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风的话让苏雅陷入回忆,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记得,我就继续说下去了哈~其实经过怎么一回事我真不清楚,我到了柳巷子时你所在那栋楼房已经着火了,你和陈辉耀夫妇都在这场火灾里。若不是我的出现,你真的会在这场大火里烧死的。”傅容风看着苏雅,认真的说道。
苏雅看着他,他的眼神没闪躲,看来说的是真的。
她有很多不解要问,可她失了声,真不知怎么跟他沟通。
她想了想,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傅容风惊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拧眉。
苏雅吃力的将他的手给摊开,用食指在他手心中划了几下。
她在问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火场。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傅容风总不能说‘我是冲着你去的,因为陆瑾余在找你,我要提前找到你,然后摆一道陆瑾余’
这个说法是万万不能说的。
“我的小弟就住在那,我是去找他的,发现着火了,便进去救人,没想会是你!”傅容分有板有眼的说道。
苏雅怀疑的看着他,那地方那么破,他肯定不是偶然去的,肯定是特意去的。
她又在他手里划了几下,她问:他陆瑾余呢?
傅容风只感觉手里痒痒的,心也衍生出一种特别的感觉。
至于陆瑾余?
他没事关注一个男的做什么?他好不好,在做什么,他怎么知道。
就在这时,护士端着吃食进了病房。
护士将一碗粥放在床头柜上,便出了病房。
傅容风手不方便,但他还是坚持给苏雅喂食。
他看着她,笑着解释道:“你已经一个月没进食了,只能喝粥养胃。喝几次才能吃别的东西。”
苏雅点了点头,依旧防备的看着他。心想:他为什么跳过她的问题?
傅容风喂食的动作很笨重也很笨拙,看他艰难的抬手,苏雅只觉得好笑。
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邪气,全身上下都是透着一股坏坏的感觉。
没想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试着抬手想自己来,却被他拍开了。
“还是我来吧!你一个病人,不方便。”
说的好像他很方便似的,他还是伤患呢~
吃的差不多了,苏雅想洗个澡,即便洗不了,擦个身也好。
她有些难以启齿,总不能跟一个大男人说‘我要洗澡’这么奔放她做不到。
傅容风见她皱着小脸,疑惑的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苏雅努了努嘴,最终她拿了他手,划了几下。
她说她身上痒,想洗澡。
傅容风想想也是,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人是要发臭了。
这活他干不了,只能叫护士进来帮帮苏雅。
他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闲着也是闲着便掏了一根烟抽起来。
罗兴回来后,见傅容风坐在走廊上抽烟,便走到他身边,拍了他肩头问道:“怎么出来了?你不知道医院禁止吸烟吗?”
“这是私人医院,老子付了那么大笔钱,还不允许老子抽根烟了?”傅容风睨了一眼罗兴痞子气道。
“可以,可以。你最大。”
“查的怎么样?知道宋笑蓉入住那个酒店没?”
“还不是老一家嘛~都成了约炮根据地了。”罗兴掏了一根烟,笑呵呵的说道。
傅容风见罗兴笑的贼贱的样子,冷冷的睨着他。
他抿着唇,阴深深的说:“你是在嘲笑我戴绿帽戴的勤快是吗?”
“没,没有……”
“苏雅醒了,我要去办事了。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自己掂量着!苏雅要是问起陆瑾余,你就说你不知道。”傅容风掐灭了烟,沉声道。
罗兴连连点头,立马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说的。我怎么好破坏老大泡小姑娘。不,不是,泡有妇之夫。”
“狗嘴吐不出象牙,能说点正经话吗?”
罗兴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道:“可以,可以的!”
傅容风没再进病房,他该给宋笑蓉提个醒了,有些事该结束了就该了当的结果了。
至于苏雅?
