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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前女友,帮忙擦个屁股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 花未 14079 2021-04-07 03:16

  关键时候,安寒喊了等一等。

  他额前冒着细汗,整张脸都惨白惨白,我和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还是工作人员比较淡定,起身给安寒倒了杯水,又递了张纸给他,关切的问:

  “你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安寒这个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当着登记处那么多人的面,哭了。

  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工作人员先是一慌,而后无助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认识安寒这么多年,就只有我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的时候看见安寒哭过,但那时候是安寒在安慰我,现在要我反过来安慰他,我很惶恐。

  很快,安寒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后面等待登记的人的不满,有个脾气火爆的女人直接冲过来推了我一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指责我说:

  “姐们,你行不行啊,逼婚把人逼成这样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你是怀上了还有手上有人家的什么把柄,要我说婚姻这种事情哪里能够勉强,人家不愿意娶你,你何必贱嗖嗖的往上凑呢?”

  我...

  工作人员见状,急忙挡在我们中间: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先回座位上吧,小两口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跟那个女人说完后,工作人员又对我说:“要不你和你老公先去休息室里坐一会儿,等你们情绪稳定了再盖章,行吗?”

  见我不被人误解,安寒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猝不及防的给了我一个热吻。

  刚才指责我的女人见了,受了惊吓似的撤离两步:

  “我靠,这什么鬼情况?”

  一吻过后,安寒红着眼眶向大家解释:

  “抱歉,我失态了,我只是很激动,我太爱她了,从没想过她会愿意嫁给我,对不起大家,我给你们鞠个躬,对不起。”

  众人松了一口气,我的心里却百感交集。

  等安寒的情绪平复后,工作人员再次问我们:

  “那你们现在做好准备了吗?这个章一旦盖下去,你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这位先生,你要不要再喝口水缓和一下。”

  工作人员那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个病人。

  我忍不住调侃道:

  “美女,你放心,我老公的身体很健康,他没有心脏病和高血压,能承受得住。”

  不光是工作人员乐了,登记处的其余人听后,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工作人员还很幽默的回了我一句:“米兰昆德拉说生命有不能承受之轻,我是怕你老公有不能承受之喜,不过你们既然考虑好了,那我就盖章了,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在工作人员即将按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工作人员条件反射的似的停住了手盯着我,安寒的目光落在我的手机上:

  “南南,是江北打来的电话。”

  我直接挂断:

  “不接,章盖好了吗?”

  工作人员一愣,红本本突然被安寒伸手拿开了:“南南,我们领证的事情,先跟江北打个招呼吧。”

  我有些生气:

  “江北算哪根葱?凭什么跟他打招呼,美女,麻烦你赶紧盖章,不然耽误后面排队结婚的人,多不好。”

  或许是见多了临时反悔的人,工作人员好心提醒:

  “要不你们还是再冷静几分钟吧,昨天就有一对很纠结的夫妻,前脚刚领了证,后脚就闹到离婚登记处去了,现在的小情侣一时兴起的太多。”

  我还想再说什么,后面那女人直接上来了:

  “她说得对,先把那些前男友啊前女友啊的都清理干净了再结婚,免得结了婚又离,离完又想着复合,根本不把婚姻当回事。”

  我尴尬的被她推到了一旁,手机又响了,这回不是江北,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想肯定是江北借了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的,再次挂断。

  这个陌生号码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安寒在一旁提醒我:

  “会不会是江北出了什么事儿?你先接,要是江北打来的你再挂掉就是。”

  我很不耐烦的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警察叔叔的埋怨:

  “是南归女士吧,可算把你电话给打通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来派出所一趟吧。”

  江北还真会挑时间,也真会给我找事。

  我和安寒着急忙慌的赶到派出所,江北身上沾着血渍,我当时心急,冲过去把他身上反反复复检查了一遍,这个动作也下意识的伤害到了差一点就跟我领证结婚的安寒,但他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下一秒就跟我一样,捶了捶江北的肩膀:

  “兄弟,这又是闹哪一出?”

  和江北一起蹲地上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我不认识。

  警察指着江北和另一个男人说:

  “他们俩打架,江北开着车撞了一个姑娘,那姑娘送医院里去了。”

  难道是喝多了?

