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浪漫青春 一朝选在君王侧

第十五章改变主意

一朝选在君王侧 九娘 4177 2021-04-07 03:24

  赵元昭的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霍之湄当场便落下一滴泪。

  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他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呢……

  赵元昭在看到霍之湄掉下眼泪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话,却仍旧倔强的不去理会她的难过,只定定的看着她愈来愈红的眼睛,手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霍之湄抬手擦掉了流至下颌的泪水,对赵元昭说了一句负气的话:

  “哀家要怎样,都与陛下无关。”

  然后背过身往内榻而去,背影决绝而寂寥。

  赵元昭下意识便往前迈了一步,却又生生的停住了脚,盯着人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屏风后。他深深叹出一口气,目光涣散的转过身,出了帐篷。

  帐外,程岁抱着那只白兔子,小心开口道:“陛下,这兔子……”

  “放了。”

  白兔子好像听懂了赵元昭说的话似的,一下子竖起了耳朵,三瓣嘴也开始动个不停。在程岁带它出了营区之后,便朝着山里一蹦一蹦的走远了。

  透蓝的天上,悬着骄阳似火,灼烧着每个人躁动的心。

  春猎已过半月,而今已至五月下旬。近日天气愈发炎热,康泰宫却传来太后染风寒的消息。

  霍之湄的风寒其实染了已经有半月之久了,从春猎回来她便莫名其妙的染了病,却是连太医都不肯请,叫宫里人都闭严了嘴,只让南珍北珠在小厨房里熬煮一些食补强身的方子,却也一直不见好。今早便是直接人事不省了,浑身哆嗦,额头滚烫,任南珍北珠怎么唤都唤不醒,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去九龙殿通报于陛下。

  此刻康泰殿内室里四个太医皆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周太医正在床帐外给人诊着脉,并和一旁的医侍小声说着什么,那医侍忙记录在册,后面的三个太医低声交谈之余,偶尔也说两句,见周太医点了头,那医侍又在册子上写了两笔。

  外殿皇帝和皇后都在等着内室太医的诊果,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赵元昭越发坐立不安,起身在康泰殿内来回踱着步子,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元昭才看见一众太医从内室里出来。

  “如何?”皇帝并不理会众太医对他和皇后的躬身行礼,只盯着为首的周太医,目光灼灼询问道。

  周太医继续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陛下,太后娘娘是因体染恶寒而引起的高热不退,浑身发冷,加之自身肝火旺盛,心有郁结,又治愈不及,气血难通,这才以致昏迷不醒,臣已开好药方让北珠姑姑随人去抓药了,待煎好让太后娘娘先服下三帖,再做观察。”

  “那太后什么时候能醒来?”赵元昭听不懂这些,他只想知道霍之湄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周太医自己也不好确定,若是服下三帖药仍不见退热,那便只能再改药方,加减剂量,他不敢完全保证,只好说了个模棱两可答案:“若是见效快,当是明日便可醒来。”

  “若是不见效呢?”赵元昭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不确定,可他要硬是逼着周太医必须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周太医没想到陛下会问的这么细致,他擦了擦额前渗出的汗珠,略一沉思,还是照实说了:“若是不见效,臣便只能再改药方,加药减药以调和适中,直至见效。”

  赵元昭眼睛一眯,水墨般的浓眉一皱,高声呵斥:“你当太后是你的试药炉吗!”

  周太医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跪伏在地上,身后的太医也忙跟着低头跪了下去。

  “臣不敢!只是……只是臣……”

  “无用的太医便不用留在太医院了吧!”赵元昭盯着周太医,放了一句狠话。

  不只是周太医,其余的三个太医闻言皆是浑身一哆嗦,周太医一磕头,立马道:“臣等定竭尽全力,争取让太后娘娘今夜便退热,明早便可醒来!”

  赵元昭不想再听,冲人一摆手,道一声“快去”,周太医便带着其他三个太医退下了。一旁的窦瑰兰始终一言未发,此时见状,她适时起身安慰道:“陛下别着急,太后娘娘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赵元昭看一眼窦瑰兰,缓了面色,平淡道:“皇后先回去吧,这儿也用不着侍疾。朕在这儿待到太后服下三帖药,确定无事了再走。”

  窦瑰兰本来是打算留下来侍疾的,但听人此言也只好作罢,冲着皇帝和太后内室的方向福身告退了。

  待窦瑰兰离去,赵元昭这才抬脚往内室走去。穿过一条古香古色的短廊,尽头一侧雕花门上的琉璃珠帘静静垂着,折射着幽冷的光。

  赵元昭掀帘入内,看着半月未见的人此刻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他的心猛地一揪,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他脑里回忆着方才周太医说的话:心有郁结,治愈不及,是因为自己她才会这般。

