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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难道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东方羲妍

医见钟情:老婆,你不乖 靠熹 13254 2021-04-07 03:09

  苗氏私立医院内,“正在手术中”五个红色大字已经持续亮了整整十六个小时,苗寻颓然坐在过道椅子上,回想着医生说的种种:

  “苗小姐,十年前苗少被查出血液中红细胞含量少,六年前更是被确诊为白血病,倒是这些年在国外静养,病情得到抑制。如今这,唉——”

  “任何大病,信仰很重要,当一个人所坚持的东西得不到回报,饶是再坚强的身体也会有崩盘的一天。而苗小姐,你就是苗少的信仰。”

  那么她,又该怎样做?

  手术闭,秦悯凝将苗寻单独叫到一边,话语带着恳求。

  “寻儿,妈妈在这里求你一件事情?”

  苗寻替自家妈妈擦干眼泪,点头:“哥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愿意进行骨髓移植,就算妈妈你不求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你和甯泽的骨髓,并不匹配。”

  “……”苗寻绝美的脸上露出沉重的疲惫之色,能进行骨髓匹配的绝大多数是亲人,自家妈妈这般肯定拒绝,只能说明苗甯泽之前说的她不是他的亲妹妹,为真!

  秦悯凝抱住自家女儿,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一望的骨髓,应该行?”

  “你说什么?”苗寻瞬间炸毛,一把推开秦悯凝,色厉内荏开口,“他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静谧片刻,苗寻像是想到什么,带着质问口气问道:“他,和谢家有关?”

  秦悯凝点头,背过身去,不敢对上自家女儿对自己的失望目光:“甯泽的亲生母亲,是谢殊平的亲姑姑;如果一望的骨髓能匹配上,那么谢殊平的骨髓就一定行!”

  “你明明知道我——呵,呵呵,所以,你是让我去求谢殊平?”苗寻竟是不曾想,血缘亲情的关系竟是冷淡至此?

  “对不起,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我会带一望来医院做骨髓配型,如果配型得上,我会去求谢殊平,不过秦董事长,我之所以这样做,只因还哥他恩情!”

  说完,苗寻擦干眼泪,潇洒走开去……

  次日,便出来结果。

  秦悯凝激动上前,一把抓住医生胳膊,话里带着殷切期盼:“怎么样,医生?”

  “苗夫人,这——”

  “不行吗?”秦悯凝眸光黯淡下去,一脸失魂落魄。

  苗寻示意身边的女仆将一望带下去,随后走到医生面前,问道:“不妨直说。”

  “小少爷的骨髓匹配成功,可他的红细胞偏少,并不是好征兆。”

  “什么?”闻言,苗寻不觉一个踉跄,“怎么会这样?”

  医生劝慰道:“小少爷还小,只要好好将养,转化为白血病的几率,并不大。苗家对我不薄,以后小少爷的身体就交由我来调养,还请苗夫人和小姐放心。”

  和苗家人一番商榷后,苗寻将一希一望留在苗家,随后便和一众专业医生带着昏迷不醒的苗甯泽,乘坐专机抵达南屿市。

  “冰心,可查到?”

  安冰心将室内空调开到最低,仰头喝下一大杯凉水,这才娓娓道来:“姐大,说了你可别生气。”

  苗寻无所谓摆手:“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姐大啊,不是我说你,这辈子干嘛非得为男人而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安冰心忙直入主题,“听说谢家老太太快不行,便给自家孙子物色了很多上层社会名媛,强逼其相亲。”

  也难怪谢老太太着急,谢家子孙到了谢殊平这一代,更是人丁稀薄,唯一的独苗年过三十,还未成婚。

  “平儿啊,你要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奶奶希望你的后半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那样奶奶到了九泉之下,也是会心不安的。”

  老生常谈的话,饶是谢小白都已经听得腻歪:“重奶奶,你放心,我会监督好老爸的终身大事!”

  谢家老太太半卧床头,用嗔怪的眼神瞪着正在给自个儿打点滴的孙子,冷哼:“你看看,你要是有你儿子这一半的懂事儿,也不用我这老婆子来教了!”

  “奶奶说的是!”

