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只有子晏,才是她的丈夫,只有他。
霍宛央心里想着这句话,慢慢垂下了头:“姐夫,你想要江山,现在已经得到了,你能不能念在旧日情分上,放了我,让我去找子晏。”
季平川将银箸放在了筷枕上,轻叹出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霍宛央,伸手抬起人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
霍宛央仰着头,愣愣地瞧着他,本是俊朗无双的面容,在她看来却添了一丝丑恶。
“强夺人妻,是为不伦,对你尚不稳固的皇位,亦是一种威胁。”霍宛央企图通过讲道理来说通这人,她其实始终都不明白的是,怎么她就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的姐夫给看上了。
这一瞬间,霍宛央忽然想起了以前北珠说过的话,当时自己根本没往这处去想,现在去看,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季平川对于这样的话根本不在意,他看着人灿然一笑,神色温柔道:“没人敢议论,阿湄放心就是,我会护着你的,绝不会让你身陷困顿。”
“可是为什么……”
“别再问了,早在你及笄那年入宫为后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了,只不过是到了今日,才得以实现罢了,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平川的神色又变冷了,叫霍宛央接下来有话也不敢说了,唯恐惹怒了他,又做出什么不可预计的事来。
“快吃吧,都要凉了。”把银勺塞到人手里,季平川冲着她淡淡一笑,正过身子开始用膳。
想要斗争,首先得有精力,霍宛央手握银勺只犹豫了片刻,便开始用食了,即便心里有一堆事堵得她吃不下去,她也不得不以此来支撑自己羸弱的身子。
食不知味地用完了这顿膳,期间霍宛央没有再说一句话。此时她看着坐在榻上翻看书册的季平川,小心翼翼又开口道:“姐夫,夭夭……夭夭在哪?我怎么没见着她?”
季平川有些烦躁地合上了手上书册,看着人命令道:“过来。”
霍宛央睁着一双警惕的眼看着他,脚下丝毫没有挪动。
他冲人招了招手,缓了神色,有些无奈道:“走近一点,我告诉你。”
想了一想,霍宛央往前迈了两步,在离人三丈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见状,季平川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又翻开了手里的书册。
霍宛央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后又往前迈了两步。
季平川的余光一直在看着她,见人不声不响又往前走近了些,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了。
抬起头,再次合上手中书册的同时,季平川伸出了右手,在人额前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啊!”霍宛央惊呼出声,紧接着抬手捂住了额前,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叫季平川看着,与三年前在竹林里第一次弹人额头时的反应是一模一样。
他笑得很开心,就像是在逗弄自己养了很久的宠物。
“不长记性?还是你觉得以你我现在的关系,叫姐夫很过瘾?”
霍宛央有些想哭,她忍着鼻尖酸涩,闷声道:“可你就是我姐夫啊……”
季平川伸出长臂,将人一把拉到自己身前,单臂环着她的纤腰,仰头与人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今后也不是了,阿湄与我,是夫妻。”
“姐姐呢?姐夫把姐姐置于何地?”
说到霍静姝,季平川的面色“唰”地一下变白了,这个变化霍宛央也注意到了,她左右挪动着身子,想要从人手臂中挣开,却只是被人越抱越紧罢了。
“阿湄……”季平川的声音显得很疲惫:“过段时间,我会带你去看你姐姐,咱们别再提别人了好吗?”
霍宛央撇了撇嘴,又把话题转了回去:“夭夭……”
“嗯……”季平川点点头:“夭夭很好,你不要担心,过段时间我也会带你去看她。”
听见这句话,霍宛央心里很不舒服,那本就是她的孩子,本就属于她,什么叫带她去看?
