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白衣长袍的男人轻蔑的笑:“我倒不信了,你的皮肉厚实还是注定有九条命?”
娆木离转过头看了看那个男人,十分抱歉道:“我的皮肉非常的嫩,嫩的能掐出水,怕疼,经不起折腾。命倒是有些硬,你大可以试试,我是死的快呢,还是你套话比较快。”
“哼,果真是个伶牙利嘴的妖妇!我看也不用问了,直接上刑吧,我就不相信她不说!”来人显然对娆木离提防的很,压根不想跟她说半句废话,尤其是在场还有那么多的蠢蛋,万一被这女人说的心思动摇,下手就不好下了。北国之地,官兵在场,这个女人还能放出如此狠话来,杨辉不相信她一点把握都没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已经开始布局。
娆木离不禁对那个男人多看了几眼,也不急,信心满满的在几个重要人身上看了看,那个老头姚楚圣显然就不是这一列的,眼中闪烁着异光,摸着下巴的胡须似乎在思索。
娆木离笑了笑,挑了眉,找老头下手:“姚掌门,我们也算是打过交道的,我娆木离在江湖上说的话,分量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您应该还是知道的,你见我什么时候放过空话?晚辈们不清楚这个理,您该是知道的。”
娆木离这几年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的确,上的了场面的,对她不说钦佩,好歹手腕和能力都比较认可。手段虽然残忍了点,可地位站的稳却是实话。
一下子,有几个掌门人有点松动了。
这种临时过来的场合,本就人心不稳。
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所趋,谁想要平分好处?!
娆木离冷眼看着他们正人君子之下的丑陋面貌,一步一步的算计着,她的神态太过平淡,别人无法端的稳她这碗水。
于是,她笑着说:“我呢,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你们既然想要这个宝贝,那么按照规矩来办事就成了,谁胜谁得,不过分吧?”
柳念昔蹙眉看着她,心里也是一紧:她手上真的有地图?
娆木离的神态太具有欺诈性了,那种自信不像是装出来的。
唯有花颜和祭月知道,这个女人从进场开始就没有一句真话,她压根不是来谈判的,只是来拖延时间。
只是她想干什么?
姚楚圣和杨辉对视了一眼,杨辉走出一步,讥笑:“宛宫的人也会走江湖规矩?”
“你这话说的我就老大不高兴了。我宛宫貌似在江湖上那么多年,从没挑事非吧?论杀了你们那些个门派的人,还不是你们自个闲着没事干,堵到我们宛宫门口来的。难不成我们宛宫的人会杀到你们家里去?!”
手执长青剑的青年涨红着一张脸,怒视她:“放屁!竟然还狡辩!你们宛宫的人杀了我大师兄和二师兄那也是我们自找的么?玉山派一向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只不过是见你们宛宫的人对老弱妇孺出言不逊,上前评理了几句,你们便大开杀戒,这就是你口中的我们没事找事?!”
······娆木离脑门前迅速飞过几只乌鸦,好像,最近有点情况她不了解啊!
拢在袖中的手无意识的抚摸了下指骨,她甩开长袖,对着青年行了个道歉之礼,在场的人有些懵。
只听的她诚恳的道歉:“各位英雄好汉,我宛宫近四年来是个什么情况,我想大伙也都明白。我一介弱女子,管理能力有限,没把宛宫管理好自是我的不是。虽然我从此以后不会再是宛宫的宫主,但是今天,我还是替沙暮宫雅缚,斗星宫楼茴芝,上英宫白翼,以上三位兄弟,他们的所作所为,向各位道歉。这三位仁兄的品德和胸怀,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以后,该打的还是要打该杀的还是要杀。”
一番铿锵有力大义灭亲的气势,顿时堵的人接不上气来。
而,被点名的雅缚更是脸涨成了青紫色。
有人纷纷向他那处看去,更令他难堪,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女人才能解恨。
也不知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人,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娆木离站直身子,抬手抚了抚鬓角的发,眉目微扬:“我向来说话算数。打斗难免避免不得伤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各位英雄运气好,一天就能分出胜负,我便双手奉上天门地图,外加,我亲自送他到天门之地。”
话毕,一阵喧哗。
大伙来,都是冲着天门地图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人知道天门之地在哪里的。
这一下,连姚楚圣也开始怀疑了,捏着胡须,笑道:“小丫头,话不能说的太满啊,老夫我活了那么大岁数了,跑过的地方比你撒尿的地方还多,老夫都不敢确定这天门之地是否真实存在,这地图就算拿了过来,也没人相信找不找的到,你这一开口便是要带我们去,呵呵······”
娆木离不说话,咧嘴笑,站在那低头浅笑。
她越是不说话,越是搞神秘,这些人心里越是打鼓,越是怀疑,越是犹豫。
果然,有人已经忍不住了。
一个上半身只披了个皮草的虬髯大汉跳了出来,手挥着大刀,大喝道:“老子看你们这些中原人士就不顺眼,扭扭捏捏,一个事情搞半天的废话了,这位姑娘已经开口说了,打,赢了就得到地图。你们,到底,打还是不打啊?!”