  我对警察赔着笑脸:

  “那姑娘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警察很无语的回我:“要是有生命危险的话,你男朋友就得坐牢,怎么会让他蹲在这儿。”

  我白了江北一眼,向警察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一定要靠近乎的话,我是他的前前前,反正我不知道是前多少任女朋友,总之,我男朋友在这儿,我们是来替江北作保的。”

  警察耐人寻味的看了看我们仨: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姑娘叫简亦,右腿骨折,医药费...”

  什么?

  简亦?

  我踢了江北一脚:

  “怎么回事?”

  江北旁边的男人一听到简亦的名字就起了身,被警察指了指,又老老实实的蹲了下去。

  安寒急忙说:“医药费我们出,请问我们现在要怎样才能带他走?”

  警察没好气的说:

  “你认识简亦吗?如果是熟人的话,这事你们自行解决。”

  我连连点头:

  “简亦是我的朋友,我们都认识的。”

  把江北从派出所捞出来之后,我们直奔医院,刚好遇到南星从手术室出来,摘了口罩很不屑的看着江北:

  “分手五年还让前女友给他擦屁股的人,也就只有你江北了吧?”

  江北嬉笑,真把屁股凑向我:

  “来来来,前女友,帮忙擦个屁股。”

  我真是从没见过江北这么厚颜无耻的样子,南星这么好脾气的人见到江北,都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江北也不生气:

  “南归,你弟弟这么秀气,我真担心他以后有没有造人的力气,你们家小心绝后啊。”

  这话很难听,南星扬手要揍他,被安寒拉了开来:

  “我们来医院是看简亦的,南星,简亦的伤势怎样?”

  南星冷着脸:“不怎么样,右腿骨折,已经办了住院手续了,对了,送简亦来医院的那个男人呢,他从派出所出来了吗?”

  零零碎碎的消息拼凑起来,大概就是江北和简亦在江边谈完后,简亦见江北喝多了,找来了她的追求者王晋送江北回家,晚上倒是相安无事,江北一觉睡到大中午,吵吵着要走,简亦就借了王晋的车,说送江北,然后在楼下遇到了王晋,情敌见面当然是分外脸红,王晋骂了江北两句软骨头,江北发火本来是开着王晋的车要撞王晋的,最后简亦推开了王晋。

  这么狗血又无厘头的仇怨也是让人听的醉了,苍天真的是从来不饶人,简亦躲得过停车场的那一难,终究没逃过大白天的这一劫。

  不过病房里的简亦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尤其是看到我们都来了,她还关心的问:

  “江北,你没事吧?”

  我没好气的回她:

  “简亦,你不应该先关心一下你的备胎王晋吗?他现在还蹲在派出所里等着朋友去捞呢,我觉得王晋人不错,长得帅又有房有车,关键人家还这么护着你,要不你放了江北吧,跟王晋好得了。”

  简亦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两眼的泪汪汪的就来了,真是个天生的演技派。

  南星作为医生,忍不住提醒我:

  “虽然伤的是右腿,但头部也有创伤,病人需要静养,受不了刺激,我想你们还是选个人留下来照顾她吧,没必要都在这儿守着。”

  我牵起安寒的手,笑嘻嘻的说:

  “我们刚领了结婚证还没来得及回孤儿院向佩兰院长报喜,所以简亦,我就不陪你了哦,等我从孤儿院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乖乖的躺着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谁造的孽谁来照顾你,嘿嘿,你可要把握好机会,拜拜。”

  说完我拉着安寒就想溜,被江北眼疾手快的拦下了:

  “南归,你刚刚说什么?”

  我故意哎呀一声,轻轻捶了一下安寒的胸口:

  “老公,我们的结婚证拿了吗?我好像记得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忘了拿结婚证了。”

  安寒很配合的摸摸我的头:

  “民政局的人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们现在去拿,拿完回孤儿院,今晚我给孩子们下厨。”

  江北的眉头紧锁着,似乎在思考我跟安寒有没有撒谎。

  但他把目光转向南星后,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哀伤。

  就连南星都有些失魂落魄,更何况是江北呢。

  倒是躺在病床上的简亦先开口:

  “南归,你和安寒领证了?恭喜你们啊,怎么突然就领了证呢?都没事先说一声,喜糖呢?喜糖什么时候有?”