  烈日当头,空气中热浪滚滚,只希望自家奶奶能过了这个酷暑。

  街边一家装修简约又不失格调的咖啡厅里,易容后的苗寻点了一杯拿铁后打量着坐在自个儿对面的男人。

  天气很热,男人却穿得很正式,舒展的白衬衫配上修身的黑色九分西裤,袖口微微挽起,领口最上面两颗扣子敞开,看上去随意而不失高贵。

  谢殊平抬头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变,随即轻掩眸子,并未开口说话。

  “你好,我叫郑——”

  “谢殊平。”

  男人直接打断她的自我介绍,气氛陷入诡异的静默。

  随后,谢殊平将视线落在苗寻身上,眉头微蹙:“这张脸,不好看!”

  “啊——”苗寻嘴角抽搐得厉害,“谢少可真会开玩笑。”

  “为什么会来相亲?”谢殊平冷冷一问。

  苗寻红唇一勾:“若我说知道相亲对象是南屿赫赫有名的谢少,才来的,谢少可信?”

  “说出你的目的。”

  苗寻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问道:“怎样,可以让谢少答应我的要求?”

  “我相亲是奔着结婚来的。”

  “什么意思?”

  谢殊平不急不慢浅饮口咖啡,将杯子放回原位,这才替对方接了疑难:“苗寻,和我结婚!”

  这次,是她来招惹他的。

  苗寻不可置信看着谢殊平,蹭地起身,哆嗦着嘴巴:“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安冰心制作的人皮面具,足以以假乱真,就连她自己照镜子也被吓一大跳。

  谢殊平的语气依旧淡淡:“怎么,不愿意?”

  “我——”

  当然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待思绪冷静下来,苗寻缓缓坐下,继续问道:“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谢少,有没有其他选项?”

  眼见谢殊平起身欲走,苗寻干脆上前拉住他胳膊:“谢少,我来南屿,真的有事相求!”

  和活生生的人命比起来,她受一点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苗寻这次来,可是带了筹码:“南屿东港的土地所有权,苗氏愿意无条件转让给华夏!”

  要知道这上万顷的土地,可是苗氏在南屿立足的最大筹码;这点,苗寻倒是很感激自己的那位亲生母亲。

  该死的,苗氏出了大事就找个女人来找他?苗甯泽当真是好样的!

  “你觉得,我会稀罕?”

  “是不是只要结婚,你就会答应我的条件?”苗寻咬牙。

  谢殊平敛了敛眼眸,究竟遇上什么事情,会让她妥协?

  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苗寻开始约法三章。

  “第一,结婚后只要有一方出轨,立马离婚。”

  “不行,除非我出轨。”

  苗寻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只得无奈点头:“好吧,第一条,结婚后若男方出轨,立马离婚。”

  “第二,婚后不得有性生活!”

  “你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

  苗寻轻咳两声,她怎么发现他和过去很不一样?压下心中的别样滋味儿,她继续说道:“第三,就是我的条件!”

  谢殊平握方向盘的手明显紧了紧,只觉告诉他这个条件,会伤害他?

  “你和苗甯泽是表兄弟吧?希望你救救他?”

  谢殊平的脸阴沉几分,原来她以卑微姿态来求他,是为了别的男人?

  “说得明白点!”

  苗寻“哦”了声,看向车窗外,故意忽略对方一副吃人的表情,继续道:“哥他得了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为了他,你就选择把自己卖了?”谢殊平真想将这女人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苗寻,你还真是和六年前一样,犯贱!”

  这次,女人要的不是他的钱和医术,而是他的骨髓?

  车停在民政局门口,不知为何,谢殊平看到硕大的“南屿市民政局”六字,觉得格外刺眼。

  “你走吧。”

  苗寻摇头,随后死死抓住男人胳膊:“不行,你刚才说好的,只要我答应和你结婚,你就答应我的要求,那之前提的第一、二个条件都不算数,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你救他!”

  “以你刚才的一、二条件,换第三个条件?”谢殊平重复女人的话,不由一声苦笑,“苗寻,你倒是自信?”

  “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只希望真相的那天,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能原谅她的迫不得已。

  “户口本带了吗?”

