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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死也别想瞑目

惑国 诸夭之野 4164 2021-04-07 03:15

  云深叹了一声:“我再说一遍,生老病死,无论你用什么样的代价,都是改变不了的。就好像,做错的事,是没办法弥补的一样。”

  宁子麟望着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他其实很喜欢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为什么会生出嫌隙来。但我知道,他晓得你背着他干了许多不利于他的事,他都没有责怪你。你去年唆使人在城门闹事,还纵容云烟雪影的人逃离,他不但没有阻止,还派蒋正暗中协助。我听说你在朶藏了兵,私募兵马的罪你当该清楚,可是他也没有治你的罪。蓝姐姐,你可能对他有什么误会吧?他不是个好皇帝,对你却是很好的。”

  云深声音极淡:“我救不了他。”

  她走到宁千锋床前,依旧是极淡的声调:“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个人替你求情,你是不是可以瞑目了?可我……并不想让你瞑目。我虽对你没有恨,但我一个人身上担着三条人命……不,或许担了更多,许许多多条人命。你得还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云深喂给他的药起了效用,还是只是回光在他脸上一现,他瞧着气色好了许多,连说话都有了些力气:“我已经将死,你要我如何还?你说要我如何还,我便如何还,行不行?”

  “蓝云深,你究竟想干什么?”玖颍公主的眼神里充满疑惑,也充满着愤恨。她看向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宁子珏,质问他:“皇兄虽已不做太子,但好歹也是皇长子,父皇如今这般光景,皇兄也该帮着分担些,怎的任由一个六品小臣在这里放肆?”

  宁子珏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父皇都在纵容她吗?你若想生什么事端,也该看清自己的斤两!”

  “父皇哪里是纵容她?父皇现在躺在床上,根本是无能为力!父皇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叛国贼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云深没有搭理她,安淡若素地走到上官曦明身边,上官曦明端坐在案前,不知从哪里要来一壶茶,一个人自斟自饮地怡然自得。

  见云深过来,他问她:“说了这半天的话,口渴了吧?来喝口茶润润。”

  云深俯身,就着他的手将杯子里的茶喝了两口,道:“正是渴了,你再给我倒一杯。”

  众目睽睽,竟是毫不避嫌。

  上官曦明给她再倒一杯茶,依旧是端至她唇边,她大口喝了,咂咂嘴唇,道:“茶不错。你要的东西不要了?”

  她正同他低语,猛的皇上宁千锋的声音在寝殿里炸开来:“宁玖颍,你给孤滚出去!”

  方才玖颍公主说了什么,云深并没有听清楚,她只一心同上官曦明说话喝茶来的。她看向蓝逸,蓝逸早看见她同姐夫嘀嘀咕咕,料是没听见玖颍公主说什么,他往前凑了凑,道:“玖颍公主说,你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还是在帝寝殿,要皇上下旨斩了你。”

  云深迷茫:“我做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了?”

  蓝逸一龇牙:“大约,是在说你和姐夫在这里喝茶吧。”

  云深更迷茫了:“我和我的相公喝个茶,竟碍着风化的事了?风化是什么东西?”

  蓝逸噗哧乐了,“弟弟不知风化是什么,只知玖颍公主思慕姐夫,却无计得姐夫垂青,恼羞成怒将气全撒姐姐身上来了。”

  云深抬眼瞧瞧殿内,遗憾的是皇子公主们大半已经退出殿外,殿内不过宁子珏和玖颍公主及十皇子三人。不然,玖颍公主的脸面怕是不大好看。

  饶是如此,玖颍公主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瞪着蓝逸怒斥:“一个小小的侍卫长,竟也敢奚落本公主!仗着你的姐姐有本事,你也想翻天是不是!”

  蓝逸声音冷淡:“不敢。公主可不要随便扣罪名。蓝家如今可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玖颍公主厉声:“你晓得就好!再敢放肆胡言,本公主命人割了你的舌头!”

  蓝逸只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站到一旁履行职责去了。

  上官曦明搁了手上的茶杯,站起身来,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凉凉笑意,道:“既然正主来了,我也该拿回我要的东西来了。”

  玖颍公主忍不住就后退一步,“你……你要做什么?”

  “玖颍公主与死去的翎妃过往甚密,甚至还为了翎妃的病不惜屈尊求小蓝给她医治。我倒想知道,玖颍公主自己的生母还健在,怎的倒和别的姨娘走的就这么近了呢?”

