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拥抱
石寒之……是他儿子?
我已经完全的石化了,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妈妈和姐姐并不认识石寒之,也没有发现我在看到他之后情绪的变化。
倒是姐姐,听到老男人介绍之后,直接走到石寒之面前,看着她,宣布一般说:“我要嫁给你老爸,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石寒之说。
“我不同意!”我说。
我和石寒之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姐姐的嘴角擒着笑容,对我说:“我们家我做主,我说了算,他们家他做主,他说了算。”
手指指的方向是石寒之。
我有点激动,想拉着姐姐和妈妈就走,这个时候,石寒之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我拉走。
我挣扎,只是男女,在角力上面,本就没有优势,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直接将我拉到了他家楼顶,寒风吹来,我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本来就很冷了,偏偏他还在一边凉凉的说:“清醒了吗?”
他认为我不够清醒,我的姐姐要嫁给他的爸爸,他居然还说我不清醒?
“石教授,你帮助过我,我很感激,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可以干涉我的家事。”
妈妈和姐姐是我的逆鳞与底线,遇到她们的事,我比自己的事还要不能淡定。
他深邃的双眸看着我,没有言语,良久,他才悠悠的吐了句:“现在,这也是我的家事。”
我的姐姐,他的爸爸,还真的是他的家事。
“那你管你的,我管我的,你将我拉上来做什么?”我稍稍有些不满,本来对他还能有些好印象,但是现在,全被他那个爸爸给败坏没了。
我的潜意识里,老牛吃嫩草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和你姐姐吵过了?”他突然的出声,声音直指人心。
即便我是心理老师,也没有他这样精准的对人心的判断力。
“石教授貌似对我家,对我和我姐姐的关系,很了解?”我问他,事实上我真的有这种感应能力,总觉得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掌握清楚了。
我分明看到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只是很快的被他隐藏起来了。
“李思她是个成年人,她做什么你无权干涉,如果你不想将你们仅有的一点姐妹情分消耗掉的话。”
他一针见血,竟让我无言以对。
谁说不是呢,我和姐姐的关系本来就很冷,确切的说,是她对我一直都很冷,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一直和她唱反调的话,毫无疑问,我们的关系会继续恶化。
但是我又怎么能不管不问?那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啊。
即使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也不愿意她走进可以预见的悲剧里。
“你懂什么?”我的声音大了点,一阵风起,我的话被吹散。
冷吹吹乱了我的发丝,更吹乱了我的心情。
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我继续说:“她如果真的想嫁给你爸爸,我无话可说,但是她是被逼的,被逼的。”
“如果是我的爸逼她的,我立刻让我爸收手。”石寒之说。
“不是你爸逼的,是生活逼的。”
听到乌托邦声音的诱惑,人们拼命挤进生活的大门,而当身后的大门砰然关上时,才现在自己是在地狱。
生活就是这样,让渺小的人们难堪无助。
他还是看着我,只是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诧异,,估计是不太理解我这句被生活相逼的意思。
我迎着风,突然发现不是那么冷了。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她是因为妈妈,才想着嫁给你爸的,妈妈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需要很多钱。姐姐总是这样,看似不通情理,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的。以前是为了风雨飘零的家,现在是为了年迈病弱的妈妈。”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因为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以前姐姐看似讨厌我,但是每次都总是将生活费按时的交到我手上。
她不愿意和别人说我是她的妹妹,但是我知道,在她的心里,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像石寒之这样的贵门子弟,是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寒门子女的惆怅和纠结。
我开始往下走,我认为和他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他不懂我,我也不懂他,两个世界的人。
只是还是从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等等。”
我没有停下,继续走。
他三两步追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很直接的问我:“你不赞成李思的做法,你想怎么做?”
我知道他的意思,妈妈的病总是要治的,如果姐姐不嫁给他爸,又准备怎么治?
“倾家荡产,穷尽所有我也会给我妈治,不会为了救妈妈,就卖了姐姐。”我说的异常坚定,因为我此刻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是时候该我自己承担点什么了。
他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他问:“你是想将和南风离婚分来的财产和金钱拿去救你妈?”
我沉默,他说对了。
其实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我会这么选择,除了这条路,我别无他选。
他继续说:“首先你和南风现在只是签订了离婚协议书,这些财产和赔偿什么时候到账还不知道。另外就算法院很快判了,你确定房子说卖就能卖?”
