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在背着光,投着一个慢慢拉长的影子在我跟大白的背后,迎风乱舞的长发在空中飘动着,好像随时都会缠上我的脖子一般。
吓得我跟大白连气都不敢喘,我只得斜着眼睛去瞄大白,却见他全身紧绷,似乎在应对着什么。
我突然想起这货好像也没什么本事,顿时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眼看着那影子越来越长,马上就要将我跟大白整个罩在了那黑影之中,而那影子上的长发越舞越快,仿佛要从影子里面狰狞的朝我扑过来。
手里全是汗水,我想跑,却发现自己跟大白一样全身僵硬了,想叫吧,连嘴都张不开。
顿时发现不对劲了,这感觉就好像鬼压床一般,而那影子里的长发慢慢的如灵蛇一般顺着我的腿朝着身上爬来。
大白唔唔的低叫着,我只感觉额头上的冷汗水顺着脸慢慢的流下……
这不会是那魂丝里的东西找上来了吧?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低吼传来,跟着对面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低矮的身影,走到离我们不远处,朝着我们背后低低的吼着。
听到低吼声,那影子晃动了几下,跟着猛的缩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前面那个低矮的身影似乎也用尽了全力,一下子软摊在地。
那影子一消失,我立马感觉身体一松,连忙朝着对面那低矮的身影跑去。
只见地上倒着一只脏得看不清毛色的狗,那样子有点眼熟。
我瞄了一下,猛的将这只狗从地上抱起来,一入手,却发现它的毛下全是湿湿黏黏的东西。
挪开手一看,就见手里居然全是黑黏的血。
心里一阵抽紧,我将小白死死的抱在怀里。
我以为它也消失了,没想到它却找到我了。
大家都不见了,它一只狗跑这么远的路不说,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村子里跑出来的。
将小白抱进屋子里,我连忙烧了水给它洗了洗,它却怎么也没有醒过来。
我将它的身子洗了好几遍,除了毛上全是血之外,我居然没有找到伤口。
最后还是大白看不惯我一直翻着小白的身体,一把将它抢过去道:“你不知道它是一只公狗吗?”
这问题……
我真没想过,不过大白却说小白的情况不明,还是得跟他睡一晚看看情况。
原本我是不肯的,不过想想大白至少比我有本事一点,而且自从到了这里之后,我就梦里就没有出过事,午老头也说将我体内的魂丝全部引了出来,我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任由大白抱着小白在火边帮它把毛烘干,我朝它们挥了挥手就去睡了。
昨晚明明睡得很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整天都感觉浑身乏力,十分怀念那香香软软温暖无比的大床。
睡在午老头家的硬板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迷糊之间,似乎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还有着香香的气息在我脸边轻轻的哼唱着歌。
这种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张香软无比的大床上,身体慢慢的放松,我跟着就又睡了过去。
梦里依旧似乎有一双柔软无比的胳膊,轻轻的搂着我,呼出好闻的香气慢慢的哄着我睡得更沉。
我只感觉我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身体一个劲的下沉,下沉再下沉……
可就在下沉时,却见眼前一晃,齐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面前,伸手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将我给拍醒了。
我一个激灵醒来,连忙起身,却见小白半蹲在身子站在门口,依旧朝我低吼着。
“小白。”我连忙起身朝它招手,可它并没有跟以前一样朝我扑过来,反倒是依旧朝我低吼着。
心里奇怪,以为是这么多天没见,它不认得我了,连忙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去抱它。
刚一揭被子,却发现被子上有几条长长的东西被我掀动了。
我想伸手去拧起来,小白却朝我吼得更厉害了。
知道这东西有问题,我连忙打开电灯,低头凑过去看了看。
却发现那是几根染成枣红色的头发,细长无比不说,却没有半点光泽。
我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且并不是太长,这几根头发根本不可能是我的不说,而且是在被子上面,也不可能是午老头以前的什么相好的。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刚才真的有人在我旁边睡着,然后掉落了这几根头发……
这头发碰我是不敢碰了的,伸手从床头扯了点纸将这头发包住,我这才下床抱起小白。
它抬头盯着我,在我怀里拱了拱就又睡了过去。
我发现它的体温异常的高,连看我时,眼里都没有什么光彩,心里莫名的就是一痛,我将它抱上床,迷迷糊糊的想着八姑婆,扁担男那个便宜爹和齐重……
眼睛就慢慢的开始打盹,我半迷糊的时候感觉一手温软的手扶着我的后脑,似乎想将我放在床上去。
脑子里顿时就醒了,我猛的睁眼看去……
就见一个披着一头枣红色长发的人正站在床边,伸着手小心的将我朝着床上扶去,这会子长发从耳边滑落,遮住了她的脸。
似乎感觉我在看她,她慢慢的抬起头……
这一抬头,我就感觉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只见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从五官上看,跟昨晚床上的那个女孩子还有着八分的相像。
可这张脸的双眼后面是空空的黑洞,连嘴唇后面也是。
这哪里是一个美人,这明明就是一张美人皮。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叫,一把将那条搭在我后脑的手臂给推开,伸手就去摸我枕头下的铁勾。
这铁勾一直在我身边,午老头说杀气太重,不准我带,我才藏枕头下的。
果然那铁勾一出,那张美人皮吓得哆嗦了两下,朝我摆了摆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慌忙的朝门外飘去。
等那张皮飘得再也看不到了,我怀里的小白还是没有醒过来,而周围依旧静悄悄的,只我床头又多了一根枣红色的长发。
这觉我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的,连忙抱着昏睡不醒的小白去隔壁找大白。
可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大白,最后连午老头家找了个遍都没找到。
这下子我是完全慌了,如果那张美人皮是从那怪床家里跟过来的,我突然醒来,她没有将我抓走,会不会将大白抓走啊?
我想去找午老头,却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急得我在堂屋里直转。
一直到天亮时,大白这货拎着豆浆包子,还有两碗馄饨从门口进来,一见我站在门口,慌得差点连豆浆都洒了,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见他没事,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忙将昨晚那美人皮的事情跟他说了,让他赶紧带我去午老头,那女孩子的妈怎么就成了一张美人皮了呢?
大白年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却比我经事多了,让我先将早饭吃了,他去让刘婆子给我们叫个出租车,让我别着急。
等我咬着包子喝着豆浆时,我这才发现,这大白才来几天,一分钱都没有的情况下,居然能骗到早饭不说,还能让人家给他叫车?
这家伙够厉害的啊?
等车子将我们送到灵堂门口时,大白直接叫了一个大婶给我们付了车钱,拉着我就朝着灵堂里面跑去。
午老头甩着他那把拂尘在高声的唱念着经文,我趁着他一个停顿,连忙将他给扯到一边。
他听说是张美人皮,先是一愣,跟着带着我叫上这家男主人就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到了楼上,那女孩子依旧一脸甜蜜的躺在床上,见我们进来,大叫着让我们出去。
午老头一把将她的被子从床上拉起来,跟着让我打开,好好检查。
又将那女孩子从床上拉起来,让男主人摁住她,他跟大白去检查垫被和床垫。
那女孩子大叫着让我们放开,对着她爸一阵拳打脚踢。
我将被套拉开,不明就理的将里面的棉被拉出来,正想说什么,却发现我捏着的棉被边上有一根枣红色的东西。 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