  我微笑着回她:

  “喜糖管够,我们准备回去跟佩兰院长商量,婚礼就定在元旦节好了,一年之计在于始,希望我和安寒的人生从头开始。”

  江北还是挡在我们面前,只是语气略微伤感:

  “你们真的领证了?”

  我上前一步拍着江北的肩膀:

  “结婚这件事情难道还能有假?江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说过如果安寒先结婚,你会去做伴郎的,所以我要很遗憾的通知你,你被排除了,我们已经商议好了伴郎人选,没你的份,实在抱歉啊。”

  说完我回头看了安寒一眼,他除了震惊之外,别无表情。

  以江北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轻易作罢的。

  果真,他又开始利用兄弟感情了:“安寒,想安心结婚吗?”

  安寒点点头,江北邪笑:

  “既然你想安心结婚的吧,那就给点时间让我和你老婆把旧日恩怨都清理一遍,毕竟你老婆曾经怀过我的孩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新闻,说什么女人生下的孩子,会长的像她经历过的第一个男人,不过好在她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你不必介意这一点,不然的话,平白冒出个孩子长得像我,你说说,让兄弟我情何以堪。”

  面对江北的挑衅,安寒第一次语气不善的问:

  “你想做什么?”

  江北伸手搂住我的肩膀:

  “也没什么,就是唠一唠孩子的事情。”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江北不会善罢甘休,我也很想知道简亦是如何向江北解释孩子的事情的,所以我很配合的松开安寒的手:

  “那就唠一唠吧,我记得医院对面有个茶楼,江北,我请你喝茶,安寒,你就在这儿陪陪简亦吧,我看简亦伤成这样,应该是没有力气脱光衣服勾引我男人了吧?”

  在我和简亦闹崩之前,我们还有一个玩得好的朋友,后来正式工作后,就没怎么再来往了,她知道我和简亦之间的恩怨,也曾经说过我的嘴太毒,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从简亦委屈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我的话伤害到她了。

  但她没和我顶嘴,只是把话题引到了安寒身上:

  “如果你相信自己老公的话,就应该放心才对。”

  我很自信的拍着胸脯说:

  “简亦,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不是对安寒放心,而是对我自己有信心,我相信爱上我南归的男人,是绝对不会看上你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江北,我们走。”

  从医院出来,江北也忍不住说我:

  “你对简亦是不是太毒辣了点?”

  我冷笑一声:

  “江北,你到现在才知道我是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吗?我告诉你,我要是活在古代的宫斗中,我肯定是杀人不眨眼的那个正主儿,像你这样百无一用的男人,老娘早甩你千百回了。”

  到了茶楼,我给江北点了一杯蓝色忧郁,给自己点了一杯放肆情人。

  江北翘着二郎腿看着我:

  “南归,没必要这么讽刺吧?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相信你跟安寒领了证,你心里肯定还有我,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早跟安寒修成正果了,何必要等到我回来。”

  我就知道他不信,在盖章之前,我拍过一张照片,现在拿出手机给江北看: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吧,江北,做人别太自信,你以为这个地球会围着你转,但其实是你自己在团团打转罢了,我奉劝你一句,遇到好女孩就从了吧,像你这种三十岁了还一无所有的男人,有人要就是你祖上冒青烟了。”

  江北说不过我,无奈的喝了口茶,不再作声。

  我看了看窗外,漫不经心的问:

  “不是要跟我谈孩子的事情吗?快说说,简亦是怎么跟你说的。”

  江北的身子微微前倾:

  “南归,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你还这么感兴趣?”

  我端着茶杯嬉笑着看他:“当然好奇了,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和简亦口中的故事版本肯定截然不同,所以我很好奇,像简亦这种天生的演技派,会如何讲述我五年前历经生死的一幕,你倒是说啊,我很有兴趣。”

  江北的眼里充满了疑惑:

  “简亦说你是想生下孩子的。”

  我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急忙拿了纸巾擦擦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今天可能听力有点问题。”

  江北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简亦说你想生下那个孩子,但后来见我不回来,你情绪不好有抑郁的倾向,有天你喝了点酒摔了一跤,医生说可能孩子保不住了,你说保自己就行。”

  如此的轻描淡写!

