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鸣让她转过身望向自己,“盼盼,无论是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好,都只可能是你,不会再有别人。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没有别的女人,你可以收起你那些八点半档狗血电视剧的情节,我们之间没有这个问题。”
“那常小姐?”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顾盼就打算索性问个清楚,丢人就丢人吧!
任一鸣耐心地解释道:“她是常青妹妹,就等于是我的妹妹一样。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义,没有男女之情。”
“可她今天……”
任一鸣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勾着笑,“那个鬼机灵,她在有意试探你!”
“试探我?”
“今天她象小时候那样扑上来抱着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又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吃醋,就是我瞄向你的那个眼神,让常馨知道我很在意你。于是她才会赖在我身上那么久不肯下来,而我也没推开她,我们都想看看你的反应。”
“你们俩可真幼稚!”枉我还为了这个伤心了半天。
可不是幼稚嘛,为了看到她在意自己的样子,他竟然会耍这种小男生才会玩的把戏。任一鸣牵了牵嘴角,自嘲的一笑。
“可是你却走了,表现得毫不在意。我承认我有些失望,这一点常馨也看出来了。于是她提出帮我追你,我当时就拒绝了。没想到她还是去找你了,还继续用这么幼稚方法刺激你。”
可就是这么幼稚的行为,她竟然还上当了。不仅为此耍了一晚上的脾气,还大大声质问任一鸣,又说了那许多负气的话,想到这些,顾盼就想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出来算了,太丢人。
可任一鸣又将自己抱得这么紧,根本就躲不开,顾盼索性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任一鸣抱着顾盼,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顺的趴在自己怀里了,这种感觉真好。抬手抚过顾盼的秀发,手指在她的发尾缠绕着,她的头发真软啊!但此刻更加软糯的是任一鸣的心。不过有些话,他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思忖了片刻,任一鸣低声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感到失望吗?并不是如常馨所想,是因为你的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在乎,你离开时攥紧的手骗不了我。你攥得那么紧,骨节泛着青白的光,我都担心你手心会被自己刺伤。”
说着,任一鸣拿起顾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摊开手掌,手心上还留着轻浅的月牙型的伤痕。
放在唇边轻吻着那一条条伤痕,“你明明这么在意,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把常馨推开?盼盼,我真的很失望。我失望是因为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给你一点儿安全感,让你连质问都不敢。竟然要委屈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盼盼,你是我的未婚妻,有任何女人缠上我,你都有权利赶走她们。”
伸手扳正顾盼的身子,让她望着自己,“幸亏你今晚质问我常馨去找你的事,如果这件事我是明天从常馨嘴里知道的,我就真是失望透了。盼盼,对我,对你自己多一点儿信心。你不是喜欢坦诚吗?以后有什么事就坦坦白白的问我,我也会坦坦白白告诉你的。知道吗?”
顾盼垂着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好。”
“还有你刚才说什么让地方,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想把我送给别人吗?”任一鸣打算一次性算总帐,他要让顾盼明白,这段感情,他绝不允许她有一点儿退缩的想法。
“你都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啦,既是未婚,就是说你还有权利选择,她都说是你的白月光了,我还……”赖着不走吗?
任一鸣挑了挑眉,到现在她还敢说这种话,真是欠收拾。“行,明早咱们就去民政局。”
顾盼一惊,“民政局?”
任一鸣发狠道:“登记结婚!我看你以后还会不会想把我让出去。”
“什么?我不要,我们连婚都没订过,结什么婚?”想到自己要这么不浪漫的连个求婚都没经历过就直接嫁给任一鸣,顾盼有些急了,这和她幻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她可不喜欢这么仓促!
对上任一鸣狡黠、促狭的目光,顾盼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么快就穿帮了!
顾盼心虚的咬着下嘴唇。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你想要的浪漫一样儿都不会少。嗯?”任一鸣好象直接跳过了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没订婚这个问题,好象他一直都知道她没有失忆一般,全然没有吃惊的追问。
但这个问题顾盼来不及细想,因为任一鸣揪着结婚不放这个事情,让她更为担心。
“我能Say/no吗?”