  不等玖颍公主回答,他便自问自答:“一切,不过是因为,翎妃是曾经的诛心阁阁主,而玖颍公主,你是现任的诛心阁阁主罢了。”

  诛心阁是什么样的机构,在场的十皇子不了解,废太子宁子珏和蓝逸却是十分清楚。

  蓝逸的脸微微变色。震惊地看着玖颍公主。

  宁子珏却是眉峰微蹙,望向玖颍公主:“小玖,这是真的吗?”

  云深挑起个讥讽的笑:“大名鼎鼎的玖颍公主,向来是靖国百姓口中的典范,标杆一样的人物,竟然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阴暗组织诛心阁的阁主,也是让人开眼了。不知道这事若是大白于天下,百姓们会作何感想。”

  宁子珏脸色骤冷:“诛心阁擅于以蛊术控制人心,手上沾满鲜血,极端邪恶,小玖,你真的是诛心阁阁主?”

  被拆穿身份,玖颍公主反倒不用再端着公主的姿态,素日温顺的脸上透出冷峻来,连声音都立时冷了五分:“是又怎样?”

  丝毫未将她的兄长放在眼里。

  “是又怎样?你怎能说出如此无耻下作的话来?诛心阁这些年做了多少坏事,你不知道吗?”一直从容如风轻云淡的青年再不能保持淡定了,“唔,这句话我问错了。我应该问,这里面有多少事是你参与了的?你手上,又染着多少人的鲜血?”

  云深睨了他兄妹二人一眼,转身走向宁千锋。在他的床前,态度倨傲地俯视他,冷笑:“方才你赶她出去?我以为,人都快死了,即使认识不到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也该停下罪恶的双手。却没想到,你临死还要护住你的‘成果’。只可惜,你找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继承你的罪恶。”

  “不过,你以为你让她滚出去,她就安全了吗?她就能逃脱我相公的手掌心了吗?你也太天真了。”

  上官曦明挽了挽衣袖,神情淡然:“玖颍公主,是让我亲自动手,还是你主动把东西还回来?”

  他的手段,她自然清楚的很。虽然从未领教过,但一直都有听说。她有些迟疑。

  上官曦明淡然地靠近她,“去年,小蓝在宫门外曾遭到一大批黑衣死士的狙杀,那时,你还不是诛心阁的阁主,但既然你现在继承了诛心阁,说不得这笔帐就要算在你的头上了。正好,今天一并讨回。”

  上官曦明说的这笔账,云深自然记得。是去年宁子珏和风轻芜大婚的前三日。她从皇宫出来,就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遭到伏击。

  对方的人数极多,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寡不敌众,若非上官曦明及时赶到,她可能会遭到重创。

  翎妃已死,算在宁玖颍头上,也不为过。况她当时定然也是参与了的。

  曦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一向又护她的短。她吃过的亏,自然是要替她找回场子的。莫说只隔了半年,就算隔上个十年八年,曦爷他估计也是记在心上的。

  她往旁边闪了闪,怕溅自己一身血似的,还补了一句:“你们远一点打。别把这寝殿给拆了。”

  “这倒不至于。”上官曦明淡声,但还是往外走了走,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停下来,招呼宁玖颍:“别殃及无辜。你过来。”

  玖颍公主此刻方露出悔意来,深觉不该托大留在这座寝殿里。但想一想,也没什么好悔的。今天这势态,分明是即便方才她想走也走不脱的。

  听说他们要回平云,她早该找个妥当的地方藏着不被他们找到的。这才是正确的路。可惜现在晓得为时已晚。

  她往大门口走了走,看向上官曦明,“你打死我也没用。蛊虫不在我身上。”

  门口的青年已为人夫,样子却没有什么变化。白衣墨发,如刻画般的眉眼,如松柏般的挺拔身姿。公子如玉,世上无双。

  这样的公子她在看见第一眼的时候就情不自禁深陷了。

  她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几乎每一次他身边都站着个蓝云深。唯有一次,云深不在他身边。那是春年宫宴上,据说那时他和蓝云深闹翻了。

  也是那一次,她鼓足勇气要皇上赐婚。她以为,趁着他和蓝云深的寒冰期,或可趁虚而入。没想到他说已有了妻室。

  这个已有了妻室的人,却这么快就娶了蓝云深。

  她此时终于明白,什么妻室,都是拒绝她的借口。他想要的,从来就只一个蓝云深。

  可明白有什么用。她不能做主自己的心。更无计改变上官曦明的心。

  她瞧着从容不迫打算跟她动手的上官曦明,有恨意渐渐从心底冒出来。 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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