莽汉咬字不准,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看打扮应该是从草原蛮地来的,手上的大刀足有十斤重,威风霍霍。
娆木离微微往后退了退,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似乎是被莽汉带了起来,不管情愿还是在纠结的,行动起来便方便多了。
自始至终,北国的柳妃都未开口说一句话。
士兵的将领看了一眼上阶的柳妃,没有承接到旨意,也不敢出手阻止。这毕竟是江湖上的事情,由江湖规矩来办事,似乎没有任何不对。
柳念昔看着娆木离的目光有些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什么。
娆木离完全不像是个阶下囚的架势,站在一边,双手有礼的放在前面,目光不离场中打斗的两个人。
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介绍声:“那个穿老虎毛的应该是泽荒国的,游牧民族,不知道什么身份,我跟他们没什么往来,他的对手,是个刚起来的门派,名叫江金,这小子轻功不错,手上功夫还差点,第一场没人敢接,他看着估计是想出头表现一下。不过,我看,悬。”
她头也不回。扯着唇笑:“谢蝴蝶,我其实挺好奇的。”
谢蝴蝶张嘴嘿嘿一笑:“对我好奇?别啊,我可经不住美女的诱惑,尤其是你这种的。”
“诱惑的了你也算是我的本事啊。只不过,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她的话语低而轻。像是音符奏出,让人听了心漏一拍。
谢蝴蝶站在她身侧,看着场中打斗的两个人,然后视线转移了下,“是么?在下求之不得啊,石榴裙下死,死也风流万世啊。只是,你看,左边那个九国的九妖姬,上方的柳掌门,似乎对你的兴趣更大啊,魅力无穷,男女通吃啊你。”
正在他们说话间,莽汉一声巨吼,双手捶胸,对着在场所有的江湖人士一顿嘲笑:“一个个男的不男,女的不女的,老子看了就不爽!”
娆木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的也算是实话。无论昭国也好,北国也好,是没有长成他这样的壮实的。昭国男人比较细腻,有种烟雨江南的柔弱美,北国地处广袤边疆地带,人虽比昭国粗了些,却也是那种精致了的粗。
这从泽荒过来的男人,倒好,直接长成了狗熊样。
场中的气氛越来越热,她渐渐被遗忘在群众的视线中。当然,是逃不过那几个人的眼的。
她也老老实实的站着。
谢蝴蝶想要跟她唠嗑,拖了张椅子过来,摆在树下。
还没坐下呢,十几个士兵一下子围住了他们,生怕她会临时逃跑一样。
谢蝴蝶被吓的不轻,摸了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坐下:“我说,你胆子忒大了点,说实话,要不是你现在位置处的尴尬,我都想跟你拜把子了。”
她诚惶诚恐:“别啊,我的位置一向尴尬,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说不定哪天大难来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吐槽她:“没良心。”
“要良心会活命么?”
谢蝴蝶沉默半响,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你咋就不能正常点?”
“能有你变态?话本可不是我写的。”
“怎么就变态了?那些可都是实战经验,在下是怕你们走弯路,特意写出来让你们依葫芦画瓢。你们不感谢我,还叫我变态?!那你别看啊,还每个月来定制!价钱还出的那么高!”
娆木离无言以对。专心的看着场中的比赛。
过了许久,她撑着下巴,勾起一个狐狸似的笑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的见的声音,说道:“谢蝴蝶,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可以说服赫连渊跟你们西夏签署永不交战的协议。”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