是啊,我的脚下开始有些虚,他说的都是对的,我感觉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前进是万丈悬崖,后退是千万追兵。
估计是我的样子太过沮丧,让冷硬的石寒之也起了恻隐之心。
只见他像是挣扎了一会,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他长臂一伸,突然将我揽入怀中。
男性气息混合着薄荷味窜入我的鼻尖,让我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不过我还是清醒的,我用力推开了他。
我原本是想责怪他这冒失的举动的,但是看到他貌似有些受伤的神情时,我发现自己就开不了口了。
“我可以帮助你!”僵持了一会,他还是出声了,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似乎也有了一丝嘶哑。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有些低吼,因为我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我认为他是想和我进行钱色交易,不过钱色交易这四个字刚刚出现在我脑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可能。
因为他确实有钱,但是我却没色。
再说我是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就算要进行这种交易,他也断不会找我。
他是一个迷,我发现,只要是他不想让别人懂的事情,别人就永远不会懂。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薪水可以预支。”他像是要解释什么一样,说的有些着急。
他竟然也还有这样怕被误解的时候。
“我不需要!”我回绝的很干脆,也许是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总之我没有犹豫就这么说了。
说完之后我就离去,留给他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并不曾见他脸上的喜怒哀愁。
后来我才发现,我拼命要维护住的自尊,其实根本就不值钱。
下楼之后,我发现妈妈和姐姐已经离开了。
石寒之的爸爸石耀林告诉我,她们已经回家了,这次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似乎多了一丝不满。
他是因为不满我劝阻姐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猜测。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和姐姐还是一贯的闹矛盾的状态,姐姐将自己锁在屋里,妈妈在外面干等着着急。
我先是将妈妈扶到沙发上坐下,痛心的问她:“妈,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病情怎么样了?为什么你能告诉姐姐,却不愿意告诉我?”
妈妈是真的老了,瘦弱的身躯根本撑不起衣服,抬手鞠了一把眼泪,我才发现她的瘦骨嶙峋。
“我已经老了,人老了得病是很正常的,吃了药还能压的住,不想麻烦你们,你姐姐不是我告诉她的,都怪我没有将药藏好,被她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觉得心酸。
套多的父母都是这样,为了儿女倾尽所有,只要生命还有一口气在,必然是为子女担惊受怕。
哪怕自己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也不远连累子女分豪。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这样的话,生儿育女又是为了什么?
见我不说话,妈妈有些动作笨拙的拉住了我的手,焦急的说道:“念念,妈求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劝阻住你姐姐,不能让她嫁给那个老头,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能让她有这么大的牺牲。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就算救了我的命,我也不能活的坦然。念念,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
我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妈,姐姐那里我会去说,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病情已经到了哪种程度了?”
“我没什么事,吃了药能压住。”她说的很是坚定。
妈妈很少有这样坚定的时候,我竟然真的就信了。
和她说完之后,我才开始去找姐姐,我知道她不会给我开门,直接找了钥匙开了进去。
她正站在窗外,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她的背影看上去很是悲凉。
我知道,这样的姐姐,一定是有着心事的。
她的表面越强势,越能证明她是为了掩饰住内心的空虚。
应该是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立刻伪装了坚强。
“谁让你没经过我同意就进来的?”
她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不过她对我一贯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还是那句话,不能嫁给石耀林。”
这次我也说的很坚定,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我再不坚定的话,根本没有人能够镇住她。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的了我的决定?”她还是满眼满脸的讽刺。
我让自己淡定住,我告诉自己我是心理老师,我是懂人心的,我不能关心则乱。
我说:“姐姐,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给妈妈治病,你一定不是愿意嫁给那个老头的,现在我有办法给妈妈治病,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呢?”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找那个石寒之?李念,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有夫之妇。”
我知道,一定是今天石寒之强行带走我的动作让姐姐误会了,只是现在也没办法和她解释清楚。
“不找他,你相信我,我有办法。”
我去尽快和南风将手续办了,将房子卖掉,哪怕便宜点卖也可以,反正那个房子我看着也很糟心。
就算房子不能很快卖掉,我这些年手上还稍微有点积蓄,再找几个朋友借点,应该能够挺过去。
“我可以相信你,南风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南风是个抠门到骨子里的人?”
姐姐说,别看她貌似什么也不管,其实她什么都看在眼里。
南风也是寒门出来的,可能是过惯了节俭的生活,加上婆婆没有很好的引导,因此让他骨子里却是比较小气,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大气。
以前我只是不在意这些,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计较什么。
我知道,如果要打消姐姐嫁给石耀林的念头,我的事情应该是瞒不了她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事实的真相都告诉她了。
她听完之后,随手将烟灰缸扔到墙上,然后滑落,摔碎。
“你让李想上位了?李念,你连自己的婚姻都守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是,我是没用,姐姐这么说我,我一点反驳的话都没有。
我是她和妈妈的骄傲,名牌大学毕业,毕业就留校工作,还是教授夫人。
这怎么说都是怎么体面,谁能想现在能变成这个样子?
又或者说,哪里有多少真正体面的人生,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面具后的人生,无从知晓。
“姐,你小声点,你要让妈妈现在就知道吗?”
