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氛温馨的花厅一瞬间变得冰冷,乔天桑转过头,只见司空明灭又恢复到那冷漠,不苟言笑的模样。
听到他这挑衅的话,霍景云也没有给他面子,讽刺到:“国师夺人所爱在前,我现在说两句又怎么了?”
司空明灭走到乔天桑身边,搂过她的肩膀,冷淡的对霍景云说:“王爷千方百计想拐我娘子,还不如想一想怎样才能留在京城。”
霍景云看着他那流畅的动作,皱了皱眉:“这些事就不劳国师操心了,本王自有打算。”
然后又看向乔天桑:“难得回来一次,桑儿陪我去走走吧。”
听到霍景云要拉她出火坑,乔天桑连连点头,刚想掰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司空明灭冷淡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传来。
“王爷别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他将人搂得更近,居高临下,“你的‘桑儿’在定城安胎,但乔天桑可是臣明媒正娶的妻子,您让她以国师夫人的身份陪你走走,是觉得臣的玉冠换成绿帽比较雅观?”
霍景云刚想开口反驳二人问心无愧,但不待他说话,司空明灭又补充。
“还是说,您根本不在意桑桑的名声?”
奸诈!
霍景云瞪他:“国师别信口开河,我待桑儿如何,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那为何要做瓜田李下之事。”
眼瞧着两个人又得吵起来,乔天桑连忙阻止:“今天天气不太好,我还是留在这里算了。”
听到这话,霍景云更加不满了,看着她问:“连桑儿也是这样想的?”
这罪名可大了。
乔天桑拼命摇头:“王爷对我如何,桑儿自然清楚,怎么会像国师那样想。”
见霍景云眉头总算松了点,她暗叹了口气,继续问:“王爷什么时候回定城?”
“不确定。”他脸色怅然,“母妃卧病在床,父皇让我在京城留几天陪她,待母妃好转,我再返回定城。”
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乔天桑也有些不好意思,抱着小狗笑着说:“那我们归宁那天在天香楼见吧。”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脸色各异。
霍景云倒是意外,怕司空明灭又横插一脚过来,连忙答应:“当然可以。”
脸色阴沉得不行的司空明灭揪过她的衣领:“归宁这么重要的日子是给你来玩的吗?”
“有什么所谓。”乔天桑打掉他的手,“反正也是回天香楼归宁,而天香楼又是王爷的,哪里不符合规矩了。”
客观上的确是符合规矩的,但这怎么看都是把他头发染绿的操作啊!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一锤定音,霍景云虽然前面出师不利,但好歹也赢了个结局。
开头拿了点彩,结局却惨淡非常的司空大国师脸色难看得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黑着脸把霍景云送出了国师府。
折回花厅时,乔天桑已经不在了,又回到自个儿的房间,正好看到她把狗放在床上。
他大步跨进屋子,呵斥一声:“住手!”
乔天桑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又把狗给抱到怀里。
看到她这护犊子一般的姿态,司空明灭的脸又黑了几分,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这狗多脏,就这样放它到床上,你不怕惹着病?”
以为他在紧张自己,乔天桑也不好发脾气,抱紧了还在发抖的小狗,摇头:“不脏的,王爷来之前肯定帮它洗过澡了。”
“畜生就是畜生,哪能让它到床上来。”
心思单纯的乔天桑哪里听得出司空明灭在指桑骂槐,以为司空明灭只是不喜欢小动物,连忙起身去劝:“可现在府里也没有狗窝,它就这么小,国师您就忍心让它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吗……”
乔天桑有个不知道应该叫优还是叫缺的点,就是看到谁都能撒起娇来。
这时眼睛湿漉漉的,微微仰着头,带着期盼的看着司空明灭,似乎只要他说一句不,她那眼眶里的泪就会掉落一样。
司空明灭哪里试过被人这般撒娇过,况且面前还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当即就软了。
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的小狗,还是妥协了,叹气:“今日没要事,我便陪你做一个窝吧。”
“国师您最好了!”
两人欢欣雀跃,哦不,应该是乔天桑欢欣雀跃的拉着司空明灭的衣袖来到院子里。
乔天桑准备做两个窝,一个木的,一个棉花的。
木的放在院子里,棉花的房子屋子里。
写好清单后,便让管家去买材料。
二人就坐在凉亭里等着管家回来。
小狗刚出生没几个月,陪乔天桑闹了一会儿,便累得直接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怕吵醒它,乔天桑一动也不敢动,僵直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司空明灭见状,嗤笑:“它若是睡到第二天天明,你可是这样坐着到天亮?”
