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桑是被司空明灭硬生生给架出天香楼的。
马车上，她依旧不服气的瞪着对面的人质问：“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去找人！”
司空明灭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是让车夫加快脚程会国师府。
“放我下去！”
“休想，给我坐好了。”
怕她摔倒，司空明灭直接伸手摁住她的肩膀让她乖乖坐下，却不想乔天桑竟然咬了他的手一口。
跟挠痒似的。
二人眼神对峙，而对没多久，还是司空明灭先败阵下来。
他难得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鼻梁：“放长线钓大鱼你不懂吗？”
乔天桑不解。
看着乔天桑总算是冷静下来，他投出一个重磅炸弹：“素雪没死。”
“什么？！”乔天桑手一紧，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的？”
司空明灭卖起了关子，问她：“我是谁？”
白了他一眼，乔天桑回答：“司空明灭啊。”
他摇摇头：“我是什么官职？”
再白一眼，没耐性再搭理，乔天桑别过脸，没好气的说：“神棍！”
司空明灭：“……”
虽然回答有点出入，但他大方不计较，继续说：“所以，只要我见过这个人，我就能感觉到是否存在。而且，我早就知道有人会将她从死牢里救出来，所以也就没有再一开始就阻止，为的就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听到这回答，乔天桑不止一丁点诧异，细细一想，还有些害怕。
既害怕救出素雪的人，也害怕司空明灭的手段。
当初他还没跟自己成亲，就已经布下这么一张大网，过了好几个月才开始收网。
她有些好奇，到最后收到的，究竟会有多少条大鱼。
“那现在素雪在哪？”她有些害怕这个称得上丧心病狂的人会不会对她进行报复。
但结果却她失望了。
司空明灭摇摇头：“我只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却不能准确知道她的位置，除非靠得非常近，不然我也没有办法找到。”
乔天桑有些失落，但也算知道了危险所在，勉强松了口气，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他：“我是不是很傻？”
勾唇一笑，司空明灭的心情大好：“还行，配我刚刚好。”
他有心思跟她开玩笑，可乔天桑却没有那个心情。
想到刚才打开名册，翻到一百三十二页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她心口就骤然发疼。
琉璃。
她嗤笑，曾经那些携手共进，出生入死，在她看来是深厚友谊，却不知对方其实把自己当成了傻子，竟然把仇人当作战友对待。
若她不傻，还有谁傻。
看到她眼中的低落，司空明灭伸手将她抱紧，细细吻着她的鬓角，语气温柔似水，可说出来的话却戾气十足：“不要为这种人难过，她欠你的，我让她十倍偿还。”
眼泪啪嗒一声低落，她就像漂浮在大海里的人，发现了一根浮木，便想紧紧抱着。
她将脑袋埋进司空明灭的怀里蹭了蹭：“司空明灭，那我就靠你了。”
感觉到她对自己越来越依赖，司空明灭很欣慰，轻抚着她的长发低语：“我是你夫君，你不靠我，还能靠谁？”
夫君。
听到这两个字，乔天桑的脸有些烫。
虽然在他生辰那天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但其实她也并没有完全把心交出去，只是想着尝试一下，谈恋爱，被人护着是什么感觉。
但现在……
她似乎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马车停在了国师府大门，司空明灭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下车，反而是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乔天桑不解的看向他，只见司空明灭往窗外看了一眼，嘴角上扬：“在准备收网之前，先把内鬼给揪出来。”
内鬼？
她的心沉了沉，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染上了阴霾，但她也没有拒绝，任由司空明灭牵着她下了马车。
刚进主院，淼淼便出来迎接，想替乔天桑脱下披风时，司空明灭说话了。
“淼淼，替我到外面买一盒芙蓉糕回来。”
两主仆一同望向司空明灭，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国师府并不缺下人，而淼淼是乔天桑唯一一个陪嫁丫鬟，司空明灭也不使唤或者管她，所以国师府的人也就默认淼淼只需要伺候乔天桑一人。
连淼淼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现在听到司空明灭让她出去买东西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虽然她的主子是乔天桑，但司空明灭是国师府的男主人，还是个不能得罪的重臣，淼淼也不能拒绝，放下乔天桑的披风就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乔天桑连忙走到司空明灭跟前，皱眉问：“你怀疑是淼淼？”
“怎么？”司空明灭挑了挑她的下巴，“连你也认为你的丫鬟是内鬼？”
乔天桑啪的一声打掉他那只挑逗意味十足的手，白他一眼：“不然你干嘛使开她？”
