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风就还真的非常不满意了。
特别是他刚才沐浴了父爱光辉,正心疼着自家父皇,现在司空明灭一脸“我就爱算计人”的模样,他看着自然不平衡。
“父皇都病得下不来床了,我却要出发去周国,我于心何忍!”
闻言,司空明灭又是一声冷笑:“殿下是储君,做事可不能如此单纯,帝王多疑是必须的。”
秦时风皱了皱眉。
“殿下就没想过为什么你赶走秦牧歌以后皇帝就痊愈了呢?刺探邻国信息的方法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你亲自过去呢?”
“你的意思是……父皇是假病的?让我去周国,是想借此机会架空我,或者是想废掉我?”
若是这样,他就真的坐不住了。
司空明灭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就是随便猜的,殿下不必当真。”
秦时风:“……”
看到他怨毒的眼神,司空明灭继续低头盘珠:“这也是教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这世上只有自己靠得住。”
娘的还有理了!
不及司空明灭无耻,秦时风也只能硬生生的把折扣闷气给咽下肚子了。
只是不懂为什么司空明灭嘴这么贱都能找到媳妇,他玉树临风、光明磊落、身姿挺拔的怎么就一直打光棍呢?
被老皇帝派去大周的传信侍卫快马加鞭,三天便到达了周国京城,与明帝说明了来意后取得了通关文牒,又日夜兼程的赶回了梁国京都。
东宫内,司空明灭举着通关文牒看了看,叹息:“想不到我司空明灭为大周贡献了半生,现在竟然沦落到连进入国境内都还要通关文牒。”
秦时风闻言,刚想嘲笑他两句,没想到他又看向了自己。
“正是因为带着你。”
???
究竟是谁带着谁啊!
接连这几天,司空明灭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逮着机会就死命嘲讽他,羞辱他,也幸得自己脾气好没跟他一般见识,不然每天得气死好几百遍。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秦时风没好气的回答,看到他又开始对镜自怜,他忍不住说他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别老跟个娘儿们一样照镜子。”
司空明灭收回镜子,掐指算了算。
“再迟一天再出发吧。”
秦时风惊讶了。
这之前司空明灭一直催促自己赶快动手搞定梁国这边的烂摊子,让他赶紧带他回周国看夫人,现在日子近了,倒是让他先别走了?
有蹊跷!
他紧张的询问:“可是那天不宜出行?”
“有我在怕什么不宜出行。”司空明灭躺回床上打坐,“为了帮你我内力都耗费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我得加紧修炼。”
听起来也是蛮应该的。
秦时风点点头:“那你好好修炼,这两天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顺便帮司空明灭带上门。
可就当他跨过门槛,准备离开时,后头的人模模糊糊的说了句:“内力没了不老神功都不管用了,桑桑见到我长了鱼尾纹肯定不高兴。”
啪嗒一声,秦时风差点被门槛给绊倒,吓得旁边的宫人连忙上前搀扶。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秦时风咬牙切齿的摆摆手,回头瞪了司空明灭一眼
感情根本就不是非修炼不可!一个大男人臭美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国师的!
闹腾了三天后,二人总算启程。
因为需要赶路,他们都是轻装上阵,两个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看着司空明灭越来越频繁地照镜子,秦时风终于忍不住了。
一手将他挡在脸前的镜子一把夺过,刚想开口,却被面前的脸给吓了一跳。
“你,你谁啊?”
秦时风看着面前陌生的脸,一连你了好几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司空明灭呢!”秦时风感觉自己胆子都得吓破了。
“大惊小怪的。”司空明灭白了他一眼,抽过放在旁边的名册翻了翻,“现在我叫谢轻歌,别叫错了。”
秦时风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名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谢轻歌三个字。
当初他还好奇为什么名册里没有司空明灭的名字,现在看来,这人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抢人计划。
“又是换名又是换脸的,你确定乔天桑能把你认出来?”
司空明灭抢回镜子:“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秦时风:“……”
好吧,司空明灭两百多岁,而他才二十多岁,的确是小孩子。
他忍!
