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到七三传回来的消息霍景云忍不住低呵,“国师已经出发去丽城?”
“是,已经出发三天了,大概七天后就会到。”
霍景云从太师椅上起来,踱了两步:“跟平将军说一声,现在开始拔营休整,天一亮就开始赶往昭城。”
七三领命离开,霍景云还留在原地。
国师。
他暗自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明明司空明灭肯离开京城,乔天桑就少一个危险,可他却意外的感到不安。
黎明破晓,霍景云骑马走在军队中央。
他把三成的秦王军留在了明城,带着平振国便向昭城出发,准备与秦亲王汇合。
“按照我们的脚程,今天入夜前我们就能到达昭城的边界了。”
“秦亲王到哪里了?”
“王爷应该与我们一样,同时到达。”
霍景云没再说话,可内心的不安一直蠢蠢欲动,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将军认为,我们什么时候能把昭城收复?”
这一路上霍景云都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打仗,甚少问他意见,现在突然这样问,平振国有些受宠若惊,拱手道:“王爷此次带了两万秦王军来,有王爷和殿下坐镇,三天内必能取胜。”
三天吗?
远眺无尽的山脉,霍景云的心沉了沉。
七皇子率领一万秦王军,收复了第一座城池的消息传回京城,所有人对这个一直无所贡献的七皇子刮目相看。
皇帝也不例外,收到消息的当晚就去宠幸了七皇子的母妃。
昭阳宫内,静贵妃柔弱无骨的倚在皇帝的怀里,娇嫩的肌肤无意识的贴在皇帝的敏感处,声线温软幽怨:“皇上,您可好久没来宠幸臣妾了。”
温香软玉在怀,皇帝忍不住把脸埋在静贵妃颈窝里深吸一口,喟叹:“那朕明天后天都让你侍寝?”
静贵妃香腮一红,娇嗔,转过身抱住皇帝的腰,然后伏在他的肩上,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皇帝被她撩拨得有些情动,当即翻身将她压着。
香纱帐暖,被翻红浪。
一番云雨后,皇帝搂着静贵妃的肩头,一脸满足。
前几天他顾着宠幸新进宫的芸常在,虽然新鲜青涩,可总比不得风韵犹存还懂得他喜好的静贵妃。
皇帝低头看着枕在他手臂上微微喘着气的女人,他不由得生出些怜惜。
静贵妃入宫已有二十二载。
当年他南下微服私访,在一处乡间私塾里看到替夫子倒茶的还叫阮静的静贵妃,她当时不过十六岁,而他也只不过二十有五。
二人一见钟情,他把她捧在手上宠着,他喊她静儿。
在黑夜中,他翻墙进入她的房间,哄着她把身子交给自己。
那晚月色正好,照在他身下的人的脸上,他分外动情,不懂怜香惜玉,痛得她一直在啜泣。
但没有拒绝他,抱着他的腰承欢。
他在那个乡村的小镇上待了足足半个月,每晚如是,抱着香软的人儿,舍不得放手。
最后,阮静怀了龙种,他将她带回宫中,十个月后生下霍景云,二十二年,虽然有过冷落,但仍宠冠六宫。
皇帝知道,一个乡间女子从一个小小的贵嫔变成唯一的贵妃,阮静并不简单,但她没有背景,也牵扯不了朝堂之臣,而且二十二年来,皇帝感觉得到这个人真的是单纯的爱着他,爱着那个在私塾里对她问好的公子哥儿。
阮静是他后宫中最爱的女人,是他想用尽全力去爱的女人,但同样的,他也是自私的。
她是他的女人,但也是自己儿子的母亲
后宫中哪个皇子的母亲不想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高位。
所以他只能一边宠爱着阮静,一边打压霍景云,让朝臣对他失望,不希望权力斗争牵扯到阮静跟霍景云。
他看着原本被国子监的夫子赞不绝口的儿子一步步变成沉默寡言,不懂上进的人,心里也不是没有痛过,但为了自己的皇位稳固,他不得不这样做。
“静儿,若我不是皇帝,必定只娶你一人,就在南浔镇上,每日听你喊朕的名字。”
静贵妃挪了挪身子,抱着皇帝的腰:“皇上是天子,臣妾也不敢独占皇上,只愿每天能见着皇上一面,臣妾便满足了。”
“后宫每个人削减脑袋都想当上皇后,你就没想过?”
“臣妾自知身份卑微,能受到皇上宠爱,还为皇上生下一点血脉,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静贵妃的脸,皇帝选没有立刻相信,反而问到:“你是这后宫里最受宠的,还有个成年了的儿子,若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把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了,你怎么从来不替云儿要点赏赐?”