  苗寻心下一喜:“带了。”

  从民政局出来,苗寻说是“魑魅”这边还有点儿事就先离开;谢殊平倒也没有拒绝。

  茶几上的红本本有些刺眼,安冰心却是一脸兴致勃勃:“真没想到,我居然替姐大和那人当了一次月老。”

  是的,今天民政局内替他们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就是安冰心假扮的。

  “在手术之前,此事万不能暴露!”

  安冰心敛了一脸的嬉皮笑脸,正色道:“明白,姐大!放心,等事情败露的那天,我们早就跑得远远的!”

  “但愿吧!”苗寻随后起身,“走吧,去看看哥今天的状态。”

  “还是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苗寻眉头一皱。

  安冰心无奈摇头:“医生说该是受了风寒,加之伤情的缘故,这大热天的,怎么会受风寒呢?”

  “……”

  苗寻明白,该是那夜他跳进湖水中寻找戒指。不会游泳的她只能在岸上干着急,等他奄奄一息回到岸上,如一只落汤鸡般落寞着神色,嘴里嘀咕着“怎么会找不到?不,不,不?”下秒,便晕倒在地,直到今时今日,不曾有醒来的征兆。

  床榻上苍白着脸色的苗甯泽,令看者心疼。

  苗寻捧着他的手,喃喃道:“哥,求求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不允许。除了一希一望,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家人。哥,你若真敢偷偷走掉,不要说下辈子,就算是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哥哥!”

  医生说的,这个时候应该多和他说说话。

  “哥,我听妈妈说过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他们说我小时候特别爱欺负你,经常把在菜园捉到的大肉虫放在你睡觉的枕头上,经常半夜吓得你尿裤子。想想真好笑,话说哥,你当时是不是很想揍我一顿?还有啊,我伙同你一起去坐飞鸡,看看和真正的飞机有什么区别,结果那只宝贵的珍珠鸡被我一屁股给坐死了,你还替我挨了罚,你当时是不是觉得特别冤……”

  聊着聊着,苗寻终因一个电话,匆匆出了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谢殊平坐在饭桌前,看了看手表,嘴角微勾:“迟到了三分五十四秒!”

  看了看身侧的酒,苗寻直接给自己倒满杯,说道:“谢少,抱歉,我会自罚这杯!”

  仰头饮尽,杯中的苦涩,却是她从未体味过的。

  “不用把你做公关的那套拿来应付我。”

  苗寻嘴角微抽,不早说,她就不用喝这般苦涩的酒了。

  “想吃什么?”

  苗寻端坐在男人对面,随便点了几个菜,接着主动开口道:“谢少,关于手术的——”

  男人俊朗的脸上,淡漠得可怕:“殊平。”

  “啊?”

  谢殊平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至极:“叫我的名字。”

  “好,谢殊平,关于手术的——”

  “我说过,叫殊平!”

  苗寻也不矫情,点头:“殊平,关于手术的事——”

  恰逢此时,服务生端菜上桌,打断她的问话;紧接着就听到男人一句“吃饭”,只得悻悻拿过筷子,夹了筷胡萝卜片往嘴里喂。

  谢殊平也拾掇起筷子,夹了块糖醋里脊放入女人的碗碟中;苗寻说了句谢谢后,吃下,只是之后再也没有挑过太多荤菜吃下。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些荤菜?”

  “人都是会变的嘛!”苗寻放下碗筷,又蹙眉喝了点红酒,“这酒,很特别?”

  她自是不会告诉他,六年来家里的拮据生活,让她尽可能将有营养的好东西留给俩孩子,她只求填饱肚子就好,渐渐竟是觉得粗茶淡饭可比山珍海味,更让人觉得踏实。

  “黄莲葡萄酒。”

  苗寻愣了愣,扯出一抹笑意:“谢少,不,殊平你的口味,也变化很大。”

  不就是加了黄莲的葡萄酒,不苦才怪,而苗寻不知道的是,该瓶红酒市价不菲,女性喝下,相比阿胶、红枣这些补气血之物,更有效用。

  “这个你拿着。”他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紧接着桌上多了把钥匙。

  “这是?”

  “婚房,等会儿我带你过去!”

  男人很冷静,苗寻却有些懵圈:“婚房?那个殊平,应该用不上的!”

