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王打破常规,召集了那么多的能人异世。一时间,天下风云莫测。
汉京朝外打开。众人猜测纷纷,却无一能说出个究竟来。
令让意外的是,来的还不仅仅是江湖侠士,远在九国的九妖姬竟也进了城,听人传闻,连泽荒蛮国那个地带的都过来了人,这倒是更吊足了人的胃口。
奈何,口间相传的都是些奇闻杂事,没一件靠谱的,知道其中一二的也只有各掌门人和当家的。
只有一件事,众所周知,那就是那个令全天下闻风丧胆的恶毒妖妇——娆皇后。听说她用奸计灭了一个自己的国家,如今投靠北王,竟本性不改,杀了北王第十七个幼子,幼子死无全尸,死相惨烈,承妃经受此折磨不经数日也随之而去,承妃一倒,承家也被连根拔起。
所有的起因皆是因为一个女人!
她便是那个妖言惑众,歹毒阴狠的娆皇后!
娆家之女,天下诛之!
娆家得知此事后,连夜派了人过来。兴许是来向北王负荆请罪的。这娆家恐怕是要被这个歹毒的妖妇害的满门抄斩了。
传闻越传越离谱,连娆皇后的床第之事都被翻出来放在桌面上嚼的津津有味。这样一个祸国的女子,大家对她的好奇远远超过恨。
迎来客栈自从开张以来一直被城东的半路歇压制着,这几日掌柜的突发奇想,在编故事上面委实下了不少功夫。
掌柜的是个信缘的人。这不,前两天开个门都能碰见个满头白发的少年郎,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白发少年瞧着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手,满面温和:“你好,在下西夏恒温游士,路经此地,突觉你这店有金光笼罩,觉得是个说故事的地,想来你这给大伙讲讲最近天下发生的大事,不知贵人可愿赐予在下这个机会?”
掌柜的一愣之后,一拍掌便应了。
西夏恒温游士啊,多大的名讳啊!男人间的奇神啊!有了他,姿势涨的快,动作变的猛,快感持续久。
只不过令人想不到的是,如此扬名在外的恒温游士竟是个白发少年郎!果真是个奇人,这功练的,头发都白了,看来没少真枪实弹的练。
于是,从那一天起,这迎来客栈便有了一道灼目靓丽的风景线——一白发少年郎,一身蓝色大褂,挥舞着双手在客栈大厅内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客栈的生意热络不绝,门庭若市。掌柜的摸着半截胡子笑的没眼没缝,却在扫过一间包厢之时,眼神愣了愣,捏着胡子的手顿了顿。
那间包厢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自从这个恒温游士来了之后,就没人能打开过。屋里有客人,毋庸置疑,下人们经过的时候,会喊住,点了几个菜或者茶点送进去。屋内冷的很,北国虽然天气干燥寒冷,可却不刺骨,那间屋子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骇住了,那冷气直钻入人的骨头,让人动都动不了。
店里的小伙白着脸问他要不要请个道士过来瞧瞧,他琢磨了下,摇了摇头。
这个关键时候,谁也不想惹事。
再者,现在是天下能人汇聚之地,说不定是海外来的也不一定。
恒温游士有个很骚包的名字——谢蝴蝶。
娆木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口水喷了十万八千里,然后擦了擦嘴,看着那双笑嘻嘻的眼睛说了句:“我谢你老母。”
谢蝴蝶摇头:“不用,我压根不认识我老母。”
于是娆木离闭了嘴。
谢蝴蝶长的不蝴蝶,甚至有点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可这样一张面黄肌瘦的脸长在他恒温游士身上就有点让人浮想联翩了。五官是不错,除了头发白了,唯一还算的上亮点的就是那双眼睛。
睫毛很长,眼睛很黑,一望便觉得这个人很干净,然后一笑,你就想一拳头揍过去,顺嘴甩他一句:“色胚!”
谢蝴蝶忙乎了一天,整的嘴里都快起泡了,临近午时三刻,街上安静的有点诡异,零星的客人已经动身离开。掌柜的终于开始打烊。
谢蝴蝶接受了掌柜的谢意和一点点心意之后,在客栈内喝了两蛊热酒,待到无人之时,才悠悠然走到那间厢房门口,敲了敲。门从里头打开。
他一步跨进去,小虎牙露出来,“我讲的还不错吧?!”一屁股坐在对面,念起这个女人让自己最近散布的谣言,连他都有点好奇了:“你这么在外面胡说八道的,打的什么鬼主意?”
拖过她面前的瓜子,一粒一粒嗑了起来,瓜子壳乱飞。
对面坐在藤椅上的女人气色不大好,脸色惨白,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裘氅要不是听见她还有气出来,谢蝴蝶都以为自己对面坐了个死人呢。他一点都不客气的瞅着眼前的女人,见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噗的一个瓜子壳往她脑门上吐去。
也不知这女人到底长了几只眼睛,他这速度竟没能贴上去,没劲!
