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老周的血几乎流干，但是坑底的血迹却并不多。
这种垃圾清理池基本都是水泥结构，就算之前是停尸房，也是打过地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血液下渗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高阳的视力非比常人，他清晰得抓到坑底的一处破绽。
“拿水来！”高阳道。
有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从车里找出两瓶纯净水。
高阳跳下大坑，拧开水瓶，缓缓讲水倾倒在可疑的位置上。
纯净水冲淡了坑底的少许血迹，然后缓缓下渗。
仅仅半分钟，一瓶水就全都渗漏下去。
高阳没犹豫，将第二瓶水也倒了下去。
依然是半分钟，水泥坑就像是干涸的土地一般，将水吸个干净。
心惊肉跳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高阳跳出大坑，指着中心位置道：“挖开！”
半个小时之后，调配来的凿岩机开始工作，风钻强劲的轰鸣声响彻整个疯人院。
其实大家还是很担心会造成一些负面反应，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了。
高阳就是在场最高指挥，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指令进行。
水泥翻开，泥土翻开，凿岩机直接打穿了池底，露出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
这尼玛就奇了怪了。
造房子难道不勘察的么？这么一来，这座建筑根本就是空中楼阁。
在高阳下令开挖之后，得到消息的刘前程就带着一批装备赶到现场。
挖开之后，这批装备终于可以用上了。
氧气瓶和氧气面罩，以及厚重的生化防护服。
开始还有人认为这是小题大做，但是随着开挖的位置越来越大，洞穴越来越深，一股压抑的寂静蔓延现场。
大家都是特殊部门的人，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但是一座老旧的停尸房下方竟然是空的，这让人不寒而栗。
机械停止工作之后，高阳沉默得开始穿戴防护设备。
“高阳……我们还是找专业人士吧！”刘前程把高阳拉到一边低声道。
“我们就是专业人士！”高阳呵呵一笑，“这种地方，普通人进去就是送死，而我，不是普通人！”
刘前程自然不知道高阳的具体能力，但是高阳的身份却明摆着，“狴犴”的特派员。
即使在安全系统内部，“狴犴”的档案也是保密的，不过当“狴犴”成员出现，就会自动获得最高指挥权以及处置权。
刘前程只能听从高阳的安排。
没过多久，下属扛着一堆必须物品赶到。
降速绳，应急灯以及通讯设备和枪支。
高阳像是一个只身穿越时空门到远古时代探险的勇者，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消失在洞口。
……
墙壁湿滑，没有可以蹬踏的明显位置，应急灯的灯光扫过，高阳发现了很多细小的痕迹，并敬业得用手机拍下，及时传给地面的人。
急切间，刘前程也没法搞到那种实时影像传输设备，只能靠这种原始的办法。
但是随着高阳渐渐深入，手机的信号慢慢衰减直到消失。
高阳也微微紧张起来。
下面透着诡异，高阳阻止了其他安全人员陪同。
如果有他都应付不了的事情发生，那么下去再多人也是送死。
脚，终于踏到实地。
高阳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仰望，透着光亮的洞口变得很小，估算一下，下来最少也有三十多米。
好大的工程啊！
高阳心中暗想。
习惯性的，他举起应急灯四下照了照，这一照就吓了一跳。
尸体！
各式各样，姿态各异的尸体，纠缠在一起，或者窝在角落，分布在将近一百平米的地面上。
那一刻，高阳想起了和老头儿的交手过程，其中一幕正是他站在一地的棺材上。
仔细一看，那一幕的景象和现在的处境何其相似!
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联系么？
高阳蹲下身子，应急灯靠近其中某具尸体，全面封闭的手指轻轻得戳了一下尸体的肌肤，竟然还有残余的弹性。
高阳又拉扯了一下尸体的衣物，噗一下，碎成了渣儿。
小爷皱了皱眉，仔细看了一眼尸体衣物的风格，竟然带着明显的旧时代印记。
最起码是八十年前的流行趋势。
八十年前？
高阳脑海里过了一遍少年时代学过的历史，然后小心翼翼得连续扯开了几具尸体的衣物，都发现了明显的弹孔。
死因，大概就是中枪。
可是隔了八十年，就算是烂，都该烂光了，怎么还能保持一定的弹性？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因为如此，高阳也加了几分小心。
今天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
不，是一股灵异。
高阳用灯光扫过所处位置的每一寸角落，终于发现了一条不太明显的通道。
高阳刚想过去探个究竟，上面却传来声响，抬头一看，一道人影顺着降速绳朝地面快速下降。
等到对方落地，灯光一晃，才看清竟然是刘前程本人。
“你下来干什么？”
“万一有啥事，你也好有个帮手……我擦！”刘前程说这话，用灯随意一扫，吓得一蹦三尺高。
一地的尸体，确实特么的渗人。
刘前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稳定了情绪，开始发挥本地人的优势。
“万人坑？不对啊！这么小个地方，充其量也就一百来人……呃……一百多人。”
“我擦，这太惨了，一家人抱在一起死的！”
“唉？这不是那个啥的军服么……啧啧啧！”
“竟然有弹性，我天啊，见鬼啦！”
刘前程一阵大呼小叫，高阳也没说他。
其实大概能明白，这活计估计是心里发毛，故意大声说话给自己鼓劲儿呢。
高阳把得到的初步结论跟他交代了一下，刘前程便陷入了沉思。
一分钟后，他认真道：“关于这里的历史，我可以调出最详细的档案，不过我们还是先探个清楚吧！”
高阳点点头道：“你跟在我后面，距离稍微拉远点儿，有意外我可能顾不上你！”
“没关系，跟着‘狴犴’的老大一起出任务，死了也光荣！”刘前程嘿嘿一笑，跟着高阳朝角落中的通道走去。 天后的神级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