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咒存不存在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老太婆逼着她学的冰缠已经开始让她进入生命的末期了。
所以,至于杀天穆这一事,杀了能怎样,不杀又能怎样,结局谁会知道呢。
消失了几天的娆方毅出现在她的面前,身后跟着的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娆英云。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尤其是看向娆木离的眼神,各种复杂,似乎有种恨不得她从未出现过的那种恨意。
姚楚圣适时的出现,扫了一眼里头的三人,看向娆木离:“该启程了。柳掌门在外候着呢。”
娆方毅冷目看着姚楚圣,突然伸手打了个手势,院子中猛地窜出一排士兵,长枪对准,矛盾平举。
姚楚圣白胡子一吹,话却是对娆木离说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娆木离很是无辜,耸了耸肩:“冤枉,我还想问呢。”
娆方毅突然出手插足江湖上的事情?或者他跟魔煞族的衣冠冢有关?
娆方毅也是不看姚楚圣,直直的盯着她:“想进天门,除非从我娆家的尸体上踏过去!”
长枪盾矛唰的整齐划一的对准了院内的两个人。
姚楚圣肃穆看着院中的士兵,江湖规矩,向来不犯各自的范围。这个娆方毅虽说现在的身份尴尬,但北国没有开口否认的一天,他的存在就是个朝廷代表。
“娆方毅,你这一挡,可想清楚了,阻止的可不是我姚楚圣。”
关于这件事的原委,娆方毅已经特意托人打听清楚了,那个白发少年还特意跑到他面前来讲的唾沫横飞,描绘的有声有色。他现在若是不让这帮人离开,他将与之为敌的,恐怕不止整个江湖而已。
可是,他们娆家的身份本就是守墓人。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门口又插进来一个欣喜的声音:“呀,这么热闹?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娆木离抬头,看见谢蝴蝶像只蝴蝶一样蹦跳着跟她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比花蝴蝶还灿烂。
九妖姬跟在他身后,看见她时,也抿唇笑了笑。
娆木离微微愣了愣,无奈失笑:谢蝴蝶的热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啊。他可是西夏的王,就不能注意一下自身的形象么?两位王相聚,天下无人知晓,不过俊男靓女比肩而立,谁会想到那样崇高的身份呢。
魔煞真是了不起的存在。
这个世界真的是个奇妙的存在。
谢蝴蝶没有出面,九妖姬站了出来,走到娆方毅的跟前,一瞬间王的气势便出来了,那眉目尽管还是如此的风情万种,可总有种让人臣服脚下的错觉。
娆方毅一愣。
娆英云却是走了出来,挡在父亲的面前,双手抱拳行礼:“不知九王在此,还请谅解我们的怠慢之情。”
娆方毅反应过来,神情变的更加阴沉,甩袖行了一个不情不愿的礼。
九妖姬淡淡一笑:“既然知道本王过来了,那还请娆大人行个方便,这件事,可是你们北国允诺的,何以到了娆大人这里便变了卦?本王可是记得北国的柳妃娘娘也是在这里的。”
娆方毅冷嘲热讽道:“扯上国家之事,便是不妥了吧。这天门之地,何以让你们如此来去自如了?真当我娆家是不存在的么!”
一下子满院的人都静默了下来。
娆英云出列,再次抱拳,朝姚楚圣行了个江湖礼节:“还请姚掌门见谅,我娆家守墓世世代代,还从未遇到你们这般光明正大来闯墓的,实属无奈之举。我父亲已经网开一面了,可你们这般到人家家里来盗东西,这理说到哪里都是说不通的。”
姚楚圣也是一脸的惊讶,他啥时候盗墓了?“不,这事情可要说清楚,我们明明是来进天穆一族的天门的,怎么就成了盗墓的了呢?”
娆方毅冷脸一叱:“什么都不知还敢上门抢东西,这就是你们江湖人士的行事作风?!”
话题一上升到江湖,可就有点严重了。
江湖人爱面子,而且是死要面子,当然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了他们。
当下,姚楚圣甩袖出门,他要去问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端端的进个天门,怎么就成盗墓贼了呢?
姚楚圣一走。院子里只剩下一个娆木离站着了。
她眉目沉静,没有半丝波动。娆英云侧目看她,终是叹了口气:“离儿,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哥还是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
她低眉似乖巧的站在那,唇角的弧度依旧似扬非扬。
她还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你父亲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她挑了眉,眸色极沉,幽幽的看着娆英云。
娆英云一愣,本能的朝娆方毅看去,只见自己的父亲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的‘妹妹’。
他甚是不解:“说什么?”