  “结婚之后,夫妻难道不该住在一起?”他轻飘飘地反问。

  苗寻面露无奈,她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对方要求结婚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就好。

  “既是如此,关于手术的事情?”

  果然,她一提这话,谢殊平立刻黑沉了脸:“不是还有三个月?”

  “好吧——”苗寻只得硬着头皮,拿过钥匙放进包里。

  谢殊平很满意她的识趣,看着满桌残菜,嘴角微扬:“还要吃么?”

  苗寻摸摸有些滚圆的肚子,连连摇头,面露尴尬之色:“不用,已经很饱了!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站起身来,她作势就要离开,就听得身后一道低哑男声传来:“老婆,你好像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老婆?

  苗寻顿住脚步,只觉得心脏受了重击一般;这话若换在六年前,她是不是屁颠儿屁颠儿就跑进他怀里撒娇?

  心不痛,只是有些酥麻酥麻的。

  反应过来的下秒,谢殊平牵过她的手,不紧不慢说了句:“今后,请多指教。”

  苗寻想要挣脱开对方大手,一想到病榻上与病魔抗争的哥哥,卸下一切抗力,喃喃道:“嗯,多多指教。”

  这句不轻不重的话,似乎将两个本不想干的陌生人的后半辈子牢牢绑在一起;一个老公?一个家庭?甚至是分享彼此的一切?

  只有苗寻知道,一切只是假象,一如六年前甜蜜的二人。

  出餐厅的时候,正好撞见不远处的秦非寒,几乎完美的脸上,一双黑眸阴翳盯着她,就如同极地的寒冰,不带一丝感情。

  不过一个来月时间不见,苗寻觉得他变化很大,一身黑色风衣,整个人显得邪魅。

  秦非寒迈开长腿朝着她和谢殊平走来,如隼眸光直勾勾盯着她:“苗寻,好久不见!”

  被对方像盯仇人一样看着,苗寻从心底里觉得胆寒,表面还是笑着回应道:“秦总,您好!”

  “走吧!”谢殊平拉着苗寻的手紧了紧,之后迈步从秦非寒身侧离开。

  秦非寒皱眉,心里本就喷发着无尽的怒意,想都没想直接拉住她。

  谢殊平停下脚步,侧过头来对上秦非寒,冷声道:“秦总,放手!”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维护着这个恶毒女人?”秦非寒赤红了双眼,怒瞪谢殊平,“还有,我今晚是来找你的!”

  “没空!”

  谢殊平打掉秦非寒扣住苗寻的手,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秦非寒冷笑一声,深邃的眉眼充满悲戚,下秒,竟是重重跪在地上:“表哥,求你,去见见羲妍的最后一面吧!”

  天知道他当初把苗寻认作羲妍,他有多懊悔;那时有多惊喜,现在就有多恨!

  羲妍?东方羲妍?“魑魅”原来的姐大?

  苗寻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秦非寒,瞳孔缩了缩:“她在哪儿?”

  谢殊平亦是顿住脚步,却是将全部的目光落在苗寻身上——她果真不是羲妍?还是说这是她串通别人使的计谋,想让他对她产生愧疚?

  最终,两人带着各自的疑惑,跟随秦非寒去到一家私立医院。

  病房内浓烈的消毒水味儿,以及病榻上躺着的面目全非的女人,让苗寻有种作呕的感觉。

  秦非寒赶紧走上前去,将床上女人轻轻扶了起来,靠在床头,随后替她掩好被子。

  “你们,在一起了么?”

  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苗寻听着很舒服。

  苗寻一听这话,下意识想要抽开手去,却是被谢殊平越握越紧。

  “你——你真的是东方羲妍?”

  女人不觉好笑,反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东方羲妍?”

  虽然容貌不再,脸上还坑坑洼洼,不过她的眼睛苗寻却很喜欢,也笑道:“也是,若有,大概也只有别人将我认作是你?”

  东方羲妍轻咳两声,继续说道:“你,比我好!”

  至少,得到了她这辈子最最奢求的东西。

  推开身边的秦非寒,东方羲妍继续道:“非寒,你和苗寻先出去,我想单独和他聊聊。”

  明明外面的天气很热,可站在病房外等候的苗寻,只觉丝丝凉意浸透身体的每个角落?