任一鸣意味不明的望着顾盼,“那就要看你今晚能不能说服我了。”
说服,那理由多了。
顾盼认真的说道:“一鸣,结婚不是领个证回家就完事,这么简单的事,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不能意气用事,必须要认真对待,……”
顾盼的话还没说完,任一鸣的唇就覆了过来,唇瓣与唇瓣轻轻触碰在一起,温热的唇息喷洒过来,拂过她的脸上每一寸肌肤,“盼盼,你说服的方法不对。”
擒住她的嘴唇,封住她殷红的小嘴,开始疯狂的索取。
起初顾盼还有些挣扎,但渐渐的任一鸣灸热的吻带走了她全部的理智。
在他辗转缠绵的攻势下她变得浑身无力……
一场情事从沙发蔓延到卧室的床上,热情越演越烈,直到两人筋疲力尽。
……
翌日。
顾盼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酸痛和疲累无不提醒着她昨晚旖旎的战事,有多么激烈。
她紧闭着眼,不敢睁开,她能明显感到任一鸣躺在她的身边,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腰上,身体与她紧紧贴合,头枕在她肩颈处,平稳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
脑海里再次浮现昨晚两人在一起的激荡画面,白皙的脸颊升起两团红晕。
此时,任一鸣早就已经醒了,不过是贪恋拥着她的感觉,所以一直没动。
此刻,明眸一扫,便知道顾盼醒了,只是因为害羞,不愿睁开眼睛。
她双颊绯红,微卷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贝齿紧咬着下唇,美好而诱人。
轻轻亲吻着她的耳垂,她的幼颈,她的香肩,……
起初,顾盼还想继续装睡,可身边的男人越来越过分,“别……”
任一鸣揶揄道:“你终于肯醒了吗?”
顾盼不好意思的掩饰道:“我只是有点儿困。”
“昨晚你确实太累了。”
明明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被任一鸣说得暧昧丛生,顾盼的脸更红了。
“要不,今天咱们在家休息一天吧!”
任一鸣嘴上说着休息,手却不安分的在顾盼的背部画着圈,充满着挑逗的暗示。
顾盼翻身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用了,我刚刚回去上班,就又请假不好。”
“那好吧,听你的。”来日方长,操之过急只会吓跑她。这次是玩失忆,谁知道她下次会不会改玩失踪。
洗澡,吃早饭,一起上班。
两人默契的没提关于是不是失忆和有没有订婚的话题,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
……
顾盼办公室。
顾盼坐在办公桌后面,任一鸣站在她身侧一手很自然的搭在椅背上。
常馨站在办公桌前不远的地方,耷拉着脑袋,诺诺地道:“嫂子,我错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好意。”
常馨抬头,望向站在顾盼身边的任一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带着顽皮的挑衅。
“我就知道嫂子绝对不会这么小气。嫂子,你能不能别让一鸣哥把我发配边疆,我想留在J市。我父母、哥哥都在J市,我留学几年都没回过家,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想多陪陪他们。”
有嫂子在这儿,我看你怎么打击报复我?常馨用眼神赤裸裸的向任一鸣发起挑战。
“什么发配边疆?”顾盼望向任一鸣。
“别听她胡说,她要我给她安排工作,我当然要因才施用,昆明的公司是我事业的起点,在那边她能得到最好的锻炼。她不想去,可以拒绝,反正J市也不是只有威龙一家企业。”
任一鸣怎么可能轻易让常馨个小丫头得惩,既然安排她离开J市,他自然是准备好了充分的理由。
“嫂子,你听听,他这不是打击报复我是什么?”常馨一边告状,一边向任一鸣吐舌头。
“对你的任用,是人事部门根据你的简历,通过人才测评软件,为你选定的最适合的工作岗位,我才没那个闲工夫针对你。”
常馨一看任一鸣拿出专业测评的结论,于是改变策略,对顾盼撒娇道:“嫂子,你帮帮我吧!”