司空明灭坐下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才说：“她妨碍我们两夫妻说话，怎么就不能使开她了？”
知道她脸皮薄，这会儿乔天桑又想抡起拳头砸他，司空明灭连忙止住，板着脸说：“但她是唯一一个能近你身的人，不能现在就说她不是，但也洗脱不了嫌疑。”
这事儿乔天桑自己也能想到，下毒这件事不是谁都能下。
被下毒的那时候她早就被霍景云给包起来了，一般人还真的不能近她身，除了淼淼这个近身婢女。
哪怕她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身上也有嫌疑。
淼淼捧着芙蓉糕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说好了计划，正坐在圆桌前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气氛有些僵。
打破沉静的依旧是司空明灭，他啪嗒一声发下茶盏，沉声问道：“淼淼，你跟着夫人多久了？”
听到问自己话的人是司空明灭，淼淼的心咯噔一下，低头到：“已经有一年多几天了。”
“嗯。”司空明灭随意应了句，“那你觉得夫人对你如何？”
淼淼仰着下巴想了想，回答：“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是极好那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毒！”
桌子上的茶杯被他一手扫下，乔天桑也被他这怒然一斥给吓到了。
只见司空明灭脸上的寒意更深，甚至还带着点戾气和杀气，她连忙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安抚。
而跪在地上的淼淼被茶水溅到，但她却丝毫不敢动，一方面是怕，另一方面是心虚。
她想不到，司空明灭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怎么不说话？不为自己辩解一番？”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多余，更何况她面对的是国师，任何为自己开脱的解释都只能是诡辩。
“是，我是曾经对夫人下过毒。”淼淼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听到淼淼这么直白说出真相，乔天桑心头一窒，有些失落，忍着内心的剧痛问：“我自问对你呵护有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淼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对着乔天桑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夫人，淼淼知道错了，都是淼淼鬼迷心窍，不应该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说完她挪了几步过去想要拉一拉乔天桑的衣摆，司空明灭见状，一手将乔天桑扯到自己身边，不让她碰乔天桑来求情，睥睨着道：“你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奴婢知道。”淼淼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跪着，“求夫人不要赶淼淼走，淼淼是真心对待夫人的。”
司空明灭嗤笑，正想喊人把淼淼拖下去的时候，乔天桑终于还是出手拦住了。
看到司空明灭不悦的眼神，乔天桑连忙解释：“先听听她说对我下毒的理由，我也想知道我哪里得罪人了。”
跪在地上的淼淼听到这话，抖了抖，没有说话。
“你解释吧，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接受得了的话，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你留下。”
“桑桑。”司空明灭不悦的打断她的话，“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害过你性命的人留在你身边？”
乔天桑摇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若没有这毒，我们还不可能遇见呢。”
听到这个解释，司空明灭接受了。
难得听她说一次情话，怎么也得给面子。
他又睨了淼淼一眼：“你说吧。”
淼淼磕了个头，收起了眼泪，开始回忆：“初次见夫人，是她刚被卖进天香楼的时候，我被赵妈妈派去当夫人的近身婢女。因为是被迫卖进天香楼的，夫人一开始的脾气很大，每天哭叫，还把楼里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乔天桑有些讶异，没想到原身如此彪悍，见淼淼神色有异，轻声唤了她的名字示意她继续说。
“还有……就是夫人以前整天打奴婢，不仅掐手掐脖子，还用重物敲打，有好几次都被砸晕了过去。”
这次乔天桑完全忍不住了，抬头看向司空明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琉璃姑娘便是那时候跟奴婢搭上的，她说有一种毒能让夫人遭点苦，要不了命，我当时真的被打得太疼了，便也想给夫人一点颜色，所以……”
说到最后淼淼也受不了了，再次以头抢地：“夫人你就原谅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药会让夫人失忆的！求夫人原谅奴婢吧！” 国师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