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学妹,路在脚下,而我在你眼前
初次相见的时候,江北对我说,既然你叫南归,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天,所有的学妹都在惊呼尖叫,而我不过是向他问了个路罢了。
但我因为好奇他口中的故事,就点了点头。
江北耍帅的抱着吉他明朗一笑,那我在讲故事之前,先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他的笑容恰如暖冬的微风,拂面而来令人怦然心动。
我没有理由拒绝,尤其是当着这么多花痴学妹的面,我的小骄傲在那一刻溢于言表,他可是江北啊,校园里有名的吉他王子。
虽然他在大树底下迎着暖阳笑的很灿烂,但他的歌声一起,一股悲凉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听的人忍不住就湿了眼眶。
一曲毕,江北给我讲了那个动人却也凄惨的爱情故事。
后来我和江北相爱,约定好毕业后要去遍所有偏远地区支教,用我们有限的生命去做许多有意义的事情,而我们的第一站,约在可可西里,那个埋葬着爱和等候的地方。
江北曾取笑我身体不好去不了可可西里,那里气候严酷,自然条件恶劣,人类无法长期居住,且可可西里被誉为世界第三极和生命的禁区,我要是去了,说不定会命丧那里。
我的回答是,江北,只要和你在一起,能死在可可西里,就是我们一生所爱最好的结局。
时隔多年,再听江北唱西海情歌,我依然流着自己的眼泪,却听的是自己的故事。
江北,自你离开以后,我真的从此就丢了温柔。
我等你的第一年,还心存幻想,我以为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爱的有多坚决,只要你回来,只要你伸手牵起我,我心里所有的恨就会消散在你的温柔里。
可你没有回来,我心里的恨,盘踞在我的灵魂深处,无处安放。
后来,第二个年头过去。
第三个年头蹉跎。
第四个年头沦丧。
第五个年头,我放弃了等待,而你却回来了。
江北,我多想回到十年前,回到校园的老榕树下,回到我们初见的那一刻,再看一眼你少年得志的骄纵,看你嘴角上扬眉梢带喜的模样,再听你戏谑的对我说,学妹,路在脚下,而我在你眼前。
江北,我多想你还是那个未经沧桑不可一世的少年,多想单纯的听一听别人的故事,流感动的泪水。
而不是像此刻一样,你近在咫尺,却仿隔天涯。
泪一掉,心就碎了。
江北放下了吉他,握着麦克风边唱边朝我走来: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的那么远。”
我曾问他,这个故事太凄美,不圆满,你为什么还要唱这首歌给我听?
江北回答,因为你的名字叫南归,因为我不想做你手中的风筝。
我又问,那你想做什么?
他说,我想做跟随你南归的候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往北去,我跟随,你往南回,我也跟随,你飞多高,我就飞多高,你飞多远,我就飞多远。
可后来,江北,你终究还是做了我手中断线的风筝。
我哭的难以自控,江北给了我一个拥抱:
“南归,你还记得吗?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十个年头。”
今天?
我茫然的看了一眼漆黑的夜,是今天吗?
我记得我们相识的那天,冬日的暖阳穿过老榕树照的每个人都热烘烘的,可是今天好冷,我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西北方夹杂着毛毛细雨,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浸湿一般。
店里的空调温度开的很高,而我却遏制不住的觉得冷。
江北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扶着我的身子问:
“你很冷吗?”
我怅然发笑:
“江北,这不是冷,这是炎凉,埋藏多年后从心底里升腾而起的炎凉,现在饭也吃了,舞也跳了,歌也听了,我们也就到此为止吧。”
餐厅里的人听了,有些不明所以。
江北苦笑着问我:
“在散伙之前,我还能有幸听你弹一曲吗?”
我这双手,玩了好几年的游戏,还能弹古筝吗?
不等我作答,餐厅一角的红布一掀开,江北从旁人的手中拿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披在我的肩膀上:
“好多年没听你弹古筝了,我记忆中你最美的样子,就是穿着红衣坐在古筝面前,像个清淡如水的姑娘,却偏偏是这双手,搅弄的人心悸动不已。”
我动容了,从今别后,怕是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江北牵着我坐好,我仰头问他:
“听哪一曲?”
江北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好,平淡的说:
“照旧,来曲梁祝。”
我的手放在古筝上,兀自说道:
“今天不弹古筝名曲,弹首你没听过的。”
旋律一起,围观的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开来,我知道,很多人都听过这首歌,这曲子是江北离开之后我最喜欢弹的。
那些日子弹这曲子,哭的肝肠寸断。
而我今日再弹起,却是波澜不惊的弹完后解开披风站起身来走到江北面前: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江北起身拉住我的手:
“这曲子我从没听你弹过,叫什么名字?”
我撩拨了一下刘海,拍拍江北的肩膀:
“江北,再见了,我的十年青春。”
江北不甘心,挡住我的去路固执的说:“南归,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弹的是什么?”
我朝江北勾了勾手指,江北果真乖乖的附耳过来了。 候鸟已南飞,我在等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