谢蝴蝶蹦跶出来,跑到娆木离的面前,面朝娆英云,反手指着她的鼻子,对娆英云说:“这天门谁都不许进,唯独她能进。你说她是谁。”
娆英云起初有些疑惑,随即看到父亲越发阴沉的脸,心中闪过一个震惊的答案。猛地转过头来看着院中的女子,那眉目,仍旧美好的如同日月洗练过,他看向她的手指间,那里已经开始泛着冷气,连他都能看得见的寒气。
她是······怎么可能?!
娆木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个人的神情,突然笑了笑:“原来如此。”
仿佛秘密被戳穿。仿佛情绪掩藏的再好,在她眼里都是无形。
谢蝴蝶纳闷:“什么?他们怎么了?”
九妖姬走了出来:“若是真心守墓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有这样的神情么?”
谢蝴蝶咂了咂嘴,右拳一击左掌,兴奋道:“他们是被魔煞族的人逼的?原来是仇人啊!”
话一出口,娆方毅便有点暴躁了。娆英云挡在了父亲的跟前,阻止他的冲动行为,若是对她动了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魔煞一族,是他们娆家的恐惧来源。不论世世代代的更迭,魔煞像一朵散不去的阴云,永远飘荡在他们的上空。时不时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那么,在下有点不明白了,九王在此又是为何?”娆英云选择了避重就轻,既然娆木离是魔煞族的,那么他们再怎么守门,她还是会进去的。可另外两个人呢?
九妖姬没想到一下子提到了自己身上,抚了抚耳鬓的发,媚眼如丝:“本王就过来图个热闹。”
谢蝴蝶赶紧插嘴:“我也过来凑个热闹。这么传奇的事情,说不定以后会载入史册呢。我们也算是当事人不是。”
话说到后来是看着娆木离说的,仿佛在极力的向她证明话中的可信度。
她侧头转过来,他眼神一闪,低了头,像做错事一般的孩子。
娆木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谢蝴蝶一看有戏,立马又抬头对她笑嘻嘻的挤眉弄眼,一再保证:“真的,我没什么不良意图,顶多是对天门很是好奇,只怪书上写的太过神奇了,我不相信,一定要亲眼见上一见。真的,你要是对我有什么疑惑的,尽管问,我肯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毫无保留。”
娆木离跟谢蝴蝶的交情其实起源也挺早,她有段时间迷上了话本,无意间从别处得了这么一本,感觉此人文笔相当的好,故事描述的也津津有味,一下子让她领略到了新世界的欢乐。
此后每年,她都让银飞亲自去他那拿话本。久而久之,他会专门为她花上一段时间量身订做。问题是,尺度也渐渐放开了。越放越开,以至于流传出来的话本也如出一辙了。
这恒温游士的头上从此顶上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说不清道不明的光环。
可眼前的状况是,娆方毅和娆英云不会放行,这关乎到他们的性命。说通是完全不行的。
她琢磨了下,转头对娆方毅说道:“进屋谈谈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娆方毅闻言,一直冷硬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神情,看着这个站在阳光下,满脸不在乎的女子,讽刺道:“帮?你若是知晓了我们世世代代深受怎样的煎熬你就不会说出这么轻松的话了。”
娆木离歪头深思了会,笑的意味不明,率先走进了屋。
谢蝴蝶见此,第一个跟了进去。娆英云对娆方毅说道:“事已至此,既然已经出现了魔煞族的人,也该坐下来谈谈了,她可能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连她都不肯帮忙,难道我们要永生永世这样下去?”
娆方毅咬了咬牙,走进了屋。
唯有剩下的九妖姬站在原地看着刚才娆木离走过去的地方沉目,细小的冰凝,若是不细看,一晃神便消失在这春光暖日中。仿佛从未出现。
魔煞族······或许,娆家该庆幸,那样一个族人,对外已经算是仁慈了,毕竟他们对自己更加的残忍。生骨凝冰,那是怎样的疼痛,世人完全不敢想象的痛苦,他们用在了自己身上。
祭月,你可怎么救呢?一个天穆族,一个魔煞族,你们还真是孽缘啊!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