  我对简亦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江北说完后,又询问我:

  “简亦说的是真的吗?她说你那天摔倒后,下半身全是血,我问过唐幸了,她说那天是她和简亦把你送去的医院。你当时心里应该很恨我吧,恨我没有跟你说清楚就走了。”

  原来谎言是可以这样圆回来的。

  那天确实是唐幸和简亦一起送我去的医院,不光有她们,还有安寒。

  但事情的真相,竟然能被简亦歪曲成这样。

  我嗤笑一声,撑着脑袋问江北:

  “你的关注点可能有点不正确,你知道简亦想让你明白哪一点吗?她是想告诉你,我压根就不想生下你的孩子,所以才会在医生说可能保不住孩子了的情况下对医生说保我自己,你难道不该因此而生气,而愤怒吗?”

  有时候我真觉得简亦是个厚脸皮的女人,但她一点都不聪明。

  很显然江北没按照简亦的思路走,他有些内疚的看着我: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怀了孩子,就算天塌下来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其实离开之前,我看过你的日记。”

  我的日记?

  那时候我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我的日记里记载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江北离家出走的话吧?

  我好奇的问:

  “我的日记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江北迟疑片刻,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纸来递给我,那上面写着:

  你有游戏,我有烈酒。

  余生你我,分开远走。

  我认得,是我的字迹。我还记得那一晚,江北又在网吧里通宵玩游戏,我一个人把所有家务都做完后,从冰箱里找出了两瓶江北买的啤酒,那时候的我没什么酒量,两瓶啤酒下肚,我的意识就有些不清楚了,所以这十六个字写出来有些歪歪斜斜,但我的字写的很好,所以不影响美观。

  当时是真的有些伤感才会写了这发牢骚的话。

  江北感慨道:

  “你知道我从网吧回来看到你写的这十几个字,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我的表情也凝重了,那段时间,是我和江北很不愉快的一段时光。

  虽然我不想问,但我还是问出了口:“什么感受?”

  江北抱着脑袋趴了很久,再抬头时两眼都红了:

  “你还记得吗?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吵架,我带着战队打比赛,是希望能有所成就,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好多次我们打完比赛了,空荡荡的网吧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很想回去抱着你得意的跟你说,我又赢了比赛,等我拿了奖金,我就带你去可可西里。但我又不想回去,我怕回去后看见你沉睡的样子,你一点都不想听我分享游戏里的点滴。”

  多少个夜晚,我都是哭肿了眼入睡的。

  一开始我会傻傻的坐在外面等,邻居们见了,都以为我是跟男朋友吵架。

  后来我就坐在沙发里等,我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一遍,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不回来,我也累了,很多次我明知道他蹑手蹑脚的回来了,却还是假装自己睡的很熟,然后听江北在客厅里玩游戏的声音,那段时光,就像一个黑洞,不知道光明在哪儿。

  我没有反驳,而是笑着说:

  “你继续,我都听着呢。”

  江北长叹一声:

  “我也问过群里玩游戏的女生,向她们求证是不是玩游戏的男生都很不讨喜,可她们都说玩游戏很厉害的男人会很酷,南归,我自以为我玩游戏是很厉害的,可我糟糕的发现,我在你眼里,好像什么都不是,你不再用欣赏的眼光看我,我走之前抱着吉他说给你唱首歌,你推开我说你很累,第二天我睡醒,你上班去了,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很冷清。”

  那晚我确实是很累,大学毕业后我找了一份培训老师的工作,为了存钱,我又接了个家教的活儿,也好分解我的注意力,让我没有精力再和江北争吵。

  但我万万没想到,当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时,江北竟然走了。

  他带走了吉他,和两套衣服一双鞋子。

  我当时抱着侥幸,想着他应该只是出去打了个比赛,比赛结束后就会回来的。

  哪知江北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年。

  时至今日,我都没开口问江北当初为什么要走。

  倒是江北说了出来:

  “南归,其实我一直不敢面对现实,我在你的日记里看到了一篇写给安寒的情书,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应该怀疑你们的,只是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吵架,我希望我们能冷静几天,但我没想到,我回来后看见你和安寒抱在一起。”

  回来后?