本日子无聊想逗几天,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他人都要离开盐城了,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也就没闲情跟陆瑾余玩了。
等苏雅伤好透彻了,能说话了,将她送回去便是。
傅容风出了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某酒店,不用查他也知道在那层楼,那间房间。
这些年他跟宋笑蓉各玩各的,他换女人就如同换衣服一样,她就守着初恋情-人玩的嗨皮。
一直以来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她拿钱养着她那没用的初恋情-人,他都不曾干涉。
他虽不是个好人,却知道知恩图报。
宋老头收留他,他给她女儿好的生活,算是报答他收留之恩。
傅容风看了看手表,还早,便出了酒店,站在门口抽烟。
门口有卖蒸糕的小贩,买的人挺多。
他记得那东西挺甜的,女人都喜欢吃。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苏雅的面容,不禁嘴角微微勾起。
他扔了手中的烟头,抬脚踩灭后,走向那小贩。
“这个怎么卖?”
“先生,你要几块的?我好给你切。”
傅容风心想就苏雅那小小的人儿,也吃不了多少,便说道:“三块钱的。”
付款的时候傅容风手里只有一百的整钞,小贩又找不开,索性就给了整张,十分豪气的说不用找了。
小贩十分纠结,便对傅容风说他做买卖已经十几年了,一直在这个地方,以后都不会搬走,他可以给他记账。
傅容风点了头,小贩才将蒸糕给了傅容风。
傅容风怕冷了不好吃,直接塞进了胸口处,拉上外套。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胸口处有些烫,烫的他心口处有些热。
傅容风不再耽搁,进了酒店坐上电梯去了宋笑蓉的房间。
也不知是不是太急了,这房门是虚掩的,省了他敲门了。
里头隐约能听到男人女人的欢愉声,傅容风真想骂一句草你-妈。
他推门进入,迈步走进后,看到两人玩的挺嗨的。
说实话姿势挺丑。
他敲了敲柜子,懒懒的靠着柜子道:“嗨~”
一切声音静止,宋笑蓉惊的尖叫,慌忙用被子遮掩身子。
傅容风掏了掏耳朵,撇开眼道:“穿上衣服,咱俩谈谈。”
十分钟后,宋笑蓉和她情-人穿上衣服,而傅容风则是淡定的坐在外间客厅。
宋笑蓉气急败坏的到了傅容风面前,死死地瞪着他道:“你想怎么样?是来抓我把柄,让我乖乖妥协,成全你和曼苏那个狐狸精吗?”
傅容风皱了皱眉,曼苏?他已经很久没跟那女人联系,更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坐下!夫妻多年,貌合神离也就罢了,总可以坐下好好谈谈吧?”傅容风神情淡淡,说话间含着笑意。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宋笑蓉哼了一声,老实的坐下。
“笑蓉,我们结婚多少年了?十年了吧?挺久的了。我应该算是拖累你了!你跟里头那小子在一起偷偷摸摸做了不少羞答答的事吧?怎么没见你怀个孩子?”
宋笑蓉面色一冷,她不是没有分寸的,嫁给他是委屈了点,可这十年来他没让她吃苦受罪是事实,她背着他偷-欢,哪敢还弄个孩子出来?
“流了几次?”傅容风见她不语,再次问道。
宋笑蓉脸色白了几分,手脚发凉。几次了?她都快忘了几次了。她是容易怀孕体质,这十年来打了好几次,她几乎都麻木了。
傅容风见宋笑蓉面色变了,正了正身子道:“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在管了,宋氏集团留给你,集团里有我挖来的设计师,是几个极为有天赋的珠宝设计师。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宋笑蓉一愣,心莫名的往下沉,她颤着声道:“什么,什么意思?”
这句话问出口,宋笑蓉才知道自己声线变了,她在害怕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你知道的,我并不是盐城的人,若不是你父亲收留了我,你和我也不会过了十年。我该走了!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带走,你就当我这些年白给你打理。”
“走?你要走去那里?”
“算是回家吧。”傅容风不知道那家算不算家,在他看来那是他的战场。
宋笑蓉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他要走?离开盐城,离开宋家,离开她?
天哪~如果没有他傅容风,她还是光鲜亮丽的傅太太吗?
“你别开玩笑了,之前你还不愿意将公司给我,怎么才几天就愿意了?你不会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吧?是不是为了曼苏那个狐狸精?傅容风,我们这么处了十年了,你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吗?我不信,你是个没有心的人,捂不热的石头,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一切?”
