立夏则不急不缓的说,“王爷,看来是有人故意放冷箭呐。”
顾容瑾沉沉一喝,“呵,想杀本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随便的阿猫阿狗本王也要知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挑衅至极。
林间立刻飞下数名打扮异样的陌生男子,手上皆持一柄弯刀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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