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丫鬟叫你呢。”
白兰笑着把白若冰推出去。
白若冰踉跄两步,才站稳,一双血手就抓住她的肩膀,告春双眼带恨,强撑着力气,死死扣住她的蝴蝶骨,把她带到徐辰逸面前。
此事徐辰逸不解,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暗道:难道被白家发现,要趁机拔除他安插的眼线白若冰?
他朝人群看去,不见白季同,却发现白兰娉婷站立,裙摆随风飘扬,与方外之人无尘子相互呼应,竟似画中仙子。
徐辰逸甚至忘记呼吸,带血的状纸也脱手而出。
见此,白兰掩嘴而笑,目光跟随状纸掉落在地,笑问:“我累了,还审不审案?”
徐辰逸慌乱的捡起状纸,假意未曾看完。
白若冰跪在地上,脖颈被官差用刀鞘驾着,不能抬头。她面上惊恐,心中从容,公子监察此事,定能保她平安。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徐辰逸抬头望天,借时辰已晚,定择日再审。
“慢着!”
一个清越的声音从人群响起,喊住百姓准备散去的步伐。
白兰款款而出,好奇的问道:“告春奄奄一息,被带去监牢,可还能活到明日?若是王爷相信民女,不如让民女带去国师府救治。”
白若冰张皇失措,白兰和告春,这二人若聚在一处,定能想出治她死罪得法子,到那时,就算是王爷出面,很可能都保不住她的性命。
思虑再三,白若冰爬跪道徐辰逸面前,言辞恳切:“还请王爷当场审案,还我清白。”
告春的舌头具体是怎么没,徐辰逸听下人汇报过:告春在白府语出不敬,白兰依着府规拔了她的舌头。
如今白若冰信誓旦旦,定是有办法自证清白。
而他,身为逍遥王,正好借此假扮一次为民做主的好官。
徐辰逸问了告春和白若冰几个问题,官差就将人证带来。告春状告白若冰谋害人命,最重要的人证就是医馆大夫。
三位大夫,分别从京城三个方位请来,期间并未交流,却异口同声的指认邓荣——白若冰现任贴身丫鬟。
邓荣原本安好的混在人群中,被大夫一指,慌乱跪在地上,坚决否认,称那日自己并未离府。
徐辰逸命官差提起板子,吓唬她一下,她就毫无底线的全都招了:“不要打我!跟我没关系……是小姐,都是小姐做的,她还要我把告春丢到井里,我知此事不对,偷偷把告春放了……”
白若冰吩咐邓荣处置告春尸体之事,白府众多下人都听到了。
一切真相大白。
白兰悠然自得走向白若冰,靠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表妹怎么就沉不下气呢?”
白若冰瞬间清醒,发疯般的掐住白兰的脖子,尖叫道:“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官差奋力把白若冰拉开,而白兰神情淡漠的站在原地,盯着白若冰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自己面前。
邓荣还跪在地上,她好心提醒:“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陪着你家小姐?”
邓荣恍然,拎起裙子,小跑随白若冰而去。
此事围观的百姓几乎都散了,白兰避开一地的鲜血,缓步走到徐辰逸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问道:“王爷,这丫鬟实在可怜,我能将她接去国师府救治吗?”
徐辰逸面色为难。
此案虽然已经定性,但告春当众滚了钉板,所告之事必须禀告圣上,圣上亲自为白若冰定刑之后,才算是结案。
而在此之前,告春和白若冰都不能离开官差的视线。
无尘子侧身站在白兰面前,不动声色的拦住徐辰逸灼热的视线,道:“此事贫道会亲自禀告皇上。”
徐辰逸表情恭敬:“有劳国师。”
告春眼中还有不甘心,白兰拍拍她的肩膀,嫣然一笑:“你放心,恶毒之人,终会有报应。”
这话,她说给告春,也说给自己听。
前世对不起她的人,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无尘子发现白兰的落寞,不动神色的走在她身边,两人的衣袖被风卷在一起,将两人越拉越近。
脚刚刚踏进国师府大门,白兰就恢复了妖精模样。
手毫不客气的摸上他的胸膛,语调勾魂:“小道士,我冷。”
双腿也似若无骨的爬上他的腰腹,整个人挂在无尘子身前,殷唇在他嘴角啄下去:“累死了,你抱我进去。”
房间里已经烧伤火墙,扑面而来的暖意让白兰松开了他的脖子,脚一蹬就把鞋子踢到一遍,赤脚踩下去。
挪动了两下,触感有些不对劲,她低头看去,满地都是毛茸茸的软垫,冲着无尘子灿烂一笑:“小道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挨冻。”
无尘子递了热茶给她:“你何故,处处与那白若冰为难?”
白兰“嘿嘿”一笑,毫不掩饰道:“因为妖精要喝人血、吃人肉。”她舌头在无尘子的喉结舔过,牙齿咬住他的下巴:“你若是不让我喝她的血,那我就只能吃小道士,你的血肉。”
告春舌头的伤还没好,又添了满身针孔,夜里就发了高热,府医告诉白兰,若是天亮还没醒来,就可以为她准备后事。
白兰穿好披风,屋子里好几个下人围着告春。
她让所有人都下去,领着梅雪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呆了半盏茶时间。
突然狠狠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响动,把院子里的下人吓了一跳,也将一直无动于衷的告春,吓得颤抖了耳朵。
白兰靠在她耳边,轻声问她:“皇上还没给白若冰定罪,徐辰逸随时能将她毫发无伤的救出,你甘心吗?”
“那些看不起你,害你的恶人还在世间逍遥自在,而你却要去十八层地狱接受报应,你甘心吗?”
风“呼”一声把门吹开,白兰紧了紧披风,头也不回的离开:“醒不来,就是废人,废人只配丢到乱葬岗。”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微弱的发出了一阵呻吟。
天际的微光照亮了告春生的意志力,也照亮了阴暗角落见不得人的勾当。
黑衣人摸进医馆,刀架在大夫头上:明日皇上宣召,要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小心你的脑袋!
天亮,妖精回窝,凡间阴魂不散。
白若冰害怕的蜷缩在角落,牢房里的人全部如同乞丐。
那些人,指着白若冰,疯疯癫癫的喊叫:“别妄想了,进了这个牢房的人,就不可能活着离开。”
她低头摸摸肚子,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
窗口洒进来的光慢慢的朝她靠近,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官差手拿着刀鞘敲击牢门:“放饭了,都给我安静点!”
装泔水的桶,里面飘荡着一些浑浊不清的东西。
牢房里的人,激动的把碗伸出去,官差舀一勺“饭”倒在碗里,他们就高兴的蹲在地上吃。
白若冰手边也有一个碗,上面全是泥巴。
她尝试过想拿着去接早饭,最后失败。
官差将所有人的饭都发放完毕,走到白若冰的牢房前,将门打开,毕恭毕敬的提进一个食盒:“白小姐,您慢用。”
白若冰满脸兴奋,她就知道,公子不会忘记她。
食盒里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最下面还装了一壶好酒,白若冰兴奋的擦干净筷子,为自己到了一杯酒,刚要下肚。
暗处突然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吓得她把就摔在地上。
“女娃娃胆子可真大,在这里,不一样是会死的。”
白若冰一低头,倒在地上的酒,正滚滚的冒着泡——有毒。 国师在下我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