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我依旧需要钱,但是我有哥哥了。
对于我来说,我哥就是我主心骨,有了他,我什么都不怕,因为他总能护我周全,总能为我排忧解难,给我一方天地。
淡淡是扫了我一眼,他说:“我也没说要与你做交易。”
他不客气道:“如果你不想留下可以走,我不勉强。”
我有些气闷,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好一个不勉强!
我道:“那你把我手机给我。”
上次在医院我们就撕破了脸,我说不求他,他讽刺的说希望我以后都别求他。
我以为,按照那样的形式,我们不该再这样才对。
按照他的脾性,他也绝对不会再来找我,除非我求他,按照他的剧本,然后他居高临下,如同施舍乞丐一般给我几分甜头。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按照这样的设定走,他却用一部手机来与我谈条件,来威胁我。
放下手机,他倒是没再与我拌嘴,也没给我好脸色,扔了张浴巾给我:“去洗澡。”
没再看我,他自顾自的拿着笔记本和文件去忙自己的事情。
我接住浴巾,在门口僵直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朝浴室走去。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确实卸了我不少疲惫,让我舒服轻松了不少。
想要拖延时间的我迟迟都没有出去,便在浴室里耗着。
说实话,为了一部手机这样实在有点掉价,可是偏生那手机是我看重的东西。
也许是强迫症,不拿回来我觉得不舒坦,所以只有拿回来了心里才会觉得舒服。
今天一天实在太累,我早就已经精疲力竭,此时没有再与顾凉斗嘴,也无须打起精神面对他,我的注意力再次被我父亲去世的事情占据。
想到我爸,逃不过脑海中那些深埋在时光里,美好的回忆。
想到早上在太平间看见他时的样子,我多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我多想‘醒来’,然后发现他还好好的活着,还会对我笑,还会叫我小公主。
我也不想哭,可是一想到我爸我的眼泪就有些止不住。
除了默默的流泪,除了想念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水温正好,陷在悲伤中的我有些不想动,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枕在浴缸边缘的姿势,哪怕手臂麻了我也没想动一动,换一个姿势。
渐渐的,我开始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还没有到深度昏睡的地步,更不是昏迷,所以当我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对上顾凉那双沉默而深沉的深瞳,我愣了一下。
此时的他再没有那些凉薄的情绪,也没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他甚至有些平易近人,平易近人的有些过分。
我有片刻的空白,愣了一会儿,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谁的时候我再无法平静。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下隐藏的力量和温度,愣了几秒,意识到自己的尴尬,我羞】愧难当,忙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很快我又气恼的接了下一句:“谁准你进来的!”
他稳稳地抱着我,有些邪气的戏虐:“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还需要遮掩?”
顿了顿,他像是一颗毒药一样,回答了我另一个问题:“如果你死在这里,我难逃责任。”
所以,他只是进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即便被我蒙住了眼睛,他迈出去的步伐依旧稳健。
我换了只手捂他眼睛,随后捞过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盖住。
他将我放在床上,我以为——
而他倒是破天荒的做起了正人君子来,没再看我一眼,走到那头,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然后背对着我,沉沉的说:“睡觉。”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对我一向不正人君子的顾凉今天竟然当起了正人君子?呵,真是诡异。
把身上的浴巾裹好,我不信顾凉会这么好心,竟然会放过我,于是我远远的坐在这头,盖着被子,戒备的靠在床头,不敢掉以轻心。
太累,没一会儿我就打起了盹儿,正当我昏昏欲睡之际,我的脚裸忽然被一只手抓住。
强势的力道拖着我,将我往下拽。
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果然没这么好心。”
而后他又拽住我的手臂,直接将我拉过去,抱进怀中。
盖上被子,他依旧闭着眼睛,依旧被看我一眼,只淡淡的给了我两个字:“睡觉。”
我绷直着身子,身上的浴巾跑掉,只裹着上半身,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觉得气恼,这人又不是没衣服,偏生他就是不给我一件,让我这么狼狈。
我扭扭捏捏,想裹好自己,他忽然吱声:“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困,那不如我们找点事情做。”
他这句话里有着满满的暗示和威胁,我立刻不敢再乱动了。
他起身去关掉明亮的灯光,体贴的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这才又重新躺下来,将手搭在我的腰上,拥着我入睡。
我复杂的瞧了瞧头顶那盏灯光昏暗的壁灯,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叫我来,就只是单纯的睡觉这么简单吗?