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乔天桑讽刺:“你这种没善心的人是不懂的。要是你睡着的时候别人一直动你,你高兴吗?”
的确是不大高兴。
但……
“那是狗。”
不是他这样活生生的人。
“狗又怎么样!也是一条生命!”
司空明灭捏了捏鼻梁,发现跟她沟通不了,只能瞪了趴在乔天桑腿上的狗。
他都没躺过她大腿睡觉呢!
就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空大国师就这样跟一条狗吃起了飞醋来。
凉亭内再次陷入沉默,乔天桑有些尴尬,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开口问:“对了,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红妍?”
红妍是她穿过来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况且现在她每天被司空明灭关在国师府里,能每天跟红妍聊聊八卦,她也是很高兴的。
但司空明灭对此并不在意,淡淡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乔天桑皱眉,“她就住在你府里,她去哪了你不知道?”
被她用这种语气质问,司空明灭很不满意。
但他还真的不知道红妍去了哪里。
一来他本来就不怎么在意这个人,二来他这个月都忙着迎娶乔天桑回来,连早朝都没上过,哪里还有时间关心一个女人。
啪的一声,乔天桑也不顾还睡在她腿上的狗,拍案而起:“你这个负心汉!”
“什么?”
司空明灭本来还在高兴那条狗被摔了个狗吃屎,听到乔天桑的话有些愣神:“我什么时候负心了?”
“你睡了红妍又不对她负责,现在她不见了你还丝毫不在意!你对得起她吗?!”
被盖头骂了个惨的司空明灭哭笑不得,看到她义正言辞的模样,只能一一解释:“我没有碰过红妍,包下她是因为她在你隔壁房间,我是为了查你是不是真的被我杀掉才跟她认识的。”
“啊?”
看到她诧异的眼神,司空明灭继续解释:“后来再遇见她的时候,她认出了我,说钱花光了没地方落脚,想跟我回府。我见她可怜,便把她带回来了。”
乔天桑半信半疑:“你有这么好心?”
他轻咳了两声:“还是有点私心的。”
注意到对面的人的注视,司空明灭老脸有些挂不住,道:“那时候真的以为你死了,有些遗憾,见她与你有几分相似,便带她回来了。”
乔天桑微微一惊,连忙别过头,然后又捕捉到他话里头的深意,眼神揶揄地看他:“国师,你这么早就喜欢上我了?”
又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嘲讽:“口嫌体正直!”
司空明灭刚想反驳,却好像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正好管家也回来了,两人便开始动手造窝。
木的留给司空明灭,乔天桑只要塞棉花然后把布条封好即可。
看着笑得一脸欠揍的人,司空明灭也只能叹了口气,捋起袖子当木匠了。
府上两个主子干得热火朝天的,管家这个下人在旁边看得很是感慨。
他们大周无坚不摧的国师啊,终于有了根软肋,变得温柔起来了。
不同于国师府的热闹,昭阳宫里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霍景云站在外面,心情就沉重得像被千万斤玄铁压着一般,压抑又难受。
跟着宫女进入寝殿,闻到浓浓的药味,他的心忍不住一紧,跪在了帷幔前:“母妃,您身体如何了?”
静贵妃从床榻上起身,旁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
“云儿进来吧。”
霍景云领命起身,掀开帷幔,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母妃,却发现静贵妃虽然瘦削了些,但脸色还是红润的,一时也忘了要行礼。
“母妃您……”
不是说病入膏肓了吗?
静贵妃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说:“很诧异?”
他点点头。
“不装病,你父皇怎么可能让你在京城多待几天。”
霍景云恍然,而后又心里有沉了沉。
知道他还在犹豫,静贵妃也不好逼得太紧,下了床,牵起他的手坐到桌子旁边,拍拍他的手:“母妃也知道你难为,你是个好孩子,不想忤逆母妃,也不想负了那个女子。不过,这几天还是好好陪陪母妃,然后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又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你长大了,母妃也不能整天管着你,有自己的思想也挺好,反正……你能平安,就是母妃的所求了。”
霍景云并不笨,知道这是静贵妃的计谋,打算以退为进,引他,或者逼他就范。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不屑一顾,但看到了刚才在国师府的事,他犹豫了。 国师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