那双幽深的冷眸缓缓睁了开,朝他看了过来,“谢老母,皮又痒了是不?”
谢蝴蝶一听这称呼,脸顿时黑了下来:“娆不死的,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你什么时候好听了我就能好听。”
谢蝴蝶深呼了口气,好汉不跟恶女斗。眼睛转了转,看着她道:“说来,你这闹腾的本事肯定能当武林盟主,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你能先灭了个国,然后乱了个国,江湖上现在也沸腾了。你到底是不是天穆一族的?”
谢蝴蝶对她这个身份还是挺好奇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张脸,想从上面看出些破绽来。
要知道天穆一族的身份会代表什么,也就不会奇怪为何如今闹的天下大乱了。
娆木离微微坐直了身子,从桌子上拿了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顿时舒畅多了。
她笑道:“不管这身份是真是假,有用就行。”
“可是不对呀,你要是天穆一族的,你那娆家是个什么情况?啊呸······”谢蝴蝶抠了嗓子,把一个瓜子壳给掏了出来,湿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我滴个神哪,你们娆家不会是天穆余孽吧?这下完蛋了,你们娆家注定要满门抄斩了,北王仁慈放你们一马,你们也难逃一死。”
透过烟雾缭绕的热气,她笑的极为灿烂:可不是么!赫连鸿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娆家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她的身份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够用就行。
而至于天穆一族为何会被搬到台面上来,恐怕要算到柳念昔的头上了。
天穆一族······
她转眸看向白发少年,“天穆一族,真的还有后人?”
白发少年一副吃惊的模样,挑了眉,“你问我不是白问么······”话卡在喉咙里,谢蝴蝶眼神躲闪,摸了摸鼻子:“我真不知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瞅我。”
她冷笑:“别人不知道,我信。你,我还真不信。”
“哦?那你怎么不问你的花颜去?”谢蝴蝶不怕死的调笑道,说完,他忒么的又后悔了,在那眼神下缩了缩脖子:“别老是威逼利诱啊,我谢蝴蝶可是有名节有志气的顶天立地好男儿!”
天冷,手中的茶杯,温度也退的快,已经感受不到滚烫了。捏着杯盏转了转,她忽地低了头,许是自嘲许是无奈:“人么,总归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说,我总不好去问。”
花颜和祭月两个人,在她的生命中,占据的分量太重,有的时候,这份重量几乎要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会去怀疑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可是,万般诸事,总有破绽之时。有意无意,像是老天爷跟你开的玩笑,透个风给你,让你紧张,然后去查。
年幼之时不懂事,以为花颜跟祭月就算彼此看不顺眼,也总归是有情谊的,就好比她跟花颜,拳头往来,没在彼此的身上少留伤疤,可,那么情谊却是一日比一日深。
老太婆说的不错,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情谊,所有的感情都是为了遮掩人的欲望。
她却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一个人,她又何尝不是守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度日如年,痛不欲生。
耳边传来一声低叹,谢蝴蝶认命道:“怕了你了。但是,这天穆一族······”似乎在斟酌怎么把整件事完整的说出来,他皱了皱眉,沉默了下来。
娆木离也不急,手起而落,茶水又各自满上。
“如今天下,由昭国、北国、西夏还有九国一统,当然昭国已经不存在了,说实在的,昭国一亡,天下大乱也不远了,当年这个天下本就是由天穆一族打下来的,天穆一族的由来其实谁也说不清,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王侯宗氏,只知道他们都姓天穆,关于这个姓氏,我个人观点是,可能史书上为了美化,加了天字,这个暂且不论。天穆,民间传闻是来自天庭皇宫,听说这个家族的人个个长的跟个天仙似的,那浑身的气质,一看就是来一统天下的造福百姓的。”
谢蝴蝶有点眉飞色舞起来,冷不丁瞅到娆木离的眼神,马上闭了嘴,乖乖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也挺简单的,天穆一族的人都很聪明,又都身怀绝世武艺,手下能人比比皆是,天下一盘散沙,要打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谓江山易打不易守,不是说前面加个天字,就真都是神仙下凡的,也就是一个繁盛的家族而已,里头少不了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外面人看热闹,里面的人斗的头破血流。”
“尔虞我诈总有疲软之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正统的皇裔后代,自称是开天辟地以来,一直受到天佑福佳,流的血都是龙血,身上还长了龙鳞,你要想啊,天穆本来是代表天庭大罗神仙下凡拯救凡间痛苦老百姓的,你救是救了,救完之后自个玩上窝里斗了,谁还认你个鸟啊。”
“皇裔之后理所当然取而代之,况且人家还是神龙之躯。天穆一族被全族尽灭,一个不留,大到老弱妇孺,小到襁褓婴儿,不论强弱,全部歼灭。” 本宫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