  “你在害怕?”秦非寒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似淬毒。

  “害怕?”苗寻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

  “这里还有别人?”若不是羲妍不让他动她,他早就一枪毙了她。

  苗寻重重呼出口气,撇开头去不理会这个男人。或许被他说中了,她在害怕,东方羲妍的出现,似乎会改变很多事情,包括谢殊平承诺的救苗甯泽?

  病房内,谢殊平就这么冷冷看着东方羲妍,听她述说他们青葱时光的趣事;别的没有确定,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是东方羲妍无疑。

  “你对我的事情,总是这副淡淡模样?”东方羲妍苦笑一声,敛下眸子,“那我就说些你感兴趣的事情?”

  “比如十一年前你父母的事情?又比如八年前你结识的苗寻?又比如六年前东方羲姝的突然出现?难道,你以为一切都是巧合?”

  谢殊平就近坐端坐在椅子上,吐出一字:“说!”

  她说,她父母的死与她有关;

  她说,苗寻救妹卖身,她刻意将其安排在他身边,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容貌全毁;

  她说,因为看不惯苗寻和他的浓情蜜意,才将关押已久的东方羲姝放了出来,刻意棒打鸳鸯!

  于是,谢殊平掐住她的脖子:“东方羲妍,你不得好死!”

  东方羲妍并没有反抗,她也无力反抗:“的确,我这后半生受病魔所累,又容貌全毁,如今,就是不得好死!”

  谢殊平甩开她的脸,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你能给我不一样的情绪,真好!”

  “疯子!”男人低吼了声。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疯,咳咳——”东方羲妍连忙用手捂嘴,咳出来的血被她很好用手掩盖。

  她记得,有一次她为给他准备独特的生日礼物,跑去深山老林弄得浑身是伤,他见到只是厌厌说了一句他讨厌血腥味儿。

  “谢谢你能来看我!你走吧,黄泉之下,我会向谢叔和婶婶,好好赔罪!”临了,东方羲妍又补充了句,“苗寻很好,好好对她。”

  谢殊平开门出来,苗寻却是不管不顾,一定要进去,把有些事情问清楚?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拦我?”

  谢殊平冷喝一声:“你说我是你的谁?”

  “就算是,也求你,让我进去看她最后一眼,拜托了!”苗寻似乎能读懂先前他们出来时东方羲妍投递给她的目光,而且,她现在,心真的很难受很难受,有种要死的感觉。

  “她身上有病,而且,我怕她会伤害你!”谢殊平说得认真,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温柔得要死。

  一旁的秦非寒却是看不下去,拎着谢殊平的衣服,往脸上就是一拳,破口大骂道:“你以为她得这艾滋病是因为谁,啊?混蛋!”

  苗寻则瞅准时机,窜进病房,迅速反锁上门:“谢殊平,拜托你,不要让我留下遗憾!”

  病床上的可怜女人,趴在床上,手却费力往一旁的床头柜伸去;苗寻见状,忙跑上前去,拉开柜子,随意拿出里面的一张素描画递到东方羲妍手上。

  “你是要这个吗?”

  “谢谢!”东方羲妍又咳了一口血,正好落在那张勾勒了大致轮廓却没有五官的画上。

  “扶我坐起来。”

  苗寻遵照对方意思,小心翼翼将她扶正起来,靠在床头,随后她自己也坐在床头。

  东方羲妍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疲惫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七年前,我们是不是见过面?”苗寻问道,犹记得,当初那个来她公寓打扫的丑陋保姆,居然还偷了谢殊平刚换下的脏内裤,她可是只骂对方变态来着。

  东方羲妍轻笑几声:“你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

  苗寻重重呼出口气,直言道:“你是不是把什么杀害他父母的错,以及东方羲姝害惨我的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

  不然,她想不出刚才的谢殊平,缘何对东方羲妍这般憎恶,而对她苗寻,眸子里全是自责和爱怜?

  看着对方一笑置之,苗寻心下了然,有些气恼:“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什么叫好?你凭什么认为这样做就是对我好?还有,你凭什么对我好?”