  我迫不及待的问:

  “你哪天回来的?”

  江北苦笑一声:

  “你应该记得,那天橘子洲头放烟花,简亦说你在橘子洲头看烟花,我找到你的时候,看着安寒把你抱上了车。”

  那天!

  简亦,你个贱人!

  我记得那天,简亦说在湘江边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江北的人,但她有近视,所以不敢确定,当时的我已经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我想如果江北回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我那天在拥挤的人群当中找花了眼,最后累到差点晕眩了,又是简亦给安寒打的电话,安寒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路边休息,双腿绵软无力,安寒说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不应该这么不要命,所以我任由他抱着我上了车。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幕会落入江北眼中。

  我呵呵笑着:

  “对啊,我早就跟安寒在一起了,所以那天其实我是故意摔了一跤把孩子给弄没的,虽然安寒说他会接纳你的孩子,但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想着我还年轻,流掉那个孩子,我就可以给安寒生孩子了,可是你看,苍天不饶我啊。”

  江北脸色骤变: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摔了一跤?对自己这么狠?难道你不知道医学上有一种手术叫做无痛人流?”

  我故作轻松的应答:

  “我知道啊,但安寒不许我打掉你的孩子,你也知道,安寒这个人重感情,他爱上我之后心里就一直觉得很愧疚,自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你,但我不想啊,我为什么要给我不爱的男人生孩子,这对安寒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你说对不对?”

  江北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我:

  “南归,你闭嘴。”

  我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

  “江北,其实我早就知道简亦喜欢你了,说实话,我能跟你在一起五年,只是不希望你成为简亦的男朋友罢了,我和简亦表面上是好朋友,其实女孩子的友情是很薄弱的,私下里都在暗暗较劲,现在好了,简亦为了你连死都不怕,我真的很感动,我觉得你应该和简亦在一起。”

  江北再次宣扬:

  “我是不会跟你的朋友在一起的,南归,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就行了,何必拉上我。”

  我优雅的落座: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恶心呢?难道你不恨我吗?我玩弄你的感情,还杀了你的孩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借着这次机会和简亦在一起,说不定你和简亦在一起了,我会难过会伤心,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想回到你身边的冲动。”

  江北怒摔杯子:

  “那我也不会跟简亦在一起。”

  我随意甩甩手:

  “那不随你,没有人能绑着你跟人谈恋爱的,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要去民政局拿结婚证咯,再晚的话民政局就关门了,我还要回孤儿院呢,佩兰院长等这一天等的好辛苦,我要第一时间跟她分享这个喜讯。”

  江北颓败的坐回椅子上,我伸手过去:

  “不祝福我吗?江北,我终于要出嫁了。”

  江北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我走的时候对他说,今天我请客,单我买了,你记得回病房的时候给简亦带点水果,她很喜欢吃火龙果,多买点。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安寒边开车边问我:

  “为什么要骗江北?”

  我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笑着说:

  “江北回来后,我撒了很多的谎骗他,你指的是什么?”

  安寒自觉无趣,就没再问我。

  而简亦这个大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了宋果的联系方式,把我和安寒领证的消息告诉给了宋果,宋果又在群里闹腾着安寒发红包,我拍了个安寒开车的小视频,叫他们别闹,安寒正专心开车呢。

  难得游戏室里的人都在线上,先是方海发了个红包让我们抢,说是祝我们领证快乐。

  然后是杜衡在起哄,问方海什么时候向宋果表白。

  宋果发了个娇羞的小表情,表明了她的心里只有南星。

  然后杜衡又艾特了南星,问他被表白的滋味是怎样的。

  这个闹剧到晚上睡前才结束,苏木私聊我,说方海刚刚问他宋果喜欢什么花,苏木也不知道,就来问我了。

  我也不知道宋果喜欢什么花,就找了个借口问宋果什么花最浪漫。

  宋果给我打了个电话,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

  “南归姐,也许你会觉得我很俗,但我就觉得只有红玫瑰最能代表爱情,恋人之间就应该轰轰烈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一切太过于理智的恋爱,都是因为浓度不够,如果南星接受我了,我肯定会让南星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最幸福的男人我不敢苟同,但我相信南星会成为这个世界上被女朋友折腾的最呛的男人,就凭着宋果那无限的精力瓶,只怕是个南星都架不住一个宋果。