我不怕她说我,但是我怕让妈妈听到,她现在生病,不适合知道这些。
姐姐听到这么说之后,情绪有所收敛,对着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戾气了。
她说:“你连能够保障自己的婚姻都没有了,又凭什么说有能力救妈妈?”
“保障我的从来都不是婚姻,我分到了全部的财产,我可以全部拿出来,只要你别嫁给石耀林。”
姐姐不理我,我知道她是不信任我。
我不顾她的反抗抱住她:“姐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想到办法,你相信我。”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真的就流下来了,胡乱的在她的衣服上乱蹭。
或许是我的眼泪打动了她,她没有将我推开,而是说:“我只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妈妈的病已经不能拖了。”
我松开她,用眼神询问她。
妈妈刚才和我说还可以,吃药还能压的住,姐姐却说已经不能拖了。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妈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就像一记闷棍打在自己的头上,我才发现,我对亲人的了解原来是这么的肤浅。
她说给我一个星期,说明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她都不会动嫁给石耀林的心思。
我想一个星期,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人生远比我想象的艰难,生活远比我认为的荒唐。
第二天,我去学校辞职,这个学校承载了我太多的青春的回忆,也承载了太多青春的疼痛。
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不想去计较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说我懦弱我也认了,我是真的想要逃离了。
必须要换一个新的环境,一直待着这,我会窒息。
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石寒之正闲闲的靠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我没有理会她,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是我知道,不管是他在学校的客座教授的身份也好,还是他在外面什么了不得身份也罢,都不是我能望其项背的。
我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你妈送到医院了吗?”他问。
我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没有正面回答。
他走过来,单手压在我将要拿起的书上:“人命不是玩笑,你先让你妈住院,如果你不愿意我提供的工作,钱当我借给你的。”
他和石耀林是一家的,我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的钱?
我回答他,有些讽刺:“等我拿了你的钱,你爸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让我姐嫁过去了是吗?”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他似乎对我将他和他爸捆绑在一起很是不满。
我冷笑:“难道你不是你爸的儿子?”
估计是我说话的语气太讨人厌了,他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我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他待得无聊了自然会离开,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有困难随时找我。”
说完他转身离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背影给我一种伤感的感觉。
他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竟然也会有伤感的时候?
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为我对他的态度感到有些愧疚。
“石教授!”我叫他,他回头。
“费用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妈会很快住院,谢谢你的关心。”
我自然是不能要他的钱,毕竟要是要了,姐姐就危险了,我还不确定石寒之和石耀林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但是我又怕他是真的出于关心,会伤害了别人的好意,所以和他说了谎。
他略略点点头,没有多说,还是离开了。
离职之后,我去找南风,让他配合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只是在我去找南风之前,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始料未及的事情。
那就是南风和李想在酒店的照片被传到了网上,一时间舆论哗然。
另外学校调查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南风确定是抄袭,两件事情加起来,南风以作风不正被学校开除。
那些照片在南风签了协议书之后,我就删掉了。
同样还有这些照片的是林珂林律师,但是他只是一个律师,完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不对,还有一个人有,那就是石寒之。
我一直认为石寒之帮助我离婚帮的有些过分,难道真的是他和南风有什么私人恩怨?
只是他要报复我没有意见,南风这样的人被学校开除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关头,为什么不能等到我和南风的离婚手续彻底办了,离婚证书彻底拿到手了?
现在南风一定认为是我将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去的,他还会配合我吗?
我一时间心急如焚!
果然我料想的没错,还没等我去找南风,在我出学校的时候,就被南风堵到了。
他很是粗鲁的将我拉到一旁无人的小径上,手上一用力,我被他甩的摔倒了。
“李念,我都已经和你签了协议,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你竟然还要置我于死地?”
此刻的南风就是一个发怒的魔鬼,我不敢惹他,我担心他真的会一气之下杀了我。
我摇头,节节后退:“不是我,我的照片已经删除了,不是我放的。”
我知道这样的辩解是苍白无力的,南风也不会相信,因为除了我,在他眼里,真的没有人会干这样的事。
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怨气冲天,而丝毫不解释吧?
南风一个字也不相信我说的,怒吼一声:“你他妈骗鬼啊?不是你,还能有谁?我告诉你,你既然这样做了,就被怪我不遵守约定,想离婚拿到财产,做梦吧你。”
不,我必须离婚拿到财产,我开始和南风讲道理:“南风,你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是我放的,我为什么不等到我们彻底办了手续之后再放?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在暗暗祈祷,祈祷他还能仅存一点理智,能够听进去我的分析。
南风笑,笑的邪恶:“你以为你是心里老师,你就能掌控人心吗?”
他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我不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可是这一块向来是偏僻之地,我根本叫不到人,我陷入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就在他离我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横空出来一只手,将我扶起来,护到了身后……
是石寒之!