“我要夭夭,你把她送回我身边好不好?”霍宛央也不管自己现在还被人抱着,一双眼紧紧盯着他,有担忧有期盼。
季平川叹了一口气,在人后腰上慢慢抚摸着:“现在还不行,有南珍和孔兰芝她们看着呢,你且放心就是。”
那是她的孩子,还给她为何不行?霍宛央急道:“我很想她!我不能没有她!你把夭夭还给我……”
不知为何,季平川忽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他不满足她,她就一直求着他,他还可以开出条件,让她屈服。
于是季平川把方才放在人后腰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人腰间丝带上,趁着人聚精会神等着他回答之际,一下子扯开了缠系的蝴蝶结。
霍宛央只感到身下一轻,裙衫掉落在地毯上,露出了藕节般莹白的小腿。
她再次惊呼出声,想弯下身去捡起掉落的裙衫,却被人紧紧箍在身前动弹不得。
“姐夫……我求求你……”霍宛央急得一下子落了泪,叫原本抱着逗弄之心的季平川竟生出了怜惜。
这就哭了,他还怎么再忍心欺负她呢。
可是到手的鸭子,季平川不愿就这么放开,于是一个弯腰探身,季平川坐在榻上,揽着人腿窝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自己怀中,娇小的人儿就跟那受惊的兔子似的,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季平川的眼目往人身下看去,半腿亵裤下的小腿闪着诱人的白光,就如那新鲜的软梨肉一般,让人看着就想咬上一口。
霍宛央的双手紧紧抓着季平川的前襟,颤抖着声音哀求着:“姐夫,姐夫我求你……你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重新将目光移回人脸上,季平川抬手为她拭去了颊边的泪水。
见人通红着脸说不出口,季平川笑了一声:“你我已是夫妻,当做些合乎身份的事。”
他很想伸手在人小腿上摸上一摸,看着人抗拒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不想她心不甘情不愿,更不愿见人如此抗拒疏离,叫他伤心。
“不愿?”季平川看着她轻声问了一句,其实她到底愿不愿,季平川是心知肚明。
“不愿就算了,待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时候,再把夭夭给你送回来照看。”这大概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了,哪怕为了夭夭,霍宛央不是心甘情愿,他也想体会这假意的温存。
再次弯腰,季平川拾起了方才跌落在地毯上的裙衫,盖在了她的腿上,轻声出言:“夭夭无事的,你不要担心。”
霍宛央一瞬间止住了眼泪,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呆愣了。
季平川抱着她起身下了榻,往内殿边走边道:“阿湄,希望你能看得到我的用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以及你身边的人。”
或许这样的话在其他女子听来当是感动涕零,但在霍宛央听来,却是十分无奈,她要怎么才能让这人明白,自己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季平川将人放回了床榻上,自己坐在了床沿上,看着人开口道:“想睡就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霍宛央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他在这儿,要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
季平川许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开口与人温言道:“放心吧阿湄,我不会留在这儿的,在你没有心甘情愿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做逾矩的事。”
话虽如此,霍宛央却并不太信,方才在外殿,已经够让她惊魂千里了,若非自己求的紧,只怕这会儿早被人吃干抹净也说不定。
所以霍宛央还是没有动,坐在榻上看着他,也不说话,但眼底是有着怯与不安的。
季平川无奈地垂了垂头,快速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好,我回去,你早些休息。”
说完,他便起身出了内殿。
霍宛央见人果真说走就走,这才松下了一直警醒着的神思,听见外头禁军开口恭送的声音,她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不敢换衣,直接疲累地躺到了床榻上,想着这半日发生的事,她忍不住难过地落了泪。
一觉醒来,身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经够让她无法接受了,如今却还被告知要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她又该怎么去逃离。
今日周扁仁说子晏还在梁宫,这人肯定知晓季平川对他做了什么,而且他是不会叫自己身陷危境的,如此说来,子晏此时定是也被牵制住了。
宫里能关人的地方太多了,她要去哪里找到他。
想着想着,霍宛央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沉沉睡去了,即便是在睡了七日后,她仍旧疲惫不堪。
霍宛央睡着后没多一会儿,内殿的珠玉帘就被人从外掀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蹑手蹑脚来到了她的床榻边。
季平川弯下腰,将她之前所赠的另一个并蒂莲香囊,轻轻系在了霍宛央的腰带上,之后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腰间那一模一样的香囊,又静静看了人好久,这才满意地离去了。
情不知所起,痴缠岁岁年年,爱不知所终,刻骨生生世世。 一朝选在君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