  好在我任务达成,在洗澡之前给苏木发了条信息说宋果喜欢红玫瑰。

  洗完澡出来后,宋果在朋友圈里晒玫瑰花,卡片上还写着一句文绉绉的话:

  如果我的生命仅剩最后一天,我愿把毕生的热爱都奉献给你,我亲爱的姑娘。

  宋果不知道是谁送的,但她还是很开心能够收到这么漂亮的鲜花。

  躺在床上,我盯着那束花看了很久,或许是宋果对红玫瑰的解读很好,我以前觉得红玫瑰太俗气,现在再看红玫瑰,果真如宋果所说,只有红玫瑰才能最好的诠释什么是轰轰烈烈的爱情。

  只是这束火红的玫瑰花,又能绽放多久呢?

  “羡慕了?”

  安寒回了房,递了杯牛奶给我。

  我矫情的点点头:“对呀,女人爱花是天生的,安寒,你有多久没送我鲜花了?你好像从来都没送过我红玫瑰吧?”

  安寒看着我喝完了牛奶,收了杯子耿直的说:

  “我记得你不喜欢玫瑰,你喜欢满天星。”

  我擦了擦嘴:“也可以换换口味的嘛,女人哪有什么最爱的花,区分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因为穷而已,像你这样年轻有为小有存款的人,应该不会吝啬一束鲜花吧?”

  安寒不明所以,在我身旁坐下摸摸我的后脑勺问:

  “你也想收鲜花了?”

  我嘟了嘟嘴:

  “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难道你还不懂?”

  安寒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将我强行摁下躺好:“你乖乖睡觉,我去洗个澡,不许再玩游戏了,晚上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我第一次发现,安寒的情商竟然这么低。

  等他出去后,我翻个身向宋果吐槽,宋果毫不掩饰的大笑:

  “你就知足吧,我要是能遇到一个像姐夫对你一样对我好的男人,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我才舍不得折腾我的男人呢,你瞧瞧外面这风刮的,我猜过两天会下大雪,我明天要去逛商场买大衣,不然会冷死去。”

  明天安寒要开会,我问宋果:

  “要不要我陪你?”

  宋果竟然拒绝了我:

  “不用啦南归姐,其实我不用买衣服,你知道的,我衣柜里的新衣服都可以开个服装店了,是方海,他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他过两天要参加朋友婚礼,让我陪他去买套好看的衣服,我想着反正无聊,就答应了啊,他还说要请我吃冰淇淋呢。”

  我一眼看穿她:

  “小馋猫,你是为了冰淇淋才去的吧?”

  宋果哎呀一声,说我讨厌,随后就没理我了,估计是理那个冰淇淋去咯。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就十二点了,方海还在群里发红包,说今晚的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今晚有排练,所以要三四点才能回家了。

  他发了个视频,酒吧里人很多很杂很吵,这座不夜的城市,晚睡的人才开始狂欢。

  但我熬不住要睡了,才发现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安寒还没回房,我怕他在浴室里呆太久,起了身去看,刚好他从外面回来,递给我一束红玫瑰,右手还拿着一碗麻辣烫。

  我的心瞬间就暖了,能出去倒垃圾顺便买了束花带份夜宵回来,把浪漫玩的这么顺溜的人,这世上也就剩一个安寒了吧。

  安寒微笑着问我:

  “现在不嘟嘴不赌气了吧?”

  我一拳捶在他心口:

  “下次出门之前记得说一声,我还以为你猝死在浴缸里了呢。”

  安寒捂住心口一副受伤的表情说:

  “你好狠的心呐,竟然咒我猝死。”

  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当晚吃得很饱,所以我睡得很好,安寒给我讲了一个又一个童话故事才把我哄睡着,但我万万没想到,我的玩笑竟然会当真。

  一大早,噩耗就传来了。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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