顾盼这下子为难了,如果任一鸣这么做是纯工作的考虑,她如果偏帮常馨不就是干扰任一鸣的工作嘛。“如果是人事部的决定,我不方便干预。”
常馨一看顾盼玩不干预政策,当下决定放大招。
“嫂子,你别听一鸣哥胡说,我告诉你一鸣哥的秘密,他一说慌的时候他左边的耳朵就会下意识的动一下,刚刚他说那个什么人事部测评的鬼话时他的耳朵就动了,真的,嫂子,我发誓绝对没骗你。”
顾盼侧过身望着任一鸣,等着他解释。
任一鸣俯身按了一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常青,你到顾盼办公室来一下,马上。”
“叩,叩,叩。”
“请进。”
常青从外面推门进来,“任董,顾经理。”
“把今早人事部对常小姐的测评结果汇报一下。”
有什么比让常青直接汇报测评结论更有力的说明。
常青面无表情的道:“根据人事部对常馨小姐的测评,常馨小姐……”
常馨一看连自己的亲大哥,都和自己玩公事公办这套,直接打断道:“停,停,停,一鸣哥,你不用玩这么大吧?我是你干妹妹,你就算为我走小小后门也不过分吧,再说测评的结论不是绝对的,你集团那么大,肯定不止一个职位适合我吧?你又何必非得赶尽杀绝,非把我发配到昆明去?我知道我私自找嫂子,乱说话,是我不对,但你也从中获益了呀!看你俩今早那红粉绯绯,精神奕奕的样子,不用问昨晚肯定琴瑟合谐,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吧?”
任一鸣听常馨越说越不象话,越说越露骨,直接沉着脸对常青道:“给常小姐订今天下午去昆明的机票。”
常馨急了,哀嚎道:“别啊!一鸣哥!嫂子!你快帮帮我啊!”
顾盼也觉得让常馨一个小姑娘去离家那么远的昆明工作有点儿残忍,她自己是个孤儿,所以比任何人都格外渴望家庭的温暖,在她听到常馨说想留在J市陪陪家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心软了。这会儿再被常馨这么一求,就更不忍置之不理了。
“一鸣,你再考虑考虑,集团那么多岗位真的没有别的职务适合常馨了吗?”
任一鸣寒着张脸道:“集团内就真的没有了,不过常馨是学广告传媒专业的,一线传媒倒是有个客户经理的岗位空缺。”
“我去,我去,客户经理,这职位太适合我了,我这就去。”常馨马上一口答应下来,去哪儿,都比去昆明好,从J市到昆明坐飞机都要四五个小时,离家那么远,她绝对不要去。
“常青,那你带常小姐去吧!”
常青和常馨走后,顾盼转动皮椅,凝向任一鸣,“你本来就打算让她去一线传媒的吧?”
任一鸣抿唇浅笑,伸手刮了顾盼鼻子一下道:“聪明!”
从刚刚任一鸣的态度上,顾盼就看出任一鸣对常馨一直在欲擒故纵,于是推测道:“你是怕她好高骛远,不肯好好从低做起?”
任一鸣点了点道:“常馨从小就是个天才儿童,上学时就一直在跳班,所以从小就有些持才傲物,我不打压她一下,她怎么能专心打好基础。她父母把她交到我手上,我就责任带好她。”
顾盼有感而发道:“你真是个好哥哥!”
收起来严肃的表情,任一鸣唇畔勾勒出坏坏的笑意,俯身在顾盼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其实,我更是个好丈夫,你要不要试试?”
顾盼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转回椅子,垂着眼帘,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今天有好多工作!我再不处理,晚上得加班了。”
任一鸣揉了揉她的头顶,有些无奈地道:“你啊!”
……
自从顾盼失忆后,回到威龙上班,方子萧就一直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等得到任一鸣带着常青回宏远集团的消息后,他便肆无忌惮的去敲顾盼办公室的门。
顾盼见到方子萧来找自己并不惊讶,不过她不打算再和他兜圈儿了,今天就找机会一次性打沉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坏心思。
“方副总,您找我有事吗?”
