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

032.整的跟个武侠剧的女主角似的

  方海死了。

  我们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被封锁了。

  安寒问怎么回事,警察说,法医鉴定,方海属于猝死。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方海的房间里有一股方便面的味道,手机显示着游戏界面,还被队友投诉过,手机电量剩余不到百分之二十,浴室里的热水器显示温度四十多度,方海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他的浴袍整整齐齐的摆在卫生间的洗衣机上,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洗澡。

  他是酒吧DJ,熬夜是他的常态。

  每次我们玩游戏约好上午,他都是哈欠连天的那一个,他说自己从毕业到现在,在夜场做了六年,很少休假,也很少在凌晨四点之前睡觉,更多的时候他开着车下班熬不住了,就停在路边睡了。

  关于方海的事情,我零零碎碎的听说过一些,他喜欢户外运动,经常带着女朋友去爬山攀岩索降和射击,白天运动夜里上班,虽然辛苦,但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

  后来女朋友迷上了电竞,为了成为女朋友心中的盖世英雄,方海开始拼命的玩游戏,我们认识方海的时候,他已经跟女朋友分手了,那些良好的生活习惯全都被他摒弃了,工作六年,凭自己的能力在星城买了房买了车,已是相当不错,只是贷款压得他不能停下工作的脚步,长时间不健康的作息和饮食,是导致猝死的重要因素。

  报警的人是送花的服务员,她说方海在花店订了一束花,让她们八点半的时候送到,当时房间里有很大一股烟味,门是敞开着的,服务员进去的时候,方海就靠在椅子上,两只手拿着手机,因方海跟楼下的店铺都混的很熟,送花的小妹不是第一次来方海家,就以为是方海给她留了门。

  谁知道她放下花之后,轻轻拍了一下方海的后背,方海整个人往一旁倒去,服务员吓坏了,叫了他很久都不醒,但手还是热的,就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方海住的小区旁边就是医院,医生来看了后直接宣布了死亡结果。

  讽刺的是,那束红玫瑰很美,娇艳欲滴。

  但是买花的人,却已经与世长辞。

  一上午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是浑浑噩噩的,我觉得这就像是我做的一场噩梦,我很想醒来,但不管我如何抗拒怎么使劲,可我就是醒不来。

  下午我们在殡仪馆见到了方海的父母,老两口匆匆从乡下赶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一声声儿呀,听的人肝肠寸断。

  宋果怔怔的坐在殡仪馆对面的马路旁,苏木和杜衡让她去见见方海最后一面,宋果不哭也不闹,就是坐着,也不出声。

  还记得早几个月前我们打完游戏后说起猝死这个话题,方海就说他可能是最先猝死的那个人,因为经常熬夜,饮食也不健康不规律,加上压力大负荷重,顺着这个话题我们就说到了遗言,方海抢着说,如果他死了,请我们一定要拍一张他死前的照片发在朋友圈,告诉那些讨厌他憎恨他的人,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也要告诉那些暗恋他关心他的人,生命脆弱,且行且惜。

  中午宋果就发了方海去世的消息,方海的手机都快瘫痪了,那些许久不联系,或者加了微信也不寒暄的人,都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有人质疑这是恶作剧,有人半信半疑的要殡仪馆的地址,也有人感慨生命无常。

  方海的葬礼很简单,他父母想把他带回去入土为安,但方海曾经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农村,在杜衡的劝慰下,方爸方妈同意火葬,安寒给方海在河西的墓园找了一块墓地。

  葬礼那天艳阳高照,宋果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说,你以前总说看不到太阳,现在好了,这里向阳,晒黑了可不要怪我。

  我们都悲伤的难以自控,尤其是方海的父母,哭的死去活来。

  在墓园,我们要走的时候,来了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

  方海父母一见到她,立即上去扇了她两个耳光。

  “何小莉,你还有脸来,你还我儿子。”

  方妈妈显得尤为激动,这个名字我们都很耳熟,何小莉是方海的前女友,但他们四年前就分手了,何小莉能来,也证明她还念着旧情。

  何小莉任由方妈妈撕扯着她,不反抗也不闪躲。

  最后还是宋果扑上去抱住了何小莉,我们见状,怕方妈妈的拳脚打着宋果,才一窝蜂上去把人给拉开了。

  关于何小莉和方海的故事,我们知道的仅仅是何小莉因为游戏和别人睡了,然后迅速的嫁给了游戏里的那个人。

  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知。

  安寒安排了人送方海的父母回去,宋果和何小莉在方海的墓前呆了很久,但她们一句话都没说。

  天黑了我们要走的时候,何小莉叫住了宋果:

  “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们都不知道何小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何小莉哭肿了眼,我们也就答应了。

  何小莉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一家很特别的甜品店,甜品店没有名字,只有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每个人口中的甜品都有一个专属的名字,有的想与人分享,有的想自己珍藏。

  而甜品店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便利贴纸上写着许许多多的名字,幸福的人吃到的甜品是爱情,悲伤的人吃到的甜品叫回忆。

  小店不大,但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三朵红玫瑰。

  何小莉端了一个红色玫瑰的蛋糕出来,上面写着三个字:我爱你。

  你的最后一点是一颗樱桃,何小莉指着樱桃对宋果说:

  “这个蛋糕是方海去世的那个晚上给我打电话预定的,他说他第二天要带一个像糖果一样甜美的女孩过来,四年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我真心为他感到高兴,方海没告诉过你们吧,他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一起经营一家甜品店,这个蛋糕的形状是他连夜设计出来后发给我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杜衡红着眼说:

  “是的,那小子说要向宋果表白,以逛街的名义把宋果约出来,还叫我们要早点起来给他加油鼓劲。”

  宋果嚎啕大哭,她虽然不喜欢方海,但她把我们游戏室的每一个人都当做是兄弟姐妹,失去谁我们都会心痛会不舍。

  何小莉拿了纸巾来安慰她:

  “其实方海活的很累,那时候我跟他在一起,我父母嫌他是农村人所以不同意,我们又都年轻,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我夹在爱情和亲情之间进退两难,后来就迷上了游戏,方海应该跟你们说过,我出轨了,怀孕后就嫁给了我现在的老公,但我和我现在的老公约定好,这辈子谁都不许在碰游戏,可我没想到,方海会沉迷游戏。”

  不光是甜品,方海为了对宋果表白,还做了很多的努力准备了很多的惊喜,宋果在看的时候,眼泪一直都没停过。

  那一天很漫长,我们送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此我们五侠客的游戏室,也不再完整。

  晚上回去的时候,宋果哑着嗓子问我:

  “南归姐,你能给南星打个电话吗?我今晚不想一个人,能不能让他陪陪我?”

  我自作主张的把宋果送到了南星的住所,当南星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直接把宋果推了进去,转身拉着安寒就跑。

  安寒和南星都傻眼了。

  我太知道南星的脾气了,他是不会收留一个异性在家过夜的,如果我跟他讲道理,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都跟我和安寒回去,然后我们四个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的过一夜。

  方海死了,我的心很沉重。

  我需要安静下来好好想想我自己的改变。

  我们五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也因此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但方海的死让我感到很无助,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反省自己。

  安寒什么都不敢说,他只是静静的抱着我。

  这期间江北给我打过好多电话,我把手机关了,江北又给安寒打了电话,安寒和我一样,也把手机关了。

  因为方海的死,我消沉了好多天。

  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坐在飘窗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整天。

  默契的是,这几天我们四人都没登录游戏账号,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出玩游戏,我想他们也跟我一样,对于方海的死有些内疚。

  除了上夜班和饮食紊乱之外,方海的死也跟玩游戏的时间过多有关。

  安寒劝过我,说是我这么想的话,对自己最游戏本身,以及对我的队友们都不公平,生死有命,或许是上天注定的。

  我就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如果我也猝死了,会不会就解脱了呢?

  南星还因为我发的朋友圈太过消沉,特意请了他的好朋友来给我做心理疏导,我却因为找到了解脱的办法,而重新回到了游戏的状态里,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我才上线,宋果和苏木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来了,只是我们战队少了一个人,找的替补跟我们没默契,好几场游戏打的都很累。

  中午宋果在群里骂街,说是遇到了一个死敌,游戏玩的特溜,听说她是侠客战队的人后,竟然向她发起了挑战。

  虽然方海没了,但宋果还是爽快的应战了,我们这边缺一个人,杜衡找了一个经常跟他玩游戏的朋友来顶替,虽然他们私下里玩的很好,但我们正式玩的时候,还是因为默契度的问题,总是出现各种状况。

  发起挑战的那个人很牛,边玩游戏边在大群里下赌注,宋果弄到了小道消息,开了语音大声喊道:

  “我靠,那家伙还是个大美女,真是见了鬼了。”

  杜衡大笑,调侃她:

  “你也不差啊,虽然说不上是大美女,好歹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怕什么呢,比可爱你上,比美的话有南归,别忘了我们是一支高颜值的战队。”

  宋果连连切了几声:

  “别装大爷了杜衡,你丫的见到美女就迈不开腿你还好意思说,大群里有她的图片,我看了,是你的菜,听说她还是个散打高手,妈妈咪呀,谁知道她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非灭了她不可。”

  话说的很大,那美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杠上了,总是追着我不放。

  宋果急的不得了:

  “这人有病吧,按她这样的玩法,输定了她。”

  万年都不开口说话的苏木,也忍不住提醒:

  “宋果你要稳住,就算他们输定了,但我们要是赢的太狼狈的话,等同于输。”

  我们的战队在游戏圈是出了名的,人人都想来挑战,偏偏这个发起挑战的人,我们从没听过她的名字,一场游戏下来,我们都累瘫了。

  宋果哀叹一声:

  “这娘们也太狠了,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我混大群去,看她是何方神圣。”

  没过多久,宋果就回来了,忿忿不平的说:

  “我打听到了,气死姑奶奶也,那家伙才二十四岁,留学回来的,就连生活照都让人看了喷鼻血,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她不仅家世好长得好,还是个教练。”

  杜衡都急了,追问:

  “别说那么多,快讲讲这人叫什么名字?”

  宋果仰天长啸:

  “更气人的是,那家伙连名字都好听到过分,叫什么凤凌尘,整的跟个武侠剧的女主角似的。”

  凤凌尘!

  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这场游戏打的很累,我放下手机准备睡个懒觉,宋果还在群里叽叽喳喳的跟杜衡议论着这个凤凌尘的传奇事迹,我也躺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直到南星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说我和安寒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让我去医院一趟。

  一般这种事情交给南星帮我拿就是了,但南星的同事坚持让我亲自去一趟医院。。

  我意识到情况可能有点严重,急忙换了衣服出了门,还在路上给安寒打了个电话,让他下了班直接去医院接我。

  到了医院我把车停好后,可能是走的太急的缘故,从地下室进电梯的那一刻,我没站稳和出来的人撞了一下,那女人看着好眼熟,而差点摔倒的我,也被人从背后扶了一把。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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