  赵元昭坐在床边,摸了摸人滚烫的额头,又探入被里去摸了摸人冰冷的手,眉头皱的愈发深起来。

  那日之后,赵元昭便再没见过霍之湄,即便是在猎后的庆宴上,霍之湄也没有出席,他本想去请,后来在宴上一见季平川,这心思立马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当然知道霍之湄对季平川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情感,但他只要一想起那晚季平川不管出于任何原因抱着霍之湄回来,他心里就难受,堵得慌,以至于那天才会说出如此重伤她的话。

  想到这儿,赵元昭的心里更是酸涩。他忽然就想起春猎前从毓秀宫抱着珍贵人出来时,和霍之湄走了个正对脸的那回。程岁当时告知他太后娘娘跟在后面时,他承认自己是想故意做给她看的,来刺激出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真实的情感,却没去想她能不能承受,就如同今时今日的赵元昭,他根本承受不起这种感觉。

  南珍和北珠端着托盘进来时,便见皇帝坐在床边上,握着霍之湄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目表情十分严肃。南珍从托盘里拿过药碗和药勺,走到皇帝身侧,垂首轻声道:“陛下,太后娘娘该用药了。”

  赵元昭方才回过神,他“嗯”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将床上人扶起,冰凉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滚烫的头靠在他胸前,再将人的被角掖了个严丝合缝,这才抬手去端那药碗,拿那药勺:“我来。”

  南珍再一垂首,将药碗和药勺都给人递过,便在一旁候着。赵元昭方才接过那药碗便闻见一阵极为难闻的味道,让他不由得皱了眉。

  舀起一勺乌黑的汤汁,赵元昭先吹了吹,随即自己先喝下一勺,苦!还辣!然后又舀起一勺,吹了吹往人唇边送去,却不想霍之湄紧闭着牙关,根本送不进去。

  赵元昭将药碗递给南珍端着,自己腾出左手去捏了霍之湄的下颌,然后又舀起一勺药往人嘴里轻轻倒着,一勺倒完再一勺,还没等倒入第三勺,前两勺的药汁已经顺着霍之湄的嘴角流淌下来了。

  她已经病到了完全没有了吞咽能力!

  这一瞬间,赵元昭心开始慌乱,他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的去捂住霍之湄的嘴,却捂不住那频频流下的汤汁。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眉头也越拧越深。

  南珍见状忙去扶住霍之湄,对皇帝道:“陛下,奴婢来扶着娘娘,让北珠去叫太医进来看看!”

  赵元昭压下心里的慌乱站起身,南珍则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上,北珠已经去外面叫太医了,殿中一时安静,连赵元昭沉重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太医入内施针时,赵元昭对北珠使了个眼色,将人叫出了内室。

  “她缘何会病得如此之重,你实话实说。”

  赵元昭紧紧盯着北珠,让北珠有一瞬间的心慌,她从被叫出的那一刻大概就知道陛下要问她什么,从想着该不该说,到该怎么说,直至在人面前被直言询问,她已想到了说出的后果。

  左右衡量一番,北珠决定还是要说,而且还要添油加醋的说。

  “陛下,娘娘是一心求病,奴婢们急死也无法啊!”

  话说着,北珠眼圈已经红了,她低头作势抹了抹眼角,又道:奴婢说句犯上该死的话,陛下和娘娘青梅竹马,还不知娘娘为人吗?您当日那番话无异于拿刀子去捅娘娘的心啊!”

  霍之湄对自己的病本是不理不问,在北珠这儿转眼就变成了一心求病,很好的在赵元昭心里埋下了霍之湄是因为十分在意他才会如此这般的种子。

  求病的话一入耳,赵元昭先是一愣,再听完北珠后面的话,此时的赵元昭眉目间便只剩倦怠了。半晌未言,他无力的挥挥手示意人回内室伺候,转过身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去殿外坐着了。

  不论之前自己在气人什么,在他知道人昏迷不醒的那一刻气便全没了。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在一起?

  正是因为自己执着于与人相伴相守才会至今日如此。

  半晌后,赵元昭的眉目已不见倦怠了,反而满是坚毅。就在方才,他改变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霍之湄想怎样那便由她怎样吧,即便这一生她都是太后,也是可以以嫡母的名义,陪自己到老,到死的。 一朝选在君王侧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