*
在大周东宫的霍景云自然也收到了秦时风正赶来这里的消息。
因为来的人是太子,所以接待秦时风的任务就落在了也是太子的霍景云身上。
这天晚上,他拿着梁国使节的名单在看。
看了来来回回足足三遍,他都不敢相信,这名单里头还真没有四个字的名字。
司空明灭帮秦时风坐上太子之位,肯定不是无条件的,而现在司空明灭最想做的,不就是回大周跟他抢人吗?
现在秦时风来,大多也是因为司空明灭,但为什么却没有他的名字呢?
而且他也派暗卫去看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真的连司空明灭的影子都没见到。
连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袍也都没出现过。
着实让他想不通。
“七三,梁国的人什么时候到京城?”
七三闻言,放下书卷数了数手指:“大概还有七天。”
霍景云在心底默默地数了数,淡定一笑。
“从今晚开始,加大药剂量吧。”
“殿下!”七三惊呼,“那,那可是您的……”
“又不是剧毒,你怕什么。”霍景云不甚在意,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去吧,尽量在秦时风来之前办好。”
看着自家主子冷漠无情的脸,七三只能说了声是。
二更天,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
要处理的事情早已处理完毕,他闲来无事,翻出了几本药典来看,顺便等三更天的到来。
也不是他闲着没事干,而是他在等乔天桑睡着。
最近他把寝宫的熏香换成了安神香,乔天桑一睡便死沉死沉的,怎么戳都戳不醒。
所以他白天难以靠近触碰她,就晚上等她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再到床上去抱抱她以慰藉相思之苦。
三更天一过,霍景云便起身回寝宫。
果不其然,里面已经灭了灯,守门的宫婢们看到他悄无声息的来到,都轻车熟驾的低头退下了。
轻轻推开门,霍景云一眼就看到躺得正正经经的乔天桑。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拨开那些粘在脸上的头发,俯身落下一吻。
乔天桑皱了皱眉,一手推开了他的脸,翻过身继续睡。
“睡着了也不给亲,真小气。”霍景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脱鞋宽衣上了床,小心翼翼的将人搂在怀中。
暖暖的身子贴在自己手臂上,霍景云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他一天中最愉快最安心的时候。
*
司空明灭一行人正一步一步接近京城。
后头几天,司空明灭没再对镜自怜,反而一路上都在打坐,看得秦时风都渐渐紧张起来。
这天,他们刚进入京郊的地界,原本一直在闭目打坐的司空明灭倏地睁开眼睛,伸手一算。
糟心。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时风看到他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我们要不要先停一停?”
听到这个问题,司空明灭也有些犹豫。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停。
掀开旁边的帘子,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他不禁叹了口气。
这命数,能改小部分人的,却难以改变大格局。
“还是加快脚步吧,慢了我怕……这周国的天要变了。”
秦时风手上一紧,连忙对车夫说了句加快速度。
回过神见司空明灭手中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串佛珠,左手盘珠,右手卜算,眉头紧锁,看上去情况还真的不太妙。
好一会儿,司空明灭终于收回了手,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听到他叹气,秦时风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揪住了,紧张问道,“周国谁出事了?”
司空明灭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了看外头道:“罢了,前面有一处小驿站,我们先去休整,明日在进京。”
见司空明灭这个反应,秦时风也知道周国必定出了大事,但现在人多口杂,而且也不全是他的人,也不适合这样就问,也只是跟着司空明灭到驿站再作打算。
驿站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为了不打草惊蛇,司空明灭故意让车夫走慢点,在黄昏时才姗姗来迟的到达驿站入住。
不然过早就入住驿站难免会让皇宫里看着的人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吃过晚饭后,秦时风趁没人注意,悄悄溜进了司空明灭的房间。
推门,迈腿,转身,关门,栓门,转身,一个结实白皙的后背毫无遮盖之下直直冲进了秦时风的眼睛里。
“喂!你耍流氓啊!”他连忙捂脸转身,“为什么在房间里脱衣服!”
司空明灭回头,取过挂在旁边衣裳披上,瞥了背对着自己的秦时风道:“不在房间里脱衣服,难道在大街上脱衣服?”
说完又觉得不够,又继续嘲讽:“而且被看的人是我,你着急个什么劲。”
他美好的肉体只能留给他家桑桑看,现在被这糙汉子看到,他还真的不乐意呢。
“说吧,找我作甚。”
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司空明灭,看到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清了清嗓子转过身道:“大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国师宠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