方子萧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盼盼,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疏,我说了我们还是朋友。”
顾盼冷笑。
方子萧拉了椅子坐在顾盼对面,瞟了一眼她桌上的资料,不失时机的道:“你现在看的这个环保回收方案,当初是我提出的,本来宣传效果很好,可是那时任一鸣为了打击威龙,用卑鄙的手段破坏了这个方案,后来他达到目的,得到威龙后,又以救世主的姿态重新启动了这个方案,盼盼,你现在失忆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这个任一鸣城府很深,你真的要小心他,虽然我们注定无缘,但作为朋友,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
方子萧为了加强效果,伸手握住顾盼的手道:“盼盼,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是有万不得以的苦衷,龙飞飞她看中了我,用龙家的财势压迫,我是迫不得以才和她结婚的,我爱的一直是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赎罪。”
顾盼笑着,收回自己的手,这男人说瞎话还真是不打草稿。
忍住内心的厌恶,顾盼反问道:“你要怎么赎罪?”
“盼盼,我会保护你的。你听我说,任一鸣真不是好人,他是在利用你,你看到资料上那个私人导购活动了吗?那是你的得意之作,结果被任一鸣给破坏了。和我的环保回收活动一样,在他得到威龙之后,就又重启了这个项目,这个人手段实在太可怕。盼盼,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你不用怕,我会帮你。只要你让我帮你处理市场部的工作,我就可以帮你盯着任一鸣,不让他再利用你。”
方子萧很清楚自己现在形势,以他在龙家的身份,任一鸣一辈子也不会重用自己,只会让他呆在副总的虚位上,无权无势的度日。而他龙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自从上次和肖玫的闹了出来后,他在龙家根本没有地位,所以他现在两头都只不过有个虚衔,什么实际的好处都捞不到。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顾盼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正彷徨无助,先获得她的信任,借着帮她处理市场部工作的机会,把合作商全换成自己人,然后借机收点回佣,无论到什么时候钱都是最实际的。
他的这份心思,顾盼又怎么会不知道。
故作无知地道:“原来,你对我还是这么好啊!”
“当然啦,盼盼,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放不下你。真的,你相信我。”
顾盼偏着头,漫不经心地道:“我相信,我太相信了,不然,你又怎么会绑架我呢?”
方子萧听了顾盼的话,不可置信的怔愣住了,“你,你全想起来了?”
顾盼轻蔑的一笑,“我从来就没忘记过你是怎么对我的,方子萧,你还真是可笑。怎么,现在在龙家的日子很难挨吗?”
“你骗我,顾盼,你竟然骗我?”
“方副总,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不过,如果你表演完了,麻烦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
“顾盼,行,算你狠。”
顾盼看着方子萧象个跳梁小丑般的离开。
“啪,啪,啪”彭震斜靠在门口,拍着手掌,“精彩,真是精彩。”
看到彭震,顾盼先是一愣,随即促狭地笑道:“彭总,你什么时候开始干起躲在门外偷听的勾当了?”
“我不偷听,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彭震提步走进房间,坐在顾盼对面,眯着眼眸,凝着她,挑了挑眉道:“怎么这么快就不玩失忆试情郎了?”
顾盼有些懊恼地道:“你们都看出来,我还有什么好玩的?”
“你要不说破,我们永远只能是怀疑,不敢百分百肯定。”彭震说的是实话,虽然他和任一鸣都认为顾盼的失忆有假,但他们也真的不能完全确定,好在,确不确定也并没有什么实际影响。而且据彭震看,任一鸣扮未婚夫扮得还挺过瘾,根本也没想去深究失忆的真假。
“我昨晚暴露了!”
想起昨晚自己一时情急说溜嘴的事,顾盼就有些懊恼,都是任一鸣有意用结婚来吓自己,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说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成心的。
腹黑的人,什么事干不出?顾盼腹诽着。
“失忆一次,看到好多以前看不到的人性吧?”彭震意味深长的问道。
顾盼讥诮道:“可不是嘛,看到你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的骗我,还真是难得。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虽说你们和任一鸣是朋友,但我也是你们的朋友啊,为什么你们就知道偏帮他?”
彭震狡黠地望着她,调侃道:“你这是准备要和我们算总帐吗?”
顾盼仰着小脸反问道:“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提醒一句,好象是你骗我们在先的,我们最多算是将计就计。”彭震邪气的笑着。
“我是不是永远说不过你?”顾盼有些泄气,明明那么多人借着自己失忆有苦说不出,集体骗自己,怎么现在还象是自己理亏了呢?
“加以时日,有一天,你可能能行。” 爱我,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