换做以前,傅容风确实不会放手,毕竟他喜欢站在商场,享受二十八楼往下看的成就感。
“我从来不开玩笑的。回盐城后我便回办理交接,再把离婚证给扯一下。以后你想嫁什么样,过什么样生活就看你自己了。”
傅容风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打算走人。
傅容风这么一出,让宋笑蓉措手不及。
在越过她时,傅容风给了宋笑蓉最后的忠告道:“那男人不合适你,担不起养不起你。做那种事不戴套乱撒种子,显然没顾忌你身体。离了我,找个爱你的好好过日子。你还年轻,总不能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吧~”
宋笑蓉心一颤,她下意识的攥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道:“你不能走!你一走我怎么办?我想一直做你太太,可以不离婚吗?我不能跟你离婚的,你留给我公司我不会经营,你留给我钱,我只会花不会赚。容风,你不能这么丢下我,你答应我父亲的,要给我好的生活。”
“对不起!做不到了,我真的该回属于我的地方去了。”
傅容风抚开宋笑蓉的手,迈步出了门。
踏出门那刻傅容风觉得就轻松不少,是啊~这样的婚姻其实他也痛苦。不在意不代表愿意这下继续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该报的仇要报,该讨的债该讨。真不能再继续虚度光阴了!
待傅容风走后,宋笑蓉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是认真的。
里头的男人听到了傅容风和宋笑蓉的对话,欣喜的跑到宋笑蓉身边,握住她的手道:“笑笑,太好了。他若是跟你离婚,我们就可以结婚了。你放心我辞了这边的工作,回盐城帮你管理公司。”
男人殷勤的样子让宋笑蓉极为反感,她忽然意识到一点,她对面前这个男人早就不爱了。
她抽了手,冷冷道:“你就这么希望我能离婚跟你在一起?”
“当然,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偷偷摸摸了。”
宋笑蓉猛地站起身,甩手给他一巴掌道:“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我是傅太太,一辈子都是傅容风的妻子。我告诉你,我和你完了!以后不要在联系我,也别再向我要钱,我一份都不会给你的!”
“笑笑……”
“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宋笑蓉推开面前的男人,转身追傅容风。
她不能没有傅容风,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厌恶了十年的男人,才是她最在意的人。
他就是她的全部,离了他,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傅容风打着车回了医院,他摸了摸胸口的蒸糕,不知为何心生喜悦。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想八百年都不会有一次。
傅容风到了苏雅的病房口,他没有冲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整了整衣服这才推门进入。
苏雅见有人来了,一看是傅容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他走了。
在护士帮忙下她洗完了澡,刚躺进了床,便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冲她笑了笑,便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嗑着瓜子,俨然将这当做了自己家。
傅容风看了一眼罗兴,意思你可以出去了。
罗兴毕竟跟傅容风兄弟多年,自是明白的,便收了报纸,转身便走。
待罗兴走后,病房内只剩下傅容风和苏雅。
傅容风走到床边,自然的落座,拉开衣服拉链,将好热乎乎的蒸糕递到苏雅面前,含笑说:“给你!你肯定口中没味,我想你们女孩都喜欢吃甜的。我便买了给你带来,你尝尝看好不好吃。我看到好多人买。”
苏雅一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蒸糕。
有这么一刻,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坏。
那张邪魅的脸,摄入般的桃花眼,嘴角似笑非笑勾着,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认定他是坏人。
可她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给她买蒸糕吃的。
苏雅伸了手接过他手中的蒸糕,垂下眼睑。
傅容风见她不吃,开玩笑似的说:“没毒!不信的话我吃给你看。”
苏雅看向他,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没有给她下毒。
傅容风见她依旧没动,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等你好全了,我便送你回去。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给你电话你给陆瑾余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也是一样的。”
苏雅一听这话,含着希翼的眸子啾着他,好似在问‘真的吗?’
然而她没欣喜太久,眸子暗淡,有些落寞。
她现在不能说话,又怎么给陆瑾余打电话?即便发信息,拿陌生号码发给他估计也会以为她是诈骗犯吧~
傅容风是断定苏雅不会给陆瑾余打电话的,这会他倒是有些庆幸她失声了。
他笑了笑,拿了手机递给她,苏雅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这样吧~我给陆瑾余打电话,你看行吗?”
“……”
自然是不行的,苏雅可不想让陆瑾余误会,她立马摇头。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可以,那你就好好养着。等恢复了声音,身子好了再说也不迟!”