我不确定的想,还是说,他有别的打算别的目的?
最后想的累了,不知不觉倒是真的睡了过去,然而我心里依旧惦念着明天早上一定要早一点去医院,不要让我妈知道。
然而现实却是,我睡过头了。
不知道是真的太累还是因为——他的怀抱,我竟睡过了头!
其实中途我不是没醒过,只是太困,再加上屋中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日光,竟让我觉得时间还早。
我是被他的手机吵醒的,一样的手机铃声让我误以为那是我的手机,所以我接了。
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唐诗因的声音。
“听说你昨晚与她在一起?”
“我这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现在可以放任你玩儿,但是顾凉,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一个激灵,已经清醒,久久都没有说话,心咚咚的跳。
顾凉答应了她什么?
久久没声,那头的人说:“怎么?难不成是昨晚太累?还没醒?”
还没醒?这三个字让我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正想看看几点了,手中的手机却被一只大手拿走。
睨了我一眼,他拿着手机避开我去了一旁接。
看着他的背影,我越发弄不懂唐诗因和顾凉这是唱的哪出。
想到唐诗因的那几句话,我心底随之而来的是冰冷。
顾凉答应了唐诗因什么?
我首先想到的是代】孕的事情。
因为这个,我才与唐诗因有了正面的接触,因为这件事,我们才改变了以前的相处方式,形成一个转折,一切都突然发生转变。
一刻都不想再留下,我也没刻意去听顾凉说了些什么,跳下床去浴室将自己的衣服换上。
在浴室,我看见了外面的日头——
我的心一紧,知道已经不早了,猜了猜时间,就算没有十点也有九点。
我有些懊恼,真是恨不得撞墙,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会儿去医院,我要怎么去见我妈?怎么跟她说?
换好衣服出来,顾凉已经结束了通话。
犹豫了一下,我想反正都已经很晚了,也不在乎更晚。
于是我倒是也不急着走了,向他讨要我的手机,我不想再跑一次,不想再生别的变故。
“手机。”我伸手。
怕他赖账,我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留下来,也请你信守承诺。”
他竟也没有为难我,更没有赖账,当即就把手机拿给了我。
握着手中的手机,我有些犹疑。
想当初,我问顾凉要钱的时候,他不是三推四请就是占尽便宜,把我羞到难堪到不行之后才会把钱给我,还真从未像现在这般干脆过。
见我犹疑,他轻佻的笑:“怎么?舍不得我?”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废话,拿着手机转身就走。
“等一下。”
我以为他要反悔,转身戒备的看着他,却不想他竟然给我一把钥匙:“这边很难打车,开我的车。”
“我有滴滴打车。”我不领情。
他轻笑的讽刺:“等你打到车再到医院,可以吃午饭了。”
彼此僵持的站了一会儿,见我犹疑不定,他也没强求,甚至有些不屑,语气也淡了:“随你。”
说着,他随手把钥匙扔在了床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房。
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我终究还是拿起了那串钥匙。
用他的话说,等我打到车到医院,真的可以吃午饭了。
可我又有些急,想快点去医院,犹豫再三我便接受了他给的优待。
走出客房的时候,路过我曾经的卧室门我顿了一下,这里曾经是我的房间,如今,却被唐诗因霸占。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不舒服。
扭头瞧了眼客房,我甚至不愿想他住客房的原因。
挥开那些纷乱,我迅速下楼,开着车去了医院。
看见我,我妈的脸色很不好,问我昨晚到哪里去了。
我不想骗她,更不适合在她面前撒谎,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
面对我的沉默,我妈痛心疾首,一记耳光扇来:“苏浅,你太让我失望了!” 余婚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