  苗甯泽是这样,眼前这个女人也是这样,她苗寻不想要却又不得不接受……

  “因为你也爱他。”

  “对不起,那是以前,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所以你这样做,并不是为我好!”

  东方羲妍微蹙眉头,敛眸看着沾血的素描画,泪光闪烁:“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么?”

  “什么意思?”

  “当初抛下我和爹地的亲生母亲,叫秦悯凝!”

  “什么?”苗寻蹭地从床上站起身来,一脸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东方羲妍无奈叹口气,随后抬头看向苗寻:“你是我的孪生亲姐妹,当然,我更喜欢当老大,所以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

  “你看,妹妹?”东方羲妍用那双瘦弱、布满褶皱的手掏出挂在胸前的玉观音吊坠,“秦悯凝生下你我,苗家立即用一块璞玉造了这精致观音像,祈祷我们一生快乐无忧。”

  苗寻眼睛眨了眨,想来,她心里是复杂的,一方面埋怨秦悯凝的狠心抛弃;另一方面,又期盼秦悯凝的温暖母爱?

  “我替她,向你说声抱歉?”苗寻试探性问道,“你——想见她么?”

  “来不及了。”东方羲妍嘴里呛出口鲜血,彻底将面前的素描画染红,“妹妹,姐姐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还——咳咳,还让你白遭了这六年的罪,对不起。只是最后,还要麻烦你几件事情!”

  苗寻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坐回床边,:“你说。”

  “当年我失手杀了爷爷,寒了爹地的心,近些年听说他身体很不好,拜托你,替我为他,养老送终;还有,不要告诉他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知道,爹地他很爱我,我怕他承受不住。”

  苗寻点头:“好,我答应!”

  东方羲妍对着苗寻咧嘴一笑,继续艰难发声:“我知道你替我管理了‘魑魅’,好好对他们,他们多是些可怜人。”

  苗寻连连点头,眼泪更是不住往下掉。

  “最后一件事情!”东方羲妍紧紧拉住她的手,“谢殊平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他很爱你,拜托你,一定,一定要给他幸福!”

  “……”

  苗寻迟疑了,破口大骂道:“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傻?”

  东方羲妍浅浅一笑:“可惜,我不是影视剧里的傻白甜女主,没有和男主白头到老的运气!”

  “你就是傻。”苗寻几乎失声痛哭,“傻得无药可救。”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苗甯泽,像东方羲妍这样的十足大傻瓜?

  东方羲妍笑笑,随后喃喃道:“妹妹你知道吗,我已经有整整十一年没有见过他了?不过,我每天都在看财经新闻、报纸上,以及大海报关于他的报道和样貌。渐渐地,我觉得这些都好不真实,画着画着似乎越来越不像,我找不回当年画他的感觉了,可是我刚才见到他,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话闭,她竟是坐正身体,铺展开浸染着她鲜血的素描纸,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可惜了,不能画了!”

  苗寻强忍住胸口的闷疼,建议道:“心中有画,就成画!”

  东方羲妍眨巴眨巴眼睛,冲着眼前的画嫣然一笑,嘴角俏皮上扬:“也是,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东方羲妍搞不定的事儿!妹妹,等我死后,拜托你将这幅画,与我一起火葬。”

  就这样,室内渐渐变得静谧,苗寻呆呆站在床侧,看着端坐床上的东方羲妍,左手抚着素描纸,右手呈握笔姿势,上下左右来回轻微运动,嘴角带着幸福笑意:

  “殊平哥哥,我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写,可是你看,我把你画得多像!”

  “殊平哥,我敢保证,就算是顶级素描画家,也比不上我画的一个你。”

  “殊平,我不喜欢画皱眉的你,虽然也很帅,可是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谢少,如果你只留我道背影,那我也是这个世界上将这背影画得最好的。”

  “……”

  苗寻似乎能看到:一位绝美的女孩儿,端坐在画板前,满心欢喜画着深爱的对方。这样认真作画的女孩儿,美得不可方物,且神圣不可侵犯。

  “姐姐——”苗寻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停下手中的一切动作轰然倒下的东方羲妍,泪水喷薄而出,“姐姐,不要,不要!我都还没有答应你说的第三件事,不要,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医见钟情:老婆,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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