苏雅心下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苏雅撕了一点塞进了嘴里,细嚼慢咽。
确实很甜,甜甜的去了口中的苦味。
“好吃吗?”
苏雅点了头,确实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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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城元旦这天
陆瑾余的婚礼,如之前所安排的举行着。
宾客都来了,只不过婚礼没有新娘。
大家都在议论,新娘死在那场火里,小道消息传的七七八八,真的假的,谁都不知道。
陆瑾余一直都在等,他等着苏雅记得今天是他和她的婚礼,期盼着她会出现。
一个月了
没有任何苏雅的消息,她就好似人间蒸发了。
他派了很多人找苏雅,都没有结果。
时间一长,心就越慌,整个人也阴郁起来。
这一月来他每天都加班到十二点,试图用工作来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他很累,却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一旦停下来,他就会想起苏雅。
他不知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厉宁早就坐不住了,周围七七八八的宾客议论,听的他极为烦躁。
他猛地站起身,却被严希淳拉住了手。
“你做什么?”严希淳压低声音问道。
“我都快烦死了,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我要将这里的宾客都轰走。他们都是来看瑾余笑话的,哪里是来吃酒宴的。”厉宁暴脾气一上来,插着腰大声说道。
这下坐在周围的人禁声了,再也不敢嘀咕一声。
严希淳真觉得丢脸,说就说呗,那么大声做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做生意的,这不是断瑾余财路吗?
他一把将厉宁拉坐下,小声道:“你能不能小声点?别再乱说话了。瑾余现在情绪不稳定,被他听了去,心里不舒坦拿你出气。”
厉宁努了努嘴,闭了嘴。
这都是什么事啊?没有新娘还继续办酒席,大伙都说苏雅死了,这是冥婚。
听着极为刺耳,他真想上去跟人家干一场。
都还没找到尸体,就说是冥婚,这不是诅咒人家小夫妻劳燕分飞,阴阳相隔嘛。
严希淳给厉宁倒了一杯酒,沉声道:“你就别添乱了!就让瑾余去折腾好了~等折腾完了也就清醒了。”
“能清醒吗?我看他都快死了!”厉宁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沉声道。
“应该会吧~这不是,这几天你表妹一直陪着瑾余吗?”
“唉~真是怪了!一宸怎么没来?难道没收到喜帖?”
“谁知道,我也联系不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喝了酒开始犯愁。暗叹:这荒唐婚礼什么时候收场。
白雨薇胃不适,一直在厕所吐,等吐舒服了,她撑着洗手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
当得知苏雅很可能死了这个消息时,她又燃起了希望。
要真死了,那陆瑾余身边就只要她了,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嫁给他。
若是没死最好别回来,就让陆瑾余以为苏雅消失不见了。
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和陆瑾余也不是情浅缘浅的。
她补了一个妆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这才出了洗手间。
在楼道口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律萧,她走向他,含笑喊道:“安安~”
律萧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下意识的一颤。
他想跑,却被白雨薇攥住了手。
白雨薇拖拉着律萧到了暗处,蹲下身子道:“你躲着我做什么?我有那么恐怖吗?别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给你的!你还想不想要?再敢躲着我,我便告诉你爸,说你不是安安,你是个冒牌货。知道亲子鉴定吗?鉴定出你不是你爸的孩子,你就会抛弃,连孤儿院都回不去。”
律萧眸子含着恐惧,紧紧的抓着手里的玩具。
不可以,他不要被抛弃,他还没等到妈妈。
“安安,你最乖!等我成为你-妈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对你很好的,你要记住一定要配合我。见了我不能跑,也不能躲,喊我阿姨或是姐姐。等我嫁给你爸,你就得识相的喊我妈妈。明白了吗?”
律笑颤颤的点了头,这个女人笑的越温柔就越让他害怕。
她太恐怖了!
这是律萧的认知,在她将他带出孤儿院时,他就明白了。
凶神恶煞并不可怕,最怕就是笑里藏刀,他终于明白老师说这四个词的意思。
“乖!好孩子,去玩吧!”白雨薇敲打完律萧,知道这孩子不会不配合,含笑说道。 婚情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