他又一次神奇的出现在了这里,他将我护在身后,凌厉的眼神扫向南风,语气就像是携带了阿拉斯加的寒冰一样冷冽:“南教授,我从不觉得,为难一个女人,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干的事!”
南风对于眼前的一切,有些懵!
他大概不知道,人人敬而远之的石寒之为什么会我和我有所交集!
不过他也只是懵了片刻而已,便开始辱骂我:“李念,我说你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定要和我离婚。并且还分走了我所有的财产,原来你早就找好了下家,在背后帮你出谋划策呢,是吧?”
有些话说的真的是太过唯美,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做不成夫妻,还会是亲人。
谁能告诉我,像现在我和南风这样,还能做什么亲人?
我都没有发现石寒之是怎么动手的,南风就瞬间跪倒在我的面前。
石寒之毫不客气的告诉他:“要是再污言秽语,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南风估计膝盖有些手上,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张狂的笑:“我还有什么是承担不起的?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们狼狈为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还有什么怕的?”
他说的也没错,他最害怕的就是在学校的职务,如今他已经被开除了,看起来,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所以刚才我才不敢惹怒他,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怕他什么也不怕,破罐子破摔。
不过石寒之也相当的淡定,我从后面都看到他明显的唇角一勾,冷冷的说:“是吗?你确定你是不想在这个城市混了?”
这话说出来之后,南风果然像蔫了气的气球一样,所有刚才的强势都没有了。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艰难的爬起来离开了。
石寒之就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南风就这么忌惮?
他说让南风不能在这个城市待?石寒之就真的有这个本事?
但是南风这个人我了解,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这次他既然会妥协,就表示肯定会威胁到他的利益。
我再一次对石寒之产生了生生的怀疑,他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南风走远了之后,石寒之才回头,语气温柔:“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事,有惊无险而已。
我问他:“照片是你放的?”
既然他能在这个世间恰好的出现在这里,我就能肯定他一定知道了照片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他也言简意赅的问我。
“因为在我离婚的整个过程中,你表现的比较‘热情’,而我们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你肯定不是为了帮我,你一定是对南风有着私人恩怨,是不是?”
我现在在想,南风正教授提名被压,之后又出了论文事件,然后又是照片,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一个连环套一样。
我现在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下套的人就是石寒之。
“你是这样认为的?”他脸上的肌肉紧绷,似乎有着一丝痛苦的神色。
看到他这样我有一丝的心软,也许真的不是他呢?
不过除了他,又还能有谁?所以我还是硬着心说了出来:“我只能这样认为。”
他不再言语,过了良久,我才看到他身上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我没有!”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离开,不再和我多做任何的解释。
我想研究他这三个字的深意,只是我研究不透。
不过我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他帮了我,我理应和他说一声谢谢的,不过既然他已经离开了,那就下次吧,总之我欠他的似乎也够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原本是想着尽早和南风将手续办了,好给妈妈治病的。现在来了这样一出,南风肯定是不会配合的,而姐姐只给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很宝贵。
我仔细的想了想,如今之计,我也只能和平时还比较要好的朋友借点周转一下了。
我约了琳琳,大学的室友,我结婚这三年,她一直在读研,听说已经毕业进了一家知名的外企,待遇丰厚,这三年,她一直忙于学业,手头上紧的时候都是和我拿的。
因此,我第一个就想起了她。
我酝酿了好一会措辞,内心还是有些颤抖,在拨通电话的那一刻,,我真的想挂了。
我知道如今这年头,借钱的事总归是不好开口的,我也害怕,因为借钱的事情,让原本很好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变得很糟糕。
不过我想起了她对我说的一句话:“李念,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后你有困难,只要你开口,我在所不辞。”
所以和她开口,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没等我想太多,她就接起了电话,我压着一颗跳动的心,将大致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
然后她给我的回复是这样的:“李念,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和南教授已经分开了,以后的生活来源也是个问题。你也知道,我也是贫苦人家出来的,我赚钱也得给家里,你要是暂时周转还可以,但是你这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这样吧,我给你转一千,当我给你的,给阿姨买点好吃的,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了,请你谅解。”
还没等我说出来,我和南风离婚拿到了所有财产,我只是需要周转一段时间而已,她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我的手机就收到了她的转账,我欲哭无泪,原来这世间,爱情,友情都是不真实的。
所有的人都会锦上添花,却很少有人能够雪中送炭。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要她这一千,我给她转回去,发现我已经被她拉黑了。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世事百态,多么讽刺,多么悲凉。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却遭顶头风,,这个时候,姐姐发了个消息过来:妈妈病重,在医院。
我的世界刹那间天旋地转,我在这一刻,,没有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我已经无计可施,拼尽全身的力气在学校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石寒之。
到最后,我还是要找他帮忙。
“请你……”我原本是想说请你,帮我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快,心里又着急,我一时间晕了过去…… 说好不动情,我却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