静贵妃坐起身子,一脸不解的看着皇帝:“臣妾先是皇上的女人,再是云儿的母亲。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一天能见您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说其他的人和事呢?况且,儿孙自有儿孙福,云儿有什么造化还是得看他自己,臣妾替他求来的也终究不是他的。”
皇帝听了十分动容,将她搂在胸前,吻了吻她的鬓角:“是朕对不起你两母子啊。”
“皇上既然觉得对不起臣妾,那不如送点东西给臣妾?”
刚才说不要,现在又问他拿赏赐了?
他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摆出不高兴的模样:“静儿想要什么?”
“云儿再怎么贴心孝顺始终是个男孩儿,不够女孩儿细腻,臣妾也找不到人说说女孩儿说的话,不如皇上给臣妾送个小公主?”
皇帝愣了愣,失笑,捏了捏静贵妃的鼻尖:“你啊,这么多年还是鬼灵精怪的。”
“皇上有九个皇子,却没有一个公主,其实也是想要一个小棉袄贴贴心的吧。您在臣妾怀云儿的时候还说生女孩儿好,生了女儿像臣妾一般好看肯定能找个好夫婿的。”
“你还真把朕当送子观音了?”皇帝亲了亲她的眼睛,“要个女儿说说话,倒不如找个儿媳妇。云儿也二十二了,是时候娶妻了。”
“皇上好过分,不让臣妾有小公主,还把唯一的儿子往外推。”她故意别过脸去。
皇帝也十分受这套,当即抱着她哄:“别气,云儿的事也急不来,那就先要个小公主吧。”
娇俏的笑声响起,寝宫内又响起了旖旎的声音。
五更,皇帝小心翼翼起床上朝,离开时低头吻了吻还在睡梦中的静贵妃。
可皇帝前脚一离开,她的眼睛便立刻睁开了。
“小初。”
“奴婢在。”
静贵妃揉了揉太阳穴,明显是累着了:“伺候本宫穿衣服,然后叫素雪过来。”
“是。”小初给她递上一碗药,“太医说这次的避子汤加了几味益气补血的药,喝了没那么伤身体。”
静贵妃随意应了句,一口将整碗汤喝尽。
她的确是爱过皇帝的,但被宫里的人害得差点连孩子都流掉后,皇帝却在别的宫中跟新进的妃子恩爱时,她觉悟了。
哪怕皇帝真的爱她,但他也可能爱别的人,能保护自己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暗中扶持霍景云,一边和皇帝虚情假意,她努力了二十二年,才让皇帝稍微对霍景云放了点戒心。
现在,就是最好的翻身机会。
穿上华丽的宫装,走出内室,外殿里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养兵千日,也是时候报答本宫了。”她拿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国师离京已有五天,那个女人失去国师的庇佑,现在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站在大殿中央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福了个身便离开了。
“娘娘,灵犀宫那位新进宫的常在来了。”
静贵妃抬头,只见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经通传便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了。
她也不急,淡淡开口:“性子烈的,在宫中死得最快,在她死之前,就给本宫做块垫脚石吧。”
小初跟了静贵妃已有五年之久,默契十足,听到这话也明白自家主子想要干嘛,便也安安静静的等待好戏开场。
就在去往丽城的官道上,司空明灭坐在马车里,手上盘着一串佛珠。
“离京城多远了?”
“多远我也不清楚,反正已经进入秦地边境,三天内就能到达丽城了。”
听着外头的童子在聊天,司空明灭忍不住睁开眼睛,掀开车帘,跟他们说:“前面有个茶档,先去歇息一会儿。”
童子张望了一下前方,并没有看到什么茶档,可大概走了一刻钟,一家简陋的茶档还真的出现在他们的不远处。
真不愧是国师啊。
童子用马鞭抽打了一下马屁股,加快脚程,到达茶档时买了些干粮准备再次上路,却发现国师正背对着他们,远眺京城的方向,手上的佛珠被他盘得飞快。
与此同时,刚到达昭城与自家五哥汇合的霍景云刚走进主将营帐,看到霍景豫在沙盘前坐着,他带着笑意走过去。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胸口骤然一痛,连气也喘不过来,直直栽在了泥地上。
“七皇弟!”
霍景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倒吓得够呛,连忙起身扶起他,只见霍景云本来就白皙的脸上苍白了几分,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你怎么了?”霍景豫抱着痛得手都在颤抖的人,心里慌得不行,“叫军医过来!快!” 国师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